还记得多年之前,我用一晚上的时间看完了余华的《活着》。 合上书的那一刻,觉得无所适从。 感觉那时看了几本安妮宝贝的小说,整天沉浸 " 悲情女主 " 人设,在 QQ 空间写伤感语录的我简直肤浅至极,矫情到爆。 后来就总觉得:往往天天叫着 " 人生实难 " 的人,都已经很幸福了。
现实中真正的悲情人物,往往寂静无声。
因为: " 人之所以活着,人之只好活着 " 对于一些人来说,活着,就已经耗费了他们所有的力气。 这两天,一连两个热搜,看得我热泪盈眶。 一是 2011 年一档交通节目的采访。 交警在路上拦下了一辆装满柴火、人和狗的超载三轮车。 那时交警试图 " 感化 " 老大爷:" 你这样多危险啊,万一出什么事,对你有很大的伤害,你家人难道不担心你吗?" 一句司空见惯的教育词汇,却上演了一场现实版的《活着》。 没有家人担心我。 爸爸死了,妈妈死了,老婆死了,孩子死了,哥哥死了 ...... 只剩下一个智障弟弟,和一只快老死的狗。 他靠着捡木材为生,养活自己和弟弟。 这辆超载的三轮车上,就是这个老大爷的全部。
交警沉默了,很惊讶,经历了如此变故的人,看起来为何还能如此 " 开心 "?
老大爷却坦然一笑: 还能怎么办?生活总是还要过,只能往前看。
后来,我又看到了那封刷爆全网的中科院博士论文致谢部分。
这让我觉得我在看一篇现代版的《送东阳马生序》。 娓娓道来,平淡如水,看似一切都过去了,却暗藏着巨大的悲伤。 一位出生于贫穷山区的男生,花了 22 年,终于靠着读书改变命运。 出生于偏远山区的他,12 岁时母亲丢了他,父亲也不要他,即使他重病入院,父亲也是匆匆地来丢下了一点钱后消失。 17 岁时父亲死了,同年,照顾自己 17 年的婆婆也走了。那只为父亲和婆婆守过坟的老狗,也没了。 后来,他的计算机启蒙老师离世,照顾他的师母也离世。 自此,他孑然一人,再也无家。 家只剩下那一座座坟,静静地立在那。 那些年,他为了能读书,拼尽了全力。 家徒四壁,还需要用竹笋壳补屋檐来防雨,在煤油灯下读书,都是奢望。 为了上学、为了活着,他白天上学,夜里抓黄鳝,钓鱼、养猪、出租水牛 ....... 但是父亲还偷他辛苦抓来的黄鳝卖,买酒吃肉。 穷,带来的是尊严上的羞辱。 衣着破旧、光脚无鞋、满身泥泞,还有无数次被催缴的学费 ..... 这一切让他无数次想放弃。 但对读书的执念让他坚持了下来。 因为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能改变命运的机会了。 没有被生活所善待的人,本可以满腔抱怨。 可他却平淡地道出了一切,然后只剩感激。 感激学校为他免除学杂费,感激好心的叔叔的资助,然后淡淡地在最后写道: 只愿年过半百,归来仍是少年,希望还有机会重新认识这个世界,不辜负这一生吃过的苦。
倘若还能做出点让别人生活更美好的事,那这辈子就赚了。 不知为何,他们越淡然地说出这一切,我就越觉得痛彻心扉。 那些吃过的苦,流过的血,都已经被他们咬碎了揉进了骨血里,然后就这样安静平淡地讲给你听。 但只有自己知道,那些最艰难的日子,他们身边空无一人,只有自己在苦苦地熬。 可在这其中,我也看到了平凡中的伟大。 我从黑暗来,奔向光明去。 倘若学有所成,便有所贡献,绝不负此生。 其实,这就是两个 " 普通人 " 的故事。 底层像他们一样艰难求生的人,遍地都是。 这本就是一个不平等的时代,出生就决定了你在哪一条起跑线,你的人生游戏,到底是什么难度。 但为何这两个故事能引起上亿次的转发? 或许就是因为这让我们知道:焦虑无用,踏踏实实的生活才有用。 最近一段时间,我每天找着一些无脑电视剧、小说来看,不求别的,就求一个爽。 因为如今的热搜和电视剧,都太焦虑了。 看多了会让人觉得:努力无用,反正也拼不过别人,还不如躺平任虐。 现实也是,之前有人问过我:" 你凭什么觉得你一个人的努力能比得上人家三代人的积累?" 那时我无言以对。 确实啊,大多数普通的孩子,因为信息不对等,资源的不均衡等等原因,最后大多都只能归于平凡,确实和一些人没得拼。 但我后来才明白: 要啥自行车? 为啥我们接受不了终将平凡的现实呢?
平凡,已经很珍贵了。 平凡,也是需要努力的。
在我们的能力范围内,过得越来越好,不就行了吗? 多年之后,有媒体找到了那个骑三轮车的老大爷。 如今他还是那个平凡的老大爷,靠着捡废品为生。 但是他有家了。 结了婚,女儿也已经 5 岁了。 或许你看不上他的生活,但这对他来说已经是很幸福的了。 大爷还是那个快乐且励志的大爷: 没有吃过国家的低保,还是靠着自己的努力过日子。
而那个写下这篇论文的博士,也靠着读书改变了命运。
他叫黄国平,是中科大的工学博士。 毕业之后,他进了腾讯,目前就职于腾讯 AI Lab 语音实验室,任高级研究员,据传,年薪百万。 他靠着 22 年的努力,再也不缺钱了。
看着很心酸,但更让人替他们开心。
无论是对那位老大爷,还是对这位博士来说。 放弃的理由都太多了。 但是他们就为了一个信念, 坚持了下来。 很多人都说,中国人没有信仰。 可我觉得这就是信仰。 不信神,不信教,就是信自己。 信自己只要坚持往前走,就一定越来越好。 都说:人世间的悲欢,并不相通。 现在我觉得这句话说得太对了。 以前的朋友圈里,喜怒哀乐都要发上一遍,但长大后慢慢地变得沉默了,因为知道:这并不能改变些什么。 我见过最难过的人,一滴眼泪都不掉。 只是在死扛,扛过去后,当初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都说:世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在认清生活的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 可我想,也没到热爱的程度,就是单纯地活着。 你我本就是蹉跎的普通人,能守护好自己爱的人,做好吃饱穿暖这些平凡之事,安分守己地努力活着,不就够了吗? 眼睛是长在前面的,所以往前看。 来世上这一遭,总要过日子的。 那就好好过,不辜负自己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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