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提示:日前,有媒体调查南京地铁上乞讨者的“地下江湖”。记者获悉,虽然乞丐一行近年来竞争愈发激烈,但同行间还都能相互照顾“生意”遵守行规。据称,一趟车上,不能同时出现两拨要钱的人,“这样的话,人家就不知道该把钱给谁。”如果碰巧遇到了,必须有一方下车。
每天进出地铁的时候两个人只用一张票,拉着手一起通过
进入地铁站后,他们总是站到列车的车头或车尾
一天归来“乞丐”管家李国栋会帮助盲人乞讨者“清点收获”
他们把钱藏在床下
为了节省生活开支, “管家”李国栋经常到附近菜地捡别人丢弃的菜秧 一把二胡,一只饭盆,两个衣着寒酸者结伴同行,卖艺讨钱。南京地铁里,这种乞丐越来越常见。他们拉着咿咿呀呀的曲子,在拥挤的车厢里,走走停停。其实,有些乞丐的乐曲并不悦耳,更多的乘客是同情他们残疾,才投去零钱。这群行乞者从何而来?走出地铁,他们的生活状况又是怎样的?日前,现代快报记者追踪调查了其中一路乞讨者。
乞讨分工
在一号南延线上
11月12日晚9点,一辆开往江宁中国药科大学方向的地铁上,一个40岁左右的男盲人,身穿蓝布上衣,背着一个破包,手握一把旧二胡。他叫张光明,身后跟着的女子叫吴莲,没有完全失明。她右手拽着同伴,左手端着一个饭盆,每走一步,就晃晃饭盆,盆里硬币哗哗作响,提醒人们“行行好”。
行乞时,两人很少说话。走快还是走慢,全靠吴莲那双能隐约看见东西的眼睛。列车进站到出站的短短时间内,乘客们进进出出,二胡停止演奏,他们静静等在一旁。
张光明和吴莲经常往返于新街口站和南京南站之间。一般情况下,30多分钟足以走完整节列车。遇到上下班高峰,乘客太多,他们会延长行乞时间,在河定桥站下车。现代快报记者跟踪观察发现,两人一个单程走下来,收入约20元。人多运气好时,这个数字能翻倍。
换乘列车的空隙,两人会将大部分钱塞进背包。饭盆里,只留下几个硬币做“引子”。短暂休息后,他们坐上反方向的列车,继续乞讨。有时,吴莲口袋里传来铃声。她摸出手机接听,用河南话讲上几句。“地铁有好几对要钱的,靠打电话联系。”一名地铁保安说。
分工
一人管后勤,四人去乞讨
11月12日夜里11点半左右,当天倒数第二趟列车驶入江宁中国药科大学站,张光明和吴莲“收工”回家。刚出站,另一对等在此处的乞丐,操着河南话,凑了过来。张光明说,他们叫周江华和钱萍,大家都是沾亲带故的河南老乡。
中国药科大学附近一村落里,一栋两层民房的二楼,是4人租住的地方。从地铁站到这里,需步行两里多地。回家的一半路程上,没有灯,周围一片漆黑。偶尔有过路的车子,照亮4人的身影。相比起在地铁里,他们的脚步明显快了些。20多分钟后,4人到家,推门进屋,一名中年男子正张罗着晚饭。
中年男子叫李国栋,是钱萍的丈夫。5人当中,张光明和吴莲搭档,周江华和钱萍搭档,在地铁里行乞。李国栋负责“后勤”工作,他说,每天上午,张光明等人吃完早饭后,外出赚钱。到了中午,他提着买好的午饭到地铁站。
行规
一趟车只能有一拨乞者
“现在(乞讨)竞争很激烈。”吴莲说,同一路段上,还有一对同行。对方是两名男子,一个是盲人,前胸系着一块涂满字的红布,讲自己多么惨。另一个年长些的是健全人,负责指路。吴莲了解到,他们是表兄弟关系,哥哥是河南人,弟弟来自安徽。因为经常在地铁里遇到,大家彼此熟悉,有时还会说上几句。
吴莲说,一趟车上,不能同时出现两拨要钱的人,“这样的话,人家就不知道该把钱给谁。”如果碰巧遇到了,必须有一方下车。11月12日晚10点左右,张光明和吴莲就迎面遇到了那对表兄弟。吴莲二话没说,拉着张光明下车,然后登上开往反方向的列车。
11月份以来,两人感觉到,同行之间的竞争越来越激烈。除了那对表兄弟,最近,一名50多岁的女子,也加入到地铁一号线南延线行乞队伍中来。她时常提着一个大袋子,一言不发地向乘客讨钱。张光明称,如果大家在列车上碰到,还能及时换车。怕就怕自己上的那辆车,刚有同行“光顾”过,而他们却不知情。这样一趟跑下来,往往一无所获。
账本
10天讨了5100元
乞丐一天能有多少收入?外界对此有很多猜测。就拿张光明和吴莲来说,一个单程,能要到20元左右。一天下来,讨个几百元,绝对没问题。
但李国栋说,行乞时,存在许多不确定因素。比如,被地铁管理人员抓住,两人要交20元罚款,并接受几个小时的说服教育,最后被请出车站。吴莲的口袋中,还装着几张“罚单”。
那他们到底能讨到多少钱?吴莲房间里放着一个鞋盒,盒盖背面,写着一长串数字:9月19日存600元、9月20日存700元、9月21日存500元……10天时间里,最高存入700元,最低存入400元,总数为5100元。这,是他们的记账单?起初,5个人都没有承认。多次沟通后,吴莲才道出实情,那的确是他们的记账单。年底回家前,他们会根据这个记录分钱。
(本文来源:现代快报 作者:赵凤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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