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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你,又是一年。窗外的杨树努力地挺直身子,迎接扑面而来的狂风,树尖上还有几片树叶顽强地摇摆着,试图不让自己随风飘落。不知道是这个伤感的季节让我想起你,还是在心里你就不曾离去。大院里,公司的送货车一如既往地忙碌着,而你,却已不在。
第一次见你,快过年了。那几天卷烟销售量因年关临近而突飞猛进,按照惯例,机关都要抽调人员轮流送货,确保卷烟与货款的安全。那天在卷烟配送仓库,你穿着一身橄榄绿的迷彩服,推着满满一车卷烟,一边高喊着“麻烦让一下”,一边灵巧地穿过那些码得高高的拥挤的烟垛,利落地推到自己的送货车旁。后来,我知道你曾经当过两年兵,送货时大都穿着那身已经有些褪色的绿军装。是怀念旧时军营时光还是什么?我对你的记忆就这样永远定格在了那抹橄榄绿上。
“姐,今天你跟小孙的车。”旁边有人指着你对我说。因为单位刚实行货源大配送,增加了很多送货员,有些人我只知道他们的名字,面孔却认不熟悉。
“噢,你就是孙同军吧?”我问。
“是呀申姐,今天你跟我的车。”你羞涩地朝我笑了一下。1米8的大个子,两只眼睛又黑又亮,是一个彪悍却又充满阳光的帅气小伙子。
那天,送货路线是在乡镇。那一座座镶嵌在山隘的、难以辨认的遥远村庄,在你的方向盘上似乎像进自己的家门一样熟悉;道路上的颠簸仿佛对你影响并不大,アルバイト送货车一停,你总是立刻跳下驾驶室,一溜小跑地到后车厢去扛零售户订购的卷烟;几十斤的烟箱似乎没费你多大力气似的,在每一个零售户的门前总有你响亮的问候声。你对经销户不厌其烦地耐心讲解,你真诚的、灿烂的笑容就这样带动着我。你是一直都这样吗?后来从一些同事那里了解到 , 你不仅在工作一直很优秀,在家里也是个替父母分忧的好儿子,农忙季节你从不舍得休息,一有时间总是急匆匆赶回老家帮忙。
忙碌而充实的春节很快过去了,春天悄然而至。偶尔,会在公路上碰到你的车,按按喇叭,匆匆而过。
再次听到你的消息,却有些不祥的预感:你因感冒到济南治病了。这么壮实小伙子得个感冒还得外出治吗?急忙拨通你的电话。那端却传来你爽朗的声音:“キャッシング姐,没事,就是个普通的感冒……”
“那好,等你回来,我请你吃饭啊。”虚惊一场,我心释然。
然而,那顿饭终究没请上,那通电话反而成了我们最后的一场通话。你从济南回来了,却没有上班。
你的家不在本地。我终于知道你确实病了——白血病。
那个可怕的病魔来势如此迅猛,轻而易举地把你的生命从我们身边带走。而我们,却无能为力。
没有去参加你的葬礼,因为我的内心实在无法承受如此残酷的事实。我不忍心看到你父母送你的伤心场面。你走了,带着对生命的不舍、对父母的牵挂,连同那真诚的微笑……
后来,听说你在生病期间,曾经拖着非常虚弱的身体跟着送货车送了最后一次卷烟。我知道,你舍不得离开。毕竟,你才22岁,生命之花才刚刚绽放。
“咦,最近怎么没见小孙啊?”面对不知情零售户的询问,公司新换的送货员不知该怎样回答。“从不相信有天堂,但我现在相信你一定在天堂。”自動車保険不记得这句话是谁说的了,但我相信,你一定是在天堂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地生活着。
我还相信,时常想起你的不仅有你的亲人,还有我们大家曾经和你一起生活过的东港区烟草公司的兄弟姐妹们……而你,一定会微笑着俯视着我们,为我们祝福。
很早就想写点什么纪念你在的日子,可内心深处,还是不能相信你已经走了,就像至今还保存着你的手机号码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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