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间绝对原则 (外)

cuich2h15

　　番 外 篇
　　火车声，飞机声，汽车声，都可以传来。
　　没情绪，没心烦的态度。
　　说话声，表演声，唱歌声，也能够代表 。
　　有心情，有灵魂的感慨。
　　到今天才知道。
　　[双城记]
　　“怎么了 ？”男生凑过来看她，慕轩放在太阳穴的手垂下来。摇头“是不是又头疼了？”他关切地问。
　　“刀口疼，还好。”嘉远叹口气，淡淡地。
　　“如果难受的话，就叫我好了，我一直就在你附近呢。”
　　“嗯，谢谢。”
　　“没什么，要上课了，bye―”冲她摇摇手。来到北京已经三周了，在这里的学校，认识了很多人。
　　嘉远有着和景炎完全不同的性格，他会孩子气的冲慕轩发小脾气，他可以光明正大的跟在慕轩后面送她回家，他能够大方的站在她面前对她说：“嗯，我喜欢你。”
　　这些这些，景炎都没有。
　　或者说，不会展示给慕轩看。
　　这些保护，这些温暖，这些他给的让慕轩窝心的快乐，会不会，让她有所动摇了呢？
　　十七点半，下课时间。
　　“小轩，手机给我下。”嘉远走过来，虽然很好奇但还是乖乖递给他。
　　“怎么了？”摇头，按键。
　　电话本列表，辰涵，连影，晓宁，朝华,……
　　一直下去，返回来。停在一个号码上，不像其它号码有着长长的备注。两个字节：
　　景炎。
　　“景炎？”他问，慕轩抬头，“他是谁啊？”
　　“一个上海的好朋友。”。
　　“不打备注啊？”需要打备注吗？
　　“懒得打……和他很熟。”嘉远按下通话键，递过去。
　　“那……和他聊几句吧，从上海来这还没见你和原来朋友说过话呢！”慕轩接过手机。
　　“嘟……嘟……”等待一小会儿。
　　“喂？”对方熟悉的声音传来。
　　实验课，所有人分成小组做化学颜色反应的试验。
　　“班长，你电话”景炎看了一眼桌子，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
　　“朝华，帮我递来手机。”被叫的女生伸手去拿。
　　“?？北京的？”屏幕上陌生的号码显示来自首都，他接过去。
　　“喂？”
　　“景炎吗？是我，慕轩，现在在干嘛？”景炎一愣。
　　“小轩？是你吗？”慕轩笑起来，嘉远凑过去。
　　“嗯！是我，很久没联系了。”
　　“对啊，你在北京？”景炎问“这么远？”
　　“还好吧！你在上课吗？最近哥哥在忙吗？累不累？”
　　“化学试验课。我哥还行吧！这两天公司放假，他去玩了。”
　　“哇――好棒！”景炎那边也笑起来，嘉远伸手。
　　“我能和你朋友聊几句吗？”嘉远问，接过手机，“喂，景炎？”
　　“嗯，你是？”嘉远站直了身子转身背向慕轩。
　　“我是嘉远，和你通话是小轩几周以来笑得最灿烂的时候。”
　　“是么？她受欺负了？”景炎关心道，嘉远摇头，又觉得摇头他看不见。
　　“没有，可能是想上海的朋友们了。”
　　“嗯，我会常打电话给她的。”
　　“谢谢。”嘉远回答，慕轩拉他衣服下摆，“请你在每周…三吧，和小轩聊会儿天。”顿一下“或者我给你打过去。”
　　“好。”嘉远微笑起来，“那你是……小轩喜欢的人吗？现在。”
　　“是……我喜欢小轩。”他认真地，一字一顿。
　　“那…请你好好照顾慕轩，她做过神经手术，不能受刺激。”
　　“我应该的。”慕轩抢电话，被男生躲开。“景炎有空来北京玩吧！我们都在这里。”
　　“嗯，我有时间一定过去！”慕轩接过电话。
　　“就这个暑假吧。景炎，反正没什么事。”
　　“啊？怕是不行，这个假期要和我哥去西藏。”
　　“西藏？……格桑花的故乡？”兴奋，“哇――”
　　“对啊……怎么？你喜欢？”慕轩点头，笑着看向嘉远。
　　“是呢，很漂亮的。”
　　“呵呵，我带回去再寄给你好不好？”
　　“好啊好啊――”她站起来，被嘉远拉住，女生反手拉住他向窗边走。“谢谢你啦！”
　　“是，我喜欢，小轩。”景炎拿着手机，回忆嘉远的话。
　　小轩，看来还是有个比我好的人会照顾你。你看，嘉远就不会做什么让你失忆的事。他给你的保护，他在乎你的一切。
　　这样，我才会有一点的踏实,http://eg.1dhy.com/。
　　“?！你在干吗？”语杉问动作奇怪的景炎，他撑头坐在栏杆上，“很危险的知道么？”他轻轻笑一下。
　　“明天就放假了。”
　　“嗯，你要去西藏玩了，哎，真羡慕。”
　　“呵呵，到时候给你带纪念品！”他跳下栏杆，“走了，bye”
　　语杉转头看着景炎离开视线，阳光给他的身影打一圈柔柔的轮廓，金灿灿的光边，很美的样子。
　　“到家了，谢谢你送我回来。“慕轩侧头。
　　“没关系。”嘉远个子很高，正好遮住了阳光，把炎热阻挡在慕轩之外，他伸手去触摸
　　她的头，曾经开过刀的地方。“还疼吗？”
　　“没有啊。”自从那次和景炎通话后。
　　“没有就好。小轩，都放假了，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他问“西藏？广西？内蒙？山西？”摇头。
　　“不想乱走，就在家里呆着吧！”他点头，“那个，嘉远，暑假可不可以教我打棒球啊？”嘉远笑起来。
　　“怎么有兴趣学这个？”
　　“不想荒废了日子么，好不好？不行的话我去找别人好了！”她要走的样子，意料之中被嘉远拉住手臂。
　　“这种机会，我怎么可能让给别人。”嘉远酷酷地说。接着灿烂地笑起来。
　　[遥远]
　　“怎么了？”景冽看向靠在椅背上皱眉的景炎，问道。
　　“胃有点疼，没事！”
　　“还有…”抬手看表，“半小时后的飞机，八小时候回到上海，要不我去给你买点热饮吧？”摇头。
　　“不用了，喝东西会更不舒服，歇一会儿就好了。”拿出手机，正好有来电进来，“喂，嘉远。”
　　“景炎，你们要上飞机了吗？“从北京传来的声音。
　　“嗯，半小时之后……小轩呢？”
　　“她啊，棒球打累了正在补觉呢。”看躺在草坪上睡着的女生。
　　“小心，别让她受凉。”
　　“这里可不比西藏，你在拉萨吧，北京今天气温29℃呢。”
　　“呵呵，忘了忘了。”景冽拍他，示意该走了，“不说了嘉远，该登机了。”
　　“嗯，那一路顺风，bye――”
　　“bye――”
　　“朋友的？”景冽边走边问。
　　“小轩的……男朋友。”景冽惊讶地看向他，景炎解释：“未来的男朋友。”
　　“怎么样？”指嘉远。
　　“呃――”他踩着登机梯进仓，找到座位坐下来，“他对小轩很好，小轩也不排斥他的关心。”
　　“那就好，觉得你总为她内疚，现在她幸福就好。”
　　“这样最好不过了，至少嘉远不会让她失忆。”
　　“好了，别说话了，你不是胃疼么，睡一会儿。”给他拿了张毛毯盖上“到时候我会叫你。”点头，带上眼罩。
　　这个梦境真的很不真实，虚幻着的一切，像3D《阿凡达》里的潘多拉星球，色彩明媚，光耀逼人。
　　绿的，粉的，紫的，蓝的交汇成一条小河，流速很快。
　　空中飞舞着不合时宜的柳絮。
　　出来的，却是冷冷的风，打在脸上，又冷又疼。
　　地点在黄浦江边，前边是个无形美好的笑，这样温暖的样子让人心里很开心呢。
　　景炎刚要伸手。
　　“景炎？”景冽叫他，摘掉眼罩，“马上到了，几分钟。”点头。
　　“那，哥。一会儿你先回家。”两人走在机场大厅里。
　　“你呢？”
　　“我去邮局寄个包裹，给小轩的格桑花。”
　　“明天再寄不行吗？今天你累了，先回家休息会儿。”摇头。
　　“没事，我觉得还是早点寄的好！”
　　“好吧，那你早点回家啊。”
　　“知道了，”作别景冽，景炎招了另一辆计程车。
　　“随便一家近一点的EMS局。”上车之后说。
　　黄浦江边有轻轻的风，走向距江更近的岸边。
　　有阵强大的风力直把人吹向江心，很恐惧但却停不下来。
　　然后一切声音都归于安静。
　　慕轩一身冷汗地醒来，黄浦江？连忙从口袋里取手机给景炎打去电话。按下通话键八秒后意识到他应该还在飞机上，于是又立刻挂断。
　　额头上满是一层湿湿的汗。
　　抱着装着格桑花盒子的男生下车。马路对面是EMS上海总部。郊区也显得这么繁华。
　　遗憾的是，八车大道没有天桥。
　　男生环顾了一下四周便向马路对面走去。
　　口袋里刚打开的手机在振，站住步子取手机，并没看到五十米转角处驶来的七拐八拐的卡车。屏幕上是：
　　“小轩。”景炎勾起灿烂的笑容。
　　“吱――”机动车急刹车的声音，制动一米五。
　　接着是男生的身体摔在路上的声音，沉闷的，重重的。
　　“小轩？”嘉远冲过去，女生扔下球棒抱住自己的头，“又在疼吗？”
　　“啊――”按着头，却说不上来一句话。
　　“小轩。”他去倒了杯水。轻轻的抓住她的肩膀，慕轩的手机开始响，“我来。”嘉远拿起来，“喂？”
　　……
　　漫长的几十秒钟，放下手机，慕轩等着他的下文。
　　“景炎……他……他，出车祸了……在，在上海。”下一秒，女生已经冲了出去，“慕轩――”他立刻去追。
　　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走出来，全家人冲上去。
　　“医生。”他只是摘掉口罩摇摇头，叹气。
　　“太严重了，他颅内的血根本来不及清除就又重新注满了，手臂和脊柱为了保护他手里的东西形成了弓状，损伤很大。”江妈妈晕过去，“受伤很严重，尤其是头部……最多，最多还有，半天，你们……”叹气，“现在可以去看看他。”
　　爸爸冲了血丝的双眼，一言不发地走进病房。
　　景炎全身被纱布包着，只留下手和脸，双眼紧闭。
　　“小炎。”爸爸颤抖着说：“怎么这么不小心？爸爸记得你一直是谨慎的人啊。”景冽咬住上唇。“爸爸的工作很忙，尤其是你出生了之后。”爸爸吸一下鼻子，“我几乎从来没陪你玩……”泪落下来，“可是，小炎。你一直都很听话，从来不……不和我们撒娇……不让我操心。”景冽握紧拳头，泪流满面，“你和你哥哥，都是我的……我的骄傲，骄傲！爸爸从来没有夸奖过你什么，可是……你总是……那么……”江爸爸哽咽“儿子！爸爸爱你！”顿一下，“爸爸……妈妈……哥哥，我们都爱你。小炎，小炎，不要离开我们，好不好，求你……求你不要离开我们，好不好？”爸爸起身向着窗外的天空。过了一会儿，走过去，拍拍站在门口的景冽的肩，“你和弟弟，说几句话吧。”
　　然后走了出去，背影。
　　仿佛比在商海里驰骋的他，老了二十岁。
　　“第一人民”跳上出租车的慕轩说，汽车迅速驶离机场。嘉远没有说话，只是紧紧跟着她，保护她。
　　五环的进城高速公路塞车，只等了一分钟，慕轩就拉开车门向前跑去，嘉远立刻付钱，追上去。
　　第一人民医院在四环的中心，路人纷纷看着奔跑的这对男女。
　　“景炎。”景冽哽咽着，“今天不是愚人节，你在干嘛？”他走近他“你要逗我不用这样吧！我脑子不够用，你也玩够了。别再睡了。好不好？你看你，花还没寄呢，你不是总说我笨，你起来告诉我你比较聪明啊！”他的泪止不住。“你起来啊！江景炎你给我起来啊！起来啊――”他冲着昏迷的景炎吼，“你不是下过承诺不让妈妈担心吗？妈妈已经病倒了，你给我起来啊！”他泄了气般坐下去，抹一把眼泪，“弟弟，你一定吓我的对不对？一定是在和我开玩笑对不对？”吸一下鼻子，“你不是嫌我开车不好，还有几个月你就能开车了，你开过我啊！”泪崩溃了底线，景冽拿过床头的盒子，“格桑花还没有寄给小轩呢。你起来！别让别人以为我江景冽的弟弟是个说话不算数的人！起来！给慕轩寄包裹去！景炎！”景冽终于撑不住，哭着说：“景炎……弟弟……你给我起来啊！”
　　“咳――”景炎发出的声音。
　　“弟弟。”景冽扑上去，“弟弟。”他的眼睛企图用力睁开，看到自己哥哥的脸，用力勾一个笑。
　　“小……”他说，戴着氧气面罩只听到“xi”的声音，景冽凑近他，“小……小……轩的……花。”
　　“花还在，就等着你去寄呢！”
　　“哥……帮……我。”他脆弱细小的声音，景冽的泪流下来。
　　“不！我不帮！你自己去寄！我不帮你！”景炎再次露出一个艰难的笑容，轻轻闭上眼睛。“景炎？”不再反应，“景炎？”
　　“嘀――嘀――嘀”脉搏仪发出警报，心跳线变直，一直向后延伸.....
　　“咚。”刚奔跑了半个小时的女生，膝盖重重地磕在病房的地板上。
　　“景炎――”景冽喊，伏在他身上大哭起来，“弟弟，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大家啊！景炎――你回来！回来啊！”
　　“小轩！”嘉远追进病房，企图扶起她，失败。
　　泪像是决堤了的大坝一般，停不住，断不了。
　　过了类似几个世纪的十三秒钟。
　　她自己缓缓站起来，走向景炎。
　　“?，你不是说，一回来就会寄格桑花给我的吗？”景冽抬起头。“你看，现在大家都被你成功吓住了，别再玩了，起来了好不好？”她的泪落下来，连绵不绝。
　　看着眼前的景炎和慕轩，心里的伤感和难过刺得嘉远浑身生疼。
　　慕轩看到了带血的盒子里的格桑花。
　　“景炎，是你教给我格桑花的精神，它在海拔最高的地方绽放给最勇敢的人看，我现在看见它了，你呢？”
　　慕轩颤抖着拿起一朵，去握景炎变冷的手。
　　“对不起啊，我不能这样！”
　　“你的生活就为江景炎一个人转了？”
　　“换首歌吧，我推荐首新的。”
　　“哎――你真是强――”
　　“呵呵，你能开心就好啦！”
　　“站在你这边。”
　　“没关系的。”
　　“江景炎，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
　　江景炎，我喜欢你。
　　非常，非常，喜欢。
　　慕轩用力握紧他的手，泪光里透出一点笑容。
　　“江景炎，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
　　[最后的我们]
　　从景炎的葬礼回来，回到学校，他的座位上放着几天以来一直在换的白色百合，一走进校园里，就被悲伤的气氛吞噬得举步艰难。
　　膝盖上的伤好了一点，还是，很痛。
　　再次打开他用生命保护下来的盒子，最底层有个信封，打开：
　　“小轩：
　　现在在拉萨，来到这儿两天了，终于有点适应这的环境了，空气稀薄，天气很凉爽，或者算得上是春天的气温。
　　一下飞机，就觉得脑子一片空白，上不来气。好像，就像你失忆了不认识我的感觉一样。总在一个环境忽然变幻到另一个环境里一下子适应不了，又说不上来那里难受，哎――我说这些干嘛？
　　昨天去了一位藏族叔叔家里，他的儿子带我们去草原上找格桑花。小轩你真的应该来这看看，十分美好。可是当地人却告诉我，格桑花有毒，动物是不吃它的，所以当满山都开满格桑花的时候，这片草原就距末日不远了。
　　很惊讶吧！这种花是当地的市花，寓意幸福，而且，八瓣的格桑花就像四瓣的三叶草一样，有美好的意义，我摘了一整盒，希望它们可以给你幸福。
　　对了，嘉远很不错，好好珍惜他，他是真的对你好，在北京，我们没法照顾你，就拜托他了。
　　也许你永远不会来西藏，但还是要告诉你，在卓玛依娜阿姨家门前的圣树上，挂着我想对你说的话。
　　景炎”
　　慕轩的眼泪落在信纸上，盒子里的格桑花已经开败了很多，因为泪的滋润，反而显得苍老。
　　拒绝了任何要陪她的人，独自一人登上了直达拉萨的飞机。
　　对不起，嘉远，我不能再违心的接受你的关心了。
　　谢谢你这么久以来的照顾，对不起。
　　可是我不能再对不起自己了，我喜欢的是景炎。
　　而且，我会永远，
　　永远，站在他那边。
　　[相交]]
　　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在振，嘉远走出来。
　　新信息来自“慕轩”，立刻打开。
　　“嘉远，麻烦你帮我照顾下花，谢谢。”
　　这是几天以来收到来自她的第一条短信，嘉远拨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该怎么想呢？明明就知道小轩曾经是有回忆的，也许她一时想不起来但真实存在。
　　自己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景炎，停住呼吸的他也强过自己百倍。这是小轩的执著，自己……
　　知道听见她握紧他的手说：“江景炎，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的时候，有种叫做“难过”的味道呛得鼻子酸涩。
　　就是忘了，他永远都会再次重归她的记忆，他，永远。
　　嘉远按开电视机，换台，再换。
　　“下面报播一则消息，今天上午，由北京飞往拉萨的飞机在途中失事，失事原因为内燃机短路，飞机现已坠毁于巴颜咯拉山脉附近，人员伤亡不明……”
　　什么？拉萨？嘉远吓得站了起来。
　　九月的拉萨，风景淡淡的冷清，旅游的人们都已回去。只剩下零星的外地人和精力永远充沛的老外。
　　“那谢谢您了。”男生接过卓玛依娜递来的小瓶，她摇头，叹气，然后离开。
　　嘉远打开瓶子，抽出字条。打开：
　　“慕轩，如果人生有下一世，我一定会让自己拼命地爱上你，把这辈子你的痛苦，你的伤心，全部都补回来。”
　　秋风有点冷，男生拉上风衣的拉链。
　　向着远处与山相接的蓝天，双手成喇叭状：
　　“小轩，你听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