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丽萍的政商“交际圈”：白恩培、李春城、谭力纷纷落马

成舍我

来源：中国政库

2005年9月9日，谷丽萍作为中国青少年宫协会副会长出席2005娱乐与青少年成长论坛。 CFP 图
澎湃新闻记者陈竹沁 李闻莺 发自北京、山西
经历丧子之痛近一年后，2013年初，谷丽萍辞去瀛公益基金会常务副理事长和中国青年创业国际计划（以下简称“YBC”）总干事职务，从此淡出公众视野。
彼时的谷丽萍已深为调查传闻所困。瀛公益基金会和YBC曾对此专门辟谣，并在其离任时给予“在公益事业中勇于创新、严于律己”的高度评价。
与之相对的是，她的丈夫令计划于2012年9月卸任中央办公厅主任，调任中央统战部部长。十八大后，令计划也不再担任中央书记处书记，来年当选全国政协副主席。
其后一年多时间里，他的哥哥令政策、弟弟令完成先后被查。
如今，最后一只靴子终于落地。
12月22日晚8时整，中央纪委监察部网站发布消息称，全国政协副主席、中央统战部部长令计划，涉嫌严重违纪被查。
令计划也成为继徐才厚、苏荣、周永康之后，十八大以来第四位被查的副国级以上高官。
此前，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曾率先披露，谷丽萍与令完成等人围绕在天天在线公司（以下简称“天天在线”）周围的生意。
依托日常工作网络——中国青少年宫协会系统，谷丽萍参股或经营多家中青系公司，频频投资互联网、教育、文化、广告领域。
谷能够顺利拿下项目独家代理权及销售推广渠道，成为个中关键。
谷丽萍的“生意圈”，网罗了不少知名企业家，包括中国顶尖户外媒体白马信息产业集团董事长韩子伟、广厦集团创始人楼忠福等。
而早在YBC成立前，谷丽萍就和YBC的十年搭档、执行总干事杨华东开始了密切的商业合作，中青系公司多有杨华东间接持股。
12月23日下午，澎湃新闻记者致电YBC北京办公室，工作人员称已“联系不上”杨华东。
杨华东最后一次公开露面还是今年10月29日，在山东微山扶持的特产商铺检查就业青年经营情况。
在这个网络中，更不乏“隐秘富商”：国创科技有限公司原行政总裁王翎夫妇、北京国力神州投资有限公司原董事长刘剑捷、海南航空公司早期主要创始人文小超等。他们都曾经深度介入了天天在线的运营。
这些中青系公司，均成立于2002、2003年间，从2007年起开始陆续注销。这5年，恰与令计划由中央办公厅常务副主任升任主任的仕途轨迹相映照。
YBC十年

谷丽萍
公开资料显示，谷丽萍生于1959年4月，毕业于北京大学法律系，自1978年起从事青少年教育、研究及管理方面的工作，曾先后参与编撰过《马克思主义团学概论》、《中国青年思想道德文化发展的现状与对策》等书。她还主持编撰了《婚姻法》教材、《青少年行为规范手册》等。
谷丽萍曾任中国青少年宫协会党组书记、常务副会长，于2008年卸任。在职期间，她主持进行了全国青少年校外活动场所状况及发展、青少年生活形态、青少年犯罪等调研课题。
更多时候，谷丽萍的名字与YBC联系在一起。她是YBC的创始人，也是首任总干事。
2003年11月，中国青年创业国际计划（YBC）在北京成立。该项目由8家官方机构共同倡导发起。目前YBC基金会理事包括阿里巴巴、腾讯、网易、联想、复星、万达、华润电力、苏宁等11家知名企业。神华集团名列战略合作伙伴。
公开资料介绍，YBC通过动员社会各界特别是工商界的资源，为创业青年提供导师辅导以及启动资金—技术帮助—工商网络的支持。

2011年，YBC全国办总干事谷丽萍在“瀛”论坛上发表演讲。
2010年11月，谷丽萍还发起成立了瀛公益基金会，这是在国家民政部注册的非公募基金会，基金会的核心公益项目就是YBC。
YBC官网显示，截至2014年5月，YBC已在全国建立了64家创业办公室（YBP），477个工作站和1148个服务站，成功扶持青年创办企业8323家。总部和网络成员组成了65个资金池群，发展合作伙伴1836家，贡献诸多非货币资源。
央视同样也是YBC的重要合作伙伴之一，其中尤以央视财经频道合作居多。
例如，央视财经频道联合YBC先后推出的特别节目《创业英雄会》、公益主题活动《创业课堂：青年创业中国强》等。时任央视财经频道总监正是郭振玺。
2009年11月29日，YBC在北京召开首届年会，央视财经频道曾经的著名主持人芮成钢是当晚颁奖晚会的主持人，他同时还担任YBC公益大使，宣传YBC的公益品牌与创业精神。
值得注意的是，YBC官网所列出的“专业支持伙伴”，就包括帕格索斯传播机构。此前多家媒体报道称，芮成钢曾参与创立北京帕格索斯公关顾问有限公司，并长期持有7.9%-36%不等的股份，直至2010年从该公司撤资。

2007年，谷丽萍以YBC总干事身份出现在央视《创业梦想》栏目中。
今年6月以来，央视财经频道窝案引起全国关注。郭振玺、芮成钢均宣告被查。此后，帕格索斯的母公司爱德曼国际公关公司确认，爱德曼（中国）集团CEO曹刚亦在配合有关部门调查。据腾讯财经10月23日披露，对曹刚的调查持续了3个月，已告结束。
今年9月，媒体曝出时任央视时政部副主任冯卓失联。其做领导人报道多年，与令计划工作有一定交集。
目前，暂无直接证据表明央视系列案与令家有关联。
在互联网上仍可检索到不少谷丽萍在地方调研的新闻，这些活动往往都由地方主官作陪。
例如：“2005年9月20日至9月23日，全国青少年宫协会副会长、中国青年创业国际计划总干事谷丽萍，中国青年创业国际计划执行总干事杨华东一行工作考察组到云南考察。在滇期间，云南省委书记白恩培接见了考察组一行，听取了他们对YBC的介绍，对该项目给予了充分的肯定。”
“2007年10月31日至11月2日，中国青少年宫协会党组书记、副会长谷丽萍，副会长、秘书长操学诚，中国青少年社会教育研究院常务副院长杨华东等一行5人来川调研指导我省青少年活动阵地工作。在川期间，省委常委李春城、李登菊、黄新初分别会见了谷丽萍副会长一行并就青少年社会教育工作进行了深入探讨和交流，还就做好中国青年创业国际计划和‘青少年空间’试点工作提出要求。绵阳市委书记谭力、成都市委常委包惠、绵阳市委常委王倩、德阳市委常委邓国建等有关领导分别参与会见或陪同调研。”
“2011年6月13日，成都市委书记李春城陪同中国青年创业国际计划总干事谷丽萍女士到向峨乡考察灾后重建情况。”
令人唏嘘的是，白恩培、李春城、谭力三人如今均已落马。
2012年11月，中共十八大召开。此后掀起的反腐风暴，第一个刮倒的省部级官员就是李春城，待到今年，谭力、白恩培也先后落马，李春城和谭力均被视为周永康嫡系。
2012年12月，同样传出了谷丽萍“被双规”的传闻，但很快遭到瀛公益基金会和YBC的否认。
隔年年初，谷丽萍还是正式辞去了瀛公益基金会常务副理事长和YBC总干事，官方说法称其“今后将专注于组织的战略研究和制度设计”。此后，公开报道中再未见谷丽萍行踪。
瀛公益基金会理事会当时高度评价谷丽萍，作为YBC创始人和基金会的发起人，为推动YBC公益事业做出了突出贡献。“谷丽萍为推动YBC公益事业全身心投入，在公益事业中勇于创新、严于律己，关心创业青年成长，尤其是在创新研发领域，带领核心团队历时七年撰写了五十多万字的《YBC模式标准典章》，为YBC走向规模化和专业化奠定了基础。”
在《YBC模式标准典章2.0》的序言中，谷丽萍写道，“我常想，作为YBC第一任总干事，我是一个编织渔网的人，先在网上系了一个结，随后几个人系了几个结，此外还有数以千万的志愿者和项目官员不断加入进来，继续将这张网编织下去。捕鱼时，所有的网结都在发挥作用，这就是我们所希望的公益组织。”
中青红舰系登场

谷丽萍出席香港青年创业计划开展礼。
在这篇序言中，谷丽萍还曾回忆十年前，“一行三人赴英国学习国际青年创业计划（YBI）扶助青年创业的经验”。虽未点名，三人中应该也包括杨华东。
公开资料称，除谷丽萍外，杨华东也是YBC创始团队成员。
杨一直是谷丽萍在YBC的重要搭档，担任YBC执行总干事、导师委员会主席。
公开资料显示，杨华东毕业于北京航空航天大学飞行制造专业，后进入清华大学经济管理专业研究生班和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与上海交通大学联合举办的国际金融专业高级研修班学习，主要从事节能与环境项目的投资，曾先后任中国新技术发展公司能源技术部总经理、美国普能能源集团公司的总裁以及深圳能源集团的能源与环境投资公司负责人。
澎湃新闻调查发现，杨华东与谷丽萍的交往要早于YBC。早在2002年年中，两人已合作成立多家公司。
2002年6月17日，中国青少年宫协会与中国少年儿童出版社分别出资40万元和10万元，共同成立北京中青红舰文化发展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青红舰文化”），主营业务为青少年文化咨询、文化交流。谷丽萍为法定代表人。
4天后，北京文华天立咨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文华天立”）成立。最早的两名自然人股东为窦明和吴伟伟，4个月后，吴伟伟由杨华东替代，注册资本也由10万元增加到50万元，窦明和杨华东各出资25万元，占股50%，窦明任法定代表人。
该公司的经营范围为：商贸信息咨询（不含中介）、技术咨询、技术服务，技术转让，技术培训、组织，文化交流（不含演出），承办展览展示、会议服务。
工商登记资料显示，窦明生于1980年1月，山东济南人。杨华东出生于1954年10月，户籍地显示为北京航空航天大学。
当年6月28日，中青红舰文化与文华天立合资成立北京中青红舰科技发展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青红舰科技”）。中青红舰文化出资21万元，占股70%，文华天立出资9万元，占股30%。谷丽萍任法定代表人、董事长。
这时，时年32岁的天津商人刘剑捷，也进入了谷丽萍的“生意圈”。
据原华龙集团（600242.SH）2002年的一份股权转让公告披露，刘剑捷出生于1971年4月20日，18岁起任天津轧钢厂计量科助理工程师，7年后成为北京高丽元数据有限公司分公司经理，2001年起任北京国力神州投资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国力神州”）董事长、总经理。
当时，刘剑捷以1400万元出资，在国力神州占股50%。2004年9月撤股退出。
2002年7月30日，国力神州出资5.4万元，中青红舰科技出资18万元，北京文华天立咨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文华天立”）出资6.6万元，共同成立北京中青红舰网络技术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青红舰网络”），注册资本30万元，由谷丽萍任法定代表人。
仅仅在一天前，这三家公司还共同出资成立了另一家公司——北京学通天地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学通天地”），注册资本100万元，国力神州出资60万元、中青红舰科技和文华天立各出资20万元。法定代表人为贵州人文小超。
中青红舰网络与学通天地登记的企业住所相同。文小超同时还是中青红舰网络的监事。
文小超1964年7月生于贵州遵义，高中就读于贵州省级示范校贵州遵义一中，还曾在加拿大阿尔伯塔大学获得硕士学位。2006年第六届中国网络媒体论坛公开的个人简历显示，文小超还是西安交通大学管理学院系统工程所1990届硕士。他是海南航空公司早期主要创始人，1997年，在海南航空旅业开发股份有限公司时期，推出了中国第一艘旅游观光潜艇项目，后与韩国SK公司成立了合资公司。
1994年，文小超进入IT领域，后来担任上海点玩信息技术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上海点玩”）总裁。
这家公司于2011年初被吊销。公开资料称，其“主要目标客户定位于政府新闻媒体网站和中型以上互联网企业”，其开发的Xblog等产品被中国经济网、中国网等新闻媒体网站所采用。
在线九州“生意圈”
在2005年投身上海点玩之前，文小超称得上与天天在线渊源颇深。
2006年第六届中国网络媒体论坛就将文小超介绍为“天天在线第一创始人”。
2004年5月26日，天天在线网站上线百天发布会上，谷丽萍的小叔子、令计划胞弟令完成正式亮相，以“王诚”之名出任天天在线总裁。
2003年7月，九州在线有限公司（后更名为天天在线有限公司）成立，除了控股股东中国网络通讯集团公司（以下简称“中国网通”）外，投资方还有两家外资风投：IDG网络投资有限公司（以下简称“IDG”）、软银亚洲基础设施基金网络公司（以下简称“软银亚洲”）。
软银亚洲总机构、外商GCTech Company Limited时任 CEO王翎一直是天天在线的董事之一。
2008年，他变更为IDG和软银亚洲的法定代表人，成为天天在线的实际控制人。
腾讯财经引述接近王翎的人士说法称，王翎与令完成关系很铁，“可能跟他家里关系更深刻”。
澎湃新闻记者证实，王翎的妻子王伶曾把自己位于北京国兴家园的房产，提供给谷丽萍的两家公司中青红舰科技和中青红舰网络作为企业住所。
值得注意的是，在九州在线成立的3个月前，王翎控制的海南华科通信技术有限公司，与刘剑捷控制的海南九洲同科技有限公司，联合中国网通，共同投资成立了北京在线九州信息技术服务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在线九州”）。文小超的名字也出现在了在线九州的监事名单上。
在线九州注册资金为1000万元，其中，中国网通出资400万元，占股40%，海南华科通信技术有限公司出资300万，占股30%，海南九洲同科技有限公司出资300万，占股30%。早期法定代表人为时任中国网通副总裁冷荣泉。
一年后，王翎和刘剑捷分别控制的北京国创高科有限公司和北京国力神州投资有限公司，又联合重庆市泰通实业发展有限公司，共同投资成立了北京吉芙德资讯有限公司。
“吉芙德”的字号来自王伶控股的北京吉芙德科技有限公司的授权。这家公司后来由王诚任法定代表人和董事长，并独家代理了中国网通11696全网声讯聊天业务。
原万基药业（00835.HK）2004年的一份股份收购公告披露，王翎作为Homeriver Holdings Incorporated的全资股东，收购万基药业42%股份。王翎时年42岁，毕业于中国科技大学数学系，并获北京信息控制研究所自动控制理学硕士学位。当时是国创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国创科技”）主席兼行政总裁（该公司成立时由外商GCTech投资控股），该公司乃其于1994年成立，从事中国电讯业系统集成及软件开发。2004年起，王翎担任财富网络科技（北京）有限公司董事。
王翎还有一个公开身份是北京益生康健电子商务有限公司董事长。该公司与刘剑捷所在的国力神州关联密切。
工商登记资料显示，2004年9月，时任国创高科总经理彭支亚受让刘剑捷在国力神州的1400万元出资额，成为国力神州法定代表人。2006年6月，公司更名为“北京易购坊国际资讯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易购坊”），股东变更为北京益生康健电子商务有限公司核心管理层成员赵志伟、许海民、曲静，该公司也随即成为北京益生康健电子商务有限公司的控股股东。
澎湃新闻走访易购坊位于北京市海淀区甘家口21号楼的登记住所，物业人员称该公司早于2011年就已搬离，目前仍在对外招租。
澎湃新闻联系刘剑捷的一位旧友，其表示已很久未与刘剑捷联系，并否认刘剑捷与谷丽萍有深层交往。
谷丽萍的教育产业
在线九州自成立起便一直“隐身”于天天在线背后，从未被官方对外提及，直到中国网通撤股后才作为天天在线网站的运营商“出现”在公众视野。
天天在线注销后，在线九州仍在继续维持网站运营，并与国内五大电影公司之一的美亚娱乐资讯（00391.HK）开展合作，推出了“美亚天天在线”网站页面和手机APP。
2003年12月，九州在线成立不足半年，未及开展业务之际，在线九州开始了与中青红舰文化的合作。
两家公司共同成立了北京九州网联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九州网联”），注册资本857万元，中青红舰文化以非专利技术“网上协同教学系统方案计算机软件技术”投入257.1万元（评估价值260万元），占股30%，在线九州则出资599.9万元，占股70%。
当时，中青红舰文化的法定代表人为谷丽萍，在线九州的法定代表人为时任中国网通副总裁冷荣泉。随着中国网通退出，2006年12月在线九州法定代表人变更为王诚，2008年10月又由陈湘安接替。
1980年代初，陈湘安是王诚的同事、新华社军事记者，曾创办《世界军事》并担任主编，还曾担任新华社香港分社新华亚太电视中心主任。2003年5月，他担任新华社音像部编审，直到2005年8月才加盟天天在线。两个月后，他就接替谷丽萍担任九州网联法定代表人。
在天天在线，陈湘安先是担任天天在线运营总监、九州军事网总裁兼总编辑。2006年起，他开始担任在线九州总编辑。
一份针对上述非专利技术的评估报告书中，这样介绍中青红舰文化公司：“一家专门从事远程教育领域项目技术和内容开发、运营的高新技术企业。目前开展的项目包括青少年计算机教育培训、青少年宫管理软件技术开发、网上协同教学系统开发、青少年宫门户网站建立等。”
“网上协同教学系统”专门针对青少年宫体系而开发，是应用于局域网环境下、进行远程教学管理、课程发布、分布式学习的教育平台。
根据中青红舰文化提供的经营数据和信息，该系统的目标收益来源包括：销售给需要构建电子校园的教育培训机构；利用各分平台与中国在线教育频道间的核心资源、服务和应用的交互，从资源的交易、服务和应用的提供方面获取收益。
中青红舰文化专门向评估方提到：在市场销售方面，“首先利用和全国青少年宫协会的合作关系，将以青少年宫（协会）属下的1500多家青少年宫为主要销售市场”，预计5年内向青少年宫销售100套“网上协同教学系统”；而面向青少年宫系统外的教育机构，预计5年内销售50套。
中青红舰文化称，按照每套20万元的价格销售，预计5年内销售收入可达到2500万-3000万元。
但是，系统内“摊派”的销售策略似乎并未实施。2003年度年检信息显示，九州网联没有任何销售额和资产情况变动。2004年8月，九州网联就将上述非专利技术资产转移给了北京英博五洲科技开发有限责任公司。
2005年10月，九州网联法定代表人由谷丽萍变更为陈湘安，免去谷丽萍的董事职务，同时选举陈湘安、周全、夏柏涛、黄庆霞、杨华东为董事。与此同时，谷丽萍也退出了中青红舰网络的董事会。
2007年4月，在线九州退出九州网联，将599.9万元的出资额转让给北京天吉畅科技有限公司。当时天吉畅科的法定代表人是耿淑娟，她曾是天天在线监事、主管会计工作的负责人。该公司的前身为北京吉芙德互动科技发展有限公司，王诚在华星汽贸（集团）公司的前同事戴小兵是公司创始期的法定代表人。
两个多月后，九州网联因经营亏损注销，清算所剩资产仅5700元。
剑桥少儿独家代理
工商登记资料显示，谷丽萍任董事长的中青红舰科技投资了至少四家公司。
这4家公司分别是北京中青影联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永青藤（北京）教育科技发展有限责任公司、米格才智（北京）教育科技发展有限公司、中青白马文化发展有限公司。
作为中青红舰科技的出资方股东，杨华东亦间接持股上述公司。
不过，工商登记年检信息显示，这些公司均经营不善亏损，最终注销或吊销。
其中，值得一提的是中青红舰科技与外商米格才智集团有限公司的合作。
双方的经营合同显示，2004年11月9日，中国青少年宫协会与剑桥大学国际考试委员会签订协议，在中国大陆地区合作开发推广“剑桥ICT项目”。中国青少年宫协会将该项目在大陆地区的独家代理权委托授权给了中青红舰科技公司。
2005年8月，中青红舰科技以此作为技术和项目入股，米格才智集团有限公司提供注册资本600万元，双方合作投资成立米格才智（北京）教育科技发展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米格才智教育”）。中青红舰科技享有40%的权益，米格才智集团享有60%的权益。林明安为法定代表人。
公开报道显示，剑桥少儿ICT课程被誉为“国际最具权威性的少儿计算机认证课程”，课程来自英国剑桥大学，专为5至15岁的少年儿童设计，完成该课程学习的学生通过参加由剑桥大学国际考试委员会进行的国际性评价测试认证，将获得“剑桥少儿ICT证书”。
2006年4月，武汉市青少年宫成为全国第一家剑桥少儿ICT推广基地。
不过，剑桥ICT的推广似乎不佳，米格才智教育的经营状况堪忧。历年年检显示，米格才智教育的年销售收入仅数万元，每年净亏损多则280多万元，少则50多万元，2007年起就已资不抵债，最终于2010年12月吊销。
2007年起，谷丽萍陆续注销了“中青红舰系”公司。
当年1月，中青红舰科技投资的学通天地首先被吊销。
2007年5月，中青红舰科技将所持红舰网络18万元的出资额转让给北京强势合力国际会展有限公司，后者与取代国力神州、出资1018万元的自然人股东、广厦集团创始人楼忠福，维持“四六分”的分红比例。
北京强势合力国际会展有限公司成立于2007年3月，是趋势中国传播机构旗下公司，法定代表人郭磊是令完成在新华社的老同事，现为趋势中国传播机构总裁。趋势中国的前身“强势纵横集团”的多家子公司都由令完成的嫂子孙淑敏、侄子令狐剑参股创办。
2009年10月，中青红舰网络注销，剩余资产510万元，按照分配比例，北京强势合力国际会展有限公司获得204万元，是出资额的11倍多。
在中青红舰科技转让中青红舰网络股份的5个月后，2007年10月，中青红舰科技即告注销。清算后的所有者权益为39.3242万元，按照股东出资比例分配，中青红舰文化约27.5269万元，文华天立约11.7973万元。
不到两个月后，中青红舰文化也被注销。中青红舰文化和中青红舰科技一起，在西城区民族文化宫706室留下了最后的印迹。
联姻白马集团
在民族文化宫“留下”时间更久的是北京中青白马文化发展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青白马”），登记住所为民族文化宫702室。
中青白马成立于2003年3月，2010年12月吊销。谷丽萍和杨华东早期一直担任中青白马董事。白马信息产业集团董事长韩子伟也担任董事。时任广州白马集团公司副经理李洪山任中青白马董事长、法定代表人，他此后还曾担任北京白马广告公司副董事长。
澎湃新闻获得的李洪山的一份简历显示，李洪山出生于1950年4月，现已退休。其17岁参加空军，当了两年飞行学员后，进入民航做了11年领航员。1979年9月，撤销了9年的国务院地质矿产部重设，2个月后，李洪山成为地矿部的一名秘书，直到1983年调入中国科学技术协会继续担任秘书职务。
韩子伟的哥哥、白马户外媒体（00100.HK）首席执行官韩子劲也曾为中国科协工作。公开资料显示，韩子劲曾担任中国科学技术协会香港海外事务代表办事处总代表。
1992年2月，李洪山便离开中国科协，加盟广州白马集团公司，任副经理。
上述知情人士人士还透露，李洪山的妻子在妇联系统工作。
公开资料显示，李洪山曾任反家暴网络理事会理事。其所在的北京白马广告公司曾联合北京市妇联、中国法学会反对家庭暴力研究中心等单位，利用候车亭广告位，赞助制作投放“反家暴”公益广告。
工商登记资料显示，中青白马注册资本60万元，中青红舰科技出资42万元，占股70%，广州市知了文化传播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广州知了文化”）出资18万元，占股30%。
一年后，中青白马增加注册资本至200万元，其中中青红舰科技增资58万元，广州知了文化增资82万元，两方各占股50%。
值得注意的是，中青白马曾在2004年底将住所搬迁至北京西城区官园胡同8号四层。
从出资方和董事成员来看，中青白马无疑是中青红舰系与中国顶尖户外媒体白马集团的“联姻”。
公开资料显示，白马集团创建于1986年，由广州起步，创始人为韩子劲、韩子伟、韩子定三兄弟，老大韩子劲任集团董事长、老二韩子伟任白马信息产业公司董事长，老三韩子定任白马广告公司总经理。
1995年起，白马集团陆续投资巴士候车亭灯箱、高速公路两侧广告牌和互联网等，两年左右时间建立了一个覆盖全国18个城市的户外广告媒体网络。
1998年，白马集团与全球最大的户外广告公司ClearChannel合资，之后在全国29个城市内建成约两万个候车亭，并拥有1.2万个经营权。
2001年12月，白马户外媒体在香港上市，两大股东是Clear Channel和白马集团，藉此，白马集团成为中国内地首家在香港成功上市的户外广告公司。
白马户外媒体的运营模式是，向地方政府签订长期租约，并授权它在指定位置设立公共汽车候车亭，再透过向其他广告公司租出广告位赚取差价。有分析人士指出，在整个业务流程中，“风险最高、资金需求最大的无疑是打通各地关系，与有关机关签订长期专营租约”。一位熟悉白马集团的户外媒体公司高管告诉澎湃新闻，白马户外媒体业务集中在候车亭广告牌，一般都需要一位分管副市长审批，而且公安、交警、城管等部门均有管理权限，“少不了四处打点”。
在白马集团与中青红舰开展合作的2003年，白马户外媒体在国内城市的市场占有率达到80％，沿海城市的市场占有率则达70％，其中对广州候车亭资源实现了100%垄断。此后数年，白马户外媒体仍在北京、上海等重点区域进行密集资源布局，增加媒体量。
公开资料显示，2003年至2005年，白马媒体量每年平均增长率达到15.5%，当年营业额与媒体量增长呈现高度相关。
在白马户外媒体官网介绍中，2004年取得北京机场一号航站楼的广告媒体经营权，被视为公司发展“里程碑”，“显示白马户外媒体的大业已从候车亭灯箱网络媒体跨向新的领域，从专业化经营都市街道户外媒体网络迈进专业化经营大型公共场所优质广告媒体的新阶段。”
不过，据白马集团内部人士透露，“这个项目虽然谈成了，但后来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似乎并没有实施。”
2006年11月，中青红舰科技将其在中青白马的200万元出资额传让给马志琴。澎湃新闻记者查询发现，2005年11月被吊销的北京白马风神经贸有限公司，也有一名自然人股东名叫马志琴。“风神榜候车亭网络”是白马户外媒体的主营项目。
巧合的是，韩氏三兄弟与令完成都是高尔夫深度爱好者。据《高尔夫》杂志主编李超撰文称，老三韩子定对高尔夫“几乎如痴如醉，每年能打四五百场球”。白马集团不仅与广东电视台合作创办高尔夫频道，还自2008年起投资海南房地产，其中包括3个五星级酒店和5个高尔夫球场项目。其中，海口司马坡高尔夫球场主要投资人就是韩子伟。

2005年，王诚获得在西安举行的一高尔夫邀请赛冠军。
王诚对高尔夫的热衷，可以通过前中国高尔夫球协会秘书长崔志强所写的一篇文章来了解。
在那篇名为《牛人王诚的高尔夫牛事儿》中，崔志强把王诚形容为“中国高尔夫球界的非著名牛人”。
他描述，所谓“非著名”是因为此同志为人甚是低调，尽管高尔夫手段高超，也长着一张有点儿像高仓健的冷酷明星脸，但基本上都是在有限的朋友圈儿里耍，从不参加各种名人明星联谊活动或者社会上的形形色色高尔夫球赛事，认识他的基本上都是高尔夫球界“骨灰”级的人士。
崔志强还在文中透露，2003年非典，已经43岁“高龄”的王诚百无聊赖，在深圳第一次被朋友拖下球场。经过炼狱般的修炼，2006年，王诚决定报名参加职业教练资格考试。又过了3年，王诚在北京乡村高尔夫球场E场长度301码标准杆4杆第5洞，一杆把球打进了球洞。
“他打球肯下功夫，到后面水平非常高，人也很低调谦逊。”一位曾经与王诚经常打高尔夫的人士告诉澎湃新闻，在高尔夫的朋友圈中，王诚不会主动提起自己的身份，但后来消息传开，别人问起，他也不会否认。

王诚（左）和央视高网频道高层合影。
2012年哈伦能源杯女子锦标赛期间，一张王诚和央视高网频道高层的合影出现在高尔夫时代网。图片标注，王诚为央视高网频道副总监。
两年之后，当令狐一家成为舆论焦点，单明否认了王诚曾在央视高网频道任职一事。
据他所称，央视高网频道副总监只是开玩笑的说法。像王诚这样的“大人物”，央视有关高层曾在多年前就力邀其出任领导，只是对方不愿加入。
检索网络公开信息，无法获知中青白马开展的具体业务。上述白马集团内部人士亦称，未曾听说中青白马这家公司，可能未有开展实际业务。
12月23日晚7时许，澎湃新闻记者拨通韩子定电话，对方承认是白马集团韩子定，但提起韩子伟同中青白马及谷丽萍的关系，其坚称对中青白马毫不知情，并表示中青白马的“韩子伟”可能是重名。在记者再三追问下，韩子定在电话中否认与韩子伟相识，并挂断电话。记者再次短信询问其中青白马公司的业务，截至发稿仍未收到回复。
公开资料显示，李洪山曾任反家暴网络理事会理事。其所在的北京白马广告公司曾联合北京市妇联、中国法学会反对家庭暴力研究中心等单位，利用候车亭广告位，赞助制作投放“反家暴”公益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