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就像是这个世界的后花园

郑瑟

　　小时候听齐豫的《一面湖水》，歌中唱到：“有人说高山上的湖水，是躺在地球表面上的一颗眼泪。”不知为何，小小年纪，将这句歌词记得很牢。这个世界上，还能有什么景象，比那一方雪山上的湖水更纯净、更圣洁、更撼人心魄，更能扫去世间的尘埃呢。

　　我国道家创始人老子在表述心中的理想之国时，用了“小国寡民”来总结，他梦中的桃源在现实中有没有模板，我可以肯定地说：有，非瑞士莫属!瑞士全国面积只有4万多平方公里，不可谓不小;人口700万，不可谓不少;处处湖光山色，未染凡尘;城乡古朴，民风敦厚。这个从未受到战争波及的小国，有幸避开了人类史上的诸多浩劫，一心一 意将家园建设成“世界花园”，实现了人类诗意栖居的梦想。

　　瑞士，永久中立国，几百年没有战争，被雄伟的阿尔卑斯山环绕着，就像是这个世界的后花园。而瑞士的后花园，一定是东南部的恩嘎丁地区，因为交通不甚方便，这里得以保持和传承着历史悠久的传统。

　　今年我们家庭自助游的目的地，选择风光无限的瑞士。我们的首站是苏黎世(Zurich)，然后坐火车到琉森(Lucerne)，再从琉森到因特拉肯(Interlaken)，最后回到琉森，转车前往南部的卢加诺(Lugano)。整个行程以火车为主，共耗时两个星期。

　　纵观瑞士全境，几乎每一处都有青山碧湖，我带着家人来琉森的理由，是因为这座城市周边汇聚了瑞士最具代表性的景观，集古城、秀湖、奇山为一体，堪称国中精粹。用琉森人的话说，无论你对这座口口相传的梦想之城有何种期待，它都不会让你失望。我个人最喜欢并推荐的琉森景点是皮拉图斯山(Pilatus)、铁力士雪山(Titlis)和琉森湖。

　　“哦，原来你也在这里。”才女张爱玲的话，从来都不是一句简单的感慨。内里隐含了多少的情绪和感触?在茫茫人海中与相知的人相遇。真的是，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在琉森(Luzern)，你会遇到你曾经仰望过的他们。一代名伶奥黛丽•赫本曾在这里举行婚礼，当然，佳人芳踪已难追寻，却深信赫本选中的地方一定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地方。

　　托尔斯泰曾经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写出了同名小说《琉森》。哲学家尼采、法国著名的批判现实主义作家司汤达、美国作家马克·吐温等人也相继漫游琉森，倾心于此。

　　法国作家雨果也多次到过琉森，他住过的房子至今仍完好地保存在罗伊斯河北岸。他曾吟咏：“琉森幽雅、静谧，碧水轻轻地拍着河岸，柔水在我的脚下流淌……”他在之后写给女友的信中这样描述琉森：“每块岩石是一个字母，每片湖水是一个句子，每个村庄是一个重音号。千百年的叙述像缕缕细烟四处飘荡。这是瑞士的历史…”

　　1804年，15岁的叔本华曾倚在琉森廊桥的栏杆上为它的美景所折服，之后他在自己的旅行日记上写下：“从山上尖利的岩石，到镜子般明亮的湖水，所有的东西都有它自己的形式与色彩。”

　　大仲马则称琉森为“世界最美的蚌壳中的明珠”。很多音乐家在此激发了灵感，创作出不朽的名篇。贝多芬的《月光曲》，据说就是受了诗人雷尔斯塔布的评论影响：第一乐章使人想起“犹如在瑞士琉森月光闪烁的湖面上摇荡的船儿一样”。

　　沿着琉森湖有一条路叫做“理查德·瓦格纳路”，是为纪念德国著名的作曲家理查德·瓦格纳而修建的。瓦格纳酷爱琉森，1859年在此完成了《特里斯坦与伊索尔德》歌剧，后又创作了《齐格弗里特》田园交响曲，他的传世之作《纽伦堡的诗人》和《诸神的黄昏》也都是在这里完成的。

　　想登上皮拉图斯山有多种选择，可以开车到山脚再乘坐登山列车，也可以坐船渡湖，抵达阿尔卑纳赫施塔德(Alpnachstad)码头后再转乘列车，行程任君自便。我推荐一个最有名的旅游套餐“金色环游”，就是买一张联票，可以一次坐遍四种交通工具，将琉森的山湖之美环游一遍。首先坐船游览琉森湖，再乘坐齿轨列车登上皮拉图斯山，然后坐高山缆车回到山下，最后乘坐公共汽车回到琉森市——这就是极受游客欢迎的皮拉图斯山“金色环游”线路。

　　我乘过了皮拉图斯山的齿轨列车，总是念念不忘，想着什么时候再故地重游。其实，对于大多数游客来说，来瑞士还有另一个必玩项目——坐缆车上铁力士雪山。只要午饭时间一到，铁力士山顶的户外快餐区便人满为患，其热门程度可想而知。

　　在瑞士旅游，最为便利的交通工具就是火车，想拜访任何山川大河，近廓远村，火车都能将你送达目的地，班次多得像我国的公交车。

　　在瑞士，火车站全部为开放型，没有围栏，没有检票口，更没有安检设施，搭火车旅行就像搭出租车那样随意。在琉森火车站，来自南方日内瓦和北方苏黎世的列车都汇聚于此，想去铁力士雪山的英格堡(Engelberg)，列车也是从这里首发的。游人可以去地下一层的售票厅买票，去英格堡火车每小时一班，可以乘坐当天任何班次，来回车票是32.8 瑞士法郎/约人民币214元。虽然上火车不检票，但火车开动后列车员会一一查验。列车到站后，会有一辆公共汽车等在售票厅门口，接送游客前往铁力士雪山缆车车站。缆车票 86 瑞士法郎 / 约人民币 560 元。

　　铁力士雪山海拔3238米，缆车终点站海拔3028米，要经三个海拔不同的中转站转乘三次才能抵达山顶。第一站缆车是特里布湖(Trubsee)，海拔 1796 米;第二站缆车是史坦德(Stand)，海拔2428米;第三站终点是铁力士山顶(Klein Titlis)，海拔3028米。三段缆车全程45分钟，算比较漫长的。最后一程很特别，大家乘坐的是世界首创的360度旋转全景缆车。这辆缆车在爬升过程中，会按顺时针方向缓缓旋转，让每个乘客都可以看到雪山全景。我们从下到上，从青青草地过度到雪山冰川，片刻领略了四季的变化。

　　铁力士山顶车站有商店也有餐厅，游客可以坐在餐厅内一边午饭，一边观望窗外的壮观雪峰。这里有一个大露天平台，摆满了桌椅。我们像很多游客一样，选择在户外平台就餐，阿尔卑斯山脉的清新空气令人陶醉。在这里游人可以随意安排时间，一张票可全天搭乘任意一辆缆车下山，只要别错过了最后一班就行。

　　特里布湖车站风景很无敌，游客可以停下来好好欣赏。车站旁有好几家餐厅，有一家是自助式餐厅，能通过落地窗仰望铁力士雪山和平视青青草地。走出餐厅，沿着山间小路就能到达特里布湖，有人坐在湖边烧烤，有人划一叶小舟在翠湖荡漾，有人走在草地上，或躺下来听着牛铃声声，抬头就是蓝天雪峰和上上下下的缆车。

　　小镇英格堡海拔1000米，整体氛围既宁静又浪漫，在午后的阳光下，以青草雪山为背景的欧式建筑别具特色，犹如童话世界一般闪亮。游人可以选择在英格堡留宿一晚，享受小铁力士雪山第二天的晨曦，也可以坐每小时一班的火车回琉森。站在卡佩木桥(Kapellbruecke)上凝视夕阳，或者坐在桥头河边的户外餐厅，在夕阳中享受晚餐……

　　站在海拔1320米的山坡上，不用想任何事，只要睁开眼睛向着悬崖边飞跑，就会感觉自己像鸟一样在无边无际的天空飞翔。

　　我们瑞士家庭自助游的第三站是因特拉肯。从琉森车站坐火车前往需要两个小时，每天中午12点55分，有一班全景观光火车，往返票价是51瑞士法郎/约人民币332元，途中经过数不清的青山绿湖，令人心旷神怡。这让我想起了9 年前的夏季，我曾经独自一人从日内瓦坐过一次金色山口(Golden Pass)全景观光列车前往苏黎世，今日再次坐在火车里，我不由回想起独自旅行时发生的点点滴滴。火车旅行总给人一种浪漫的心境，一种对目的地的憧憬。

　　因特拉肯是一座两湖之间的城市，这两座湖就是图恩湖和布里恩兹湖。它们的成名全因少女峰，纯洁无瑕的冰川高高在上，俯视着因特拉肯，就像稀世珍宝一样镶嵌在蓝天里，释放出无尽的光芒。走在因特拉肯街头，随意抬起头，便会看到冰清玉洁的少女峰，生在这座城市的人们，真是太幸运了。

　　少女峰是因特拉肯的城市名片，前往极为方便。在火车站出口处有个旅游咨询的小亭子，游人可以在这里咨询相关信息，然后沿着月台走到售票大厅。在瑞士很多地方买票，都要先在售票厅门口打印一张号码单，然后看显示屏上的号码提示，再去对应窗口购买火车票，一切井井有条，所以售票大厅里没什么嘈杂之声。

　　一张往返少女峰的火车票是190.2瑞士法郎/约人民币1237元。游客要注意的是，登少女峰也得转三次缆车，第一站是到海拔796米的劳特布龙嫩山(Lauterbrunnen)，乘客需全部下车，转乘月台对面的第二列火车，前往海拔2061米的小夏戴克山(Kleine Scheidegg)车站，然后转乘第三列车穿过山峰隧洞，到达被称为“欧洲屋脊”的少女峰。在小夏戴克山车站，你必须问清楚哪一列车是上山的，上山列车通常为红色。

　　列车每半小时一班，游客非常多，我建议最好不要挤进去站着，而是等下一班找个座位，因为上山足足需要50分钟。第三段列车基本上是在山峰隧洞中穿行，中途有两次停车供大家下车拍雪山，但只有 5 分钟时间，过时不候。

　　到了山顶车站，可以找家餐厅吃饭，也可以去参观冰洞隧道，还可以在山顶平台上漫步，眺望山下的因特拉肯。在楼梯过道上，我看到一个标牌，原来我国安徽的黄山与少女峰已经拜了“姐妹”，两座山峰成为两座城市的友谊之桥。山下还是烈日炎炎的夏季，少女峰上却是白雪皑皑，一面瑞士国旗在白色冰雪和蓝色的天空中显得特别醒目，很多游客都在这里留影、散步、眺望……

　　回去的路有两个选择，从少女峰山顶坐火车回小夏戴克山车站，然后有两个方向可供选择，一是回到来时的劳特布龙嫩山，另一个是走一条新路，去山下的格林德尔瓦尔德(Grindelwald)车站，游客可以看到不一样的沿途风景。如果时间充裕，最好在小夏戴克山车站旁边的旅馆住一晚，周边便是徒步爱好者的天堂，青青草地，雪山高耸，阳光大地，风和日丽。附近几个山头有很多餐厅和旅店，方便徒步者慢慢品味无限风光。

　　《与孩子一起徒步》的作家Rob Bignell曾说：“我曾经把徒步看成是到达一个目的地，但自从我的孩子Kieran出生以来，徒步则是为了享受其中的过程和风景。”在他看来，孩子们在徒步时往往需要更多的休息，累了就坐下来享用食物，欣赏风景。这样的方式，才是真正的徒步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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