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移动互联网行业的角度谈一谈养老产业

郑瑟

　　近日，2016中日韩健康养老产业高峰论坛在山东省潍坊市举办。在本次论坛上，中国社会福利与养老服务协会副会长田兰宁发表了推动“互联网+健康养老”产业发展的主题演讲。

　　田兰宁表示，当前，老龄化问题是全世界面临的问题，并不是中国面临的问题。中国的特殊性质在于老年人数最多，而且是快步跑向老龄化，速度快。技术进步、信息社会化的浪潮带来了更大机遇，现在的时代是创新时代，所以老龄化社会的创新，无论是从它的主体上、组织上，生态上都有一个全新不同的状态。以往养老信息化模式，在互联网大潮之下又提出了新的挑战。

　　田兰宁说，新的挑战下有了新政策，国务院出台了“大众创业、万众创新”政策，包括积极推动“互联网+”的行动指导意见，明确提出了智慧健康养老产业的发展，鼓励利用云技术、大数据等技术搭建公共信息平台，提供与健康相关的医疗服务。田兰宁表示，今后几十年每个人都将和网络连在一起。对于行业来说，进步的信息技术和人工智能以及互联网思维，与居家养老服务机制深度的融合，实际上讲是对传统业态养老服务的升级改造。

　　然而，针对老龄化社会的产品及服务，在国内很少看到有“互联网+”的影子。相比起来，在欧美国家已出现一批专门为老年人设计互联网产品的创业公司。

　　笔者盘点了美国一些养老服务公司，发现它们有一个共同点：创业者从自身生活经历中挖掘的创业点，每一种产品和服务都是为了解决老年群体生活的痛点而打造，创业诉求主要是希望“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的生活能过得更有质量更有尊严”。

　　比如，由于美国老人每年遭遇银行卡欺诈的涉案总额高达30亿美元，斯廷奇库姆创办了True Link公司，专为老年人设计可防欺诈、安全防范功能更强的银行卡;罗格创办了专门针对50岁以上人群的Stitch兴趣交友平台，让奶奶通过它找到了一起旅游、用餐和看电影的朋友……

　　让笔者印象最深的是另一个创业企业：大概6个多月前开始创业的Honor家庭护理公司。它通过网络技术可实时连线护理者和老人子女，护理者能为居家养老人员提供做饭喂饭、洗衣穿衣、洗澡等服务。

　　Honor的模式有点像我们熟悉的优步等打车APP，它对接了“闲置护理资源”和有需要的老龄家庭。过去6个多月，它凭借价格补贴，让旗下1000多位护理者获得比市场均价更高的薪水，但为了节约成本，它没有跟护理者签署劳动合同、规避了社保医保等支出。

　　按业界估算，Honor的模式很可能会失败，因为一旦不再补贴，有专业能力的护理者就会流失，而剩下护理者的能力很可能是无法让客户满意的“低质群体”。Honor创始人斯滕伯格已意识到这个问题，所以他正在寻求投资者同意，跟旗下护理者签订劳动合同，并给其中的佼佼者发放公司股份期权。目前这个想法已获得投资人的初步肯定。

　　一般来说，中国互联网创业者会迅速复制国外一些模式。笔者相信，由于市场有很大需求，国内很快会有很多针对老龄社会的“互联网+产品”和服务，然而，简单的互联网技术模式是容易复制的，Honor正在走的这种转型之路可能非常难模仿。

　　这是因为，养老产业无论是建立在实体(比如养老院)，还是建立在互联网技术之上，一方面要求有相当庞大的资金投入，另一方面要求有非常高标准的质量把控，更为重要的一点是养老产业回报期非常漫长，或许要以10年为计算周期。

　　哈佛商学院教授克里斯滕森在《资本主义的窘境》一文中曾指出：目前的资本分配更青睐那些瞄准现有客户的投资，而对新市场中高成长、高利润的机会视而不见。这导致了悖论：企业在看似容易获利、实则竞争惨烈的成熟市场中激烈拼杀，却不顾在规模、利润和机会方面的广阔蓝海。“理论上，养老基金应该最具耐心，然而大部分养老基金都没有展现出应有的耐心，它们甚至还引领了追求短期回报的潮流。”

　　通俗地说，当前资本追逐短期高额回报的特性，也决定了养老产业的“互联网+”进程不会那么顺利。具体到国内现状，看看2014年延续至今的创业潮，你就会发现：很多资本都奔着“快钱”去了，哪里轮得到养老业?

　　问题何解?也许，国家应该通过政策扶持、税收优惠等，逐步吸引资本流向养老业;而投资者和创业者，则要耐得住孤独和寂寞，以十年磨一剑的心态去打造一流产品和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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