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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4年来第一次感觉好多了。”经过针灸后,《印度快报》记者艾普瓦欣喜地发现,长期跑新闻引发的足跟疼痛问题得到了缓解。日前举行的“感知中医世界行”活动上,来自39个国家的42位媒体记者亲身体验了中医的魅力。
记者见到来自肯尼亚广播集团的埃里克时,医生正在他的手臂上扎针灸。“医生能看出我缺乏睡眠,建议我多休息、多锻炼。她说得很对。我们国家都是以西医为主,我觉得能有西医之外的另一种选择是很好的。我希望我们国家对中医感兴趣的年轻人,能来学习并把中医带回去。”埃里克说。
穆斯塔法来自苏丹通讯社,他坐在椅子上,两个膝盖下方各贴了一个艾灸。“我本来肚子有点不舒服,医生刚才给我艾灸,让我感觉好多了。我认为和西医相比,一些中医治疗方法更方便易用、更便宜、副作用更小。”在体验艾灸之后,他提出请医生为他把脉。
北京市中医管理局局长屠志涛介绍,经测算,中医用较少的资源,提供了较多的医疗服务。北京近年来还通过开展中医药文化旅游等方式,将中医与旅游、传统文化相结合,推出了多个受欢迎的中医国际医疗服务包。
穆斯塔法说:“非洲也有一些传统药材,而中医的治疗方式更多,比如针灸、艾灸等,苏丹也有一些中医诊所,但我以前只接受过西医治疗。我认为现在非洲和中国有很多交流合作,健康医疗是深化合作的重要方面。”
“传统医学要加大力度进行整理、保存。非洲的资源非常丰富,有一些当地植物和中药材是同类的,比如姜黄等。希望今后能利用传统中医理论的一些东西,与非洲医学互相借鉴,共建共享,更好地为当地民众服务。”中国中医科学院中药研究所党委书记、副所长朱晓新认为。
“我有义务向民众介绍中医药。”毛里求斯国家电视台记者蒂里说,繁忙的工作让毛里求斯一些民众处于亚健康状态,需要中医药调理,中医药在该国越来越受欢迎。
中国中医科学院广安门医院教授仝小林认为,中医药几千年来积累了丰富而宝贵的经验,是全人类的共同财富,如果说传统中医是先辈留给中华民族的瑰宝,那么现代中医将是中国带给全世界的宝藏。
据介绍,此次“感知中医世界行”由中国民族医药学会国际交流与合作分会主办,北京中医药大学承办,北京市中医管理局支持。中国民族医药学会国际交流与合作分会主任委员陈明明说,活动旨在配合即将召开的“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希望通过国外主流媒体记者的视角,增进外国民众对中医药的了解,扩大中医药和中国文化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影响力。
即便是在北京日出最早的夏季,早晨5点,天也才蒙蒙亮。就在此时,62岁的世纪坛中医骨伤科主任葛凤麟已经来到诊室。过去这5年,这位党龄超过20年的老党员把徒弟收到了“一带一路”沿线,用他自己的话说:“中医是传统瑰宝,但始终要记着与时俱进,我收徒早就不分内姓外姓,现在也不用分中国外国了。”
葛凤麟来自传统中医世家,是家族祖传中医疗法的第四代传人。2011年,“葛氏捏筋拍打疗法”被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按常理,62岁的葛凤麟应该算是“老中医”了,但他的观念却一点也不老旧。“我可不是那种号称自己 包治百病 的老中医,从小学医的时候,我父亲就教导我,要与时俱进,中西结合。”
受父亲影响而学习中医的葛凤麟,却有着深厚的西医功底,“我正规学习了西医的解剖生理,不掌握人体的生理结构,光靠传统经验,没法准确判断病情”。经过漫长的摸索,现在,葛凤麟的治疗手法还是传统中医的捏筋、拍打,但诊断依据却是西医的X光、核磁共振片子。“中医应该吸取一些西医的精华,在诊断方面,肯定是看片子更直观、准确。”
葛凤麟收治的病人,最主要的是颈椎、腰椎和膝盖的伤病。以腰椎间盘突出为例,传统中医依靠“摸”来判断很容易出现偏差,而通过西医的核磁共振技术,可以精确定位患者是哪节腰椎突出、突出多少,进而制定治疗方案。
在上世纪80年代,葛凤麟就与科研院校合作,通过科学实验证明中医手法在治疗颈椎、腰椎症状时的效果,但他从来没把自己的祖传手艺吹嘘成“神技”。“我是根据实际情况出发,有些病症不适合中医治疗,比如股骨头疾病,我就会推荐去做西医的手术,直接置换,不影响正常生活。”
因为在传统中医和现代西医之间不断尝试融合,葛凤麟在这5年,也多次获得各界各级奖励,如:2013年被评为首都健康卫士、2014年获得北京市医管局“勤廉之星”等。
2014年,葛凤麟荣获了第三届“中华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薪传奖”。当时北京只有两人获奖,一个是张一元茉莉花茶制作技艺传承人王秀兰,另一位就是葛氏捏筋拍打疗法传承人葛凤麟。
“以前,在旧社会,中医收徒还是有很多老规矩的。别说外人,家里也只能传给儿子,不传闺女。老师傅就算收徒,徒弟也得在家里端茶倒水、打扫卫生,干杂活干满三年,才能学手艺。”而葛凤麟早就打破了老规矩。“其实在我父亲那一辈,就已经广收门徒了,他说传统医学传到当代,实属不易,不管姓葛姓张姓王谁学,别失传就好。”在世纪坛医院,葛凤麟的徒弟多数都是中医专业学院出身的大学生。“跟大学生就更不能讲那些老道道了。以前说 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现在年轻人可不缺挣钱的地方,也没有饿死师傅这一说。我毫不保留地教,大家竭尽全力地学。”
最近这5年,葛凤麟还收了很多东南亚、非洲国家的徒弟,“我的徒弟也算是遍及 一带一路 了”。
东南亚国家,如新加坡、马来西亚,有相当数量的华人华裔,中医在那里颇有市场。“中医在东南亚很受欢迎。我有一个马来西亚的学生,自己的4个孩子现在都在中国,都学中医,已经是我的徒孙辈了。”
非洲国家,距离遥远,文化差异明显,非洲“徒弟”学习中医的难度就相对大了很多。每年,葛凤麟都会参加专门针对非洲学生的中医学习班。2015年,他给7个非洲法语国家医生讲解中医治疗手法。2016年,他又接待了5个非洲英语国家的医生来世纪坛医院参观学习。现场教学的时候,葛凤麟发现非洲“徒弟”动手能力很强,而且有与生俱来的韵律感。“通过翻译,仔细讲解之后,非洲 徒弟 们能把他们音乐、舞蹈、鼓点的感觉,融入到按摩中来。有时候觉得他们拍打起来,还挺有韵律感的。”
中医药随华人移民传到美国。华人移民始于1848年美国开发旧金山金矿。1878年美国与清政府签订了《中美天津条约续增条款》,其中一项条款为“两国人民可随时自由来往、游历、贸易、久居”,据此,美国在中国招募华工,华人移民更多。
美国的“中医热”缘起于美国总统尼克松访华。“中医热”以“针灸热”为先导。“针灸热”因新闻报道而兴起。
在尼克松访华之前的1971年,敏感的《纽约时报》就派遣记者罗斯顿来中国采访。他采访期间患了急性阑尾炎,在《纽约时报》第一版上发表了治疗的过程,写道:
“中国总理周恩来请来了11位医学权威为我会诊,然后由反帝医院(即北京协和医院)为我做了阑尾切除术。术后第二天晚上,我的腹部胀痛,针灸医生征得我的同意后,在我的右外肘和双膝下3处分别扎进了细长针,又把两支燃烧着的像廉价雪茄烟的草药艾卷放在我的腹部熏烤,并不时地捻动一下扎在我身上的针。不到一小时,我的腹胀腹痛明显减轻而且以后再也没有复发。”
这篇报道引起美国人的好奇和兴趣。
1972年尼克松访华时,随行记者也采访了针刺麻醉手术并加以报道。1973年,哈佛大学医学教授来中国考察针灸,拍下了针刺麻醉全过程,在美国电视台播放。接着,几乎所有美国媒体都介绍了中国针灸。
美国“针灸热”由此兴起,并带动了“中医热”。
1995年,美国食品药品管理局将针灸列为医疗器械,美国卫生署对针灸的医疗价值做出明确肯定。
2000年,美国白宫成立“替代补充医学政策委员会”,以指导美国卫生体制外日益发展的各国传统医学,中医药因为针灸的带动而发展最快。
2007年,美国食品药品管理局发布《替代补充医学产品管理指南(草案)》,将替代补充医学体系中的中医药称为“独立的健康保健医学体系”,这是在认识上的升华,但是仍按替代补充医学来管理。可是,我国主流媒体的报道却理解为“独立的科学体系”,引发一厢情愿的遐想,仿佛美国将要把中医药纳入医疗体制,与西医药比肩。不过,美国对中医药管理一向宽松。
在匈牙利布达佩斯英雄广场对面,有一家岐黄中医学院。今年65岁的老人尤第特是这里的“常客”、也是一位义务的中医推广志愿者。
“确诊患肿瘤后,我选择了中医治疗。”尤第特目前在这里定期接受针灸按摩,并常常以自己的亲身经历向人们讲述中医魅力。
“正是凭借患者的口碑相传,周边中东欧国家的许多患者,也慕名前来就诊。” 据匈牙利岐黄中医学院的专家芦雨蓓介绍说。
这家由甘肃省卫计委和华人医生陈震联合成立的岐黄中医学院,在匈牙利推广和普及中医药功不可没。2016年,匈牙利政府为中医颁发欧盟行医许可证。自此,结束了中医需在西医监护下行医的“尴尬”。
匈牙利岐黄中医学院,是甘肃中医药搭乘“一带一路”快车走出国门的缩影。
自2013年10月,在乌克兰成立了第一家岐黄中医学院以来,甘肃省抓住“一带一路”的建设机遇,在吉尔吉斯斯坦、摩尔多瓦、俄罗斯、白俄罗斯、马达加斯加等国建立了8所岐黄中医学院、5个中医中心,在中医养生、中药材出口、临床研究合作等方面展开深度合作;同时,以沙疗、水疗、药疗等中医特色疗法吸引国外游客来到甘肃游览、体验,从而带动相关产业发展,中医药也由此成为甘肃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交流的一张“名片”。
中医在巴基斯坦的受欢迎程度,令到访的甘肃省中医院专家们兴奋不已,这里不仅各大城市都有中医诊所,仅首都伊斯兰堡就有10多家,而且中医推拿和针灸还可获得行医执照。
“正是基于文化的认同,才让中医药在巴基斯坦生根发芽。”在甘肃省卫生计生委原主任刘维忠看来,将中华文化体现到中医文化,向全世界推广,让“一带一路”沿线各国人民逐渐了解、认可、接受,从而带动中医治疗技术走进外国患者视野,是中医走出国门的重要一步。
近几年,仅甘肃省中医院和甘肃中医药大学就先后共选派临床医护和管理人员近500人次赴20多个国家和地区进行学术交流,宣讲中医药文化,展示中医药文化的魅力,再通过诊疗服务充分彰显中医药疗效,以此促进合作国家对中医药的认识、认可和接受,推进中医药服务经贸等多方合作。
来自甘肃的中医药专家除了讲授中医药文化和中医药基础知识外,还手把手传授针灸、刮痧、拔罐、推拿等中医适宜技术。每次的讲座和培训,教室里都挤满了当地医疗专业技术人员和医学院校的师生,中医日渐受到当地民众的欢迎。
专家“送出去”,还要想方设法把海外的医生和患者“请进来”。甘肃省采取多种办法请留学生学习中医,增强中医的认同感;选择适宜患者治疗,增强中医的接受度;安排体验中医生态养生,增强中医的神奇感的思路,使中医药基础知识、中医药文化和针灸与推拿适宜技术等走进外国朋友的工作、生活,使他们成为讲中医故事,传播中医药文化的使者。
兰州佛慈制药集团是一家有近90年历史的“中华老字号”企业。在甘肃省卫生计生委的协调帮助下,在俄罗斯、美国和东南亚等国家共计完成150个产品的注册,罐装中药保健饮料出口乌克兰。
近年来,受益与中医药搭乘“一带一路”快车走出国门的甘肃企业不仅仅是佛慈制药。2013年以来,甘肃省卫生计生委先后与乌克兰、吉尔吉斯斯坦、摩尔多瓦、俄罗斯、匈牙利、马达加斯加、韩国等20多个国家建立了深度合作关系,帮助甘肃医药企业在吉尔吉斯斯坦注册成立了中医药公司,首批安排10种中药产品和中药颗粒剂在吉注册。
近年来,甘肃省相继制定完善了《国家中药现代化科技产业(甘肃)基地建设规划》《甘肃省“十二五”陇药产业发展规划》《甘肃省中药材产业发展规划》等;建立了甘肃地方药材品种数据库,协助制定了30项中药材地方标准,建立了甘肃省中药材标准体系,建成中药材标准化示范区9个,其中岷县当归、陇西黄芪、陇西/渭源白条党参等10个道地药材已被国家质检总局批准为我国地理标志保护产品,形成了具有相当规模的道地药材生产基地,其中2个获得了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中药材生产质量管理规范》认证,为中医药国际化、产业化、规模化、品牌化发展奠定了基础。
甘肃各地投入20多亿元,用来发展中医特色生态养生旅游产业,通过与俄罗斯、乌克兰、吉尔吉斯斯坦等国开展的中医药合作,以沙疗、水疗、药疗等中医特色疗法吸引国外游客前来游览、体验,从而带动相关产业发展。来自乌克兰、法国、俄罗斯等国的学员和患者借助在中国接受中医治疗的机会,亲自体验中医药生态养生旅游。通过开展中医特色医疗和生态养生旅游,提高甘肃中医药的影响力和在丝路经济建设上的参与度,进而带动中医药及相关产业发展。
据统计,目前中医药已传播到世界183个国家和地区,全世界有30多万家中医诊所,18个国家和地区将中医药纳入国家医疗保险体系,约有40亿人使用中草药产品治疗,年交易额近5000亿元,并以每年10%~20%的速度递增。
有关专家表示,随着中国经济的崛起,中华民族传统文化也日益受到重视,中医中药作为其重要载体,其价值必然会被重新挖掘,这是大力发展中医药的良好机遇。但在中医药走出国门的跑道上,也不乏各种困难和壁垒。
采访中,有关人士对《工人日报》记者表示,当前中医药对外合作面临的最大掣肘是政策准入壁垒。由于“一带一路”国家关于中医药准入的法律法规空白,在“一带一路”国家进行中医药产品、技术、从业人员和医疗机构等合作时无法可依。特别是国内中医药企业在国外推进注册、认证、推广等工作,困难重重。比如在中亚国家进行中药注册时需把中药材按照食品或者保健品注册且单项注册费用很高,无形中增加了中药材的成本。虽然,甘肃一些企业已经做成了部分中药饮片的出口,但剂型和规格少,中药材很难多品种大批量地进入国外,有医无药和有医少药是较为普遍的现象。
同时,甘肃在海外的岐黄中医学院和中医中心的设置类型比较复杂,有企业办、外方办、医院企业联办、医院办、国家项目支持的等等,管理方式多样,不利于规范管理与最大化地发挥机构的作用。同时,中医药对外交流合作的专业翻译人才匮乏,特别是既精通外语又懂中医的人才少之又少,亟须培养懂中医的翻译人才。
对此,有关专家建议,国家有关部门出面通过政府间谈判,积极协调国外政府机构,一揽子解决中药的注册和进入问题,逐步协调合作国家认可《中国药典》,让中药在国外都能取得合法身份。同时,继续在相关国家推广建立中医药文化传播机构、诊疗机构、研究机构的同时,尽快建立规范的中药材(中文-外文)翻译标准,在中医药大学设立英语、俄语、法语等中医相关专业,开展国(境)外留学生的中医(本科、硕士研究生)学历教育,加大中医外语人才的培训和培养,为中医药走向更多国家做好人才储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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