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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秘:张春桥平步青云的“三把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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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3-24 05:03:1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纵观张春桥的发迹史,他能够从一介书生平步青云进入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之列,靠的是三把梯子:第一把梯子是柯庆施;第二把梯子是江青;第三把梯子是毛泽东。

  21張春橋.jpg

  张春桥(资料图)

  2005年5月10日,新华社北京电讯《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团案主犯张春桥病亡》,全文如下:

  “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团案主犯张春桥因患癌症,于2005年4月21日病亡。张春桥,88岁,于1981年1月被最高人民法院特别法庭判处死刑,缓期二年执行。1983年1月减为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1997年12月减为有期徒刑18年,剥夺政治权利10年。1998年1月保外就医。”

  新华社的这一消息,是在张春桥死后十九天才发表的,而且中国大陆各报都在很不醒目的地位刊登这一简短的新闻。

  此前,据各种海外消息,张春桥曾经“死”过几次:

  最早是1984年,日本《朝日新闻》宣称,“据说张春桥死了”。

  过了十年,一位当年参加过审判张春桥的人士称,“张春桥于1994年病死,死因系胃癌,终年七十七岁”。这消息曾经广为传播,以至某些介绍张春桥的条目写成“张春桥(1917~1994)”。作为《张春桥传》的作者,我不断接到方方面面的媒体的询问:“张春桥死了吗?”我的答复一直是否定的,因为我从公安部获悉,张春桥仍健在。

  在“四人帮”之中,张春桥算是最长寿的了。张春桥能够长寿,从某种角度来看,得益于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在审判“四人帮”的时候,可以清楚看出“四人帮”四种不同的表现:

  江青显得浮躁,坐立不安,她是那么的沉不住气,一触即跳,不时在法庭上尖叫以至破口大骂。她后来以自杀身亡,正是她的这种焦躁性格的必然结局;

  王洪文则资历太浅,经受不住沉重的一击。他是“四人帮”中认罪态度最好的一个。然而,他也是“四人帮”中心理承受能力最差的一个。过度的郁闷,导致他壮年而逝;

  姚文元在法庭上承认一部分的罪行,但总是力图大事化小,为自己开脱。他不会像江青那样去寻短见,也不会像王洪文那样想不开;

  张春桥是最特殊的一个,他城府很深。他居然从头到尾保持沉默,一言不发,一副藐视法庭的神态,显示了他的超乎常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正因为他丝毫不在乎,所以他能够在多年的铁窗生涯之中活得好好的。

  纵观张春桥的发迹史,他能够从一介书生平步青云进入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之列,靠的是三把梯子:

  第一把梯子是柯庆施。

  靠着柯庆施的提拔,张春桥成为中共中央上海市委书记处书记、市委宣传部部长。

  第二把梯子是江青。

  江青为了抓“样板戏”,中共上海市委书记柯庆施派出中共上海市委宣传部部长张春桥协助,于是江青与张春桥开始共同工作。

  为了批判《海瑞罢官》,江青要在上海寻找“笔杆子”,张春桥推荐了姚文元,于是江、张、姚在极其秘密的状态下开始写《评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此后,江、张、姚都进入“中央文革”小组,江青任第一副组长,张春桥为副组长,姚文元为组员。

  第三把梯子是毛泽东。

  张春桥的看家本事是揣测毛泽东的思想动向。自从成为柯庆施的政治秘书之后,张春桥从柯庆施那里得知毛泽东在思考什么。1965年9月15日张春桥在上海《解放》半月刊所发表的《破除资产阶级的法权思想》,正是张春桥得知毛泽东几度在会议中谈及这一话题而写成,当然深得毛泽东的欣赏,嘱令《人民日报》全文转载,并亲自写了编者按。从此张春桥引起毛泽东注意。张春桥曾说,他一生的最大愿望是写一本《毛泽东传》,足以看出他对于毛泽东的研究非同一般。

  先是依靠柯庆施,接着依靠第一夫人,最后博得毛泽东的信任,张春桥终于在中国政坛显山露水。

  张春桥去世之际,我应香港《凤凰周刊》之约,发表了《“四人帮”的灵魂张春桥》一文,内中写及:

  “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张春桥早就意识到自己的覆灭,反复吟诵《红楼梦》中诗句。正因为这样,1976年10月6日他沦为阶下囚,没有像毛远新那样打算拔出手枪,也没有像王洪文那样进行挣扎,而是束手就擒。

  对张春桥进行预审时,预审组的组长是王芳。王芳后来担任国务委员兼公安部部长。我采访了王芳。据王芳说,原本是要他担任江青组组长,他推辞了,因为他跟江青太熟。他曾多年担任浙江省公安厅厅长,毛泽东三十多次来到杭州,江青常常随行,由他负责安全保卫工作,来往颇多。他主动要求改任张春桥预审组组长。

  在预审过程中,王芳提审张春桥十一次。王芳说,张春桥与众不同,采取“三不主义”,即不说话,不看文件,不签字。在当时,并未从法律上认识张春桥的“三缄其口”叫做“沉默权”。在西方,早在古罗马的司法原则中,就已经有了“沉默权”。在十七世纪之后,西方的法律规定被告人有阐述己见的权利,也有保持沉默的自由。后者就是被告人所拥有的“沉默权”。张春桥在特别法庭上“零口供”,其实就是使用他的“沉默权”。如今,中国法律界许多学者也建议应该确认被告人的“沉默权”。

  虽然张春桥在法庭上保持沉默,但是据王芳回忆,在1980年6月2日他提审张春桥时,张春桥还是开过口。当时,王芳向张春桥宣布,根据中央决定,他的案件由公安部依法受理,同时向他宣读《刑事诉讼法》中有关规定,指出被告人“可以陈述有罪的情节或作无罪的辩解”。这时,张春桥说话了!张春桥说:“我不是反革命,你讲的我都不接受,我没有违反你这个法。”这是张春桥在预审中难得的一次开口。

  在此之前,1977年3月1日,张春桥写给中央的信中申明:“未经我签字的材料,我不能承认对处理我被审查的案件有效性。”这就是后来张春桥在特别法庭审查时拒绝在任何文件上签字的理由。

  据王芳的助手告诉笔者,张春桥虽说坚持“三不”,在接到起诉书时连看也不看,也不签收,但是回到监房之后,还是悄悄地翻看了一下。

  在当时接受审判的林彪、江青集团十名主犯之中,张春桥是惟一保持沉默的人。

  张春桥走了。“四人帮”这四颗灾星,早已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然而,给中国人民带来深重灾难的“文革”,永远值得反思;“文革”的深刻教训,值得我们永远记取。

  张春桥之死,在中国大陆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经历过“文革”的中老年人得知这一消息,只是说:“哦,张春桥死了!”年轻人则不知道张春桥是谁,他们甚至弄不清楚“四人帮”是哪四个人。

  对于张春桥的死,徐景贤则发出感叹说“张春桥没有留下任何回忆录或任何回忆文字。”在徐景贤看来,张春桥作为“笔杆子”,没有留下回忆录是一件遗憾之事。

  《荀子·大略》云:“口言善,身行恶,国妖也。”纵观张春桥浮沉的历史,借用“国妖”两字为张春桥勾画形象,倒是颇为传神。

  陈丕显谈张春桥发迹:拍马屁还有一套“理论”

  张春桥为了达到个人野心,不管什么肉麻的话都讲得出来,不管什么卑劣的事都干得出来。1966年《沙家浜》正式演出时,张春桥当着众人的面,恬不知耻地说:“人家说我们宣传现代戏是拍江青的马屁。这个马屁就是要拍,这个马屁拍定了!”语惊四座。

  张春桥在江青1963年来上海建立“基地”时,通过柯庆施与江青搭上了关系,成为后来毛主席所说的“四人帮”,亦即“上海帮”的主要成员。

  张春桥的发迹,靠的是他那套察颜观色、溜须拍马的本领。我和张春桥相识于解放初期。解放初,张春桥调到上海《解放日报》工作时,因为向党伸手,要当市委宣传部新闻处长而受到批评。他感到不得志,闹了很久的情绪。尽管党组织一再教育帮助他,但他总是格格不入,工作上也提不起精神来。

  1953年张春桥任《解放日报》总编辑时,他未经请示华东局和上海市委领导,在报上擅自点名批判华东军政委员会民政部领导陈时夫同志,还点名批判华东局工业部的领导甚至还准备点名批判上海市副市长潘汉年同志。此事被陈毅、谭震林和我及时发现并制止,才未造成进一步后果。

  为此陈毅、谭震林和华东局宣传部长舒同同志于当年3月5日召集《解放日报》正副总编和全体编委到华东局开会,陈毅、谭震林同志作了重要讲话,对有关问题进行了严肃批评。陈老总有句话意味深长:“要对搞乱我们阵线的人有所警惕”。陈老总的话就是针对张春桥的。

  此后不久经华东局批准,上海市委免去了张春桥在《解放日报》的所有职务,并报中央组织部同意,拟将张春桥调离上海。1954年,柯庆施来到上海,推翻了经陈毅、谭震林同志批准将张春桥调离上海的决定。就这样张春桥继石家庄之后又和柯庆施在“一起”了。

  张春桥被柯庆施重用之后,精神才抖擞起来。柯庆施在石家庄当市长时,张在晋察冀日报社工作,那时,张春桥就竭力巴结讨好柯。柯庆施到上海之后对张春桥极为器重,张的老婆李文静抗日战争时被日寇逮捕,屈膝投降,为日寇做宣传工作,是个货真价实的变节分子。柯却违反组织原则把她调到市委要害部门工作。

  我长期负责上海市委干部组织工作,还兼管过审干领导小组组长,非常熟悉李文静历史问题,多次提醒柯庆施,但柯庆施就是不听。张春桥从柯庆施的升迁中揣摩出一条道道,那就是谁的根子硬、权力大,就跟谁。

  所以他总是千方百计地讨好、迎合柯庆施。1958年,他根据从已升任政治局委员的柯庆施那里透露出的毛主席的思想动向,写出了《破除资产阶级的法权思想》一文。这篇“成名作”集中体现了张春桥的极“左”思想,助长了当时的“瞎指挥、浮夸风、共产风”。由于这篇文章引起了毛主席的注意,并在后来郑州会议上把他和陈伯达并提,张春桥声名鹊起,由此而晋升为上海市委常委。1963年3月,他在柯庆施支持下,成为中共上海市委宣传部部长,控制了文艺宣传大权。江青来上海建立“基地”搞革命现代戏,又给张春桥往上爬提供了一个新的机会。

  江青开始抓的两部戏《红灯记》、《芦荡火种》虽然都是“沪产”牌,但都“移植”给北京排了,张春桥甚觉“不上脸”。他找到江青主动要任务:“上海不能光‘破’,也要‘立’呀!”“不能只送出也得自产呀!”为了拍江青的马屁,他整天跟在江青屁股后面转,上海市委的会议都不参加了,不管江青在哪里讲话,他都有闻必录,即使在黑暗的剧场里也要记。终于,上海后来搞出了《智取威虎山》、《海港》,这两部戏打上了“张记”印戳,贴上了“沪产”标牌。1965年,张春桥升为上海市委书记处书记,并博得一个“两出戏书记”的诨号。周恩来总理后来来上海市时曾对我说:“江青只讲要一个助手,难道还要市委一个书记去陪呀!”

  张春桥为了达到个人野心,不管什么肉麻的话都讲得出来,不管什么卑劣的事都干得出来。1966年《沙家浜》正式演出时,张春桥当着众人的面,恬不知耻地说:“人家说我们宣传现代戏是拍江青的马屁。这个马屁就是要拍,这个马屁拍定了!”这番语惊四座的话,活灵活现、惟妙惟肖地表现了他这个“马屁精”的嘴脸。更使人惊讶的是,他拍马屁还有一套“理论”。

  他在谈到对《智取威虎山》的宣传时说:“应该对记者讲,《智取威虎山》这出戏之所以能搞成功,全是江青之功。”他举例说:“东北战场、辽沈战役作战方案是林彪制定的,送到主席处给主席看了,你能说东北解放战争的胜利是林总的吗?当然是主席的了。搞创作和指挥作战不是两回事,是一回事。”对于张春桥这种恶劣品质,华东局和上海市委的许多领导同志早在五十年代就对他进行了不少教育和帮助。记得有一次在华东局传达高饶反党联盟问题的扩大会议上,陈毅、谭震林同志和我以及其他许多同志都曾严肃地对他进行过批评,指出他眼睛只会向上,目无组织,目无群众。他却对大家的批评帮助不仅充耳不闻,而且记恨在心。

  经过批“有鬼无害”,经过搞革命现代戏,江青在上海的“基地”初步建成。有了柯庆施这个“基地”老板,又有了张春桥这个“基地”军师,江青就开始物色“棍子”,向《海瑞罢官》开打了。

  预审时肯讲话的张春桥为何后来始终“一言不发”?

  法庭上,张春桥为什么从头到尾一句话都不说?

  这个谜不但使许许多多的中国人感到困惑,也使许多的外国记者和朋友感到不解。

  一些国外的记者在评述时曾说,这是一个不愿回答任何问题和不愿为自己辩护的人。

  而我作为当年审判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团案特别法庭审判员,却认为,这是一个在事实面前自认失败的人。

  张春桥在法庭上的沉默,起码说明他认为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是不会得到全国人民原谅的。

  其实,在开始对他进行隔离审查初期,张春桥并不是这样,他还是张口说话的。对此,他曾写信给叶剑英元帅谈自己的思想。

  受到“宠幸”时的张春桥

  1958年夏天,毛泽东在北戴河亲自主持召开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一天,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共上海市委第一书记柯庆施带着一个人前来见毛泽东。这个人便是张春桥。当时张舂桥是中共上海市委委员兼柯庆施的政治秘书。

  不久后的1959年1月,张春桥当上了中共上海市委常委,仍兼柯庆施的专职政治秘书。1963年以后,张春桥任中共上海市委宣传部部长。l965年后,张春桥任中共上海市委书记处候补书记、书记一直到“文化大革命”开始。

  早在l958年,张春桥就写了一篇文章,题目叫《破除资产阶级的法权思想》。

  毛泽东看到这篇文章后,非常感兴趣,就批示在((人民日报》上刊登。

  1958年10月13日,《人民日报》全文发表了这篇文章,并加了编者按:“张春桥同志此文,见之于上海《解放》半月刊第六期,转载于此,以供同志们讨论。这个问题需要讨论,因为它是当前一个重要的问题。我们认为,张文基本上是正确的,但有一些片面性,就是说,对历史过程解释得不完全。但他鲜明提出了这个问题,引人注意。文章通俗易懂,很好读。”

  我后来得知,这个编者按就是毛泽东主席亲自写的。这份学习材料,我至今都还保存着。看来,当时毛泽东很赞赏张春桥提出的“破除资产阶级的法权思想”的观点。我个人认为,张春桥提出的这个问题之所以会得到重视,也是在l958年那个“大跃进”的年代里搞“左”的思想的需要。

  1965年,张舂桥、姚文元等组织的批判《海瑞罢官》的文章,再次得到毛泽东主席的赞赏。1966年中央成立《五一六通知》文件起草小组,毛泽东主席提出让张春桥参加,文字由张春桥负责修改,然后再直接送他审阅。

  中央文革小组成立后,张春桥任副组长,与江青平起平坐。以后,张春桥又先后任九届中央政治局委员、十届中央政治局常委、国务院副总理、中国人民解放军政治部主任等重要职务。

  1966年12月26日,是毛泽东主席73岁的生日。l2月25日,毛泽东邀请张春桥、姚文元等几位中央文化革命小组的成员到家里做客,共同庆祝他的生日。

  在这次小型的生日宴会上,毛泽东主席将张春桥拉到身边坐下,并夸他是“红色秀才”。接着,毛泽东主席就说:“上海形势大有希望,工人起来了,学生起来了,机关干部起来了,‘内外有别’的框框可以打破。”

  毛泽东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呢?

  原来,l966年11月ll日夜,张春桥从北京回到上海,支持由王洪文等人把持的上海“工总司”是革命的合法组织,因为北上告状而造成的“安亭事件”是革命行动。

  1966年l1月9日,王洪文等成立了“上海工人革命造反总司令部”(简称“工总司”),发表“宣言”,诬陷上海市委。10日,王洪文一伙煽动大批不明真相的群众,以进京“控告市委”为由,冲击上海火车站,强行登车进京,在安亭受阻后,又拦列车,迫使沪宁铁路中断31个小时,搞得群众怨声载道,制造了“安亭事件”。30日,张舂桥又支持红卫兵和大专院校的造反派组织围攻《解放日报》社,制造了文化大革命初期轰动上海的“《解放日报》事件”。从11月29日开始,王洪文一伙造反派调动队伍,对上海《解放日报》实行了围攻和冲击,阻止报纸的正常发行,大搞打、砸、抢活动。

  我亲眼目睹了这次事件。

  我们高级法院机关与《解放日报》社相距只有几百米。那时我们机关还没有被夺权,我们这些人尚有自由,我就到现场看“风景”,只见马路上人山人海,水泄不通,一个多星期没能看到这份报纸。

  我感到有些气愤,好好的一个大上海,怎么能一下子搞得如此一塌糊涂!

  与此同时,张春桥还指使上海市委写作班子里的徐景贤、朱永嘉,要他们“后院起火”。12月l8日,上海市委写作班子的党支部书记徐景贤带领朱永嘉、王承龙等人和市委的一些人,造了市委的反,并在文化广场召开“批判上海市委资产阶级反动路线大会”,夺了市委的权,同时揪斗了陈丕显、曹荻秋等市委领导,制造了“后院起火事件”。

  此时,我们法院机关的造反派正在“打内战”,对我们这一级的干部暂时无暇“管理”,我抽空回到家中。在家里休息一会儿后,就听到马路上人声嘈杂。出去一看,见不少人往陕西路文化广场集中。

  我走到文化广场,看见靠最西北角的大门未关,就走了进去,也没人问我。进去后我站在最后一排,看不清发言人的面孔,那时也不知道徐景贤、朱永嘉是什么人,只听到批判市委领导人,要起来造反之类的话。因为会场上吵吵闹闹,一片混乱,我就回家了。事后才知道是徐景贤、朱永嘉等人制造的造市委反的一次行动大会。从此上海大乱。

  就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上海逐渐地被“四人帮”控制,成了他们篡党夺权的一个基地。上海的权力到手之后,他们又提出了“稳住上海,搞乱全国”的策略。

  可是,在法庭上对张春桥的审判为什么一直都没有提到这三件事?

  这里面有另外的一个原因。

  通过预审,对张春桥提起公诉时,对于由他一手制造的当时轰动全上海和全国的“安亭事件”、“《解放日报》事件”和“后院起火”三件事,当时也是有争议的。有人主张,这三件事情既然是张春桥专门回到上海去支持的,那么就应该算在他的头上,对其提起公诉。可是也有人不同意,认为这三件事情虽然都是张春桥一手操纵的,但事后得到了毛泽东的支持,

  应属于工作中的错误,因此不能提起公诉。

  我当时所持的是前一种态度。l980年7月,在我到北京秦城监狱参加对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团十名主犯的预审前后,上海市委揭批“四人帮”运动办公室确定“安亭事件”、“《解放日报》事件”、“后院起火事件”是反革命事件,对此我是赞同的。

  现在两种意见发生了争论,大家都从法律的角度提出自己的观点,双方相持不下。后来,大家的意见都统一到一点上来,那就是作为特殊历史时期的特别法庭,中央“两案”审判指导委员会曾对此有过一个意见,凡是经过毛泽东支持和同意的事件,都不能定有关被告的罪。

  我参加预审工作后,通过看材料和开会,才知道毛泽东主席对上述三件事都是支持的。根据这样的一条原则,最后决定这三件事情不对张春桥提起公诉。我当时虽然有些想不通,也只好服从中央“两案”指导委员会所规定的原则。经过争论和认真的研究,最后国家公安部和特别检察厅都没有将这三件事作为张春桥的犯罪行为提出起诉。

  张春桥提出“文化大革命”的目的就是要“改朝换代”

  1975年2月,中共中央发出关于开展学习“无产阶级专政的理论”的通知。2月9目《人民日报》社论((学好无产阶级专政的理论》中说,毛主席指出:列宁为什么说对资产阶级专政,这个问题要搞清楚,“这个问题不搞清楚,就会变修正主义,要使全国知道。”

  毛泽东在谈到关于学习理论问题时,还要“张春桥写文章”。

  1975年4月1日,张春桥写的《论对资产阶级的全面专政》一文,经毛泽东主席同意,在全国的报刊上全文刊登或转载,并印成单行本全国发行。张春桥在这篇文章中提出了一个很奇怪、后又被一些人在讲话或者写文章时所反复引用的“观点”,那就是所谓的“卫星上天,红旗落地”。张春桥在这篇文章中的许多观点都很片面,他“只讲专政”而“不讲民主”。与此同时,姚文元也摇动笔杆,写了《论林彪反党集团的社会基础》。张、姚的文章都极力地鼓吹“经验主义是当前的主要危险”,提出反对经验主义。

  本来文章发表了,全国上下都学习也就算完了。可是惟有邓小平明察秋毫,看出了张春桥文章中的问题。邓小平于是找到毛泽东,就张春桥在文章中所提出的“反对经验主义”请教毛泽东主席,并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邓小平的看法得到了毛泽东的重视和支持。于是,毛泽东指示对于反对经验主义的问题,请政治局议一议。随后,中央政治局召开会议,批评江青一伙“反经验主义”的问题。

  1975年5月3日,毛泽东亲自主持召开在京的政治局委员参加的政治局会议――这也是毛泽东的政治生涯中最后一次亲自主持召开的政治局会议。心忧国家而又身患重病的周恩来也从医院赶来参加。

  在这次会议上,毛泽东特别强调“要安定团结”,“要搞马克思主义,不要搞修正主义;要团结,不要分裂;要光明正大,不要搞阴谋诡计。”会上,毛泽东再次对江青一伙反经验主义、搞宗派主义等行为进行了批评。同时他还作了自我批评。他说:我犯了错误,春桥的文章,我没有看出来,只看了一遍,讲经验主义的问题,被我放过了。此外,毛泽东还说对于张春桥我们过去不认识不了解之类的话。

  此时,张春桥竟然打断毛泽东主席的话,说“我们认识……在北戴河开会柯(庆施)介绍认识的。”

  这是过去所有会议上从未有过的。

  过去开会,除彭德怀之外,没有一个人敢从中打断毛泽东的讲话,张春桥之所以敢这么做,一来说明他心中对于毛泽东对自己的看法是有数的,二来也可以看出此时张春桥的狂妄程度。

  由于毛泽东主席的这种态度,以及开始时对张春桥的某种信任,使张春桥认为文化大革命真是“改朝换代”的时候来到了。l967年至1975年,张春桥又多次地宣称,“文化大革命”就是“改朝换代”。

  1975年中共中央发了一个一号文件,任命邓小平为中共中央军委副主席兼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长。1976年,中共中央又下达了一个一号文件,任命华国锋为国务院代总理。“四人帮”对此极为不满。

  张春桥在1976年2月3日针对这两个中央文件写道:“又是一个一号文件。去年发了一个一号文件。真是得志更猖狂。来得快,来得凶,垮得也快。”张春桥在此还引用了一首古诗,来表达自己的不满:“爆竹声中一岁除,东风送暖人屠苏。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张春桥从此不再说话

  l980年11月27日,第一审判庭开庭审问张春桥。审判员王战平问张张春桥:“1967年9月,1968年3月,1975年11月你先后在上海、北京多次说‘文化大革命’就是‘改朝换代’一事,是不是事实?”

  张春桥默不作声。

  法庭宣读、出示了有关证词。

  徐景贤1980年7月11日的证词说,1967年9月,张春桥在上海康平路小礼堂接见“工总司”的全体委员时说“文化大革命”就是“改朝换代”。张春桥还说“今天除徐景贤以外,其他一个旧市委的人也没有,这才像个‘改朝换代’的样子。”马天水1978年1月26日的证词说,张春桥同他谈话时,指责有些人“根本不知道文化大革命是改朝换代”。

  法庭还传原上海市委常委、市革委会工交组负责人黄涛出庭作证。黄涛说,1975年11月张春桥在北京的钓鱼台约他谈话,曾说“文化大革命就是改朝换代”。

  正是由于这样的目的,张春桥开始大量地迫害党和国家领导人。

  法庭还就起诉书指控张春桥在1966年12月18日,在中南海西门传达室内接见清华大学学生蒯大富,指使蒯大富在北京组织游行示威,公开煽动“打倒刘少奇”、“打倒邓小平”一事进行调查。审判员问张春桥,他始终不语。

  法庭宣读和投影蒯大富l970年12月在清查“五一六”受审查时写的交代提纲,里面有“1966年l2月18日在中南海西门小屋子召见,号召反对刘少奇。12月25日打倒刘少奇大行动。”接着法庭宣读和投影蒯大富1971年1月15日写给清华大学党委的信,其中有:“春桥号召我们和刘少奇干到底。”法庭还宣读和投影1967年1月1日《井冈山》报第五版《向刘邓反动路线猛烈开火――记井冈山兵团l2月25日大行动》一文的主要章节。

  然后,法庭传唤蒯大富出庭作证。

  蒯大富在证言中说:

  1966年,大约是12月18日,接到电话,我到中南海西门,张春桥对警卫说是我找他来的,让他进来吧。在西门内靠北的传达室内,张春桥领着我从南门进,在往右拐的套间内,我和他谈了有一个小时左右的话。整个谈话过程中,除了张春桥和我以外,没有其他任何人在场。张春桥说中央那一两个提出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人,他们仍然不肯投降,虽然作了检查,态度还是不好嘛,你们革命小将应该联合起来,发扬彻底革命精神,痛打落水狗把他们搞臭嘛,不要半途而废。我一听就明白了,张春桥就是要我们反对刘少奇和邓小平,把刘邓搞臭。我当时是清华大学学生,又是井冈山红卫兵头头,在12月25日那一天,我发动了清华大学群众五千多人,开了两辆广播车,带了大批大字报、大标语、传单到北京城里天安门广场、王府井、西单一带放高音喇叭,刷大标语,贴大字报,撤传单,还进行游行示威,中心口号就是“打倒刘少奇”、“打倒邓小平”。这场所谓的“12?25”大行动,实际上是在全国范围内第一次把打倒刘少奇同志的运动推向社会,造成了极其严重的后果。这时张春桥扮演了一个幕后操纵者的角色。

  正是从“改朝换代”的思路出发,张春桥不但积极参加对刘少奇和邓小平等人的迫害,还想方设法在中央和地方安插自己的亲信。

  原上海警备区师级干部徐海涛,在张春桥等人夺权之后,曾担任过上海市革命委员会第一办公室负责人。张春桥见他为人“忠实”,利用自己担任总政治部主任之机,就将他安插在中国人民解放军总政治部保卫部任领导职务。为此,在粉碎“四人帮”的当天,上海一伙余党就想方设法地与他联系,了解北京的情况。

  中共第十届中央委员于会泳,由于对“四人帮”忠心耿耿,被张春桥、王洪文看中,就想法将其调到文化部,四届人大会议上又任命他为文化部部长。粉碎“四人帮”的第二天,上海的余党就与他联系,了解北京发生的情况。

  张春桥一伙为了达到个人的政治目的,不顾党的原则,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将一些根本不能胜任工作的亲信,安插在一些重要部门担任领导职务,为“四人帮”的上台“抬轿把门”。

  如果说徐海涛、于会泳进京担任重要职务与他们本身的专业和特长还有一点联系的话,那么周宏宝的进京任职,真有点风马牛不相及了。周宏宝系在沪的中共十届中央委员、上海民兵指挥部负责人之一,群众都说此人在“文革”中除了打、砸、抢之外,不会干别的事情。就是这样一个人,张春桥、王洪文竟然将其调入北京,担任了教育部的负责人之一。

  祝家耀和张国权也是在沪中共十届中央委员和候补中央委员,张春桥认为他们对自己忠心耿耿,就将其调到公安部和第六机械工业部担任领导职务。“四人帮”被粉碎的消息,就是通过当年在公安部的祝家耀首先传递给上海“四人帮”余党的。

  1980年8月,公安部经过预审后认定,张春桥犯有利用手中的职权安插亲信,以达到“改朝换代”目的的罪行。

  可是,全国人民最后看到的特别法庭对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团的刑事判决书,在张春桥的个人犯罪事实中,却并没有“安插亲信”这一条。

  这难道就是张春桥在法庭上一直不愿开口的原因吗?这件事情,不用张春桥开口,法庭自己给“辩护”掉了。

  对于公安部和特别检察厅起诉书中所提到的这件事情,在预审的讨论中,我就曾在会上提出,此项不应给张春桥、王洪文定罪起诉为好。当时全国上下都对于“四人帮”十分痛恨,都有一种心情,希望在清算他们的罪行时,清算得越彻底敲好。

  作为一名在“文革”中曾受到过不同程度迫害的法官,我同全国人民的心情一样。可是,法律应该是公正的,我们办的案子是中国历史上所从未有过的一件惊天动地的大案,它不但会作为一部历史留给一个政党,同时也将留给一个伟大民族的子孙后代。这正如邓小平同志对我们所有参加办案的人员所说的,我们办的这件事情,一定要经得起历史和后人的检验。

  基于这样的原因,我在会议上提出了自己的这个看法。我的理由是:1974年的时候,王洪文已是中共中央副主席,张春桥已是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他们两个人都有合法的政治身份,利用职务上的便利,通过中央组织部到上海选调干部到中央任职,并趁机安插亲信到国务院和军队、人民群众团体担任部级领导职务,中央组织部也是同意了的,这也就是说,这些人都是通过合法的组织手续凋到中央有关部门来的。当然,张春桥、王洪文这样做,实质就是在安插他们的亲信,是有其野心和不可告人的政治目的的,但我们在法律上不能将此作为篡夺了这些部门的领导权的犯罪活动。这在当时是合法的,是合乎组织程序的。

  经过认真的讨论,最后起诉时采纳了这个建议。

  可以看出,对于张春桥这样的顽固不化的“四人帮”主犯,法庭同样是公正的,是实事求是的。我想,这件事情张春桥自己心里也是明白的。

  但是,在法庭上他为什么不说话呢?谜底原来在这里。

  张春桥被捕以后,在开始对其实行预审时,他还是肯讲话的,只是对一些重大问题设法回避。在对于王洪文赴长沙告状诬陷周恩来总理一事,张春桥一开始与王洪文、江青、姚文元一样都是愿意讲的。当问到为什么要这样做时,张春桥答:当时是周总理病得不行了,就要想法全力“阻止邓小平出任第一副总理”。审讯人员接着就问:“你们在搞掉周总理和邓小平之后,想由谁来担任第一副总理并在以后接任总理的职务呢?”

  此时的张春桥说到了兴头上,根本就没有防备,然后便回答:“他们的意思是让我来。”这里的“他们”当然很明显,就是“四人帮”的其他三个人。张春桥此话一出,担任审讯的人一阵兴奋。在开始预审“四人帮”时,他们把一切问题都往毛泽东身上推,只承认自己是认识上的偏差,是理解上的片面,是执行上的错误,并用以来对抗审讯,使整个审讯进展遇到了困难。这个困难的关健就是“四人帮”一伙的一些行动,究竟是毛泽东的指示,还是他们利用毛泽东的威信,在下面搞自己一套“改朝换代”的把戏。

  张春桥无意间说出的话,才完全暴露了他们一伙人的天机:他们所干的一切,并不都是毛泽东的指示,而是有其一定的政治目的的。

  “四人帮”一伙的罪恶目的终于弄清:篡党夺权,改朝换代。

  独独是这个一向以深思熟虑着称的张春桥,在预审的时候就暴露了他们一伙人的野心。从此,预审工作打开了一个突破口。老奸巨滑的张春桥很快发现自己这次对答有失。为了防止再次出现这种情况,张春桥从此便沉默不语了。这样,张春桥的沉默就成了特别法庭的审判中一道令人费解的“风景”。

  张春桥被囚当天让人秘密物色“女秘书”

  1973年9月,法国总统蓬皮杜访华,最后一站是上海,周恩来夫妇陪同。在沪期间,邓颖超抽空到康平路看望上海市委领导人家属。她先后走访了王洪文、姚文元、徐景贤、王少庸几家,却没有搭理住在王少庸家隔壁的张春桥夫人文静。这件事让张春桥坐不住了。

  原来,文静在抗日战争初期加入中共。1943年日军对晋察冀边区发动大扫荡,文静被俘,押到石家庄后,参加了日军的反共宣传活动。后来日军败退,她重新找到八路军,和原先的恋人张春桥结了婚。文静的历史问题,党组织早已掌握,所以一直不予重用,张春桥的对策是尽量不让她抛头露面。当时,江青、叶群已经在政治舞台上十分活跃,上海有群众组织头头提议张春桥夫人当市革委会委员,却遭到张的痛斥,因为这触到了张春桥的难言之隐。

  1973年中共召开十大,张春桥成为中央政治局常委。出于政治考虑,他正式向中央写报告,要求和文静离婚,得到中央同意。1974年,王洪文陪同外宾到上海访问,向马天水、徐景贤、王秀珍三个市委书记通报:“这件事已经定了,春桥同志的考虑是有道理的,什么原因你们也了解,我就不多说了。文静曾经提出,离婚以后她从康平路搬出去,另外找地方住。我和文元同志商量,暂时不必动了,文静仍旧住在康平路,这里是她和孩子们的家,这样对孩子们更好些。这个消息对外不必宣布,要考虑到影响。”

  张春桥悄悄和文静分手,有了新的打算。1976年2月25日,到北京开会的马天水、徐景贤、王秀珍三人,进钓鱼台与张春桥长谈。张提出,需要一个秘书,看看上海有没有合适的人?徐景贤知道前任上海市委书记柯庆施曾立下领导干部不得配异性秘书的规矩,所以回上海后,精心选择了三个男性共产党员推荐给张春桥,这三人都是笔杆子,其中一个还会开汽车,张春桥只好对徐景贤把话挑明,他给徐景贤写了封信,全文是:“景贤同志:送来的材料收到了。老实说,我要的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秘书,而是想找个伴。关于我的情况,你是知道的。这几年来,有时想,反正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杀头了,何必去想这些事情呢?但有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于是又想起了这件事。你看,有没有合适的人呢?祝好!春桥”信纸下方还有一行小字:“请阅后烧掉,免得引起不愉快的事。”

  徐景贤这才恍然大悟,开始在上海暗中物色适合张春桥的配偶。最初并不顺利,文化素养较高者,往往已有家庭;而中年独身女性,文化素养又不够理想。有一天,徐景贤参加上海文教系统的会议,听取调研汇报,有一位四十来岁的女干部发言口齿清晰,条理分明,见解独到。徐景贤问了几个问题,她的回答不但很见水平,还敢于提出异议。徐在会后了解,此人是党员,做过多年机关工作,当过编辑,文笔很好。有过一段婚姻,因她不育,对方提出离婚。目前她是独身。徐以谈工作为由,和她谈了一次话。觉得她除了相貌平常,其他条件都很理想。于是趁赴京参加毛泽东遗体保存研讨会之机,在9月21日当面向张春桥介绍了情况。

  张说:“这件事今天先不定,我再考虑一下。以后再告诉你。”徐说:“如果需要,我把她的档案材料调出来,那上面还有照片,一起送你看看。”10天以后,张在一封圈阅后退还给徐景贤的信的右上角写了一行字:“你上次提到的某某单位那位女同志的材料,能否送来一阅?”10月6日,徐景贤把这位女干部的档案袋套上大信封密封起来,写上“北京中央办公厅张春桥同志亲启”,让市委机要交通员直送北京。但就在当晚,张春桥被囚,选“秘书”成为永远的泡影。

  徐景贤被捕以前,向上海市委的新领导人苏振华、倪志福、彭冲报告了此事的前因后果,说明这位女干部始终蒙在鼓里,要求他们把她的档案转回上海。新领导的处理很得体,这位女干部没有惹上政治麻烦。张春桥1998年保外就医,还是和文静一起度过了余生。

  徐景贤生前在《十年一梦》中回忆了此事,并且反省这是侵犯了某女士的“人权”。这样反省很有必要。从人权的视角看中国政界的婚姻,值得反思的远不止这一例。

  【华发网根据光明网、羊城晚报、人民网等整合采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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