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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生死后,梁五、东关五对优施说:“重耳、夷吾,与世子申生一党。世子虽死,二公子尚在,我等暗自担忧。”
优施将此语言于骊姬,让她关注二公子。于是,骊姬在半夜又泣诉于献公:“妾闻重耳、夷吾,其实与申生同谋。申生之死,二公子归罪于妾。终日治兵,欲袭晋而杀妾,以图大事,君不可不察!”
献公意犹未信。早朝,近臣奏报:“重耳、夷吾二公子来朝,已至关前;闻太子之变,即时都回营去了。”
晋献公道:“不辞而去,必同谋也。”
于是派遣寺人勃鞮率师往蒲,擒拿公子重耳。贾华率师往屈,擒拿公子夷吾。
狐突唤次子狐偃至前,对他说:“重耳骈胁重瞳,状貌伟异。又素贤明,他日必能成事。且太子既死,次当及之。汝可速往蒲,助之出奔。与汝兄狐毛,同心辅佐,以图后举。”
狐偃遵命,星夜奔蒲城来投重耳。重耳大惊,与狐毛、狐偃方商议出奔之事,勃鞮车马已到。蒲人欲闭门拒守,重耳曰:“君命不可抗也!”
勃鞮攻入蒲城,围重耳之宅院。重耳与毛偃跑至后园,勃鞮挺剑逐之。毛偃先逾墙出,推倒院墙招呼重耳。勃鞮执重耳衣袂,剑起袂绝,重耳得脱而去。勃鞮收袂回报。三人遂出奔翟国。
翟君先梦苍龙盘伏城上,见晋公子来到,欣然纳之。须臾,城下有小车数乘,相继而至,叫开城甚急。重耳疑是追兵,打算叫城上放箭。城下大叫曰:“我等非追兵,乃晋臣愿追随公子者。”
重耳登城观看,认得为首一人,姓赵,名衰,字子余,乃大夫越威之弟,仕晋朝为大夫。重耳曰:“子余到此,孤无虑矣。”
随即命开门放入。余人乃胥臣、魏犨、狐射姑、颠颉、介子推、先轸,皆知名之士。其他愿意执鞭背橐,奔走效劳,又有壶叔等数十人。重耳大惊曰:“公等在朝,何以至此?”
赵衰等齐声道:“主上失德,宠妖姬,杀世子,晋国早晚必有大乱。素知公子宽仁下士,所以愿从出亡。”
翟国君教开门放入,众人进见。重耳流泪道:“诸君子能协心相辅,如肉傅骨,生死不敢忘德。”
魏犨攘臂向前道:“公子居蒲数年,蒲人乐于为公子死。若借助于狄国力量,以用蒲人之众,杀入绛城,朝中积愤已深,必有起为内应者、因以除君侧之恶,安社稷而抚民人,岂不胜于流离道途,为逃亡者?”
重耳道:“你的语言虽壮烈,然而震惊君父,不是逃亡人所敢作出的。”
魏犨乃一勇之夫。见重耳不从,遂咬牙切齿,以足顿地道:“公子畏骊姬辈如猛虎蛇蝎,何日能成大事啊?”
狐偃对魏犨道:“公子不是畏惧骊姬,而是担心名义。”魏犨于是低头不言。
重耳自幼谦恭下士,十七岁时,对待狐偃如父,对待赵衰如师,对待狐射姑如长辈。凡朝野知名之士,无不纳交。所以虽出亡,患难之际,豪杰愿从者甚众。
只有大夫郤芮,与吕饴甥有腹心之契,虢射是夷吾之母舅,三人独奔屈,以就夷吾。相见之间,告以“贾华之兵,旦暮且至。”
夷吾即令敛兵为城守计。贾华原无必获夷吾之意,当兵到时,故意缓慢其围,派人暗告夷吾:“公子宜速逃去。不然,晋兵继至,不可当也。”
夷吾对郤芮说:“重耳在翟,今奔翟何如?”
郤芮曰:“君上因言二公子同谋,所以来讨伐。今日异出而逃至同一处,骊姬又有说辞了。晋兵将至翟,不如逃亡梁。梁与秦近,秦方强盛,且婚姻之国,君百岁后,可借其力以图归。”
夷吾乃奔梁国。贾华佯追之不及,以逃奔复命。献公大怒:“二子不获其一,何以用兵?”
命左右缚贾华欲斩之。卆郑父奏道:“君上前派人筑二城,使得聚兵为备,非贾华之罪也。”
梁五亦奏道:“夷吾庸才无足虑。重耳有贤名,多士从之,朝堂为之一空。且翟国吾世仇,若不伐翟除重耳,后必为患。”
于是晋献公赦贾华,召勃鞮。勃鞮闻贾华几乎被杀,乃自请率兵伐翟,献公许之。勃鞮兵至翟城,翟君亦大量陈兵于采桑,相守二月余。卆郑父进言:“父子无绝恩之理。二公子罪恶未彰,既然已经出奔,而必追杀,是否过甚?况且翟国未可必胜,徒耗我师,为邻国耻笑。”晋献公意稍回转,即召勃鞮还师。
献公疑群公子多重耳、夷吾之党,异日必为奚齐之梗,于是下令尽逐群公子。晋之公族,无敢留下。于是,立奚齐为世子。百官自“二五”,无不人人扼腕,多有称疾告老者。斯时,为周襄王元年,晋献公二十六年(公元前651年)。
来源:搜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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