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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星仔打官司》入围今届奥斯卡外语片奖最後五强
黎巴嫩影片《星仔打官司》(Capharnaum)在去年康城影展获得评审团奖後,杀入今届奥斯卡「最佳外语片」的五强。本片所指的官司,是主角告上法庭,控告父母生他出来。真是戏如人生,人生如戏,最近有位印度男子以同样理由状告父母。不过那位仁兄看来像是好食懒飞,应该不能和「星仔」同日而语。
十二岁的星仔活在一个赤贫家庭,不要说送他上学,父母连交租都成问题。但星仔父母却不负责任的生育,儿女成群,天生天养。星仔在杂货店上班,赚取微薄的薪金养家,杂货店东主却对星仔的妹妹Sahar垂涎,但她是个仍未经历初潮的小女孩。在这个认钱不认人的人间炼狱,杂货店东主居然提亲,Sahar步入青春期,星仔决定带她一走了之。
不过星仔还是救不了妹妹,於是把心一横离家出走。他遇上非法入境者Rahid,她带着一个幼儿,做厕所清洁工,她可怜星仔,带他回家(不过是一间铁皮屋)。Rahid忽然失踪,星仔只好带着她留下的孩子,再次流落街头。
写实中的忧国情怀
导演Nadine Labaki选用真实的叙利亚难民饰演星仔,这位小童星现已移居瑞典,就连Rahid及幼儿也是来自非洲的难民。我扯远一点,「星爷」《新喜剧之王》有不少观众讨论,演员是职业的还是业余的好,或者如何交出朴素得来又带点表演性质的演技?关心演技的朋友或电影从业者,大可以在本片的悲惨之外,欣赏业余演员或者「非演员」的表演。
可能只有伊朗的儿童片,尤其是Amir Naderi《追火车的街童》(The Runner),才会有这麽残酷的儿童遭遇。论写实,本片确实无与伦比,除了星仔家人卖走Sahar给中年男人狎玩,他家人「制毒」赚外快,亦教人侧目。那是以假的或他人的医生配方,购入受管制药物,再用水冲淡,当饮品般卖给贫民。这情节间接也描写到贫民生活太苦,要滥药来「止痛」。
导演把观众带进这个地狱,真是「烂衫戏」到无得再烂,相比起香港近年愈拍愈多的本地写实片,我觉得本片的启示,首要不是「你不够人惨,还是别拍了」,而是香港的写实片,往往只是选择城市中一些有特殊缺陷或处境的人,然後企图让观众感到自己还有点恻隐之心,最好结局带点温暖,然後大家就能自我感觉良好地离场。
许多近年的香港写实片,都不能令我感受到编导的投入及怒火,归根究柢,不只是他们没有切肤之痛,而是他们还未能把故事,从极少数人的不幸,带到我们社会、亦即是众人的不幸的境界。《星仔打官司》就令人感觉到,这并非星仔的悲剧,而是整个黎巴嫩夹在中东群雄及海外强国角力之间,战火连连,生灵涂炭的国家悲剧。
逐奥斯卡外语片奖
对欧洲观众而言,本片透过星仔遇见一个叙利亚难民女孩,以及他最後怎样「处置」孩子,侧写叙利亚的人道灾难,欧洲观众不难接收到影片其中要说的话:为什麽这麽多中东人要投奔怒海,到欧洲做难民?美国观众或奥斯卡评审,也不难对号入座,即使不是被武装分子或军队作出性命威胁,像星仔活在毫无将来的环境下,要跑出来也合情合理,把处境转至拉丁美洲,也就是美墨围墙争议了。
墨西哥电影《罗马》(Roma)真的呼声很高,大有机会囊括奥斯卡「最佳电影」及「最佳外语片」,做到《卧虎藏龙》及《一个美丽的传说》(Life Is Beautiful)所做不到的。但若然奥斯卡选民不想两票都给《罗马》,我觉得《星仔打官司》的政治性及感人程度,有实力夺得「最佳外语片」。
奥斯卡外语片奖的首阶段,是由不同地区(香港也有一票)选出一部影片参选,经过多回合投票後,得出最後五强。我发觉近十年的提名片及赢家,很多都在重要影展(如康城、威尼斯、柏林)得过奖。一九九○年代开始的十多年间,往往出现一些不大亮丽的影片得到这奖项,它们通常水准不俗,也较接近大众口味,不过经不起时间洗礼,想是未够偏锋之故。
与其说是奥斯卡的风向转了,会不会是以前挑选影片出战奥斯卡的各地评审,派出他们眼中最好看的本土影片参赛,今天学乖了,选一些他们以为奥斯卡选民会爱看的电影?
【华发网根据大公报采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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