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买了条草鱼,活蹦乱跳的,七斤多近八斤,提回家后,满以为爱吃鱼的老婆会夸奖我几句,甚至给我一个奖励,不想老婆看到我提的鱼,说:“我今天不舒服,身上冇得劲儿,嗯(你)自己洗干净迟好剁成块,再放些盐腌好。”一听老婆的话,心里凉了半截。洗迟剁腌,说的是简单,可我从没有做过这事的,我从小到大,再到现在,不会捉鱼,关于把鱼做成菜的一整套工艺流程,我见过是厨师的家父做过很多次,可就是没亲自动手做过一次,只是在餐桌上,夹筷子享用。现在,有些犯难了。怎么办呢?
老婆发话要我做,虽是大姑娘上轿——头一次,还是得硬着头皮做了。先将菜刀在磨刀石上,镗几下。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刀快,迟鱼也就容易些吧。然后准备好一个大碗,将鱼放到卫生间里的脚盆里,放上大半盆水,将鱼浸入水中,然后左手按住鱼头。可,那鱼一打挺,溅起的水似一阵急雨,一下子,我满脸全身都湿透了。情急之下,用刀背,狠狠的敲了鱼头几下,立时鱼就挺直了身体,不动了。这样,我杀生了,可《圣经》里是容许人类以各种动物为食的,不像佛教不许杀生。然后就是打鳞,那一片片的鱼鳞在刀刃下脱落,我似乎感觉到鱼神经反射的痉挛抽搐,我一下子想到小时候看过的越剧《追鱼》,里面的鲤鱼精,为了和书生结成良缘,放弃成仙机会,情愿剥除鱼鳞,变成人。电影里,鲤鱼精被神仙剥鳞时痛苦的翻滚过程,给我留下很深印象,我几乎不喜欢看所有的老戏,可《追鱼》看了一次后,就记得这个情节了。
现在,这草鱼在我的暴力之下,剥鳞不是变成人,而是变成我们全家餐桌上的美食,这草鱼也算是死得其所了。鳞打干净后,迟开肚皮,殴出鱼油肝脏鱼鳔,放在准备好的碗里,这在我们当地叫“鱼杂”,做熟后是美味。然后,再欧出鱼鳃,彻底清洗干净,用一铁钩钩上挂起来,在窗外滤水。一段时间后,拿到砧板上,先剁除尾鳍腹鳍胸鳍,再剁成均匀小块,放在一瓦盆里,居然有满满一盆,再在老婆指导下,撒入适量的盐,最后像簸米一样的簸几下,将盐和鱼块混合均匀,盖上盖放好就成了。
老婆说:“不管么事,嗯不做,总有第一次的,列(这)事能有几难?嗯不做的很好么?以后就是要多做些事,不能再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了。”
我也感觉,任何事,不做,都难;做了,才不是想象的那难。只要有耐心,能做好很多事的。这样想着,突然感觉有些冷了,该换衣服了,老婆早已把换的衣服送到跟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