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一批"中国绿卡"颁给了谁? 威廉凯乐是上海的"第2号"

郑瑟

来源:解放日报 作者:许沁/魏嘉 选稿:张侃理

最早一批"中国绿卡"颁给了谁? 威廉凯乐是上海的"第2号"

       到今年8月，《外国人在华永久居留审批管理办法》颁布实施恰好迎来十周年，到目前为止，上海的“中国绿卡”首次申请受理量及颁证总数目前均居全国前列。近日，几经周折，记者寻到了2001年就获得印有“具有永久居留资格”字样外国人居留证，并在2004年拿到《外国人在华永久居留审批管理办法》颁布实施后最早一批“中国绿卡”的瑞士人威廉凯乐先生。出于一份浓烈的中国情结，威廉凯乐还为妻儿全家都申请了“中国绿卡”。

　　别看他一副典型 “老外”样貌，实则一位“中国通”

　　位于上海哈雷路上的张江药谷，有一栋红色外墙的三层建筑，这里是上海张江生物医药基地开发有限公司的办公地。在二楼一间会议室，威廉凯乐向寻门而入的记者报以热情的笑容。

　　眼前的威廉凯乐身着休闲白衬衫，微微有点发福，头发略灰白。别看他一副典型“老外”样貌，实则一位“中国通”。自1994年起，他一直居住在上海，扎根浦东，不仅会说点中文，还会说几句上海话。更特别的是，1999年11月，威廉凯乐被授予上海市 “白玉兰荣誉市民”称号，在巴黎举行的第130届世界展览局大会上，威廉凯乐作为上海代表为上海申办2010年世博会作了发言。

　　1993年，时任罗氏香港制药有限公司执行董事的他，接受瑞士总部的派遣，来到上海考察罗氏在此建厂的可能性。辗转浦西浦东多地后，威廉凯乐向总部汇报：可以在浦东张江高科技园区建厂。当时的张江还是一片农田景象，民间亦有“宁要浦西一张床，不要浦东一间房”的偏见，但威廉凯乐却大胆预言，张江的未来会有无限发展空间，之后的事实证明了他远见卓识的判断。

　　自1994年至2002年，威廉凯乐出任罗氏（中国）和上海罗氏制药有限公司总经理。就在威廉凯乐即将退休之时，上海和浦东新区邀请他和他的家人继续留在上海，为张江生物医药基地的建设出谋划策，并帮助上海吸引更多跨国研发机构进驻。热爱上海、喜欢上海的他欣然接受。2003年，威廉凯乐担任张江生物医药基地开发有限公司的顾问及副总经理，并在张江创办了自己的凯乐医药咨询（上海）有限公司，任总经理一职。同时，他还担任上海市外商投资企业协会副会长、中国研制开发制药企业协会（RDPAC）荣誉主席等。

　　威廉凯乐的日常工作非常繁忙，因参加商务会议等公务和个人原因，平均每年大约要出国10次左右，其中还不包括奔波国内各地的各种会议。

　　“当时还没有‘中国绿卡’，出国开会需要先办理签证，比较麻烦。”威廉凯乐回忆，“1990年我第一次来上海，当时申请的是单次入境签证（single visa），从中国香港进入内地，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跑次签证中心。后来，开始申请一年一签的工作签证，之后时间慢慢延长。”为了表彰威廉凯乐作为海外高级管理人才对中国生物制药行业做出的贡献，上海市政府于1999年授予威廉凯乐等人上海市第一批“白玉兰荣誉市民”称号，并于2001年特发其一张印有“具有永久居留资格”字样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外国人居留证。

　　威廉凯乐自豪地拿出这张印有“具有永久居留资格”字样的外国人居留证复印件。记者看到，该证签发日期为2001年11月16日，上面有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安部出入境管理局盖章，还醒目标注了“沪永字第000002号”。2004年，《外国人在华永久居留审批管理办法》颁布，“中国绿卡”制度正式实施，威廉凯乐获得了一张有效期长达10年的“中国绿卡”。

　　说到兴起，他从皮夹里拿出一张淡色的、有点类似中国身份证的小硬卡给记者看。说实话，这也是记者第一次看到“中国绿卡”。在“中国绿卡”的正面，除了姓名、性别、出生日期、国籍等基本信息外，还特别标注了证件有效期为“2004.09.10—2014.09.09”，落款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安部；反面则明确标注“中华人民共和国外国人居留证”的字样。

　　威廉凯乐兴奋地说：“我持有的瑞士护照，能免除去世界上绝大多数国家的签证，但以前来中国还是需要办签证，而有了‘中国绿卡’之后，签证免除，出入境开会确实方便了许多。”现在每次回上海入境时，他可以不用再去填写入境表，不需要签证，只要持护照和“中国绿卡”，就能顺利进入中国国境。当然，每次入境时，他还必须排在外国人的入境队列中，但这已经比以前便捷了许多。

　　“‘中国绿卡’免去了我办理签证的麻烦，同时更让我感受到的是一份尊重。”

　　说话间，他又高兴地向记者展示他家人的 “中国绿卡”复印件。

　　不过，在刚刚申领到 “中国绿卡”之初，威廉凯乐也遭遇过不少麻烦事。

　　当时，“中国绿卡”在大众中的知晓度还比较低，不少人都没见过“中国绿卡”，更多人甚至还没听说过。在机场搭乘国内航班时，当他向换登机牌的柜台工作人员出示 “中国绿卡”时，有的工作人员不认可此卡。“当时，我反复向工作人员解释说‘no problem， no problem’，但工作人员还是不相信，直至打电话给公司领导，汇报确认后才认可，允许我用‘中国绿卡’搭乘国内航班办理登机手续。刚开始，几乎每次解释都需要花上半小时左右。记得曾经有一次解释时间过长，差点造成我误机。”记起往事，威廉凯乐笑了。

　　后来，这种情况就越来越少了。如今，威廉凯乐在日常工作生活中经常使用“中国绿卡”预订机票、火车票、酒店住宿等。“机场登机柜台、酒店前台工作人员只要见到 ‘中国绿卡’，就能识别认可，对我而言，简化了手续，节省了时间。”

　　威廉凯乐说，他不仅喜欢浦东，而且把家也安在了浦东。1994年，当他来上海出任罗氏（中国）、上海罗氏制药有限公司总经理时，他的妻子和家人都随他举家搬到上海浦东。威廉凯乐的一儿一女都在上海成长，他还经常督促孩子要学说中文。今年，他的儿子刚去英国读大学，女儿留在上海读国际学校。

　　“在我获得 ‘中国绿卡’的第二年，也就是2005年，我的妻子和孩子因为我的原因，都顺利申请并获得了‘中国绿卡’。”说话间，他又高兴地向记者展示他家人的 “中国绿卡”的复印件。记者看到，他妻子拿到的是与他一样同为有效期10年的“中国绿卡”。

　　如今，在威廉凯乐的朋友圈里，“中国绿卡”的知晓度不低。一些年轻的刚来上海创业的科研人才等，可能因条件不够未申请到 “中国绿卡”，唯有一位同样来自瑞士、在华投资了多家企业的企业家达到申请条件，获得了“中国绿卡”。

　　眼下，他更期望的是，他的“中国绿卡”能早日顺利换发新卡，让他的脚步不要停下来

　　威廉凯乐坦言，对他这样的海外高级管理人才来说，“中国绿卡”带来的最大好处是免去了每年办理签证的繁琐，不过其他方面作用还不太明显，因为看病就医方面，他有国外的商业保险，孩子的教育则往往选择就读上海的国际学校。

　　他望了望窗外更广阔的那片张江高新科技生物医药园区，感叹道：“或许，那些年轻的外籍科学家、创业者、科研人员等，比我们这样的高管人才更渴望获得‘中国绿卡’的便利。”威廉凯乐告诉记者，在这个每天都有可能碰撞出创新灵感的园区里，有很多刚从国外来到中国的年轻外籍留学生、科研人员、科学家或创业者，对他们来说，子女读国际学校的学费太贵，医疗支出也不便宜。相比高级管理人才，除了便捷之外，这些人才可能更需要“中国绿卡”带来的附加“好处”。威廉凯乐建议，是否在对 “中国绿卡”的申请和审批上，对高级管理人才和年轻科研人员、创业者等予以综合平衡考量。

　　现在，威廉凯乐的“中国绿卡”将于今年9月9日到期。他和他的助理夏丹凤小姐正在着手准备换发新卡的事宜。

　　上周，威廉凯乐因私人原因暂时返回瑞士，他计划将于7月返回上海。“欧洲还有不少生物制药企业，很希望来上海浦东发展业务、开展合作，而我也愿意尽力继续担任两者之间的‘桥梁’。”威廉凯乐调侃自己像一位连接欧洲企业和上海浦东开展生物医药合作业务的志愿民间大使。

　　眼下，他更期望的是，他的“中国绿卡”能早日顺利换发新卡，让他的脚步不要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