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来源:新浪博客
秦淮河的水已经随着秦淮河上的桨与灯,在吴楚相交之地静静流淌了几千年。而如我般渺小的人类,借于某些巧合机缘与其相遇立即深陷其中,环顾不暇,流连忘返,满心皆是被俘虏的心甘情愿。最后只好将这没出息自嘲为第一眼便定下了的姻缘。
古渡
在夫子庙沿河的工艺陶器店买到了心仪的藏蓝釉香炉。由于手工制作,同款不同件的器形和色泽都有差别,麻烦店家一件件取出端详,却最终仍是收获了跨进店门之初一打眼的那件。这也是第一眼的姻缘,正如怦然心动,一见钟情,眼睛和思绪都久久不能离开了。
包含夫子庙、学宫和贡院在内的南京夫子庙地区,本是明朝的国子监科举场,当年江南才子济济一堂,沿秦淮河畔诗酒歌的梦幻场景,永远是后生文人心中向往。在圣师儒礼之目视下,抱拳拱手对坐,也谈些风花雪月,或失意离别。只怕当年这些个穷书生们无钱消受揽月楼之上的纸醉金迷,只能任由湿台阶沾了布底鞋,窄渡口登乘画舫,摇摇晃晃漂在艳粉街的灯影里,漂在浑浊的老酒里,漂在对香君的意淫里。
而我由中华门内东北行,经由大油坊巷、钞库巷,循着刘禹锡的诗,到久仰其名的乌衣巷。“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乌衣巷》)汉语的美感即在于遐想空间的无限可扩展,而乌衣巷这三个字,早已穿透历史的拘谨,穿透孙权军士浣洗黑色军衣的一口古井,穿透狭窄巷口的青石和阳光而独立存在,附生在孩童游客手中的气球上。那么桃叶渡呢?“江花舍笑欲争春,江水笼烟柳色新。商女停舟唱桃叶,东风愁杀渡江人。”(明代沈愚《过桃叶渡》)桃叶古渡自东晋名声远播,令人怦然心动的美丽名字,定是自古即为舟客增添了无尽别离的忧愁,也引得其倾尽心思写下柔似秦淮河水的诗言。我从乌衣巷沿河走到桃叶渡,横穿几条眼中粗鄙但精气小巧的斜巷又折回,遇有好心的当地人提醒此路不通,不要多走了冤枉。是呵,此路不通,而我却没有目的走去哪里,只是如旧时燕子一般,流连于寻常之景,体会下日常之情,不想却仍然一副闲散游客状,惊扰了当地人的平静。于是钻入桃叶渡的雕刻时光咖啡店,用满室的醇香浇灌一下劳累的双腿。
旧时
南京到处是旧时的影子。无论是秦淮的流水还是亡灵的居屋。
拜访中山陵仿佛是个避不开的任务。一级级登上台阶,一字字品读孙先生那些未竟的愿景之言。当然,我也并没有怀揣一本孙先生的《建国方略》,而许多人,却只是欣喜于中山陵建筑群“向上不见平台,向下不见台阶”的绝妙设计,或被封住的棺室中那些真假难辨的奇闻轶事。游人与碑合影,与陵合影,与像合影,与一切所见之物合影,也任由幼儿喧嚣嬉闹,在国父墓前撒下片片童子尿。他们迷信于鬼神,却对灵魂毫无敬重。
由中山陵搭乘观光车十余分钟,到达灵谷寺,是一安静庙宇,可在此焚香斋饮。灵谷寺北行高处有灵谷塔,虽为新建,也值得登顶游览。九层登尽,喘息完毕,即可见层峦叠翠之南京,古刹探出雾霭,天昏黄了几千年。
灵谷寺有观光车直达明孝陵东北侧门。在金水桥旁的咖啡店喝了一杯味道差强人意的焦糖拿铁——甚至连“还好”的评价都难以给予。过金水桥到升仙桥,登上朱元璋的陵寝明楼,又走了石兽守护的神道。明孝陵神道总长近两公里,其中段的石象路上列立着12对石兽——狮,獬豸,骆驼象,麒麟,马和象6种。其形象算不得写实,却也雕得生动细致。若是不赶时间,一寸寸抚摸石木的伤痕,慢慢地品读历史的遗风,也不失为一次心灵的放远。
味蕾
若论吃食,南京有料。
秦淮八绝的糕点、盐水鸭、酒酿元宵、糖芋苗、鸭血粉丝汤不一而足,而我因独爱馅食,便始终对南京的灌汤包念念不忘。狮子桥的尹年金鸡汁汤包,夫子庙晚晴楼的蟹黄灌汤包,去有名的“南京大牌档”,也必先点一份特色的烤鸭包来尝鲜,即使街边小店六元一笼的早餐汤包,也一口咬出鲜甜的汁馅来,皮弹牙,汁裹舌,肉含在喉咙,味蕾被这温暖包围,强烈地刺激通往大脑的传感神经,令我吃得满口满身满脑的满足感动。
(图文来源于新浪博客喻添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