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点皴」写山真骨

Mary

　　

　　熟悉宋代画坛的同好者，皆推许北宋初期「三家山水」为最佳，乃指关仝、李成和范宽三位独创一格的山水画名家。李成真蹟，几已绝迹於世；范宽极珍稀的原作，仅见藏博物馆内。

　　像附图最瞩目的《溪山行旅》图轴，即属典例。坊间偶见贋品，伪托「范宽」之名，以求暴利。窃以为范宽山水画（绢本，浅设色），一如南宋李唐者，绝无法学其皮毛。历来作伪者虽然也偶有「高手」，但是墨法、笔法和皴法迥然不同，显然不知范宽用笔用墨特殊技巧的奥秘；庸手所仿则更不堪入目。范宽特有的气质、个性、韵味与风格，自然流露於笔墨间，乃「师诸心」，「造乎神者也」。

　　先说其作品的墨韵。像《溪山行旅》图，以黝黑沉厚的浓墨为主。他用笔吸满了略乾而浓重的墨，一如「点漆」（黄宾虹所形容）；但其墨法精湛，毫锋颖脱，能入骨地呈现峻峰大岭，茂林密叶的山巅、岚气郁郁的腰际、如缕如练的山涧飞瀑，苍劲雄浑，大气磅礴。纵使他绘《雪山萧寺》，山势奇特，峰峦皑皑白雪，但同样与浓黑的密树稠林形成强烈对比，展示关中山川的壮丽浩莽意境，刚古天成。有人评他「晚年用墨太多」，却依然智妙入神。他常用的山石「雨点皴」乃独创，以坚劲短促的皴笔，描绘崖石纹理，密如雨点满布；其实是以「短条子皴」结合「点簇」的笔法，用长且秃的毛笔，以正锋画出圆而均称的线条。石头明亮处较少皴，阴暗的一面或裂隙处，则充满皴来强调阴暗，使石质显得坚实有气势，是为「写山真骨」。

　　至於用笔方面，郭若虚《图画见闻志》评范宽的山水画「峰峦浑厚，势状雄强，抢笔俱均」。所指「抢笔」，原是书法用笔法，由蹲而斜上急出之谓。范宽用笔生辣，笔力外露而老健，有别於李成的内涵轻淡却秀丽，好比一「武」一「文」。范宽风格刚浑劲硬，真石老树，亦如挺生笔下。

　　【华发网根据大公报采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