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到在线教育的风口上，“猪”也会摔下来

Mary

雷军曾说 " 站在风口上，猪都会飞 "，马云也曾反驳称，" 风过去了，摔死的也都会是猪 "。这两个截然相反的情况，如今恰好出现在了冰火两重天的在线教育赛道上。

2020 年，在疫情黑天鹅事件的背景下，好未来、猿辅导、跟谁学等在线教育头部玩家却接连传出获得数十亿美金大额融资的消息。天眼查专业版数据更是显示，2020 年在线教育企业更是霸占了整个教育培训行业融资排行榜前十名。

行业高光的背面，则是中小玩家颇为惨烈的故事。

12 月 27 日晚，学霸君破产的消息一时间刷爆了网络。而此前，朴新教育关闭线上网校、优胜教育疑似破产跑路等事件也曾备受舆论关注。

不缺钱的学霸君，是怎么死的？

天眼查信息显示，学霸君主体公司为成立于 2013 年的上海谦问万答吧云计算科技有限公司，持股 41% 的学霸君创始人兼 CEO 张凯磊为实际控制人。

从学霸君的融资历程不难发现，2013 年创立后的 4 年间，累计获得了数亿美元的外部融资，这在行业中无疑是个让其他玩家艳羡的成绩。

2018 年，张凯磊称学霸君已经实现总流水超 10 亿元。同年，学霸君的 B 端业务也吸引了字节跳动的目光，行业中出现了字节跳动欲出资收购的传闻。

时间来到 2020 年，在线教育因疫情黑天鹅事件成为大热的风口市场，也正是在这样的行业利好之年，曾经一路顺风顺水的学霸君却传出破产倒闭的消息。对此也有业内人士感慨称，不缺钱的学霸君却还是把钱烧光了。

学霸君的破产缘由，舆论场中众说纷纭，例如市场竞争压力大，公司决策失误等等，然而学霸君那些忙于维权的员工们，更愿意相信这是创始人张凯磊 " 蓄谋已久 " 转移资产的做法。

此前学霸君员工群便消息称，张凯磊新开了一家公司，并做了资产转移，这也让此次事件在网上愈传愈烈。

ZAKER 新闻在调查中发现，恰好在 2020 年 3 月 11 日，一家名为苏州千问万答教育软件科技有限公司成立，天眼查显示，张凯磊通过学霸君（上海谦问万答吧云计算科技有限公司）间接持有该公司 41% 的股权，为该公司最大股东及实际控制人。

该公司与学霸君关联公司名字谐音，至于这家公司是否是网上所传转移资产的 " 新公司 "，暂无相关证据来进一步佐证。

" 我又不跑路，转移什么？有警察管的，这么干就要杀头的。" 不过在 12 月 30 日，张凯磊回应钛媒体时明确否认了蓄谋资产转移导致公司破产的说法。

实际在此之前，业内就已流传张凯磊在安排发放员工 12 月工资，以及帮助员工寻找入职下家企业的传闻。按照传闻所言，51talk、作业帮等平台将陆续接收学霸君的部分公司资产及员工团队。

然而在退款、工资实际到账前，这样的传闻似乎并不能平息家长、员工的维权行动。据媒体报道，过去数日仍持续有大量要求退费的家长在学霸君北京总部维权。

值得一提的是，海清曾担任学霸君代言人，因学霸君破产事件也受到了牵连，其个人微博下挤满了关于学霸君维权事件的评论。

迫于舆论压力，海清工作室在 12 月 28 日发布了一则声明称，海清与学霸君的代言合同早已终止，且同样被学霸君拖欠代言期间的款项。一时间，海清工作室也加入到了维权 " 讨债 " 的队伍中。

无论是员工质疑的资产转移，还是在市场竞争中失势导致出局，学霸君仍需通过官方声明和实际的退款举措来回应焦急的家长及员工。

倒下的学霸君，揭开行业发展隐忧

学霸君破产事件背后，揭开的是在线教育企业普遍亏损的行业伤疤。

ZAKER 新闻查阅同花顺 Q3 净利润数据统计发现，亏损早已是美股、港股、A 股等市场中的多家在线教育公司的常态。即使在 2020 这样的红利之年，在线教育企业的盈利能力依旧堪忧。

例如美股中精锐教育净利润负增长高达 560%，红黄蓝净利润负增长 172%；港股中神通机器人教育 Q3 亏损了 1108.5 万，同期净利润倒退 101%；A 股昂立教育、凯源教育、豆神教育等亏损幅度均超 200%。

ZAKER 新闻通过财报分析和对比发现，营销费用中获客成本和营收成本的扩大，是导致诸多在线教育上市企业净利润长期亏损的重要原因。

例如冠名了《极限挑战》、《中国好声音》等综艺的跟谁学，其财报显示 2020 年第三季度营销费用同比暴增 522%。

热云数据显示，2020 年教育类 APP 广告营销投放前 20 名企业中，学霸君、猿辅导、掌门一对一等在线教育平台纷纷上榜，其中 K12 领域为各家厮杀的重要板块，占在线教育比重高达 60%。

营收成本方面，新东方在线 12 月 24 日发布盈利警告，预期录得 600-700 万亏损。公告对此的解释是由于应收成本、销售、研发开支增加所致。

K12 业务依旧是重要因素。ZAKER 新闻发现，新东方在线当季财报中 K12 教育业务的应收成本确实增加了 137%，其中光是研究人员成本就增加了 147%。

除新东方在线外，在 ZAKER 新闻统计的上述表格里，净利润下滑的企业中超半数为 K12 教育企业。例如如四季教育、跟谁学、精锐教育等，其中精锐教育负增长比例更是高达 560%。

对此，中国产业信息研究网认为，K12 教育进入门槛低，存在着广大的个体培训市场，既有部分名校教师或培训机构的金牌老师个人自主创业，也包括规模庞大的学校、社会兼职人员。

前瞻产业研究院数据显示，2019 年中国 K12 教育市场规模已超 8000 亿元，但受疫情影响线下部分遭遇巨大损失，行业整体规模缩水 50% 至 4000 亿元。

市场玩家在增多，整体蛋糕却在不断萎缩，这背后无疑是更为激烈的营销、补贴等烧钱大战，以及更为夸张的企业亏损数据。

烧钱大战正酣：左手营销、右手补贴

为了赢得这场生存之战，企业或许只能继续巨资押注。

近两年来，作业帮独家冠名了湖南卫视《汉语桥》、《神奇的汉字》等综艺节目，签下中国国家女子排球队，赞助《向往的生活》第四季等。

同一赛道上的 51talk，2020 年 Q3 财报显示单营销支出就高达 2.83 亿，同比增长 31%；猿辅导也不甘示弱，7 月赞助北京冬奥会，9 月冠名《诗词大会》，同时与中国诗词大会、最强大脑、王牌对王牌三档综艺达成品牌投放合作，更是成为了 2020 年春晚首家赞助商。

营销大战的背面，是同样激烈的价格战比拼。ZAKER 新闻调查了多款 K12 在线教育 APP 授课价格后发现，几乎在以低价为噱头吸引用户。

例如作业帮将 10 节课、7 天 1 对 1 规划师等服务打包后仅售 3 元，高涂课堂 18 元推售的北大名师课程，21 网校推出的 0 元学习课程等产品。

某在线教育机构业内人士对 ZAKER 新闻表示，K12 品类的市场在整个教育培训领域中占比最大，也意味着竞争最激烈，生存环境十分严峻。

该人士坦言，其所在机构也曾尝试过进入 K12 领域，但由于赛道竞争激烈，前期营销投入大，企业盈利情况可能会受损而放弃。这也从侧面说明了行业的残酷竞争让其他企业不敢轻易跨界。

行业洗牌仍在继续

历史总是相似的，如今激战正酣的在线教育市场，正重复这此前团购、打车、共享单车等多次互联网大战的故事。

对此新东方 CEO 俞敏洪曾表示，不论是 K12 领域，还是职业教育、高等教育、英语培训等等细分领域，都正处于大浪淘沙的阶段，还未出现一家真正统治市场的龙头。

ZAKER 新闻梳理发现，虽然在线教育拥有多元化的细分领域，但当属 K12 最为吸引巨头和资本的目光。极光数据统计显示，2020 年 K12 线教育融资金额高达 500 亿元，已超过此前十年融资体量的总和。

极光数据信息也显示，在线教育中 80% 的融资资金流向了 K12 的基础教育领域，其中以猿辅导、作业帮两大平台最为吸金。

2020 年 1-10 月猿辅导累计融资近 40 亿元，位列第一，估值随之上升至 155 亿美元，作业帮融资近 20 亿元，位列第二，估值 71.6 亿美元。其余资金则流向了英语培训（VIPKEID）以及职业教育（编程猫）等其他细分领域。

另一方面，激烈的竞争之下，大地教育、环球雅思、中国教育集团、诺亚舟、弘成教育从美股退市；职业教育板块华图教育 2017 年也从港股退市，成为资本市场的失意人。

也可以看到，卓越教育、沪江网校、科培教育等企业仍在谋划上市，寄希望于从资本市场中就可能多地筹措 " 粮草 "，以应对这场漫长且残酷的行业淘汰赛。

市场的未来无人可以预测，但可以肯定的是，学霸君不会是在线教育赛道上倒下的最后一个玩家。

ZAKER 新闻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