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难以令诸侯？德国“原则上”延长封城时间

Mary

"封城需要勇气，放开需要智慧。" 作为支持总理默克尔偏保守防疫政策的州长之一，巴伐利亚州州长索德尔（Markus Söder）这样说道。

当地时间 2 月 10 日，德国总理默克尔与各地方州领导人就防疫政策举行了 " 防疫峰会 "（corona gipfel），德总理默克尔希望延长禁令，但部分州长与其意见相左。

经过几个小时的紧张讨论，联邦政府与州政府终于在当地时间 10 日晚达成一致——将封城政策延长至 3 月 7 日，但只是 " 原则上 " 的封锁，各州政府可以根据本州的疫情情况调整具体开放政策。

（默克尔与柏林市长米勒一同参与防疫峰会 来源：德新社）

默克尔：计划夏季结束时所有公民接种疫苗

根据《南德意志报》报道，本次峰会的讨论结果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在社交联络上，依然延续了禁止多人聚会的政策，每个家庭接待客人每次不能超过一个人。默克尔敦促公民 " 将所有接触限制在绝对最低水平，特别是避免举行室内会议 "；

第二，在商店和公共交通等公共场所，民众依然应该佩戴带 FFP2（即欧标中的 N95 级别），或类似标准的医用外科口罩，不得佩戴手工口罩；

第三，雇主必须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继续批准雇员在家办公。具体标准由联邦劳工部制定，如果必须上班则需要让雇员佩戴符合公共场所佩戴标准的口罩才能办公；

第四，理发店可以于 3 月 1 日后重新开张，但必须控制现场客户的数量，并且在店中必须佩戴符合公共场所佩戴标准的口罩；

第五，关于学校、托儿所的规定，这也是会前出现争议比较多的一点。最终，联邦政府同意各州在此项上的政策由各州政府自己决定，但同时强调了各州政府要视疫情而定，并要求学校要确保具有通风、检测和防护的条件。

此外，默克尔还宣布，计划到夏季结束时，所有公民都将接受疫苗接种，即至少每人接种一次新冠疫苗。医疗机构应提前为教师和教育工作者提供疫苗接种服务。

（《世界报》2020 年 5 月对拉舍特的报道截图）

" 天子 " 难以令 " 诸侯 "？

德国媒体《时代周刊》在报道中提到，目前德国正处于第二波疫情减缓，第三波疫情接踵而至的时间点，而 " 鉴于这一点，总理和几位国家领导人不希望放松（防疫政策）"。

默克尔强调，封城政策已经在最近几周内取得了成功，新冠感染率也大大降低了。然而，由于变异病毒的影响，德国存在再次急剧增加新冠病例的风险。她说："因此，我们必须保持谨慎，减少病例数量 …… 尽一切努力避免疫情上下波动。"

但显然地方政府没有这样的 " 耐心 "。在 2 月 9 日，也就是防疫峰会开始前，《南德意志报》就在揭示了这一点。

尽管默克尔希望继续延续严格的封锁政策，但在萨克森州，甚至有内阁成员直接对此事作出决定：萨克森州的教育部长皮瓦尔兹宣布，将从下周起重新开放小学和日托中心。勃兰登堡州的教育部长恩斯特也在上周二表示，州政府已经 " 一致决定 "，如果疫情持续好转，从 2021 年 2 月 15 日开始，学生应该重返学校。

面对联邦政府，州长们表现得如此强硬是有底气的。根据德国的基本法（即德国宪法）的相关规定，公共卫生属于各州自己负责的事务，联邦政府一般不加干涉，因此，该制度决定了联邦政府很难越过各州的卫生部门去发号施令。

同样 " 地方不满中央 " 的场景在去年就曾经上演，北莱茵 - 威斯特法伦州是在德国疫情中最早爆发大规模传播的一个州，其时任州长拉舍特——也是现任执政党基督教民主联盟的主席——就曾经对中央政府的防疫政策发表过批评言论。

他在去年 5 月向德国媒体《世界报》表示：" 经济遭遇剧烈衰退，数十万人已经失业，负责任的回归政策就是政府减少监管，让人们为自己的健康负责。"

北威州政府在接受此采访前一天发布了要求小学生重返学校的声明，但随后又予以撤销。拉舍特在谈及此事原因时说道：

" 受到疫情直接影响的民众已经对政策表示强烈怀疑和愤怒了。"

（去年 8 月，柏林爆发大规模反防疫政策游行 来源：澎湃影像）

" 政府正在逐渐失去民众的信任 "

" 在这种政府阶段性宣布政策的状态下，即使只是几个星期，也需要取得民众的信任——这正逐渐成为一件不简单的事。" 对于德国政府新出炉的防疫政策《时代周刊》进行了这样的报道。

该报道认为，民众的心态正在崩溃，对防疫政策的认可度正在明显降低。因此，在面对政府官员发表的类似 " 请大家再忍耐几周 " 之类的呼吁时，人们不再感觉受到鼓励，反而会更加沮丧。

对此，《世界报》表示，超过半数的民众对目前防疫的情况表示不满，这种情绪似乎与德国政府的管理不善不无关系。

在疫苗问题上，德国不仅面临着疫苗数量储备不足的问题，还要面对辉瑞疫苗可能给德国接种者带来致人死亡等严重副作用的影响；

在保护重点人群方面，德国政府也是迟迟未动，直到去年 10 月才对各州养老院启动快速检测计划。在某些联邦州，养老院死亡病例甚至超过全部死亡病例的三分之二；

在物资分配上面，德国冗杂的行政制度导致政府无法快速地形成一个统一的采购方案，联邦卫生部长施潘还曾和内政部长泽霍费尔在口罩采购的问题上发生争执。

面对这样的乱局，《时代周刊》总结道：

"去年春天全国上下一心的状态已经消失，但这不仅是因为凛冬已至，还因为政府的防疫政策所带来的社会、心理和经济负担。此外，还有政府管理不善而导致大量错误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