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河边的梓][来源 WOW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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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不知鬼不觉我的爱妻小梓离开我已经快 5 年了， 5 年来我的父母，这 岳父岳母其实 都曾劝过我，说我还年轻，不如将她忘记，给女儿沫沫找个善良的妈妈。 但是我知道，这辈子我不可能再爱上别的女人了。 每年的 3 月 28 日是妻子小梓的忌日，也是女儿沫沫的生日，刚才沫沫睡觉前我 问她，明天想要什么礼物， 沫沫说，想去看看妈妈。 沫沫睡下之后，我哭得像条狗一样，5 年来，从来没有像刚才这么哭过。 突然想起我和她的旧事，又想找个地方说说，于是新注册了一个 ID，想着把以 前的事情都翻出来说说。这 5 年来在我最脆弱的时候我要感谢很多人，谢谢我的妈妈，谢谢这几年帮我把 沫沫教的那么懂事， 谢谢我的爸爸，谢谢这几年来对我无声的激励， 谢谢我的岳父岳母，我这女婿真实                  未审是太过没用了。 我不是个好丈夫，我甚至没给过小梓一个像样的婚礼， 我也不是个好儿子，那段时间我做了很多伤害父母的事， 我也不是个好女婿，没能守护好岳父岳母的宝贝女儿。 我更不是个好爸爸，因为我甚至想过小梓的死全是女儿沫沫的错。 今天想起了太多东西，从小梓出现在我生活中的那天起，再到我们的女儿沫沫出 生，从前觉得“回忆像片子正常一幕幕出现在脑海”这样的句子很傻，但是今天 的确是如斯。 5 年来，我没有一天是不在怀念小梓的，即便是在上班的时候，站在讲台上面对 教室里面 40 多个学生的时候，突然会想起小梓来，这时候，备课的内容也会忘 得一尘不染，经常缄默许久，或者转过身去开始写板书来掩饰我因为难过而变形 的脸。 从小梓离开我和沫沫那天起，我毫无原因的相信了有天堂的存在，只是为了给自 己一个寄托，相信妻子一直在天上看着我们，为沫沫的成长和懂事而兴奋。 我的妻子小梓是难产再加上失血过多逝世的， 本来难产在现在这样的医疗技巧下 不算大问题，但是小梓身体一贯不好，坚持要生下沫沫也是她的决定。结果换来 的却是这样让我苦楚一辈子的终局。沫沫诞辰那天偏偏是小梓的忌日，所以我从 来没真正开心的给沫沫过过一次生日，我感觉我作为一个父亲太渎职了。 以前沫沫问过我，爸爸，妈妈是怎么样的人啊？ 我一时间居然想不出怎么回答她，只能说，妈妈是一个很好很漂亮的女人，有时 候傻傻的，难过的时候会忍着不哭，开心的时候反而会哭出来。 沫沫说，妈妈好奇怪哦。 我说，不能这么说妈妈哦，妈妈在你出身之前就很喜欢你呢。 沫沫说，那她为什么不来看沫沫呢？ 那天我第一次给沫沫讲述了“死亡”的概念。 我发挥了瞎编乱造的才能， 对她说， 死了就是到一个很漂亮的地方去， 但是 “死” 自身很痛很痛的，沫沫你怕痛么？ 沫沫说，嗯，很怕痛，摔跤的时候我会哭的，不过奶奶说哭是不好的，要忍住。 我点点头继续说，“死”就像是你不停的摔跤一样的痛，清楚吗？但是之后就会 去天上，其实妈妈一直都在看着你哦。 小梓的确是很漂亮可爱而且温柔的，从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这么觉得了。 她是我的高中同学，同一个班级的，就在我现在执教的学校。对了我是一个语文 老师，我成为老师也全部都是为了小梓，这个我后面会提到。高二的时候文理分 科，我绝不迟疑的抉择了文科，因为数理化什么的我见了就头疼，不过成绩倒也 不差。当时还跟父母讨论了一番，我妈说读理科以后发展空间大，老爸也说理科 出生的工作好找，我说如果读书只是为了工作的话是不是活得太被动了，而且好 歹也要尊敬一下我这个儿子自己的想法啊。我妈说，你是不是觉得文科班女孩子 多所以才去读文科啊。我当然满口否定。现在想起来，可能当时的确有那么点意 思的，究竟当时我也是十多岁的男生。 想着以前的事情，感觉自己像是又回到了当年，那个被称为“狗嘴吐不出象牙” 的小男生。走进新班级的那天，我也是迷迷糊糊的，我的座位在教室最后面，同 桌是高一时候就同班的一个男生，也是我现在的挚友阿正，刚分班的时候所有地 方大概都一样，就是男生扎堆讨论有没有漂亮女同学。我对这个话题不是异常感 兴趣的，不是因为我有多脱俗，只是比较内向，不擅长暴露自己的心态，对于漂亮女生不敢正面的作出评估。
　　阿合法时跟我说，呐，不用探讨这个问题了，坐在我正前面的女生明显是班 flower 嘛。 然后我就注意了一下我左前方的女生，只能看到侧脸，没措施看到全貌，不过侧 面看真的很漂亮，玄色的长发扎成了简略的单马尾，英俊的大眼睛，又长又密的 睫毛，玲珑的鼻子，微微上翘的唇，微笑的时候还会出现可憎的梨涡。打死我也 不会想到她以后会成为我的妻子，甚至会有女儿沫沫。回想起记忆中的她，真的 是各种滋味涌上心头。 阿正小声问我，是不是很漂亮？ 我说，没看清晰正面，不晓得。 阿正又说，那我让她转过来你看看。 我刚想禁止，阿正已经拍了拍女生的肩膀，那女生就转过来了，阿正一脸不明真 相的状态，一个人在那翻刚发的新教材。结果那女生就以为是我拍的，一脸困惑 的望着我，我一时间头脑一片空缺，只能问，那个，现在几点。女生就把时间报 给我了，还朝我笑笑。 我以前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以貌取人的人，虽然后来我们都结婚生子了，回过火来 一想，可能还真有点这层意思。 结果就是这样，我跟小梓的第一次对话便是问时间的，一点都不够特殊。虽然现 在自己都当了老师，但想起当时的我们，便觉得我还是原来那个我，内向，不擅 长表白，说话刻薄。我跟小梓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我都没有忘却过，每天都会拿小 梓寻开心，不苟言笑的开她的玩笑，用玩闹又刻薄的口气向她表白，她害羞的表 情，一起出去旅游的惬意，我向她求婚时她反而当成玩笑的误会，她肚子里有了 小宝宝时候的高兴。 换了班级第一件事便是做自我介绍。轮到她的时候，我第一次知道了她的名字， 梓，很普通的单名，喜欢看武侠小说，喜欢金庸，梁羽生，喜欢听音乐，喜欢蔡 琴，谭咏麟，喜欢玉置浩二，槙原敬之，喜欢迈克尔杰克逊，喜欢玛利亚凯莉， 喜欢弹吉他，喜欢唱歌…. 她所喜欢的大部分正是我也喜欢的，比如喜欢的武侠小说，我跟她最喜欢的都是 《笑傲江湖》，最喜欢的男性角色都是令狐冲，最喜欢的女性角色都是任盈盈， 都喜欢蔡琴跟玉置浩二，都喜欢弹吉他…..只是我们都比较内向，所以并没有很 快混熟，只是一直停留在“同学”的层面上。因为离家不远，所以我每天都走路 回去，开学大概一个月后，有一天放学我发现了小梓走在我前面不远处。 我以前见过她很屡次都是她爸爸开车来接她的，那天她居然一个人走在路上。我 一直走在她身后或许 10 米，也没有追上去，因为虽然平时就坐在她后桌，但是 我们话并不是很多，而且都是以借文具为主的，比如圆珠笔，比如胶带。我也不 知道我追上去该说什么，而且走了很长一段路我发现她一直走在我前面，我想着 会不会我们家隔得很近呢。 终于在一个拐角的地方，她看到我了，我当时很困顿，但是她停下来了，貌似是 在等我。于是我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去跟她一块走。 她问我，本来你跟我同路呀，刚才一直在我后面吗？怎么不上来一起走呢？ 我说，是啊，你走太快了，我跟不上。 她说，诶，对，我妈说我好像走路是挺快的。 我说，我真要你等我一下的话我不能跑两步么，或者喊你一声。 她好像豁然开朗，哦，对哦，我给忘了。那为什么不喊我一声？ 我第一次知道她还会犯迷糊。 我说，因为我也忘了。…. 这便是我们第一次一起放学同路。她跟我住在同一个小区。 现在有时候我也会回家看看， 经由小区公园的时候我也会去岳父岳母家楼下驻足一会，然后离开。
　　第二天放学的时候，小梓整理完东西，转过来对我说，一起走吧。 我说，今天又没人来接么？你爸爸不要你了？ 她说，不是的，前一段时间他工作不忙所以有空来接，现在没时间了都是我一个 人走回去的。唔，老爸怎么会不要我呢，他对我可好了。 小梓就是这样一个人，不止犯迷糊，还喜欢较真，但是绝对不会朝气。 很久以后，她还是经常被我一脸正经开的玩笑耍得一愣一愣的， 我就问，活力了？ 她说，当然没有，不过我已经习惯了小河的坏心眼了，有时候回过头想想看还挺 有趣的。 那天起基础上我们每天都是一起走回去的，总感觉那两年的夕阳很美，把我们两 人的影子拖得老长，就像是老夫老妻一样。 这样的小梓是不可能没人追的，少年的心中，漂亮就是霸道，漂亮的女生不管多 没内涵都是会有人追的，像小梓这样的漂亮可爱性情又温柔的女孩子，喜欢她的 男生当然也有很多。 我从来没指望她能看上我，所以我也从不认为我喜欢她，只是经常一起回去的朋 友罢了。 经常会看到下课的时候有学生在玩手机， 发短信， 我就问了， 短信就那么点是非， 能相互发短信玩上那么久么？ 那个女生就说，老师，你看上去也大不了我们几岁嘛，为什么感觉像老古董啊？ 短信包括的东西多了去了，呐，好多男生就是用短信来追女朋友的。 现在这个年代， 微博， 短信， 校园网， 每个人每时每刻的心境都是挂在网络上的， 奥妙的只言片语就能知道这个人现在在干什么，在哪里，心情如何。 而那时候，情书才是一种主流的恋爱沟通法。 估摸着，现在的孩子们都没有用纸笔写过情书。那种青涩而又直接的方式无疑是 一种背水一战的勇气。笔尖吐露出的对一个人的喜欢是真诚的，那些看似肉麻的 句子未尝不是一种实在的抒发。 得到了回应的情书便是进一步交往的开始，而没有回应的情书，则是直接判了死 刑。 不像短信，第一次短信告白没成功，可以继续聊别的，彼此更加熟悉之后便也还 有可能。 那时候小梓收到的情书不少，只是因为她都没有回应，所以那些男生一个个都放 弃了。 只有一个人，隔壁班的一个男生，下课的时候常常来我们教室后门口，叫人把小 梓叫出去，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有一次，我被那个男生叫住了，他说，哥们，帮我进去叫一下梓。 我允许了。 后来小梓面带羞怯的回来了，我却有点坐不住了。 我问小梓，那个男生跟你说啥了？ 小梓红着脸把头凑过来在我耳边轻轻说，他要我做他女朋友。 她说话的时候呵出的气味轻轻落在我耳朵和脸上，我不禁心跳加速了。 我用手撑着她的脑袋把她挪开， 一边说，那你许可他没有啊？ 不知道为什么，我此时突然很关心这个问题。 小梓又轻声说，还没，我说我考虑一下。 后来那节课是体育课，小梓身体不好，从来不上体育课的，体育课的时候，她就 趴在教室里看书。 然后我逃课留在教室里，因为我想继承刚才的话题。 我问小梓，你喜欢那个男生吗？ 她摇摇头说，不过觉得人家对我挺好的呀。 我心里泛起一股子酸意，后来良久以后我才知道那时候我就喜欢上了小梓。 我用手撑着头，背靠在桌子子，背对小梓说，既然有人那么喜欢你，如果直接拒 绝当然是会损害到他的，但是考虑过后再谢绝，伤的可能更重哦。一直考虑着不 给出谜底这样也不行的，因为会让他很不安，而且人家这么喜欢你，这种诚挚的 感情不是得正面回应才好吗？ 小梓是个很单纯仁慈的人，大脑回路结构又十分简单。其实也不是说她笨，其实 她很聪慧，有些事情考虑得很周密，不，不只是周到，几乎是面面俱全。只是对 于感情方面和人际来往方面，她没有什么神思，所以有时候就显得很迷糊。 因为她的迷糊，我跟她求婚的时候还闹过笑话。 于是很果断的，她直接给我来了句爆炸性发言，对哦，那我等会下课就去跟他说 我准许了，他应该就不会为难了吧？
　　我当时就慌了，连忙转过身去说，先别这么急，你为了不让人家为难，就得为 难自己么？你不是说不喜欢他么？ 小梓又说，现在不喜欢，以后还是有可能的吧？而且那个男生说感情可以缓缓培 养的嘛。 我就说，那也不能这么随便啊，如果说是我呢？ 小梓一脸呆样的“啊”了一声。 我说，如果我也像那个男生一样喜欢你，我是说“如果”啊。那么你不是也得跟 我在一块咯?虽然说有些感情是要正面回应的，但是也不能这样一点都不为自己 考虑啊。 小梓就问我，那该怎么办呢？ 我就说，你告诉他，感情不能委曲的，如果与每个人都能培育情感，那这个世界 很容易乱套的。 果然后来就没再见过那个男生来找小梓，反而我跟小梓走得更近了。那时候的班 主任何老师，现在成了我的共事，她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女人。 长得胖胖的，当年看上去 30 刚出头的样子，她是第一个发现我们异样的人，用 她的话说就是，这两个孩子站在一起很和谐，像画一样。 其实不管是当年还是现在，学校都是反对早恋的，但是总有很多老师都是支撑自 由恋爱的。 比如我，我进教室第一天，就对班里的那些孩子说，我是管不了你们早恋的，但 是标准你们得自己操纵，男生要受得了***生要经得起引诱，但是一旦在一起了 就要有那种一直走下去的信心，男生要扛得起累赘，女生要默默支持男生，好歹 把男朋友的责任心给发掘出来。 我一番话教室里就闹开了，有个女生问我，老师你结婚没有？ 我说，嗯，我老婆当年还是这个高中的学生呢，跟我同班的。 那女生说，嗯，可惜。 我心里一震，莫非她知道点什么？ 我面不改色，哟，可惜什么？ 那女生就说，那么年轻就结婚了，惋惜。 我只能苦笑，当时小梓离开我已经有将近一年了。 何老师也是一个不反对学生恋爱的，反而常常讲出一些很暧昧的话来，比如某某 男生跟某某女生怎么这几天都没在一块啊，是不是闹抵触了？ 上课的时候，点人回答问题，时常先把我叫起来，然后不让我坐下，再让小梓站 起来弥补回答，刚开始还挺费解的，直到后来我和小梓在一起了才回想起来。 学期末的时候全班换了一次座位， 高中时候是没有男女同桌的都是男生跟男生女 生跟女生，但是由于我们教室比较小，中间的两组是完全挨在一起的。 然后小梓的座位从我左前方被换到了我左手边，相称于同桌了。 小梓是一个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很认真的女孩子，每次我上课开小差，或者看小说 杂志的时候，她都会轻轻从我手里拿走这些东西，夹好书签合上，让我听课。只 有一些我不听也能拿高分的课， 比如历史课跟语文课， 她才对我有一点 “放荡”。 我甚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已经温柔的控制了我的学习情况，知道我哪几门 课偏科。 昨天我有说起高中的时候，那时候全班都很团结，高二上半期经过了两个月的磨 合，整个班都像是一家人一样了。高中生活总体来说是比较紧张的,难得有一些 学校组织的活动,比如运动会. 我其实不管是现在还是当年都不喜欢运动，没有理由。那年因为体型问题，由于 一个被称为“看上去腿很长”的理由，被拉去跑 3000 米。 以前我从来没参加过长跑， 运动会我普通都是能参加一个拔河这样的凑人数运动 就很不错了。课外活动课的时候，我去操场上试着跑了一下，发现，原来我的体 力那么差。 我们的操场跑道是 500 米的， 也就是说我得跑 6 圈。 圈下来的时候， 6 我直接四仰八叉躺在地上了。 看着头顶那片蓝天，想着完了，跑最后一名或者跑不完争脸就丢大发了。 突然小梓倒着的脸出现在我视线中，她跪在草地上，俯着身子对着我的脸，手里 拿着瓶冰可乐。几缕头发遇到了我脸上，痒痒的。 我坐了起来，她把可乐递给我，说，大家奖励你的。 我拧开盖子喝了一口放在草地上，说，小梓，我得给班里争光了，我这哪是参加 运动会重在介入什么的了嘛，我这纯属掺和了。 她笑了，那个，3000 米嘛，你跑不动别人也跑不动的，所有人都差未几的，坚 持下来的人就成功了。
　　这时候我才发现周围还坐着其他同学， 我在跑的时候他们其实都在看着， 都在 给我加油。 然后小梓顺手拿起地上我喝过的可乐拧开盖子喝了一口。四周欢声雷动。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已经那么亲密了，密切到可以一起喝一瓶可乐的程度了。 终于有人好死不死的问了一句，你们两个，是不是好上了。 小梓脱口而出，没有啊！没这回事！ 我无奈的躺在地上，闭着眼睛说，答复得可真快啊。 我闻声小梓在那解释说，不是这个意思，我不厌恶小河的。 我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她已经满脸通红，快要哭出来了。 那天起，我每天都会提前半小时到学校，然后开始晨跑。而小梓也会坐在操场边 上看着我跑，等我跑完，她就会给我拿来一瓶冰可乐。放学又一起走回去，天天 大部分时间都是跟她在一块的。因为其别人貌似都不来理我们了，连阿正也是， 一下课人就没影了。 后来同学聚首，大家告诉我，当年我们两个粘得太死了，都不忍心去插上一脚。 再后来就到了活动会，小梓身体弱，没有参加任何名目，但是很勤快的帮运发动 递水加油。 3000 米是没有初赛跟决赛的，13 个班级每个班一位，一大群人站在跑道上，发 令枪响，我武断被落在后面。 前几圈还行， 最后两圈个别就是我灯枯油尽的时候了， 不过我倒反而跑在前头了。 当我跑过自己班那群人的时候，我听见了全班给我加油的声音。 我这么拼命为什么呢？ 我想着这个问题，带着人群中那个女孩的加油声我开始加速了。我也没管我前面 有几个人，我只想快点跑完。 等我穿过那条白线的时候， 有个小小的人影跑出来一下子扶住我了， 果然是小梓。 她一边给我擦汗一边说，刚跑完别立刻坐下来，略微站一会，站不住的话靠我身 上把，别看我这样，我还是很有力气的。 我搂着她瘦小的肩膀，全部人靠在她身上。由于那天和亽平时不一样，最后两圈 完全是在拼命，所以身体比平时好受好几倍。 最后我居然跑了第二名，第一名那家伙是校田径队的。 回到自己班级的人堆里的时候，所有人都在说，小河你太牛 X 了。 素来没想到不擅长运动的我还能拿这样的名次， 只是我不知晓我这么拼命到底为 了什么。 运动会结束有 3 天的假期，我们全班磋商着出去玩，当年整个班 46 号人有四个 那天有事去不成，其他 42 人全体到齐。本来想把何老师一起叫去的，但是无奈 她老人家因为学校明文划定， 老师不得擅自聚众游玩， 所以去不成。 一旦她去了， 我们这次出去玩的性质就变了。 但是我们出发前她还是过来送我们了，吩咐我们一定要注意保险。 我们全班包了两辆客车，一群人向着邻县的景区动身。当年包车很便宜，全都是 我们班长，一个很能干的女生去接洽的，最后两辆车包一天，包车的钱每个人只 出了 20。 我和阿正坐一块，一路上他不停地向我先容学校里的各种美女，我说，你这副腔 调，很让我想不通你名字当中为何会有个“正”字，你应该要对得起给你起这名 字的人。 阿正辩护，“正”字早已刻在我的心中了，你看到的只是假象，啊，假象。倒是 你自己，眼里只有梓了，其余的女孩子都没兴趣关心了？对了你们发展的怎么样 了？ 我其实并不知道小梓是怎么看我的，感觉像是朋友又不像朋友，而且我当时也只 是朦胧的状况，分不清是好感还是喜欢，只能对阿正说，什么怎么样啊，我们只 是朋友吧，而且像我这样普通的，没有什么志向和抱负的，心眼又大大的坏的， 说话又特伤人的人，是不会有女生喜欢的。 阿正说，我怎么没看出来你心眼有多坏啊？说话伤人也只是对我之类的人，对梓 你不是一直很温柔的嘛。抱负跟抱负什么的对男人来说到时候有就行了，现在没 有还没关系。 我说，难得你能说出这么客观的话来，作为奖励，我一会儿请你喝啤酒。 11 月份的时候景区还是很热的，我们一群人在没有向导的情况下到处瞎晃，幸 好这边我们大部门人都很熟，所以不至于走散。那天我一直跟小梓合撑着一把遮 阳伞，借口是我没伞，我又怕热，于是只能跟小梓合撑。 而小梓老是那么温柔，轻轻的把手搭在我撑伞的手臂上。 想来可能是很协调的场景，我很明白的记得我们聊的是如许煞景致的话题，是关 于那一年美国“911”事亽件的。 再后来就是我们这次游玩的重头戏，皮艇漂流。 然后我们开始分组，阿恰是这次旅游的负责人，一切都是由他部署的，因为正如 他的名字，他的确是能很公平的处置一些问题的，不失引导气质，又有责任心。 阿正把全班男女分了一遍，因为是文科班，男生比女生少了许多，而皮艇又是两 人一组的，于是他为了确保每个女生都有男生照顾，把女生分成两批，所有男生 都坐两次。 第一趟我跟一个小个子女生分在一组，我认为皮艇漂流跟坐船游览一样的，结果 完全就是拼命。 我心里暗骂着你 MLGBD 一边冲了出去。等到 3 公里飘完结束的时候，我全身都湿 透了。 上岸后我问小梓，看见我这副样子，你还想玩么？ 结果我发现我完全就白问了， 小梓难得的压制不住高兴， 两眼放着光说， 好像…… 好好玩…… 然后我就跟小梓一组，又玩了一次。 但是小梓比起那个女生，显然是胆小了很多，那个女生只是死命拉着我衣角，而 小梓整个人都扑在我怀里，死命抱着我的腰。我一路上拖着这个 80 多斤的重物 还要用桨把持方向，整趟下来我完全无力了。 上岸之后， 小梓身上也全湿了， 虽然车里有空调， 全身湿透的我们还是抖个不停。 男生倒是便利，上衣一脱身上破刻就被烘干了，女生就要衣着湿淋淋的衣服回去 了，倒不用担心走光什么的，因为大多数人都带了外套。 我送她回家的时候她要我去她家坐一会，我说全身都湿透了，还得回去换衣服。 改天再去吧，反正离得不远。第 4 天上学了，早上一来就发现小梓今天好像无比没精力。早上第三节课的时候 她居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作为回报， 我此时应该把她叫醒， 于是我也这么做了， 她模模糊糊的揉着眼睛抬开端来了，面色煞白。 我忍不住去抚摩她的脸颊跟额头，也没有斟酌过这个动作有多暧昧。果然很烫。 我举手对老师说，老师，苏梓身体不舒畅，我送她去医务室。 老师看着我，又看了看脸色煞白的小梓，赞成了。 我蹲下来让小梓趴上来，但是小梓好像没什么力量，阿正刚要过来帮忙，我转过 身去直接把她抱了起来。也无论那么多了，就在全班同学的凝视中我抱着小梓离 开了教室。 我没送她去医务室，而是直接打的送到医院了。
　　那年我对她第一次有了一种跟平时不一样的感觉， 担心是其次的， 更多的是一 种很奇怪的心跳感觉。 我说， 你个笨蛋， 身材那么不好还要玩， 生病了还来学校， 你说你是不是欠抽呐。 她很无力的躺在我怀里，只是嗯了一声。 出租车上的小梓又睡着了，看着靠在我胸口的女孩子，叹了口气，默默的想，怎 么舍得抽啊。 后来趁小梓醒的时候，我要来了她爸也就是我现在的岳父的电话号码。 还好身上带着钱，交了手续费直接进了门诊室后面的房间，把她平放在床上。 医生说要叫醒她好就诊，我说让她休息一下，等她自己醒过来。 等到我岳父呈现的时候，他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端详着我，固然以前我岳父来接 小梓的时候我在远处见过，但是这还是第一次正面接触。岳父只管现在看上去还 是很年青，但是第一次见的时候头上是没有白发的。从打完电话半小时内赶过来 的速度，他应当是非常心疼这个女儿的。 岳父终于启齿了，你是我女儿的男朋友？ 我说不是，是友人。 岳父说，连关系都不敢承认还算什么男朋友，我女儿挑的什么人啊。 我大脑立即崩了，不是就不是嘛，什么不敢否认啊。 他问我，那你是不是爱好我家小梓啊？ 我想了想说，大略是的。 方才忽然这么感到， 这不仅是好感罢了了吧， 可能是喜欢了， 只是我也没法断定。 我没法描写那种很奇异的心跳感觉。 岳父说，这不就是了嘛。 我说，是什么啊，你女儿又看不上我。 岳父说，还行，长得算过得去，又挺高的，不过对长辈口吻差了点，好像还有点 臭性格。岂非小梓就看上你的长相了？她也不是这样的女孩子啊。真不知道她看 上你什么了。 我说，啊？为什么这么说？ 他说，因为最近女儿跟我说的最多就是现在这个班级，而在这个班级说得最多的 就是坐在她旁边的，据说说话特伤人特打击人的那个小男生。 我说，这个布满鄙夷的“小男生”的“小”是你自己加上去的吧？而且她只是把 我当一般朋友吧，我可高攀不上啊。 岳父又说，你这小伙子谈话还真不客气呢，不过看在你送小梓来病院一片诚恳的 份上就不跟你计较了。而且你这小子有什么好的，真男人对自己喜欢的女人可是 不顾所有去争取的。 我说，哪有长辈跟子弟说话这么爱计较的，不过看在你这么快赶过来的份上，我 也不计较了。可不是因为你是小梓的老爸哦。还有我要争夺的话跟你白叟家也没 多大关系吧？ 岳父也不赌气，反而笑了，说你这小子挺有意思的，现在倒有点喜欢你了。 我挠着手臂说，您老别这样，我起鸡皮疙瘩了。 他好像有点为难，朝我笑笑说，我现在忙着呢，我老婆现在也不在，所以你帮忙 照料一下小梓，作业嘛，叫小梓给你补习吧…… 我打断他说，老板，你就去吧，我功课什么的不必担忧的，你看我就这么像吊儿 郎当的样子么？对了，我可没钱，你女儿这情形确定是要住院，你给她把住院费 用交一下，顺便再弄点好吃的来。 他说，吃的我带来了，你可别偷吃啊，我买给我法宝女儿的。不过真的想吃的话 也要抱着感激我的心态吃，我走了。 这样的老爸我第一次见到，这么爱跟小辈计较的。 我给小梓盖好被子，去走廊上打了个电话给我妈，说我在医院照顾一个同学，走 不开，帮我跟学校请个假。 我妈就问了，女同学吧？ 我说你罗嗦什么，人家家里人都没空，那活宝老头子把人交给我了。 等我回到门诊室的时候，小梓已经醒过来了，看到我她挣扎着要起来，我从前轻 轻地按着她肩膀，说，别起来，再躺一会吧，我叫医生过来。 她拍板表现批准了。 看着她面无血色，我疼爱的感觉又上来了。而身体已经比大脑领先一步，我已经 把手伸过去，拨开她额前的头发把手心贴了上去。 意识到我的动作可能过于亲昵之后，我才缩回手，回身去叫医生了。我对医院的 感觉很庞杂，这是小梓分开我的地方，又是沫沫来到我身边的处所，我不知道我 到底对医院抱着什么样的立场。
　　小梓是受了风寒而发高烧的，我暗暗自责，假如当时保持不让她去坐那皮艇， 可能现在也不会生病这么重大。 中午我随意拆开一包岳父带来的饼干吃了充饥，我问小梓要不要吃点什么，我出 去买。她摇摇头说一点都吃不下。 等到下昼的时候，岳父还是没有过来，小梓也被转到住院楼去了。 我终于按捺不住，给我妈又打了个电话，让她烧点粥带过来，还给她把地址抱了 一下。我知道她现在这多少天都很有空，她跟学校请了假在家写论文。（我妈也是 老师，是一所小学的教诲处主任。沫沫诞生之后她便申请退休了，为了帮我带孩 子。） 果然薄暮的时候我妈带着保温桶涌现在病房门口了。 小梓那时候又睡过去了，她每次生病都很嗜睡的。 我妈走到我边上，看着酣睡的小梓说，难怪你连学校都不去也要守在这。 还用手微微摸了摸她的头说，如果你说你只是出于对同学的关怀的话，这种话留 着骗鬼好了。 我说，我还没说什么呢，你话真多。 我妈说，粥我放在这了，里面有肉松跟皮蛋还有青菜。你等会喂她吃啊。 说完刚要走。我拉住她，说，我的呢？ 我妈问，什么你的？你的什么？ 我说，妈，我还没吃晚饭。你没带我的么？ 她就笑了，说，我给忘了。 我说，你笑个鬼啊，连自己儿子的晚饭都不准备。 后来也没让她再回去拿，而是自己买了份馄饨带到病房里吃。 在她床前那段时间，我一直在看报纸打发时光，只是统一份报纸，我翻来翻去看 了好多遍。 晚上的时候，小梓终于又醒过来了，看上去神色好了良多。 我说我老妈带了点白粥过来，你吃点吧。 小梓没说话，只是点摇头。 我虽然挺想喂她吃的，但是想想看最后还是说不出口。 当我把装着粥的保温桶递过去的时候，发现小梓脸上竟然挂着眼泪。 我一下子就慌了，立刻问怎么了， 她口齿不清的说，给你添了那么多麻烦，为什么还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喜欢你啊。 这话我当然没说出口，只是说，什么叫添麻烦啊，只是我突然想逃课，您老又给 我当作了一次借口罢了。 她说，骗人，只是想逃课的话没理由呆在这始终陪我啊。 我说，那是因为那天你跟我一起坐了划艇才发热的，说起来是因为我导致你生病 的，所以好歹让我将功折罪嘛。 她说，不是那样的，是我自己想玩，跟小河有什么关系啊。 我用手扶着额头说，你这家伙这时候怎么就那么爱计较呢，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啊。 她说，诶，老爸刚才来过了么？怎么这么说我爸啊。 我说，没，那还是在夸你老爸像你啊。 她说，啊？像我就是夸我么？而且说起来显明是说反了吧，不论怎么说也应该说 我像我老爸啊。 我说，你看，又开始较真了吧。 那天我一直没回去，只是后来岳父来了一趟，我回去洗了个澡，把一条毛毯跟一 个枕头塞进包里。然后直接又打的去了医院。 虽然岳父后来有来，但是他也没法在医院过夜，我完整不释怀小梓晚上一个人在 医院,所以我是在医院过夜的。第二天起来，小梓睡得很熟，因为前一天晚上跟 她聊得很晚。我帮小梓买好早饭，帮她盖好被子，摸摸她的额头，感觉好像退烧 了。那天趁小梓熟睡，我做了一个勇敢的动作，我把额头贴在了她的额头上，感 觉还是有点低烧，此时她的脸离我那么近，她微微张开的小嘴，平均的呼吸…… 我不停告知自己，我不是要占小梓廉价，我真的只是想看看她有没有退烧而 已…… 我后来给我妈打了个电话，叫她有空过来医院陪一下小梓，然后直接去了学校， 书包反正都扔在教室里，所以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轻松地走进教室。教室里同学还 没几个，不过一下子都围过来了，问我小梓的情况，我说，现在已经退烧了。 我话一出口，就感觉什么东西好像露陷了。果然有个女生就不怀好心的说，哦？ 你一大早没来学校倒先去了医院啊？ 我说， 她生病大局部义务都在我身上啊， 万一有个什么的她家里人不得弄逝世我啊。 那女生说，说明什么呢，还是在粉饰什么？
　　我索性的闭嘴了，我知道再多嘴下去反而更解释不清了，万一被他们知道我是在 医院过夜的我肯定会被误解，我自己倒是无所谓，万一这误会让小梓难堪了就不 好了。 小梓在医院住了两天，那两天都是我妈过去陪她的，而她们两个居然也很快就混 熟了，晚上我仍然在医院过夜，我妈对于我的事情很少会管，因为以前我在外面 过夜肯定会有我的理由，而这次她也知道起因就更不用我多费口舌了。 记得那时候，小梓愣是想把我赶回去，我只能在那装可怜，我说，你看，都那么 晚了，我一个人回去很怕的。而且可能又打不到车。 小梓是比拟好骗的，也就同意了。 第二天， 我在病房陪小梓， 后来她看着外面变黑的天， 刚要开口说话， 那个…… 喂， 我直接打断她说， 想说什么？是想说你老妈也不来看你一下对么？对了你老妈去 哪了啊？ 她说，我没想说这个啊，老妈这几天在本地，回不来，老爸又很忙的。不过有你 跟阿姨陪我，我一点都不无聊了。 我说，诶，那你老爸老妈做什么的啊？ 话题胜利的被转移开了，我暗自偷笑。 结果后来，我还在那扯东扯西的时候。小梓突然抓着我的手臂，一脸严肃的看着 我。 她说，小河同学，你是不是该回去了？ 记得那时候才晚上 8 点左右。我该怎么样让她相信外面已经没车了呢。 我说，没关系，还早呢，这边挺舒服的，我都不想回去了。 小梓说，等会晚了就没车了，而且你不是惧怕一个人回去么？等会再晚一点大巷 上就更没人了。 我费尽心思维要多拖一会， 好比聊小梓喜欢的东西， 的确可以一下子把话题支开， 可是后来总是会被打断。 再后来，班里同学过来探病了，连何老师都来了。 这下可以多拖一会了。我心里这么想着。 但是我该怎么样把躺椅上的毯子藏起来， 否则让他们知道我前两天都是在这过夜 的就不好办了。 然后我就坐在躺椅上，架着二郎腿，用身体遮住了那条毯子。 一帮人一进来全都用暧昧的眼神看着我，暧昧的眼神看我不要紧，爱看多少看多 少，只要不被你们知道我在这过的夜就行。 我说，喂，你们这恻隐的眼神到底什么意思啊，搞得好像我是病人一样。 有人“切”了一声，何老师问小梓的情况怎么样了。 小梓说，已经退烧了，身体也不会无力了，后天应该就能出院了。 阿正说，这两天这个忘八有没有好好陪你啊？ 小梓说，小河不是混蛋，而且还好有他我才没那么无聊，虽然他前两天非要在这 过夜我很过意不去…… 我连忙伸手捂住她的嘴打断她。 小梓费解的眼神看着我，被我捂住的时候还说，唔缩啜了咩？（我说错了么）？ 你到底有多可恨啊。 我说没什么，您老持续。那群人就没心没肺的开始笑。 总之这件事也就那么过去了，之后在别人眼里我们俨然已经是一对情侣了，只有 我们自己知道，这还不够。 我并不知道小梓当时对我的主意，而且我那么普通，说话又是改不了的刻薄，小 梓应该没可能喜欢我的。 而小梓后来跟我讲她当时也只是以为我对她那么好是因 为我把她当做好朋友而已。 并不是没有想过要表白，我把这个设法跟我妈说了，我妈说，小小年事不当真读 书搞这个花样。不过我倒是认为那个女孩子真的是喜欢你，不过我也只是猜想， 如果她真的把你当做好朋友，那你贸然的去表白了反而会让关系更疏远。
　　实在我对于现在的孩子的恋爱方法觉得很惊讶， 比方我现在的班上有一个男生靠 发短信的方式追我班上一个女生，3 地利间他们就在一起了。 这些东西作为班主任原来是要管一下的，但是回忆一下，这本是人家的自亽由， 学校要我管，我也勤得管。只能找来他们两个，跟他们说，短暂的决定带来的是 短暂的恋情，如果没有当前生涯在一起的觉醒，男生还是该收敛一点，女生还是 该自持一点。 他们两个似懂非懂的回去了，当时也只能祝他们能一直走下去。 事实上知道我的情况的学生到现在为止只有两个。 其中一个已经在去年毕业了，考上了一所很著名的大学。因为我作为一个老师， 作为一个班主任，不能让孩子们被我的情感影响到，所以我的学生大多只知道我 曾经是这个学校毕业的， 已经结婚了， 而我的妻子是当时跟我同班的， 仅此而已。 我在学生眼前该严正的时候还是严肃，有时候我也是判若两人的说话刻薄，能面 不改色的开学生的玩笑。 我们那时候对圣诞节是没有那么期待的，又是老外的节日，又是学校没得放假 的节日，真不知道那么多人喜欢过这个节日是为了什么。 反而让我们更等待的是元旦节，不止是因为有几天的休假，能让我们从学期末的 重压当中透口气，还有学校自己举行的元旦汇演，能看着各个班级的同学上台出 演他们班级自己排练的节目，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件。 每个班最多可以有 4 个节目。我们班也编排了一个相声，一段女生的歌舞，还有 两个节目可以增添。我作为文艺委员，班里的节目都是由我负责的。 我对小梓说，要不你上台唱首歌呗，你不是会弹吉他么。 小梓说，小河应该也会吧，要不你上去嘛，吉他弹唱的男生挺帅的啊。说不定一 下子就闻名了。 我说，我可没兴致，而且对唱歌我切实不善于。吉他弹唱的男生不稀罕，女生才 是稀奇物啊。 小梓说，没听你弹过吉他呢，晚上有空出来吗？ 我把眼睛转向别处，掩盖我的心跳加速。她自动约我了，第一次啊。 我说，那个，时间嘛，挤挤还是有的。 她说，那晚上 7 点半，小区公园正旁边那个大路灯下面，不见不散。 然后便是漫长的等候时间，吃好晚饭趴在桌子上一直死命盯着闹钟，好不容易熬到 7 点，我就直接拿起吉他出门了。 等我赶到商定地点的时候，发现那里已经站着一个清癯可恶的身影，背上还背着 个大袋子。 我匆仓促跑过去，问她，等了多久了？ 她说，刚到未几。我说不是约好 7 点半吗，怎么提前就来了？冷不冷？ 一边说着话，我一边把领巾解下来帮她围上。 她双手抓着我给她围上的围巾，说，现在好温暖，还有你身上的体温跟滋味呢。 我跟她把吉他从包里拿出来，开始了我们的吉他约会。 小梓好几回想把拨片拿起来，不过每次都掉下去，我说是不是手太冷僵掉了。 她说没关系，多活动下就好了。 我说，真是的，多穿点衣服出来就不会这么没用了，瞧你这小爪子。 我捉住了她的小手，把她的手放在手心里让她取暖，我看到她低着头，也没有拒 绝，只是很小声的说，很温暖。 她的手很小，很冰冷，也很柔软，细心一点能够摸得出手指上有一点点老茧，这 是平时常常弹吉他的成果。 小梓弹得真的很好，不管是音律还是节奏，都可以说很完善了，我在她面前完全 像是行外人。 那天我又趁机占她便宜，抓着她的手说，小梓同学，你教我吧！ 小梓很不好意思的说，那个，你已经弹得很好了啊，我有什么好教你的啊。 我说，来日我帮你报名吧，就吉他弹唱好了，这样的女生多有气质啊。 她说，还是你来吧，我对上台有点怕的。 我说，我来就没意思了，好不轻易一场元旦汇演，因为我一个人的关系损坏了整 个欢喜气氛那就不好了。 小梓惊奇的说，你连说自己都这么苛刻的啊！ 第二天我真的报上去了，但是演唱曲目还没想好，所以我就填了个保密。 后来班主任何老师找到我说，有你这么乱来的么，歌曲都没想好，就敢报上来， 你这左袒的也太显著了吧。
　　我说，不要紧的，相对能行，我相信她。 何老师说，可是我不信任你啊。 我说，那没事，我也不相信你。 何老师笑骂说，你给我滚回去跟她好好决议下内容再回来。 最后我们决定的曲目是一首老歌，《Right here waiting》 那天课外运动课的时候在操场边的观众席上，小梓给我唱了一遍。 我说，对，就这个！ 底本是充斥磁性的男声，然而小梓用她本人的声音不带一点刻意的清唱出了另一 番味道。 她的声音并不是甜腻的，而是更加清雅而温顺， 能将我驯服的声音必定也能征服评委跟观众。 Right here waiting Waiting for you. 圣诞节过得很平庸，那天上课，并不是休息天， 跟平时一样，放学了我跟小梓两个人坐在操场的草坪上，训练吉他。 有时候走过一些学生会往这里投来一些暗昧的眼光，小梓是真的没看见，而我是 假装没看见。 而且由于我们对圣诞节的器重水平确实不高，所以感到仍是跟平时那样，不变 化。 终于到了 31 号新年文艺汇演那天了，早上开始就没有课，各个班级参加演出的人 都会去学校大礼堂加入彩排。 我站在舞台后场的化装间里面给咱们班预备出演的同窗讲一些留神事项，以及应 对缓和的方式。 小梓的节目很靠前，所以很快就轮到她了。前面的歌舞表演已经快到序幕了。 我刚想叫她开端筹备，我的手被一只小手拉住了， 我很不解的问小梓怎么了，她说，有点怯场。 我说，你这家伙怎么早不跟我说啊？当初才说怯场了，你教我如何是好。 她都快哭出来了，抓着我的手也全是冷汗。我看着也不好受， 我说这样吧，深呼吸，而后设想着你面对的是一群小动物，还没法畸形发挥么？ 呐，小动物也不行，罗唆就当成一群烤红薯吧，你不是最爱吃烤红薯的么。 她笑出来了，说，我想象力再好也没法把人当成红薯啊，不过这么一来似乎没之 前那么紧张了呢。 那时候前面的歌舞表演已经停止了，接下来就是小梓了， 我说，小梓，加油，别丢我的脸哦。额，不外好像跟我的脸也没什么关联。 小梓又笑了，我微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看着她拿着吉他上去了。 彩排下来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小梓的发挥很不错，接下来就看正式的上演了。 小梓从台高低来的时候我发明她脸上全是汗，我取出纸巾帮她擦去脸上的汗水， 说，下战书正式演出只有你施展的像现在一样，我会给你奖品的，要什么奖品你自 己挑。 小梓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喃喃自语的说，要什么好呢，想要的货色好多啊。 我说，只能挑一样哦，而且别太贵的，我可没什么钱。只要我能给得起的随你挑。 她说，嗯，我已经想好了，只是我不晓得你会不会给，而且能不能得到嘉奖还是 个问题呢。 我说，你能不能别这么没信念啊，，我说了只要我给的起的都能给你。 正式演出带来的后果很好，画了点淡妆的小梓穿上了演出的服装，长发披散开来， 随便的用一个花形的发夹别住额前的头发，搭配着她穿的米色针织毛线外套，真 的是十分美丽。 Oceans apart, day after day, and I slowly go insane. I hear your voice on the line, But it doesn't stop the pain. If I see you next to never, How can we say forever… 追随着吉他的音乐，小梓特有的清雅嗓音，配合着熟习的老歌旋律， 现场的氛围一下子宁静下来了。 一曲结束，掌声雷动。可能因为历年来吉他弹唱的都是男生，而且唱这样的英文 老歌的女生的确是带来了一种新颖感了。
　　我回来了，今天从 02 年前夕的元旦汇演的结束说起吧。 元旦汇演就这样结束了，小梓不出意外的著名了。 那个弹吉他的女生，唱歌很好听，而且唱这样的老歌居然别有一番风味。重要是 人长得漂亮嘛。 然后又是不出意外的从班花成功转型成了校花的级别。 不过高中时代就是那样，出名的学生是因为不低调，低调的学生难得有名一回如 果过后继续低调依然会石破天惊。 由于小梓的低调，在外又没太多朋友，从不生事，所以后来很干脆的又变得默默 无闻了。 不过这样的小梓反而更让我愉快，省的我再想方法赶走那些个男生，说瞎话我长 的不出众，反而因为像我妈所以太清秀，脸上线条过于柔和，小时候还被当成过 女孩子，脾气说好不好说差不差，成就倒是还可以，身高也还算有点上风。综合 各种因素，在我们学校比我优良的男生大把大把的有，所以一旦小梓知名我就会 很担心。 不过恢复大名鼎鼎那也是在几个礼拜后了。 之后小梓并没有马上向我要奖品，放学的路上我问她了，你到底要什么说呗，我 给得起就给。 她难得露出俏皮的情态，说，以后再告诉你，到时候不许赖账哦。 我也只能苦笑。 元旦三天的假期我没有和小梓联系，只有最后一天，小梓打了个电话到我家，问 了我一下功课的事情。 刚要挂电话。我说等一下，先别挂。 小梓问，怎么了？ 我说，没什么，就是想问奖励要什么，我今天正好有空，可以去帮你买啊。 小梓说，不要急嘛，明天我告诉你，要买也得跟我一起才有意思啊。 我好像误会了这句话的意思，小梓好像也意识到了。 她说，不是，我是说既然是给我的奖励当然是要我亲身去看的啊。 原来是这样。 等元旦 3 天假期过了之后，已经是 2002 年了，那天中午我歪着头趴在桌子上睡 觉， 迷迷糊糊中好像被什么东西吵醒了，睁开眼睛看到小梓正趴在她的课桌上看着 我。 看到我醒来，她立马直起身子把视线转开了，说，那个，你醒了？ 我说，嗯，被你看醒了。 她说，你睡觉的样子，好有趣……对了，奖品我想好了。 我用手撑着脑袋说，要什么就说，大爷我今儿个心情好。不过大爷我只是说“要 什么就说”，可不会给你买哦,婉睿专卖店。 小梓笑了，说，小河大爷你可别耍赖，不过不用你去买，我要的奖品是，大年三 十那天，你要陪我一下。不过，等你跟家里人吃好年夜饭再来陪我也没关系，要 陪我到晚上 10 点，行不？ 我脑子一下子转不过来，问，为什么？ 这么好的事情，人家主动要我去陪她。 她说，每年都是跟老爸老妈一起过的年，今年迈妈单位里组织过年去旅游，本来 可以带一家三口，老爸也一起去。不过我很怕坐飞机，所以就不盘算去，所以今 年打算去乡下跟奶奶还有大伯他们一起过年。 我说，嗯，偶然回乡下过一次年也不错嘛，怎么要我陪啊。 后来我才知道小梓的奶奶重男轻女比较严峻，从小就不喜欢小梓。而对他大伯家 的儿子也就是小梓的堂哥却是十分疼爱。 奶奶虽然不会把对小梓的不喜欢表示得 那么明显,mizzo服饰，但是这样反而会让她更难过，最要害的是，小梓的爸妈居然都没发现 这点。 我想了一会说，大年三十，我会陪你的。对了那你那几天吃饭怎么办啊？ 她说，在外面店里吃咯，爸妈每年都会提前给我压岁钱的。 我默默的作了一个决定。 元旦过后就是紧张的备考时间，测验一个学期的结果的时候到了。 我平时上课走神太严峻，所以导致我那几天必需常设抱佛脚，其实我也就一门弱 项，就是英语。 抱佛脚没用，我干脆求助小梓大明神。 她把平时上课做的笔记本借给我了，上面的重点全部都被划出来了。 期末测验安全渡过，虽然成绩什么的并不拔尖，但好歹这也是重点高中，高手众 多也是正常的。 寒假过起来永远没有暑假这么爽，只有一个原因，就是时间太短。 年三十上午小梓的父母出发了，大概中午时候我拨通了小梓的电话，让她在小区 公园的老地方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