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徐茂公 于 2011-1-15 11:18 编辑
我国古代的“六经”(《诗经》、《书经》、《易经》、《礼记》、《乐经》、《春秋》)是学者必须涉及猎的书。在《礼经·曲礼下》中,有一句有关医道的名言:“医不三世,不服其药”。所谓“三世”,理解各有不同,有的简单把它作为“三代祖传”讲,这显然是错误的。 自明代初文豪宋濂出,作“赠医师葛某序”一文,提出“医不三世,不服其药”。当为医师“必通于三世之书”,而并非父子相承为言。所谓三世之书乃“一曰《针灸》,二曰《神农本草》,三曰《素女脉诀》”三书也。 然,依愚之见,所谓“三世”,当指古代的《三坟》,即伏羲、神农、黄帝三个学派的学说。所谓伏羲之学,意指《易》学,包括《周易》以及失传了的《连山》、《归藏》等,而《周易》、《老子》、《庄子》等即其代表作品;所谓神农之学,意指《本草》,即现行的《神农本草经》等;所谓黄帝之学,意指医经,现行的《黄帝内经·素问》、《黄帝内经·灵枢》、《难经》、《伤寒论》等即其代表作品。
通过《易》学,才能明白事物“一体而二面”、“不二而又非一”的阴阳“体、用”关系,才能理解事物(包括人体与疾病等)的辩证统一关系,对疾病的发生、发展和治愈,对生、老、病、死、苦诸过程……等等,才能提高到哲理上加以认识,理论才能深刻。
通过《本草》,才能明白药物的形、色、气、性、味、所,才能明白天地所生万物(金、草、木、动、植、飞、潜、有情、无情诸品)对人体和疾病所能产生“补偏救弊”的“能、所”作用。这部包括在中医药理学中的“性味学说”里。才不致把古典中医的药理,片面地引入“有效成份论”的桎梏之中,挂一漏万,失去对药物的全面考察、研究与总结,才不致造成“废医存药”的错误。
通过《内经》、《难经》、《伤寒》诸经典,才能全面理解古典中医的生理学(包括经络论、气化论、藏象论、标本论、逆从论……等),病理学(病因学、发病学、运气学、病与症、正与邪、以及正邪相互发展、五脏相互制约、阴阳盈亏消长的关系……等),医理学(正治、反治、从治、表里寒热、汗吐下和、标本逆从的具体应用……等),药理学(性味学说、功能主治、升降浮沉……)等等的内涵与应用。否则,必然成为一个“相对斯须,便处汤药”的“汤头大夫”。间或治愈一些病,也间或杀人于无形,最多落得一个得失兼半的局面。如能融通三世,相互阐发,不断深入研究,始可言医。所以孙思邈在《千金要方·大医习业》中说: “凡欲为大医,必须谙《素问》、《甲乙》、《黄帝针经》、明堂流清高、十二经脉、三部必候、五脏六腑、表里孔穴、本草药对、张仲景、王叔各、阮河南、范东阳、张苗、靳邵等诸部经方……并须精熟如此,乃得为大医。若不尔者,如无目夜游,动致颠殒。 次须熟读此方,寻思妙理,留意钻研,始可与言于医道者矣。又须涉猎群书。何者?若不读《五经》,不知有仁义之道;不读《三史》,不知有古今之事;不读诸子,睹事则不能默而识之;不读《内经》,则不知有慈悲之德;不读《庄》、《老》,不能认真体运,则吉凶构忌,触涂而生。至于五行休王,七曜天文,并须探读。若能俱而学之,则于医道无所滞碍,尽善尽美矣。” 明代医家喻嘉言在其《医门法律》一书中也有类似论断。他说“医之为道,非精不能明其理,非博不能至于约。是故前人之教,必先读儒书,明《易》理、《素问》,虽《本草》、《脉经》而不可略者何?盖非《四书》,无以至义理之精微;非《易》,无以知阴阳之消长;非《素问》,无以识广;非《本草》,无以识药;非《脉经》,无以诊视而知寒热虚实之病。”于此,所谓“三世”之学,须有的放矢地博览群书,方能厚积薄发,诊治患者,才能游刃有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