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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刚来我家时,还是个黑绒绒的小黑狗,所以斜对门的一家的两条小母狗——花狗和黄狗经常过来欺负他。黑子在她们面前总是顺从,不等她们动爪动嘴就倒卧在地以示臣服。而她们将黑子戏弄一番后分别嗅嗅黑子胯下的那点肉肉,摆摆头不屑的走开,到这时黑子才能一跃而起,心有不甘的回家。
黑子慢慢长大了,英俊潇洒,毛色发亮。能像刘翔一样一步跃过台阶从我家客厅轻灵的落到街心,然后闪电般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时那曾欺负过黑子的花狗和黄狗同时来献殷勤,千娇百媚风情万种的来到黑子身边。黑子对她们似乎不太感冒,嗅嗅她们的尾巴下面的那部位,不屑一顾,摆摆头离开,留下失望的两条还算漂亮的小狗。这狗的爱情就那么直接,不像人的爱情先要看脸再看别的。
黑子的爱情是在我们全家人散步时发生的。那年夏天,我用婴儿车推着儿子,妻挽着我的手臂,女儿踩着滑板车在前面滑行,黑子则在女儿和我们间来回奔跑。走到山脚下的一个村庄
忽听那村里犬声鼎沸,只见大小不等花色各异的犬们隔着一座小桥对黑子暴怒的大叫着。黑子开始很害怕,一下子跑到我脚下,不敢还击回咬。我捡起一石块扬手就丢,群狗退后了一点点,黑子得到鼓励,兴奋起来,跑到桥边,扬起尾巴用尽全身力气吼叫起来。黑子全身皮毛抖动,像当阳桥上的张飞一样英勇无畏。那群狗居然都没有过桥。我给女儿解释这是同种动物为争夺领域食物配偶而发生的攻击行为,一般不会有很大的伤害。
黑子一战成名,也获得了爱情。我们几次经过那村庄,终于有条同样黑黑的小母狗的亲睐,只要黑子到来,那小黑就会撒欢过来和黑子亲近。这时黑子就不管我们全家了,和小黑溜的
不见踪影。有时在家,黑子会突然树起耳朵,跳起来一跃跳到街心狂奔起来,引得路人侧目“这狗疯了?”黑子是疯了,和人一样,爱情让人让狗都会发疯。
有时黑子深夜才回家,带着快乐疲惫走进他的窝。有几次带着流血的伤口回家后静静的舔着伤口,痛苦的眼睛里有不屈的光。我看到这些,就想假如黑子接受街坊家的那两位,爱情就平稳寻常的幸福,为什么要到别人的领地找寻不同寻常的爱情呢?也许以我心度黑子的爱情,真真不能理解黑子血淋淋的爱情。
黑子被人毒死后,在我家后院的大榆树下,我看到过小黑在他墓前哀哀的嚎过几次,后来就从没有见到小黑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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