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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乡村医生,归乡镇中心医院管理,游离于合法和不合法之间,经常被检查管理查抄。
我初中没毕业,从小和乡村中医的父亲辩识采集中草药,因不愿背那单调的汤头歌和药方几乎放弃学医。长大后,经商失败,为谋生师从一个西医也是父亲的好友,学了两年(严格的说是见习了两年)。如此,中西医对我都是仅识皮毛,毫无理论知识。爱人也只是是初中毕业,跟一个妇科医生学过助产接生。就这样,我们夫妻二人在乡下开一小小门诊,不分任何科室部门,所长主任医师护士都由我们二人担当。
我们自知文凭学历有限,医术不精,但望闻问切配药打针还是会一些的。广大农民常见的头痛脑热,发烧感冒,消化不良。。。。。。一些小毛病,能做到要药到病除,立杆见影。如遇大病,疑难病症,当然要他们进大医院正规医院,不能延误病情。
我们乡村医生存在的最大的合理就是随叫随到。没有节假日没有白天黑夜,哪怕在吃饭,一个电话,放下碗筷,提起药箱,骑上摩托就出发;哪怕在睡觉,还是一个电话,从梦中醒来,筒上衣裤摸黑也要赶往病患家里。我儿子出生没满月,一位村妇要分娩,我爱人带着尚未完全恢复的身体赶去接生,最后母子平安,受了200块钱,但按当地习俗,月母子到别人家屋里要扯几尺红布搭在别人家门口,还照办扯红布了。
乡村医生最大的价值是收费低廉。一般打一瓶吊水,盐水或糖水加上几支抗生素,总成本不会超过十元,正规医院收费一般在100元以上,最少也4,50元,我们一般收费不超过20元。碰到贫困农民,检查治疗后不仅不收费,有时还要送药给他们带回家。哪怕就几角几元的成本,也会让那些农民感激涕零,千恩万谢,甚至当场磕头感谢。
当然如果碰到有地位有权势有钱的人来治疗,我会多收一些,有些病本可一针治好,没有3,4针,加上吃的药,是不会好的。我认为我是在悬壶济世,劫富济贫。即便如此,我的收费比正规医院要便宜一半以上。所以,我们还是能经常给那些财主金主治病,尤其性病梅毒之类的好治又来钱,当然这得保护他人隐私,不能透露任何个人信息。
国家经常治理整顿非法行医,乡村医生就在被整顿之列。但从来没有机会接受正规医疗训练学习,有机会也是当权者的亲戚所拥有。我们永远只能是望眼欲穿,想有个转正有合法行医的机会。可今生今世,我行医已有十年,救治过的人成千上万,还没有一个合法的身份。
我认为我对不起党,“非法”行医十余年,和党打游击,没有听党的话。但我对得起人民,尤其是我救治过的贫苦农民。每年的春节,凡农民家有的土特产,我家会堆满屋。我家来拜年送礼的农民,比局长县长家拜年的干部还要多。如果我不要农民的礼物或给钱,那些朴实的农民会当场发脾气说拐话,只好收下。礼物太多,我家所有的亲戚朋友都能分享到我的喜悦和快乐。
下辈子我还要当医生,进医学院。还是要这样劫富济贫,悬壶济世。做一个有医德有医术有仁心的医生。我会的,一定会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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