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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识他,是在二十多年前的那个夏天里,二十出头的他,正值豆蔻年华,青春、阳光、标致。每天早晨出现在烟站里,总是那么英气逼人:乌黑的头发,三七分的发型,白净的脸颊,细长的双目,洁白的衫衣,高挑的身材,是那样的与众不同。但是每天晚上下班,他的形象却有了非常巨大的反差,从验级棚走出来的他简直就是一个土人:ウォーターサーバー从头发梢到鞋子,全蒙着一层粉尘,白衬衫成了土黄色,搭在肩头的白毛巾也成了灰色。作为烤烟收购评级员,他所做的工作就是这么的脏和累,但整个收购季节他却总是一个样子:每天干净净笑眯眯的第一个来,脏兮兮乐呵呵地最后一个走,从来没有过任何的牢骚和怨言。那时候,我常常会想,他的父母怎么会舍得让这样干净的孩子干如此苦累的活呢!
当时的烟叶收购,尚是一种粗放式管理,没有初分预检工作环节,更没有现在的密码室收购,而是在验级棚里验级员直接面对烟农,将烟农不同等级的烤烟拆包抽把,评级定价。包装袋上的尘土、加上干燥的烟片碎末,在空中飘散弥漫,呛得人透不过气来;債務整理与验级棚相连的打包车间,里面手摇式打包机操作起来亦是尘土飞扬,乌烟瘴气…就是在这样脏乱的环境中,他半弯着腰,从早晨6:30开秤到晚上6:30停秤,除去中午简单的午餐时间,每天都要坚持11个小时,工作量相当大。那时全县只有一个烟叶收购站,两秆秤,四个评级员。烟叶生产时,他是片长兼包线技术员;烤烟收购时,他又是评级组长兼评级员。评级收购全部以他为主,经他评级的烤烟约占整个收购量的三分之二。由于在烟叶生产过程中烟农们感觉和他的关系很不错,所以很多烟农到他那杆秤卖烟都是奔他去的,但他坚持原则,责任心强,目光恒定,该是什么等级就是什么等级。他深知,一边是烟农利益,出会い系一边是国家利益,倾向哪一方,另一方都要受损。由于他公道正派,不徇私情,烟农们毫无怨言。他是长期临时工,干得活最多最苦,收入却最少。春天里他忙着帮育苗户给烟种催芽、对烟田起垄进行技术指导;夏秋季节他忙着烟叶生产管理、收购和调拨;冬季里,他又开始忙着下年政策宣传、面积落实、协调地块调整。和他一起工作的临时人员陆续都走了,他却留了下来,年复一年地重复着这样的工作,一直坚持了23年。我常常感觉很疑惑,该是一种怎样的信念支撑,让他在如此艰苦的条件下,做着这样的坚守?
五年前,为了扩大全县的烤烟种植面积,单位给他个人分了10亩的种植任务。既然是任务,就要全力完成,他欣然接受。由于自己工作忙,他让家属和哥哥家合伙种植。初种黄烟,家人遇到很多技术上的难题,而他却顾不上自家的生产管理,熟女主动要求去更偏远的新区去做技术指导,他对家人说:今年全县黄烟种植面积扩了很多,新区的技术指导要跟上,否则会挫伤烟农的种烟积极性。去年,上级部门要求压缩烟叶种植面积,他和哥哥家的种植面积已经发展到100多亩,效益也很好,但是他却及时做通家属和哥哥的思想工作,率先带头减去了50亩。每年烤烟收购期间,他都叮嘱家人,不要搞特殊,要按规定交售,为了避嫌,他坚决不让家里人去他那杆秤上交烟。我常常猜测,该是一种怎样的心胸,让他时时如此的律己和无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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