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80后眼中的毛泽东

华英雄

      

我是一个80后，与毛泽东的生卒年代没有任何交集，但我、以及和我一样的80后，都喜欢谈论到这个伟人。我们既接受了来自传统课本和影视剧为我们模刻的毛泽东，又加入了社会文化多元化后不同层面的审视，对于我们来说，毛泽东是值得品读的历史人物，而不仅仅是需要永远纪念的开国领袖。“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毛泽东”，这歌词曾经唱遍大江南北、街头巷尾，基本概括了毛泽东对于中国革命、新中国建立的历史贡献。中国历史发展到那个时刻，选择了中国共产党，而中国共产党又把领导权交给了以毛泽东为代表的老一批革命家，固然，没有周恩来、朱德等人，光有一个毛泽东，中国革命命数未必有那么笃定，但也得承认，毛泽东在数次关键时刻起到了核心和箭头人物作用。我作为80后，即便今天可以在纪念馆里看到当年留下的物品，但那个年代的革命到底是什么样，永远都只能是个想象，课本和影视剧再生动，也无法弥补这个缺憾，甚至反而还可能因为添油加醋减消了历史本身的可信性。那么，只以当下流行的结果胜于过程的价值评判标准来衡量，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开国国家主席是毛泽东，如果不是在党内有着绝高的勋业，这个头衔怎么会落到毛泽东头上？这里绝没有黎元洪的浑噩之间“坐享其成”，即使其间有过博古、王明、甚至张国焘的“质疑”，但革命向前的历史车轮由谁推动谁才是革命领袖，这点广大党员是能看清、也在历史中做了自己的选择，我们相信这样的选择，有它无法撼动的历史价值。再推远一些，无论在东方还是在西方世界，毛泽东和他领导的中国革命都具备了相当大的影响力，民族民主主义思潮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集中迸发，从卡斯特罗到后来的曼德拉，都在学习中国革命道路，这也是为什么20世纪全球影响力人物中毛泽东能占一席之地的原因。外国人尚重视毛泽东，我们作为中国人为什么不应该更重视？有些人喜欢把红色高棉的残酷、某些社会主义政党间的路线斗争大清洗，也归结于和中国革命、毛泽东思想有关，这是多么荒谬的结论。这就好比说，有武功的师傅教了徒弟，但徒弟却用武功杀了人，最后就应该怪师傅教了徒弟武功。事实上，从古到今，从东方到西方，任何国家和甚至还未能建国的地区都有这样的“开国领袖”，毛泽东和他们比有什么不同？没错，少有人像他这样，读三国水浒也能悟出热兵器时代战略战役大智慧；少有人像他那样文采直追唐宋骚客，一阙《沁园春》让陈布雷感叹雄才尽显；少有人像他这样执着于中国农民的出路问题，而自己本可以不再混迹于泥腿子之间，一步就能跨出国门赴法留学。或者我们还可以用另一种眼光来鉴赏：能成为伟人的人，身上总有一种超乎凡人的特质，它可以是非凡的文学修养，可以是捕捉机会的能力，可以是雄辩的演说能力，可以是难以言表的亲和能力……不巧的是，毛泽东兼具这里所提到的多样能力，他能自己写“百万雄狮过大江”的战斗檄文，能写“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调查报告，能写论持久战这样的战略谋划专著，至于号召学习张思德、白求恩这类的演说，不知道他驾轻就熟进行了多少场……你可以非议他人生后半段的种种疑问手，但不能否认他是个才华横溢、雄才大略的东方伟人。我们相信这样的人，在中国历史上有他无法磨灭的地位。今天，中国是经济总量世界第二，各方面综合实力比之毛泽东时代有了质的提升，这时候如果你不能理解抗美援朝是在苏美夹缝间寻找自己的立足地，不能理解勒紧裤腰带发展核武器、弹道火箭是不仰人鼻息的重磅声明，不能理解向亚非拉国家援助是争取国际支援、回到联合国舞台的有效途径，不能理解中日建交搁置争议话题是为获得宽松周边环境、同时尽快赢得美日技术援助，那么仍然不配走进历史和毛泽东对话。试问，在那样一穷二白的国家底子下，换了是你，你又有何更好更周到的决策？很有意思的是，我们的父辈，在提到毛泽东时，总有着复杂的情感，一方面他们怀念那个时代的火红青春岁月，另一方面也会嗟叹“如果不是……我会如何如何，中国又会如何如何”。时光不会倒流，历史不是如果堆成，但人永远是存在在自己所处历史片段的人，因此无可避免会有历史局限性，伟人也不例外。我们看到了很多反思文革、讲述毛泽东晚年矛盾生活和思想的书籍、文章，最令人痛心的是，我们党和国家失去了进一步成熟、发展的大好时机，白白消耗在了错综复杂的斗争中。我承认毛泽东作为国家领导人，存在判断和决策方面的失误，但也反对把一切失误都归于他一个人。一个人，到了老年时期，随着精力体力的下降，总有出昏招的可能，更何况由中国传统文化教育背景生成的毛泽东，处在权力巅峰要想突然间放弃权力，委实是困难的。他对毛岸英的期冀，随着朝鲜那场战火画上句号，他对刘少奇的信任，随着打击走资派完全烟消云散，他突然间失去了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大气，变得疑心重重，这其实很符合一个中国老人的衰老节奏，即便他是毛泽东也不能例外。到了人生后期，他就是一个深居中南海、甚至连秘书都难以接近的老人，到底思想被谁左右，又是否有独立决策的能力，该打上问号。可悲的是，一个人被当成神已经定形，当毛泽东的语录凌驾于国家法律和党章时，当打着毛泽东旗号行事在中国俨然是“执行力最高”的办法，这样的错误是不是大家一起犯、黑锅一个人背？一直以来，我有这样一个观点：众所周知由毛泽东所提的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有着它不同寻常的历史意义。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喜欢把历史事件放在更长的历史段落里去淘检它的成色。表面上看，上山下乡，让一大批正当年的知识青年在正当年时失去了吸融知识的大好机会，也让中国形成了一个年龄段上的文化断层，但它从更广阔的范围里加速了知识分子和农民的阶层融合，使中国地区发展不平衡、社会阶层发展不平衡的状态有所改观，用句通俗的话说，就是读书的人知道五谷，更了解中国的实际国情了。这样产生的历史效果是在后来慢慢释放的，恢复高考后，知识青年重回城市、课堂、工厂，迸发出了更强的韧性、求知欲和责任感，当下，他们中的一批人已经成为国家的执政者、各行各业的领军人物，大浪淘沙始见金，这些人比年复一年应试教育培养出来的人更成熟、与劳动人民更有感情。新世纪后，党中央也号召青年积极投身西部大开发，给予大学生村官更优的聘用条件，这也是一种对上山下乡效果的追模，当下中国发展地区不平衡、阶层割裂现象是不可否认的，如果再不重视不平衡问题，不尽快弥合阶层裂口，各种矛盾的不断续爆发将大大抵消中国发展前进的油门功率。很多人至今仍在怀念毛泽东、怀念毛泽东那个时代，社会财富分配较为平均，社会道德状况良好，质疑如今的中国社会是不是走偏了？我想说的是，没有哪个人、哪个时代是完美的，总有各种各样的问题，我们纪念毛泽东，是感怀他对新中国成立做出的贡献，砥砺我们认真研究中国问题、解决中国问题，继续开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新局面。问题存在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我们没有信仰、缺乏动力、安于现状、不敢突破和创新。中国现在需要什么信仰？中国梦，抽象，但它实际上可以具体到每个人的每一点进步、梦想的实现。中国现在需要什么样的动力？是每个人人生价值和社会价值的有效体现给人以刺激，机制，机制，机制！不能再由生产资料和社会资源掌控的多寡来决定社会阶层流动！中国需要什么样的突破和创新？改革进入到深水区，既得利益者的阻力接踵而来，对于执政、决策者来说，没有五次反围剿、四渡赤水这般的不屈不挠，我们不会取得真正的胜利。但也有很多人谈及毛泽东时代色变，认为十年动乱给自己、给国家带来的伤害无法弥补。我想，这是挺严肃的一种感受，也充分说明了中国不能乱。问题都可以一点一点来解决，但国家乱了，亲者痛仇者快，更无益于问题的解决。新世纪的第二个十年里，虽然我们国力增强了，但周边局势仍不平静，国内矛盾也毋庸否认，国家复兴的道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发展进程仍不平坦，我们还需要长时期和平稳定的外部大环境，也需要和谐安定的内部大环境，来支持我们更好地化解不平衡发展引发的矛盾、更持续地发展好经济、更全面地促进社会发展。此外，居安思危，和平不是靠软弱、让步就能换得的，只有强大的国防硬实力、经济文化软实力共同作用，才能确保中国不乱。总之，当每一个公民奋发有为，有胆有识“会当击水三千里，自信人生二百年”，遇到迷茫和疑惑时，坚信“金猴奋起千钧棒，玉宇澄清万里埃”，中国依然会是万众一心、无坚不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