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新年定调2015的四个方面

成舍我

来源：高层内参

2015年首期《求是》杂志刊登2014年10月份，习近平在四中全会第二次全体会议上的讲话的第二部分和第三部分。文章以“加快建设社会主义法治国家”为标题，内容主要是习近平阐述如何依法治国。再加上2014年12月30日，习近平在北京主持召开深改组第八次会议，定调2015年为“全面深化改革的关键之年”，并进一步发力境外反腐战场。至此，“反腐”、“改革”、“法治”三项习近平第一任期“政纲”已经正式明确，或将延续整个习第一任期。

在此前的2014年年末习近平的多次讲话中，都将“反腐”、“改革”作为衡量这一届中国政府执政成绩的标准。而作为中共最重要的喉舌，《求是》刊登习近平法治讲话，表明中央政府向地方喊话，表明2015年，中共施政最重要的着力点还有一项，就是“法治”。

纵观此番《求是》刊登的习近平讲话，报道上多是用了《习近平：法治改革不能拘泥于部门利益》，内含习近平要打碎各部门和地方政府的“藩篱”，矢志破中共十余年“九龙治水、各打算盘”的积习。当然除此之外，这份首次向公众公开的讲话中，还有一些信号值得注意。

习近平讲话如毛泽东 好用“归结”

在文章开篇，习近平的话再度呈现出“毛泽东式”风格。习近平称“全会决定有一条贯穿全篇的红线，这就是坚持和拓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道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道路是一个管总的东西。具体讲我国法治建设的成就，大大小小可以列举出十几条、几十条，但归结起来就是开辟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道路这一条。”

这种聚焦于“总”的东西，好用“归结”等词语，带有“纲领性”精神的讲话，历数中共各领导人，唯独毛泽东讲话中最善于使用。“总方针”、“总路线”等词汇频繁见于毛时代的文件。对此有分析指出，作为中共总书记来说，事事俱到显然是不可能的，必定要将精力放到“纵观全局”之上，从领导人讲话中梳理来看，曾经的毛泽东和今天的习近平应该是对这点把握“最准确的”。

仍然强调“党的领导”

其次，因为这番讲话出自于四中全会，因此与后来社会看到的四中全会文件精神基本相同。这番讲话中习近平也再度给予明确，他表示，“必须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党的领导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最本质的特征，是社会主义法治最根本的保证。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道路，最根本的是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全面推进依法治国，要有利于加强和改善党的领导，有利于巩固党的执政地位、完成党的执政使命，决不是要削弱党的领导。”

四中决定明确指出——“善于使党的主张通过法定程序成为国家意志，善于使党组织推荐的人选通过法定程序成为国家政权机关的领导人员，善于通过国家政权机关实施党对国家和社会的领导，善于运用民主集中制原则维护党和国家权威、维护全党全国团结统一”，“四个善于”背后，是《决定》中明确提出实现全面推进依法治国总目标必须坚持的几个原则中第一个就是“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是习近平在“关于《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推进依法治国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的说明”中第一个进行说明的问题就是“党的领导和依法治国的关系”，更是习近平对此要求全体党员“理直气壮讲，大张旗鼓讲”。

危机意识尽显

此外，讲话中也再度凸显习近平的“危机意识”，他甚至将中共是否推进“依法治国”与中共政权的稳定联系起来。习近平称“我们必须认认真真讲法治、老老实实抓法治。各级领导干部要对法律怀有敬畏之心，带头依法办事，带头遵守法律，不断提高运用法治思维和法治方式深化改革、推动发展、化解矛盾、维护稳定能力。如果在抓法治建设上喊口号、练虚功、摆花架，只是叶公好龙，并不真抓实干，短时间内可能看不出什么大的危害，一旦问题到了积重难返的地步，后果就是灾难性的”。

在一些北京观察家眼中，党治不是问题，中国一直以来的问题是人治。就是在中共执政六十余年间，诟病最多的毛泽东时期，也是因为人治。1959年庐山会议后出现“人在党上”，毛泽东凌驾全党，一言堂至下再无第二种声音，可以说，从1959年到1976年，中国并非由中共治理，而是毛泽东一个人的统治。即使在今天，当民众在批评中共的时候，目标往往针对的是官僚在人治思想下的“无法无天”，而非“党治”。

因此可以对习近平想通过四中传达出的理念进行一个解读，为了保证长期执政，习近平希冀通过法律将中共的政党意志上升到国家意志，在扩大党权的同时，加快缩小党员干部权力，要求党纪严于国法。让法治与党治并行于同一轨道，彻底告别人治时代。争议再多，习近平对于中共这个政党的“忠心”可见，也是他努力让中共走向现代政治体制的进步和开端。

喊话地方政府 要建“中华法系”

虽然这番讲话相较四中文件，有前文所述那些“不同意味”，但是在大陆媒体的报道中，则将关注目光聚焦在了“破九龙治水、利益藩篱”之上。习近平讲话中称，“法治领域改革涉及的主要是公检法司等国家政权机关和强力部门，社会关注度高，改革难度大，更需要自我革新的胸襟。如果心中只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拘泥于部门权限和利益，甚至在一些具体问题上讨价还价，必然是磕磕绊绊、难有作为。改革哪有不触动现有职能、权限、利益的？需要触动的就要敢于触动，各方面都要服从大局”。“九龙治水，各管一滩”曾长期阻碍中国各项改革的推进，胡温十年，心有余而力不足。习近平上任后，反腐大旗下官僚心惊胆战，中央权威空前集中，以此为助力，改革自然顺畅许多。因此这一段的表示可以视作中南海对于各地方部门的“喊话”。改革必然触动利益，但是谁要“讨价还价”，就勿怪中南海“狠心”。

在这番讲话中，还有一段表述要格外注意，就是“中华法系”。习近平称，“为依法治国提供理论指导和学理支撑。我们的先人们早就开始探索如何驾驭人类自身这个重大课题，春秋战国时期就有了自成体系的成文法典，汉唐时期形成了比较完备的法典。我国古代法制蕴含着十分丰富的智慧和资源，中华法系在世界几大法系中独树一帜。”在国际法系中，“大陆法系”和“欧美法系”是主流，习近平概念中的“中华法系”是什么样子，概念如何？中国的法学家能否从历史中将“中华法系”重新翻出，并结合时代特征进行“翻修”，成为中国法治主轴，甚至以此影响世界？或许将成为未来一段时间中国法律界探讨的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