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平凹在《极花》发布会现场 (人民网陈灿 摄)
人民网北京4月15日电(陈灿)“这十年以来,乡土文学批判都没办法批判了,好像不知道批判谁,没有对象,想说没人听。”这是昨日贾平凹在《极花》新书发布会上的感叹。谈到这本最新长篇小说的创作缘由,他坦言写作的目的之一是为了获得内心的安宁。从《废都》到《秦腔》,从《古炉》到《带灯》,贾平凹的作品始终关注乡土,充满现实感。是什么促使他写作了《极花》?记者带你走近贾平凹的文学世界。
梦呓:素材来源于十年前的真实故事
《极花》写了一个从乡村到城市的女孩胡蝶,从被拐卖到出逃、最终却又回到被拐卖乡村的故事。故事从胡蝶被拐卖到偏远山区的男性家庭开始,用全息体验的方式叙述她的遭遇,展示了她所看到的外部世界和经历的内心煎熬。
贾平凹感叹道,“这十几年,自我的目光收集以来,我觉得村庄衰败的速度是极快的,快的令人吃惊。我去年跑了很多地方,在高速公路沿线,村庄有一些地方,只有在那个大寨子前面见过人,其它地方完全没有人影。从门缝里看进去,黄草半人深。”谈到《极花》的创作缘由,贾平凹说,“《极花》是十年前我经历的一个真实故事,我的老乡拾破烂的,他孩子来了以后被拐卖了,我没有亲自参与解救,但是也在关注。当时还没有想到写书,等我去年和前年跑了几个地方,我想起这个故事,就以这个为由头写了这个《极花》。”
贾平凹在后记中写到,“上几辈人写过的乡土,我几十年写过的乡土,发生巨大改变,习惯了精神栖息的田园已面目全非。虽然我们还企图寻找,但无法找到,我们的一切努力也将是中国人最后的梦呓。”
安宁:“写作是一个安宁的过程”
谈到写作目的,贾平凹说,“写《极花》的目的不是说要写离奇的故事,首先我想通过拐卖人口表现出现在的人群,这是最基层的。看到后面,村子里几乎就没有女性,凡是姑娘都是打工,宁愿嫁到郊区,城市漂泊,跟年纪大的丈夫耗在一起,就是年轻媳妇一旦出去,一样不回来了,要么离婚,要么就走了,偏远山区都是这样的情况,所以有一些村庄就开始消失了。这个就是说不出的感受,我想把它写出来。”
除了表现村庄,贾平凹亦坦言写作是一个获得内心安宁的过程,“现在这个社会最大的幸福就是心是安的,神不安,心不宁是最大的威胁。对我自己个人来讲,写作是一个安宁的过程。写出来以后变成作品以后,也希望更多人看到它。”
创新:“水墨画,极花画得很充分”
《极花》的叙述方式很独特,贾平凹表示,自己在写《极花》时尝试了新的写法,尝试用中国传统绘画的方式来写小说。北京大学教授陈晓明评论说,“水墨画,《极花》画得很充分。”
著名作家梁鸿评论说,《极花》最值得称赞的地方是用色块的方法把尖锐的社会问题还原成日常形态下有力量的碰撞。她用水墨画的留白来类比中国作家笔下农民的沉默,“中国的水墨画,空白和墨在一起构成总体的意义。没有说出的沉默的也是有意义的。反观我们关于乡村的书写和存在,当我们思考农民的生活的时候和乡村的生活的时候,我们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所以在我们的笔下很多时候他们是沉默的。一个作家如何看待这个现状,如何用逻辑与美学把它呈现出来是非常重要的。”
现实:“作品犹如民族情绪的博物馆”
复旦大学教授陈思和曾用“一头沙漠里的骆驼”形容贾平凹,“30多年来,他迈着沉重雄厚的步伐,跋涉在现实生活的泥浆之上。他的创作反映了当代乡村的急剧变化,隐含极大的社会历史信息量。”
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陈晓明评论说,“贾平凹先生的作品有一个特点,就是有非常强大的现实感,这个现实感不止是说现实当中发生的问题,而是对今天的乡村中国的关心,对乡村中国历史的关注,他的作品构成乡村中国历史的一个长长的谱系,既有历史的,也有现实的。”
人民文学出版社社长管士光认为贾平凹是当代中国真正热爱文学的重要的代表,“长篇小说是体现一个时代文学真正的创造力的着眼点,我认为贾平凹老师的创作体现了中国当代文学真正的创造力。”
现场嘉宾李洱说,“我认为随着时间的推移,贾平凹老师作品的价值会越来越大。因为他几乎全须全尾地保留了中国文化传统文化,保留了我们各种情绪、各种各样的细节,他的作品犹如琥珀、珍珠,它成为民族情绪的博物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