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渡人》：“每个人带着自己的故事在这里相遇”

郑瑟

　　由王家卫监制，张嘉佳执导的贺岁爱情喜剧《摆渡人》12月23日上映，目前票房已经破1亿。虽然拥有梁朝伟、金城武、陈奕迅等大咖，但该片却没能在口碑上取得如票房一样的好成绩，其在猫眼上的观众评分比《长城》还低。

　　《摆渡人》首日票房超8000万，这一成绩要好于张嘉佳编剧的《从你的全世界路过》首日7500万。

　　不过该剧的口碑却与票房呈两极化，在猫眼电影上，《摆渡人》观众评分只有7.8，比《长城》的8.4低，专业评分与《长城》一样，都只有5分。影评人“桃桃看电影”评论称：“是谁抽风决定要拍一部贺岁喜剧的，喜剧部分基本没有一个地方是好笑的，从头到尾都是各种别扭和尴尬。”

　　在“严肃八卦”微信公众号上，一篇名为《看了<摆渡人>，想跟<长城>道歉，张艺谋的片子还是挺好看的》获得了10万+的阅读量，近5000个赞。在微博和朋友圈，关于《摆渡人》的吐槽也是不少，不少网友更是直言要向张艺谋道歉。

　　电影中除了马力(陈奕迅饰)和小玉(杨颖Angelababy饰)的彼此拯救，为爱拼命，还有大篇幅表现陈末(梁朝伟饰)和何木子(杜鹃饰)的从相爱到放手，管春(金城武饰)和毛毛(张榕容饰)的彼此守护、忘我付出。

　　不知道张一白会不会不开心，反正张嘉佳说，如果之前上映的《从你的全世界路过》是一道甜点，那么《摆渡人》则是一道大餐。

　　王家卫对于作品苛刻在圈内出了名，每部电影几乎都要“磨”好几年才能拍完。《摆渡人》同样如此，影片历经三年筹备，共经历了118稿，70多万字剧本，10个月的魔鬼式拍摄。张嘉佳透露，王家卫是一个完美主义的人：“70分到80分很容易，三四稿就改上去了，80分到81分却很难，改十几稿才高一分，而王家卫就是要逼他再提高到82分、83分。”

　　而王家卫则用了一个更形象的比喻来说明张嘉佳的剧本需要不断修改的原因：“你们是没看过张嘉佳吃火锅，别人是一个菜一个菜涮下去，他是一股脑全倒进去。他写剧本也是这样，他自己的故事，所以想说的太多，我的工作就是帮他做减法。”

　　早前曾有消息指电影《摆渡人》需要回炉重拍，并由王家卫亲自上阵。不过这一消息得到张嘉佳本人否认，更表示对电影很满意，根本不需要重拍。张嘉佳透露，是王家卫导演主动找到他，希望他把自己的小说拍成电影：“从那天起，王家卫导演不仅仅是我的偶像，还是我的老师。”他很感恩王家卫几乎是手把手地教他当导演，而且要求非常高。他曾说王家卫教他如何做导演，就像是学数学从微积分开始学起：“一般老师教你数学一定是从一加一等于二开始的，但如果王家卫是你的老师，就直接是从微积分开始的，起点就很高。他会跟你说很多宏观上的、境界上的东西，我要学得很快、很准、很稳。”

　　无论是张嘉佳的生活里还是小说里，酒和酒吧都是重要的场景。电影《摆渡人》的故事主要也都发生在酒吧里。导演张嘉佳解释说：“酒吧不是什么不好的地方，对我来说，酒吧是人生休息站，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喝两杯，放松心情，然后有勇气继续走下去。”

　　监制王家卫则表示：“这部电影里的酒吧，就像《东邪西毒》里的客栈，里面每一个人物都是传奇，有酒神，有歌神，每个人带着自己的故事在这里相遇。”

　　电影中有大量台词充满了典型的王家卫风格，比如梁朝伟说，“我是一个没有明天的人，但我希望每个人都会有。”比如Angelababy说，“我知道我不是他的明天，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把他送到彼岸。”

　　对于这些王式风格浓重的台词，王家卫打趣说，“张嘉佳自己小说里就有这么写，可能他抄袭我的。”而张嘉佳则表示，“每一个文艺青年开始写东西的时候，都绕不过王家卫和村上春树这两座大山。王家卫应该是所有中国文艺青年的启蒙导师。”

　　隔着一个拍摄周期漫长的《一代宗师》，影迷们依然会记得王家卫是拍摄“都市”主题最直指人心的大师，而这次城市里的故事，有一本热门小说做为依托。王家卫说，每个时代都有那个时代人表达情感的方式。我第一眼看到这个故事的时候，很多人说张嘉佳写的是鸡汤，我看来它不单只是鸡汤，他是写给张嘉佳自己的，有很多他个人过去的经历在里面，所以它是真实的。这个书有那么多人喜欢，说明它对于当代人的感情共鸣是有代表性的。

　　和台词一样带着浓重王家卫风格的，大概就是演员阵容。梁朝伟和金城武这对来自《重庆森林》的老搭档，这次成了“摆渡人”酒吧的掌柜。而陈奕迅和Angelababy都是第一次和王家卫合作。

　　对于选择Angelababy出演小玉，王家卫说，因为电影的主题是“拼命”，而Baby就是个很拼命的演员。Angelababy也告诉记者，自己从小酒精过敏不能喝酒，但为了拍这部电影，总是顶着晕晕乎乎的状态拍摄。

　　而拍摄中最让她不适应的是拍摄中常常没有剧本，不知该从何准备，好在梁朝伟会安慰她，“没关系，我也不知道今天拍什么。”

　　和王家卫已经是老搭档的梁朝伟笑言自己从影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过这种经历，是自己所扮演的人物原型就是眼前的导演。“他会给我很多资料，让我更容易去演出这个角色。虽然我们看起来很不一样，但他可以直接告诉我怎么去揣摩内心世界的资料，他比谁都了解我这个角色。最主要他告诉我秘诀就是要‘嘴贱’，说话很贱的，就是陈末了。”总是给人忧郁印象的梁朝伟说，“这次与王家卫合作，跟之前拍《一代宗师》的反差很大，我觉得还蛮好玩的，因为我平常不是这个样子，要演这个角色会把自己放开一点。我最近挺享受拍喜剧的，所以这一次我觉得蛮开心的。”

　　梁朝伟最近的新闻是他又开嗓唱歌了，唱的是陈奕迅的《十年》。而陈奕迅则在这部电影里演起了戏。小说里的马力是个画家，而到了电影里，马力的身份成了个歌手。显然，这个角色是位陈奕迅量身定制的。“文字里画家比较容易想象，电影里用歌手比较有强烈更视觉上的表达。我相信对小玉来说，从小有那么大的影响，歌手比画家可能性更高。”王家卫对人物身份的改变做了这样的解释。

　　即便如此，这个角色对陈奕迅仍有挑战，“他本来是一个很成功的歌手，他要让观众去相信他是马力，他也下了很多功夫。”王家卫说。

　　陈奕迅坦言，最大的帮助来自片中的胡子造型，“男人有胡子是非常不一样的感觉，胡子帮了我很多。我对这个造型非常有感觉，扮上就觉得自己已经是马力。”陈奕迅分享了拍摄过程中的一个小插曲——一次他拍戏中途有演出，在飞机上从手机屏幕反射中看到没有胡子的自己，竟然觉得认不出来很陌生。“我从来没试过这样的感觉。那时候我的心已经是马力的心，陈奕迅已经暂时消失了。拍这个电影有非常惊喜的体会。”

　　近年来，由小说原著作者亲任电影导演的案例不少。而随着《摆渡人》的上映，有关原著作者当导演的话题也再度在网上引发讨论。其中“支持派”的网友认为：“原著作者比任何一个导演都更了解自己的作品，对于电影更有帮助。”也有观众质疑作家当导演不够专业：“作家毕竟是作家，做导演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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