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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带着一身月色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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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7-11 02:40:4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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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神磊磊写了新书《六神磊磊读唐诗》。

  该书从全唐诗的编纂写起,从谢脁、初唐四杰、宋之问、陈子昂、王之涣一路写下去,重点写了写李白和杜甫,再往后写到白居易、李商隐,也写了诸如《武侠小说怎样用唐诗显得高明》、《唐诗,就是一场太阳和月亮的战争》等等。

  书中主要选择的诗人,诗人生平介绍和列举的诗歌,都相对中规中矩,属于常识性内容。部分在研究中即存歧义的问题,六神磊磊也在尾注中加以讨论。

  关于对于此书的定位,六神磊磊说:“只要你认识常用汉字,懂得二十一世纪的汉语,通过这本书,你和唐诗的距离,就只隔着一道矮墙。”他认为自己是翻墙的人,“翻过唐诗的墙拿出几枝花,告诉你这花很美丽,你喜欢的话,你可以走正门去看。”

  关于写作内容,六神磊磊说,我要写的都是我觉得感动的。比如杜甫在战乱中和妻子的离别与相逢,我觉得感动,我就写这个。他也谈到自己在“国民总时间”中的贡献。他说:“如果大家因为我而谈论唐诗,说明我把唐诗在国民总时间中提升了百分点,这是好事。”

  关于可能面对的质疑和评价,六神磊磊说:“我们搞公众号的还怕被骂吗?我们都是小强属性的,每天平均上千条里面总有几十条是痛骂,无非就是几十条变成上百条而已,总不至于出手打。我就是写着玩儿嘛,有人来批评和交流也很好啊,不过我也希望水平高一点的人来讨论。”

  那么我们来看一下附在该书最前面的学者们的评价如何。

  历史小说家史杰鹏说:“这是我平生所见有关唐诗可读性最强,见解最精辟的书。”罗振宇说:“唐诗是通向中国文化的一扇门,直到遇到六神磊磊这个把门人。他逆转了这扇门的方向。从此,唐诗不仅通向古远,还通向当下。”

  忽略以上六神磊磊的自评与他评,还有一个客观事实就是,写作《六神磊磊读唐诗》之前,他已经因为写金庸和运营公号的成功而名声大噪。一则关于他的报道中写到,他拥有近千万粉丝,几乎他公号的每一篇文章阅读量都在十万以上,一些“爆款文章”的阅读量则可以达到一百万。

  六神磊磊回忆:“有一天我白天加班,晚上一个人在办公室待着,想想写点什么好,当时写了一个叫《膜拜唐诗里的那些猛人猛事》,第二天醒来一看阅读有几十万,网上铺天盖地在传。”

  互联网之强大可见一斑,我曾跟朋友戏谑说,这些十万加公号的写手,真是绝对的文化话语权的拥有者啊。一个学者皓首穷经一辈子研究一个课题,考证翔实,最后发表了都未必能溅起多大的水泡,六神磊磊这样动不动就百万加的,一出手就是鱼雷啊。

  到底该把《六神磊磊读唐诗》归于哪一个范畴,出版社的定位是“一本有趣又涨姿势的唐诗读本”。加上“读本”两个字,就颇有一点严肃的意味。

  然后我也觉得,无论在这个书中用了怎样个人化的表达,如果学术界已有定论的基本史故与观点,在没有更新、更翔实的史料文献佐证以提出新观点时,都该因循,而且不应该以现在人的理解和推断方式妄下结论。

  不管你怎样为了读者接受的方便和你所认为的“符合大众的审美水平”来行文,在推论和提取观点时,都应该用规范的读诗、读史与学术考证的方法,即在笺释一首诗和由史料得出结论的时候,都该审慎和遵循一定的规范。你总不能说,我这定位成准备烂大街的畅销书,就能拿着诗歌和史故随意发挥的。

  最后这个文本是要冠上“唐诗读本”四个,可能会作为很多人进入唐诗的门径,并被一些读者奉为圭臬,所以就算一些看热闹的群众觉得非常无聊和多余,这本书也该被“苛求”一下。

  阅读《六神磊磊读唐诗》,你的确会觉得比较生动有趣,比如他一些段落这样处理:

  公主当场给他出了一道题:“十秒之内写一首诗,必须要有爱情、有暖男、有季节、有地理、有植物、有王菲”。

  我们的白衣少年脱口而出: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玉真公主顿时泪流满面。她说出了改变少年一生命运的话:“ I want you!”

  ——《盛唐,那个伟大的诗人朋友圈》

  夜晚,长安的小旅馆里,杜甫拿着手机,看着杨氏夫人的头像,辗转反侧,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好。

  ——《杜甫的太太:我嫁的是一个假诗人》

  此外,六神磊磊基本上把古代的所有官职都换成今天的官职,比如他写杜甫的岳父叫杨怡,职务是司农少卿,相当于副部长或者部务委员。

  这些为了叙述生动的我们就不吹毛求疵。

  但是在一些比较大的问题上,六神磊磊的叙述还是有一些偏差。

  以杜甫为例,该书关于杜甫的文章有三篇《猛人杜甫,一个小号的逆袭》《杜甫的太太:我嫁的是一个假诗人》《老实的情圣》。

  《猛人杜甫,一个小号的逆袭》中,六神磊磊写杜甫如何仰慕李白、高适,王维等。他也写到:“杜甫病倒了,再也无法起身……他看着自己的公号‘子美的诗’,是的,这一生,我终于没什么杰出的成就,一直到死我的粉丝也不多。”

  “当时几乎没有人在意他的离去。群星璀璨的大唐诗坛,谁在乎一颗暗弱的六等星呢”“历史的灰尘,似乎正在慢慢地把这个小号堆埋。”“然而,有一些人,渐渐发现了它”“比如很多年后,有一个叫元稹的人。”

  整篇文章把杜甫叙述成一个到处求关注,卑微可怜的形象。并认定杜甫生前是默默无闻的六等星,且是元稹发现了杜甫。

  首先,杜甫生前绝非默默无闻,从《古典文学研究资料汇编·杜甫卷·上编》中所收的韦迢、任华、郭受等的诗中可以看到。

  韦迢《潭州留别杜员外院长》:“大名诗独步,小郡海西偏。”

  任华《杂言寄杜拾遗》:“杜拾遗,名甫第二才甚奇。……曹刘俯仰惭大敌,沈谢逡巡称小儿。昔在帝城中,盛名君一个。诸人见所作,无不心胆破。……”

  郭受《杜员外兄垂示诗因作此寄上》:“新诗海内流传困,旧德朝中属望劳。……春兴不知凡几首,衡阳纸价顿能高。”

  此外,严武以颜延之诗比杜甫诗,孟棨《本事诗》说杜诗当时号为诗史,加上任華,韦迢,郭受评价,这些都是对杜甫生前的评价,从这些评价可见,杜甫在生前不是晦暗无光的六等星。

  第二,杜甫死后,为杜甫成集并大力推广杜甫的首先要数樊晃,元稹是很后来的事情。

  原刊登于2014年11月9日《东方早报·上海书评》的复旦大学教授陈尚君的《杜甫与樊晃》中有所讨论:

  杜甫身后第一个弘传杜甫诗歌至高地位的人是樊晃。宋以后流传的杜集,间附樊晃《杜工部小集序》:工部员外郞杜甫,……文集六十卷,行于江汉之南,常蓄东游之志,竟不就。属时方用武,斯文将坠,故不为东人之所知。江左词人所传诵者,皆君之戏题剧论耳,曾不知君有大雅之作,当今一人而已。今采其遗文凡二百九十篇,各以志类,分为六卷,且行于江左。君有宗文、宗武,近知所在,漂寓江陵,冀求其正集,续当论次云。

  樊晃当时已经知道杜甫有文集六十卷,流传于江汉之南,即荆湘之间。……樊晃序中特别提到,“江左词人所传诵者,皆君之戏题剧论耳”……当时李白、王维辞世已近十年,杜甫足以代表诗坛最高成就。这是樊晃的卓识,他的评价比韩愈、白居易、元稹要早几十年。

  第三,六神磊磊写:“我忽然想起杜甫《南征》中的两句诗:百年歌自苦,未见有知音。”

  在对六神磊磊的访谈中,他说起:“我们的很多学者功夫不够。我写杜甫临终的时候觉得自己在世的时候没有知音,这是宋代人赵抃在其诗歌中写到的,赵抃写:茅屋一间遗像在,有谁于世是知音。我们有的学者同不同意我的说法是一回事,知不知道有这个说法是另一回事儿 ,你不知道宋代人有这个说法儿就说明你水平太那个了。”

  “还比如我写考功郎,很多人就说不能这样写,应该是考功员外郎。但是闻一多就写杜甫是考功郎。我能看出来你们做学术的不知道闻一多有这种说法,所以我怀疑你们的学术水平。”

  这两段话中对于学者的批评着实有点儿冤枉学者了。第一条,北宋人诗中的一句孤文单证,不足以籍此下一论点。而且北宋距离杜甫时代太远了,就算找佐证也要首先从唐代找起。第二条,不是不知道闻一多的某个说法儿,就代表学者学术水平有问题啊,不是说谁说过某句话,他这句话就可以作为一个观点被因循的。

  他还说,“有人觉得杜甫最有意义的是: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有人就指出这是面子话。”“李白《南陵别儿童入京》:’会稽愚妇轻买臣,余亦辞家西入秦。’把自己比喻成朱买臣。他应该是感情上受过挫伤,说人家是物质女。”

  六神磊磊诸多行文如此,或者是不置可否地罗列观点,或者是带着今天的一些价值判断去做陈述。还有在对于一个诗人的叙述上,又有种避重就轻的感觉,比如杜甫是不是在意知音,杜甫和妻子的关系,杜甫从一而终的高尚的道德情操,这些杜甫研究上极为细枝末节的东西,并不是支撑杜甫成为诗史,成为中国诗歌史上最重要诗人的主要原因。

  甚至如果你在写杜甫的时候,连他是否真的有家国抱负还是面子话都做怀疑,对杜甫理解的深度也将大打折扣。

  唐代玄宗、肃宗之际的政治变局,对杜甫后半生命运及大半部杜诗发生极大影响。该变局造成的伦理和政治、社会悲剧,杜甫以廷争、弃官、不赴诏等行动,以《北征》、《收京三首》、《洗兵马》等诗篇,作出了自己所可能作出的最大努力的弥缝和抗争。与此同时,杜甫亦颇寄解救此伦理和政治悲剧的希望于一些人,如严武、李泌。

  杜甫是非常有政治情怀的人,无论是哪一个读本的讨论,都不应该绕开对于历史人物的主要经历、背景和对其基本的定性,而以我们今天的价值判断去戏说。

  一些历史人物需要放在当时的社会和政治语境中做讨论,某种程度上,不应该把他们太拉进到我们今天的生活,比如六神磊磊写杜甫“在人才市场里,总是出现他投简历找工作的身影。”这样的表述会让人觉得不适。

  说回来,六神磊磊写金庸写得不错,他随口便能说起金庸作品里的唐诗。

  “金庸的书里到处都是唐诗,各种唐诗乱入。郭靖和杨过骑马在走,忽然在旁边突兀地冒出来一块碑,写着’唐故工部员外郎杜甫故里’,郭靖就开始背杜甫的诗,说杜甫多么忠义,用这个来教育杨过。

  还有张无忌到赵敏家里,一进去就看到中堂挂着一副字,是元稹《说剑》中的:‘白虹坐上飞,青蛇匣中吼。’”六神磊磊说。

  “我写唐诗也想像成江湖,把人想像成侠客,和写金庸是相似的。”六神磊磊说。

  现在关于唐诗的各种解读文本层出不穷,随便刷一下淘宝,就出来一大堆诸如《在唐诗里孤独漫步》《你应该熟读的中国古诗》等等。相比于这些“纯审美性”,里面瞎说一堆的,公允地说,六神磊磊的《六神磊磊读唐诗》还是好很多,至少在文章的尾注中会引用一些《全唐诗》《全唐文》以及一些论文,虽然也常不置可否,或者用大白话去揣测,但是至少有问题意识。

  至于我们是否真的那么迫切地需要把唐诗从神坛上拉下来,扯到我们的日常生活中,唐诗又是否能在这些“公号写手”、“知名撰稿人”、“自媒体写作才华担当”的手中焕发生机,而他们的一言堂或强感受性和个人化的解读,究竟有多少是真的对唐诗传播有所裨益,只留给大家去判断了。

  一场又一场日与月的战斗,仍然在不断爆发,让人眼花缭乱。

  比如哪一首是最好的五言律诗?一位叫王湾的高手先声夺人,抛出了关于太阳的金句:

  海日生残夜,江春入旧年。

  同时代的大师张九龄,则以一首关于月亮的神作捍卫了自己的江湖地位: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接着,王维出手了,歌咏的是太阳: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大师杜甫淡淡一笑,又写出了《旅夜书怀》:

  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

  他们从五律杀到五绝,从初唐杀到晚唐。有“蓝田日暖”,就有“月落乌啼”;有“落日照大旗”,就有“月下飞天镜”;有“白日放歌须纵酒”,就有“夜吟应觉月光寒”;有“东边日出西边雨”,就有“露似珍珠月似弓”。

  终于,厮杀进行到了最激烈的阶段。一顶万众瞩目的金冠被捧了出来:谁,是唐诗的第一名?

  它一直被不少人认为是属于太阳的,正是崔颢的《黄鹤楼》:“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相传李白看到了这一首诗,都觉得服气,说自己没法再写黄鹤楼了。这首诗也经常被列为唐诗第一—连李白都为它低头,谁还敢质疑呢?

  然而这一年,后世有一个大学者叫做李攀龙的,在做一本诗集。

  他随手翻读着一卷又一卷材料,忽然,在一些前人编的诗歌选本里,他发现了一首诗。

  这首诗,很冷门,向来不太被人重视。只因为它是一首乐府诗,这才幸运地被一些乐府诗的集子保留了,传了下来,否则说不定都已经失传了。

  李攀龙激动得一拍桌子:“这样牛的一首诗,居然没有人注意它?”

  他读了又读,郑重地把它选了出来:我要推这首诗!

  有了大才子的力推,从此一传十、十传百,人们开始争相传诵着它,这首诗的江湖地位也青云直上,从当初的默默无闻,变得蜚声天下: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它就是被埋没了数百年的《春江花月夜》。

  它华丽又空灵,深沉又壮美。学者称它为“孤篇横绝”,这一句评语后来被通俗地演绎成了另一句话:孤篇压全唐。

  看来,日月之争彻底胜负已分了?

  不是的。“孤篇横绝”,是一座耀眼的金杯。但是金杯银杯,不如老百姓的口碑。

  五万篇唐诗中,究竟哪一首,才是全世界华人的共同记忆,不论生长环境、教育程度、宗教信仰,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千古一诗?

  让我们的目光来到盛唐。我们的老朋友王之涣,正昂然立在鹳雀楼头,高高举起了权杖:

  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

  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我们之前介绍过这首诗。这二十个字,之洗练,之壮阔,之雄视千古,仿佛不是出自人的手,而是出自神的剪裁。它是唐诗里的最强音,是盛唐气象最完美的代表。

  如果没有下一首诗,“白日依山尽”要夺魁的。我们每个小孩子背的第一首诗,都会是它。

  然而,在这最最关键的一战里,李白出手了。他是带着一身月色而来的: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论境界、论匠心、论巧夺天工,“白日依山尽”都不输给“床前明月光”。它是输给了人心—前者是宏伟的豪言,后者却是心灵上柔软的一击。日间的浩荡气象,再写到极处,也终究没有月下的相思打动人。

  这两首诗,其实也正是中国人矛盾的两面。在白天,裹挟在大时代的征尘里,为了生存和理想奔走,勉励自己“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在夜晚,则又每每想起了乡土、故人,“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潸然泪下。

  太阳和月亮,对于中国人来说,早已不只是遥远的天体,它们早已镌上了李白、杜甫、张九龄、薛涛们的悲忧喜乐,并时时提醒着我们,在千百年前的某一日、某一夜,那些才华横溢的先人们看着它们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

  看完了唐诗的“日月之争”,沐浴了诗酒风流。每当端起酒杯,都不会忘记诗人们的匠心,以及带给我们的欣悦。

  根据新华社等采编【版权所有,文章观点不代表华发网官方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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