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一路”倡议将打破现有的经济与贸易边界

郑瑟

　　马来西亚联昌国际银行集团(CIMB)首席执行长丹姑查夫鲁认为，“一带一路”倡议将全球65%的人口和世界1/3的GDP紧密联系起来，为地区贸易和基建提供前所未有的机遇，同时也刺激了创新与合作。倡议不仅加强了东南亚地区作为连接东西方世界的港口作用，亦提升了亚洲作为全球新经济领袖的地位，从而使亚洲人民的文化传承得到世界认可。

　　由中国清华大学五道口金融学院和马来西亚联昌国际银行联合主办的“一带一路”东南亚-中国企业家交流论坛日前在吉隆坡举行。

　　丹姑查夫鲁指出，中国政府提出的“一带一路”倡议将打破现有的经济与贸易边界，覆盖全球65%的人口、1/3的GDP以及25%的消费，为全球经济合作增添新动力。

　　亚洲战略与领导力研究所联合创始人兼CEO杨元庆认为，落实“一带一路”倡议，要在实体基础设施和金融基础设施建设上面做文章。正因为有了道路基础设施的发展才会有中国快递业和电商发展的基础。“一带一路”倡议是一个惠及周边国家的伟大框架，东盟国家将在能源、绿色能源、环境、教育与工程等行业普遍受益。他也强调，更加透明、公开和完善的资本市场才有利于“一带一路”庞大建设项目的投资。

　　YTL集团董事总经理杨肃斌认为，马中两国需要建立战略基础设施合作，当前马来西亚迫切需要推进的重要基础设施建设包括国家长期基础设施、金融基础设施与数字基础设施，这三者紧密相关，相辅相成。

　　“一带一路”倡议提出以来，众多中国企业加大了在马来西亚的投资建设力度，碧桂园“森林城市”成为其中的标志性项目之一。碧桂园集团副总裁朱剑敏表示，马来西亚位处东南亚的交通及经济中心，是“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沿线最重要以及受益最大的国家。未来碧桂园将进一步对接“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和马来西亚经济转型计划，共同规划两国合作蓝图，并带动社会各界更多力量投入到中马“一带一路”合作的事业中来。

　　今年3月，阿里巴巴和马来西亚推出了首个中国以外的eWTP试点项目，阿里集团总监、eWTP项目负责人宋君涛指出，这个项目的推出是希望建立一个“网上丝绸之路”，为所有中小企业和消费者提供一站式服务，让他们可以在全球范围内采购、销售和支付。

　　清华大学五道口金融学院教授鞠建东认为，在全球化进程中，东南亚地区的深度同化并未发生，主要原因在于国与国之间不同的政治、市场、文化差异非常大，而“一带一路”倡议的提出为缩小这些差异铺垫了“软基础”。在这个软基础之上，各国能保有各自的特点，寻求共同发展，增强竞争力。

　　以菲律宾财政部长卡洛斯·多明格斯(Carlos Dominguez)为代表的杜特尔特政府经济官员代表团近日访问上海，参与2017年菲律宾经济形势介绍会，向中国金融投资者及直接投资者推介菲律宾基础设施建设及其他行业领域中的商机。

　　会后，菲律宾预算部长本杰明·迪奥克诺(Benjamin Diokno)、公造部长马克·维拉(Mark Villar)和基地转化署总裁文思·迪松(Vivencio Dizon)接受了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的专访。

　　“我们努力在基建投资上追赶泰国、新加坡等邻国的步伐，除了投资的乘数效应，相关建筑工程也会引发市场扩张效应。”多明格斯在介绍会上表示，“为建造这些亟需的基础设施，我们的中期计划是每年投入200亿美元。”

　　多明格斯曾表示，落后的基础设施已使得菲律宾货运成本居高不下，推高了原材料价格，阻碍了菲律宾制造业吸引投资。而根据 今年4月出台的“大建特建”计划，2017年至2022年，菲律宾政府基建开支占GDP比重将提升到5.4%至7.3%之间，计划拨款将达1600至1700亿美元。而相较之下，过去50年间，菲律宾此前六届政府基建投入占GDP比重的平均值仅为2.6%，最低时仅有1.9%(阿罗约政府，2001-2010)。

　　9月26日，亚洲开发银行报告显示，得益于政府对基础建设的投入及内需增长，菲律宾2017年和2018年经济增长预期已分别被调高至6.5%和6.7%。该行认为，菲政府对基础设施建设的积极推动，有助于推动经济持续增长。

　　《21世纪》：目前，在“菲律宾雄心2040”战略和“大建特建”计划中，中资参与情况如何?

　　迪奥克诺：尽管有部分内容相关，但“菲律宾雄心2040”战略和“大建特建”计划是两个不同的项目。前者建立在有超过万人参与的调查基础之上，是一个长期计划，它由上届政府规划并由本届政府沿用。而“大建特建”计划则是由本届政府新发起的一个项目，目前已有地铁、桥梁等约75个工程项目。

　　“大建特建”计划起始于中菲两国领导人的一次会面，中国向我们承诺了一笔90亿美元的贷款，此后，我们又与中方有过3次高级别会议，最近一次便是此前在北京进行的。我们确定了两套计划，其中第一套计划包括由中国政府援助的两座大桥、一项灌溉工程、一项水利工程与一项铁路工程。

　　为了管理“大建特建”计划，我们请求中国政府来为每一项具体工程项目筛选出三个合适的承包商，而我们会从中作出最终选择。

　　《21世纪》：“大建特建”计划如何吸引中资和中国企业参与?目前有哪些和中国的合作项目正在规划之中?

　　维拉：我们正在举办很多路演活动来推广菲律宾的基建项目，比如此次在上海举行的菲律宾经济形势介绍会。菲律宾希望为这些造价高昂的基建工程项目吸引投资，所以，我们正在为中国投资者进入菲律宾提供便利。同时，我们也希望作出承诺，保证其在菲律宾的投资是受保护的。

　　迪松：目前，双方的合作项目不胜枚举。实际上很多的项目是由交通部以及公造部来操作的。具体到基地转化署，我们也有一些正在酝酿中的合作项目，将由中国为我们提供部分资金援助。其中一个是苏比克—克拉克铁路项目，这条货运铁路将连接菲律宾主要海港(苏比克港)与菲律宾第二大国际机场(克拉克机场)。另外一个工程是一个BRT项目，它位于由基地转化署负责规划、管理的博尼法西奥环球城，这也是马尼拉目前一个正在崛起的新金融、经济特区。我们已经完成了对上述项目的可行性调研，其均处于对中方投资的审核阶段。

　　《21世纪》：在过去数十年间，菲律宾为何会忽视基建投入?此外，菲律宾目前在基建方面的外资准入制度依然相对保守，是否会影响到“大建特建”?

　　维拉：其实只有在杜特尔特政府，基建才真正成为财政预算中的优先项，这也是我们称当前为菲律宾基建的“黄金时代”的原因。杜特尔特总统意识到，菲律宾需要加大基建投资，以追赶邻国经济发展的步伐。相比此前数届政府，我们对基建的投资扩大了两倍。

　　关于我们的政策是否会影响到外资进入，我认为我们正在改善。我们希望向世界发出这样一个信号：菲律宾是一个投资友好型国家。为此，我们正在简化官僚机构，并逐步允许外国投资者在一些基建工程项目中持有更多股份，以此使菲律宾对外资更具吸引力。

　　《21世纪》：你能否介绍下“大建特建”计划目前的融资情况?

　　迪奥克诺：我们当然会选择最便宜的方案。我们有来自官方的发展援助，其中包含最低利率的贷款，因此我们甚至无需再考虑商业贷款。目前来看，中国和日本都承诺愿意向我们提供90亿美元的贷款援助，同时，两国似乎都偏向采用和国际开发机构共筹资金的形式。亚洲开发银行可以作为与日本共同筹资的一方，中国则可以借助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此外，我们将尝试(在中国)发行熊猫债券，其上限额将达到2亿美元。

　　《21世纪》：世行曾称菲律宾的PPP立法为全球最佳之一，但BMI报告却指出，菲律宾商业环境欠佳，对PPP项目实施构成障碍，对此你怎么看?有对策吗?目前中资参与PPP项目的情况如何?

　　迪奥克诺：过去，我们的PPP项目参与者仅限于马尼拉的几个被称作“垄断企业”的商业公司，没有外资参与。BMI报告反映的情况是正确的，我们以往的PPP项目存在许多问题。举例来说，修建一条4公里4车道公路的用时可长达4年。从项目确立到破土动工就花了39个月，这样漫长的工期是我们无法接受的。于是现在，我们更倾向于采取一种“混合型PPP”(hybrid PPP)的新形式。

　　新“混合型PPP”按照如下的模式运作：首先，政府确定要建设的项目，并主导筹资;然后，以投标的方式将工程项目承包给私营企业来负责建设;项目竣工后，我们会再次将其运营与维护投标给第三方私营企业，由其负责项目25年或40年的运营。这就是我们目前推行的“混合型PPP”模式。新“混合型PPP”能在降低项目成本的同时，缩短项目工期。

　　《21世纪》：菲律宾工商总会曾指出菲律宾建筑行业劳工短缺的问题，尤其是高技术工人，这是否会影响到“大建特建”计划?菲律宾如何应对?

　　迪松：我们目前确实在加强对熟练建筑工人的培训，包括石工、电工、电机械工等。但我认为，作为一个国家，我们需要做的是真正将建筑行业向外国建筑公司开放。我们欢迎中国公司，因为我们需要将国外已有的新技术引进菲律宾，以提升我们建筑行业的施工效率，而这同时也会为我们的劳工提供所需的技能与知识。我们正在努力将建筑行业从禁止外方参与的“负面清单”中移除，这需要一个过程，我们的市场正在向着更加开放迈出大胆的一步。

　　《21世纪》：以卡里瓦大坝项目与赤口河灌溉项目为例，尽管项目由中企承包，但仅管理岗位及高技术岗位允许由外籍员工担任，这是否会影响到工期，与“大建特建”有所矛盾?

　　迪松：我不认为这存在矛盾，这类项目符合中菲双方利益，可以带动一系列的国内经济活动。我们希望为国民创造工作岗位以降低贫困率，就如同中国在过去几十年所取得的成就一样。显然，为了保证项目工期，我们需要为工人提供合适的技术培训，这一点正是中国可以很大程度上帮助到我们的。我们有足够的人口，大约相当于中国人口的十分之一，同时，菲律宾人口结构年轻化，年龄中位数仅为23岁，且受教育程度良好。所以，数量众多且易接受专业培训的劳工，为我们能在中国的帮助下保证这些基建项目的工期提供了优势。

　　《21世纪》：亚投行将为菲律宾提供约2亿美元的融资，用于改善大马尼拉地区的防洪管理能力。你如何看待亚投行对菲律宾的影响?可否介绍下目前亚投行与菲律宾的合作情况?

　　维拉：如今，亚投行已经参与到了我们当地的工程项目之中，大马尼拉洪水管控计划便是我们与亚投行合作的开端，我们对此感到非常高兴。关于亚投行，我认为它将在未来扮演一个越来越积极的角色，尤其是在基建项目融资方面。随着亚投行此次对我们第一笔贷款的批准，中菲双方的合作关系已经进入了一个新的高度。这是一个非常好的信号，标志着我们与中国政府的通力协作已经开花结果。当然，我们也还有其他许多旗舰项目也是通过中国方面的融资来实施的。

　　迪松：我认为，对于中国和新成立的亚投行，我们的态度都是非常感激。他们在这些重大的关键项目上为我们提供了资金援助，而这正是我们国家目前亟需的。大马尼拉防洪项目是其中之一，如你所知，菲律宾常年遭受过量降水的侵袭，并饱受洪水的困扰。但我认为，有了亚投行的帮助，菲律宾已经真正的实现了可以为这些关键项目进行多边融资的可能，而非仅仅是依靠双边的政府开发援助。长久以来，我们向多边机构寻求资金援助时，选择都是非常有限的，除了世界银行以外，早些时候还有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再就是亚洲开发银行。如今，亚投行为我们提供了又一个渠道。

　　《21世纪》：你如何看待“一带一路”倡议和菲律宾基建计划的对接?

　　维拉：“一带一路”可以在许多亚洲国家之间建立一个联结，使我们彼此之间的专长得以被充分利用，也使得我们的基建项目可以以更快、更高效的方式完成。所以我认为，能够成为“一带一路”倡议的一部分会是一个巨大的优势，对所有的参与者来说都是如此，对菲律宾更是如此。正是因此，我认为“一带一路”倡议将会进一步加速我们对基础设施的发展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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