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化开放昂首阔步

郑瑟

　　以“优化营商环境，激发市场活力”为主题的央视财经论坛披露了几组数据，其中我国改革开放40年市场主体数量增长200倍引发社会关注。

　　央视财经频道连续12年深入10万户中国家庭做经济生活大调查，积累了大量与民生密切相关的数据，在专于数据库建设与分析利用的龙信数据公司支持下，营商环境、市场活力、创业者信心和美好生活指数之间的数据关系清晰可见。

　　数据显示，改革开放初期，我国市场主体数量约为49万户，而截至2017年年底，这个数字为9815万户，增长了200倍，反映了40年市场化改革释放了巨大的活力和创造力。过去5年，国务院常务会议50次研究“放管服”相关改革，将“放管服”改革作为推动政府职能转变、处理好政府与市场关系的“先手棋”和“突破口”。特别是全面实行商事制度改革以来，政府部门通过一系列改革措施，降低市场准入门槛，将226项工商登记前置审批事项中的87%改为后置或取消，累计新登记市场主体1868.99万户。从2013年到2017年度，我国营商环境的世界排名提高了18位，开办企业便利度排名上升了65位，2017年网民对中国市场准入环境的满意度达85.5%。工商总局建成的国家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每天访问量达1935.9万人次，成为加强事中事后监管、推进信用联合惩戒的“一张网”。

　　近年来，我国政府为企业减负达1万亿元，深化税收制度改革对营商环境的影响力正在体现。中国风险投资管理资本总额首次超过8000亿元，风险投资已经成为区域经济活力的风向标、改善区域营商环境的助推器和发展新经济的催化剂。我国创新服务业等市场化专业机构快速发展，也为创业创新、优化营商环境作出了贡献。

　　调查表明，创业者幸福指数高于全国人均幸福指数。营商环境的改善提振了创业信心，营商环境就是生产力和竞争力日益成为共识。

　　有媒体报道说，美国Xcerra公司于美国当地时间22日宣布取消被一家中国公司——湖北鑫炎股权投资合伙企业以5.8亿美元收购的交易。报道称，Xcerra公司所生产的是在芯片制造流程中的测试设备，美国海外投资委员会(CFIUS)之所以阻止该交易，是因为使用Xcerra设备的芯片制造商属于美国政府和军方供应链的一部分。Xcerra公司与湖北鑫炎股权投资合伙企业在认定无法获得批准后，共同同意取消合并协议。

　　最近几年，随着中国芯片制造业的兴起，CFIUS在中国企业对美国芯片行业投资的问题上变得格外“警惕”。上述CFIUS所意欲取消的收购，并非是其否决或意欲否决的第一笔交易。去年9月，CFIUS同样以美国国家安全为由，阻止了涉中资企业以13亿美元的高价收购美国芯片制造商莱迪思的交易……

　　但是，实际上，不只是在芯片这种所谓敏感的行业，在其他领域，美国对中资企业在美国市场的投资、尤其是在中资企业并购美国企业方面，变得越来越趋于保守。就在Xcerra公司宣布取消被中资企业收购交易的同一天，另一家总部位于北京的中资企业蓝色光标宣布终止收购美国纳斯达克上市公司Cogint的交易，理由同样是CFIUS拟不予对此次交易进行批准。而在上个月，CFIUS也否决了阿里巴巴旗下的蚂蚁金服收购美国速汇金公司的交易，其否决理由是担忧美国公民数据的安全性。再之前，CFIUS对中资企业并购比较“著名”的否决还有华为、紫光和泛海等并购美国相关公司的多笔交易。

　　中国改革开放40年，中资企业大了、强了，已走出国门扬帆出海了，想登堂入室一展身手了，不料外部市场却变相关紧了大门，抬高了门槛，把那些中资企业看中的坛坛罐罐捂了起来，为其贴上了特别针对中资企业的“非卖品”标签。作为以货物重量计已成为世界第一贸易大国的中国来说，这样的外部环境变化趋势值得审思绸缪。特别是种种迹象表明这种环境变化其实也不止限于市场商业环境的变化时，如何应对这种变化趋势也必定关系到中国改革开放的后续行程。

　　在Xcerra公司放弃被中资企业并购交易的前一天(21日)，有媒体报道说，德国总理默克尔在柏林会见马其顿总理后，在谈到中国在西巴尔干地区扩大贸易合作以及投资时对记者表示，中国的经济合作不能与政治诉求挂钩。对此“表示”，有“分析”称，这是德国一些人对于中国影响力日益增长的“担忧”的流露。去年8月，在谈到中国对欧洲的投资时，德国外交部长就曾指摘“中国不应分裂欧洲”。而在昨天举行的中国外交部例行记者会上，也有记者把法国总统马克龙将采取措施防止外国投资者购买法国农场的政策举动，与“担心中国企业在法国廉价收购农业用地”挂起钩来……更早前，澳大利亚已经出台了一揽子法案，宣布收紧对电网和农业用地领域的外国投资管控。这里所谓“外国投资”，其实也是特别针对中资企业的别称而已。对此，中国外交部发言人也及时予以回应。

　　上述中资企业并购所涉国家及其市场，正是中国改革开放的开放目标所在。从中国在40年间迅速发展成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世界第一大贸易国(以货物重量计)的结果看，应该说这40年间的国际环境总体是有利、友好于中国的。因此，也可以说，总体而言，形成这个环境的国际商业规则也并没有成为中国发展壮大的障碍。这个现实及其结果，是中国后续改革开放确定开放路径的前提条件。

　　40年前，改革开放开启了中国经济发展的新篇章。改革促进了人们思想的解放，开放带来了要素互通与增长活力的释放。一路走来，中国实现了从贫穷落后到世界第二大经济体、最大货物贸易国、第二大对外直接投资国的飞跃，中国经济社会面貌和人民生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其中，各行各业因开放而实现迅速发展、取得非凡成就的例子不胜枚举。

　　例如，积极引进外资成为中国汽车业走上快速发展之路的重要起点。1983年，北京汽车制造厂与美国汽车公司正式合资成立的北京吉普汽车有限公司，成为中国汽车业的第一家合资企业。1984年，天津汽车集团与日本丰田合作，成就了后来的“黄大发”面包车和“红夏利”轿车两款经典合资车型。1985年，由中德双方合资组建的上海大众汽车有限公司正式成立，随后“桑塔纳”轿车成为合资车的又一个标志性符号……

　　1978年中国汽车产量仅14.91万辆，而现在全世界每生产4辆汽车就有1辆是中国制造。据业内预测，未来几年中国汽车产销量将保持5%左右的复合增速，到2020年有望突破3300万辆。如今，奇瑞、吉利、比亚迪等中国本土车企也开始“走出去”，在海外市场拓展中也颇有建树，在巴西、俄罗斯、澳大利亚以及非洲等市场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再如，在中国大城市的飞机场中，每天都有大量的飞机起降经停，但其中绝大多数是美国波音公司和欧洲空中客车公司生产的。据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1996年中国进口飞机价值达21亿美元，到了2015年时，飞机进口金额便高达244亿美元。开放带来的交通工具的丰富，也刺激了国内航空制造业的奋起直追。

　　在国产大飞机C919上，就体现出很多开放带来的自主创新成果。比如，西北工业大学参与了C919整个机翼的气动设计工作，其方案在机翼气动性能上超过了波音737;天津大学参与了空气分配设计方案的数值仿真和优化设计，使大飞机的“呼吸系统”更加顺畅;上海交通大学提供的飞机复合材料后压力框强度设计让大飞机更加安全……有评价指出，如果说2000多年前是骆驼和帆船开辟出了古丝绸之路，那么中国生产的航空飞行器将架起新时代的“一带一路”。

　　实际上，除了汽车、飞机这两类最常见工业品之外，中国在医疗设备、动漫影视、电子游戏、体育竞技等领域的发展也都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过往40年的对外开放。

　　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国际经济贸易学院教授崔凡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指出，近年来，中国对外开放日益成熟。纵向来看，外资准入管理由以往的“正面清单”逐渐过渡到“负面清单”，很多重要行业迎来了进一步开放的时间表和路线图;横向来看，中国东、中、西、东北开放差距进一步缩小，各地推动更高标准开放的热情进一步提高。“可以说，中共十九大以后，中国对外开放已经站上了一个更高的起点，迈入了一个新的时代。”崔凡说。

　　中共十九大报告指出，开放带来进步，封闭必然落后。中国开放的大门不会关闭，只会越开越大。要以“一带一路”建设为重点，坚持引进来和走出去并重，遵循共商共建共享原则，加强创新能力开放合作，形成陆海内外联动、东西双向互济的开放格局。

　　如今，中国各地都在谋划如何在新时代实现更高标准的对外开放。例如，北京提出制定“一带一路”三年行动计划;处于内陆地区的河南省提出深度融入“一带一路”建设，推进郑州—卢森堡“空中丝绸之路”建设;福建省提出2018年将不断拓展合作共赢新空间，加快建设21世纪海丝核心区，推进与海丝沿线国家和地区互联互通等。

　　在自由贸易港方面，上海已经明确了“依托洋山深水港和浦东国际机场”这两大核心承载区探索建设自由贸易港，将取消或最大程度简化入区货物的贸易管制措施，有望实现不报关、不完税、转口贸易不受限制。未来，国际融资租赁等离岸产业也有望成为上海自贸港的一大亮点。

　　作为自贸试验区第二梯队的代表，天津提出要以更高标准建设自贸试验区。以国际视野和颠覆性思维打造自贸试验区升级版，加大制度创新力度，积极争取新的试点政策，推动自贸试验区深化改革方案落地实施，完善金融创新、国际贸易、国际航运等服务功能，加快构建与国际接轨的高标准投资贸易规则体系。辽宁省则打算在大连探索自由贸易港，按照“境内关外、一线放开、二线管住，区内贸易、投资、金融、运输自由”等基本原则，形成全域封闭化、信息化、集约化的监管体系，实施对接国家通行标准的贸易自由化、投资自由化、金融国际化、管理现代化体制机制，形成港内高度自由、改革系统集成、政策资源汇聚、引领效应显著、风险有效防控的综合改革平台。

　　在商务部研究院国际市场研究所副所长白明看来，自由贸易港是推动区域经济开放发展的重要机遇，利用港口优势，自由贸易港要在离岸金融、离岸贸易以及人员往来等方面实现更高水平的自由化和便利化。白明指出，自由贸易港将会推动实施新一轮高水平对外开放，应循序渐进，可先从沿海、沿江港口试点，在条件成熟时再向内陆地区的空港和无水港推进。

　　崔凡说：“需要看到，昂首阔步塑造开放新格局，虽然客观上要求所有地区对外开放程度都进一步提高，目前很多地区申报自由贸易港的热情也很高，但探索建设自由贸易港却只能在一部分条件成熟的地区率先开展试点，从而稳扎稳打、有序推进，最终将有益经验推广到更多地区。”

　　世界经济再迎利好

　　中国对外开放站在更高起点，既是经济高速发展的必然结果，又是经济实现高质量发展的必然要求。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隆国强指出，一个国家、一个企业要想在全球开展研发创新，形成竞争力，必须站在全球研究的成果基础之上，站在别人的肩膀上搞开放式创新，把国外的研发资源和国内的研发资源有机地结合起来，进行全球研发、中国制造、全球销售。隆国强认为，利用全球资源开展开放式创新是中国经济向高质量发展的内在要求，未来会有越来越多的企业走向这条路。

　　值得注意的是，中国谋求更高标准对外开放的坚定信念，也成为了海内外各界看好世界经济的底气所在。

　　巴西亚太—中国研究所所长塞维利诺·卡布拉尔表示，始于40年前的改革开放对中国乃至世界都产生了深远影响。

　　“改革开放是中国经济和社会的一场宏伟转型。中国克服内外部挑战，打开国门，加快工业化步伐，经济发展和人民生活水平有了显著提高。中国在改革开放进程中始终保持求真务实的态度，积极探索出一条符合自身国情的道路，这一点尤为可贵。”

　　英国年利达律师事务所高级顾问顾晓钮对本报记者表示，“一带一路”倡议提出至今，从理念构想到人心聚合，从顶层设计到项目落实，合作不断开花结果，在世界上迅速产生重大影响。一方面，中国与“一带一路”相关国家和地区进行的跨境投资与跨境贸易取得显著进步;另一方面，这些境外投资也带动了相关国家的经济发展和就业。顾晓钮认为，在全球经济复苏变数仍大的环境下，中国以“一带一路”为抓手进行的高标准开放将为世界经济发展增添新动力。

　　塞内加尔中国问题专家盖伊表示，中国在继续成为外国投资热土的同时，也迅速成为对外投资大国。中国的大型企业、全球品牌正出现在世界各地，并改变着人们的生活。在非洲，中国的建筑企业在基础设施领域留下了一个又一个标志性工程，例如蒙内铁路、亚吉铁路等。盖伊说，在保护主义抬头的当下，中国继续推动全面对外开放，为经济全球化带来了难能可贵的信心与活力，而“一带一路”倡议则给世界经济带来了新希望和新憧憬。

　　崔凡进一步指出，经过改革开放40年的发展，如今中国经济按年平均汇率折算占世界经济的比重达15%左右，稳居世界第二位，近年来对世界经济增长贡献率更是保持在30%左右。可以说，中国经济已经成为全世界经济体系当中十分重要的组成部分。因此，随着中国对外开放站上更高起点、瞄向更高标准，世界经济也将从中国的更高质量开放中获得巨大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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