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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海油参与收购优尼科石油公司,提出比雪佛龙高18亿美元的行动,却造成美国国会的干预。排名40位的优尼科并不能让中国左右能源市场,却让竞争对手雪佛龙趁机把所有同中国有关的负面描述一古脑地倾倒出来。
这些负面描述,包括:在国内不讲人权,因此很难履行照顾员工的承诺;有兴趣的只是天然气部分,得手后必定卖掉其他资产;故意压低人民币币值,运用官方补贴手段增加对美贸易顺差,再由国家资助来购买外(美)国企业。
一时间,“中国拥有”摇身一变,成了紧箍咒,华府笼罩着黄祸重来的阴霾气氛。结果中海油宣布退出,雪佛龙探囊取物。
暂且不谈中国企业要想涉足国际能源拥有市场,必须改变公司体制,脱离政商合一的形式;这一来一往,其实已顿时成为新闻的焦点,明显让全世界了解中国能源策略的举足轻重。
笔者本着对能源的兴趣,就手头搜集的资料,对中国能源的发展策略,用简化的需求和消耗模型,作一些个人的分析、探讨,盼能收抛砖引玉之效。
中国永远会是能源进口国
中国一次能源的需求量,大约在20亿吨标准煤当量。以来源区分,目前比例大致如下:煤炭约占65%,石油25%,2%天然气,其他能源8%——其中7%水电,1%核能。
中国的煤炭储量可供80年开采,石油储量可供15年,天然气储量可供50 年。或许经由探测和开采技术的进步,会增加一些储量,但是,中国能源,长期而言必定依赖进口。
类似的国家不在少数,如日本、德国、韩国、印度和意大利都如是。就连美国石油也已有60%依赖进口。近年来,逐步成为世界工厂的中国,除了本身的消费,出口大幅增长,因此而必须“输入”能源需求,使得进口依赖变本加厉。
能源储量的不均匀分布是一个既定的事实,能源的供需,目前以“有序的市场机制”在出口国与进口国间寻找平衡。这样的运作,行之有年。即使近日由于主要产油国龙头有所更换,大致变动不大。
订立长期的能源政策,缓解对煤炭、石油和天然气等化石能源的依存度,是中国政府须要面对的重大挑战。目前能够取代化石能源的只有核能。或许核能并非如宣传那样安全密实,万无一失,可能产生的污染,容易令人怀疑其发展前途。不过,危机的考虑确能促使核能电厂的安全不断改进。
其他能源,除水力,太阳能、风能、波浪能、潮汐能、生物质能、海洋能等都在发展中,但距离取代石油路途尚远。
煤炭、石油和天然气这类化石能源,既能作为能源,亦是工业原料。中国能源政策的主要切入点,应当是把化石能源与能源用途分离,并针对能源用途以其他非化石能源取代。
控制来源不如控制使用
控制化石能源的需求量对尚在发展中的中国则确是一大挑战,但基本可行。在以下的简化的模型中可以看出端倪:若以2020年为计划目标,设想中国能源的总需求量从现在到2010年,年增长控制在3%,之后到2020年,年增长控制在1.5%。
这意味着由目前的能源总需求量约20亿吨标准煤当量,发展到27亿吨煤炭当量。中国如果能把其他能源由8%增加到40%,那么2020年与现在的化石能源需求量能够基本保持一样。
从发电的角度来看,目前总发电能力为350 GW,其中用化石能源作燃料的火力发电占73%,水力25%,核能只占2%。根据预估,2020年时,为满足中国需求,将增加一倍的发电能力。
若能将火力发电固定,保持水力,大幅增加核能,可以设想如下的比例:火力发电40%,核能35%,水力20%,其他能源(风能、太阳能)5%。水力发电已有能力达到80 GW,加上在建的50 GW,大致上能符合需求。
水力发电所引发对生态环境的影响,需要时间加以核实,这15年内恐怕也不允许继续增加水力发电。中国目前已有的核能发电能力为8700 MW,到2020年,核能要增加到250 GW 的能力。
以目前世界市场可以供应的核能电厂来看,建造一个1.5 GW 的核电站,预计需时50个月。150个核能电厂,分15年建完,每年至少需建10个,以每千瓦投资1200美元计算,每年需要资金180亿美元。这对中国,将是最大的挑战。
风能和太阳能所承担的5%,相当于35 GW。欧洲在2000年底就已经具备12.5 GW的风能电力。德国现任政府已经把风能定在2020年时达到德国能源总需求量的20%。
由于目前光伏材料价格不断下降,太阳能发电会越来越适合发展。中国应用风能、太阳能已有基础,适用风能和太阳能的区域,又与西部开发的策略不谋而合。
建立一体化的煤化工基地
发展风能、太阳能蕴藏着大量商机。辅以市场机制,5%的比例,并不为过。以每1 GW发电,可以替代300万吨煤炭计算,35 GW相当1亿吨的煤炭,这恰恰是中国2020年的用来生产石化原料需要的量。
此外,把液化和气化放在一个化工基地,可以发挥一体化的优势:环保、能源效益、资源共享、运输优化等。据推算,建立五个一体化的煤化工基地,可以满足2020年时石油化工产品的基本需求。
总之,能源是一个长期需要关注的问题。能源供需平衡,在全球化日益盛行的时代,可以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到国际市场上控制能源的来源,容易造成国际政治的误会。若能把能源的非能源用途与能源用途分开,分别分析并满足能源和非能源需求的增加,有助于能源政策的建立。
简化的分析显示,中国对于化石能源的使用必须加以控制。在能源用途上,须固定化石能源的使用量,大幅增加核能电厂的建设,提高其他能源如风能、太阳能的比例,保持水力的使用,确保控制住对生态环境的影响。
在非能源作为石化原料的用途上,须建立一体化的煤化工基地。长此以往,必可达成一个可持续的能源发展布局。
(作者是在上海工作的新加坡公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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