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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廿二世纪杀人网络》上映至今二十年电影海报
上周四,奥斯陆最大的穹幕影院上映了一场特别的电影,为了配合这部电影,影院内所有工作人员都穿上黑色长风衣,打上发蜡戴埋黑超,电影开播前,穹幕上也一直不断出现滚动的绿色数码条,营造出一种「怀旧的未来感」。
今年是《廿二世纪杀人网络》(又译《黑客任务》、《黑客帝国》)上映二十周年,奥斯陆影院特别组织了这场老电影回放,整个影院座无虚席,连第一排都满了,对比前一周我来这里看《复仇者联盟》的时候人还多。
二十年前,沃卓斯基兄弟(现在是沃卓斯基姐妹了)导演了这部科幻片,从运镜、特效到科技隐喻在此後的二十年都在不停地被模仿、致敬和抄袭。影片中的「选择蓝药片还是红药片」的桥段也成为了文化符号和集体回忆,而且,这段记忆不仅属於有荷里活的美国人,也属於所有在互联网文化下成长起来的一代人。
沃氏二人组从一九八四年就开始筹备《廿》的剧本,当时的互联网发展还处於初期阶段,所谓的赛伯格(cyborg)概念也刚刚出现,除了《银翼杀手》外,全球都没有一个更接近赛伯格概念的科幻影片。到了一九九七年,名为「深蓝」的人工智能经过六场角逐,击败了世界象棋冠军,名满天下,人类首度在人机对决中失败,对於虚拟空间和人工智能的恐惧感也随之席卷全球。两年後,《廿》顺势而生,迅速引起共鸣和讨论,在斩获十六亿美元票房的同时,此片也成为科幻片史上难以逾越的新标杆。
《廿》的成功在於它来得准也来得巧,它既有科技元素又涉及到了有关「存在」、「现实」和「虚幻」的哲学问题,用科技重塑了周公梦蝶的故事,把本来听起来玄幻的哲学概念,变成了「或可成真」的科学现实。这种梦里梦外关於「存在」的讨论,在西方也有悠久的历史。公元前三八○年柏拉图着书《理想国》,其中着名的一段就提出了这样的设想:他说,人类彷佛一群住在地下,生活被禁锢的囚徒,对於现实的体验仅限於投射到洞穴上的阴影。有一天,某个囚徒冲破牢笼走上地表,看到太阳发现真相。但当他重回地下,他身边的人将无法理解他的经历,并认为他疯了。
《廿》把千年来的哲学讨论和上世纪九十年代正在发生的电子变革联系起来。让赛伯格这种本来是小众的电影题材,一跃成为流行话题。
《廿》不仅故事讲得好,它拍摄手法对於当年的荷里活来讲也是「清新」的存在。它把科技和武术完美结合。此前,功夫只属於功夫片,此後,功夫也属於科幻未来。奇洛.李维斯饰演的主角尼奥在虚拟世界中光速躲子弹的慢镜处理,是不是让你想起漫威的「快银」(Quicksilver)?这种拍摄手法被称为「时间切割」或「时间冻结」,因为《廿》,它此後也被叫成「子弹时间」。虽然在《廿》之前也有人尝试过类似的剪接手法,但《廿》是真正把「子弹时间」做到完美的首部科幻片。现在「子弹时间」是网游和电影里常见的特效,但当年,为了把它做到逼真,剧组用了接近两年的时间,耗资七十五万美元,投资商差点等得没耐心要撤资。
时隔二十年,虽然黑超加风衣的组合,猛地一看过於做作,但电影的精髓二十年来难有新片超越。在影片中,有坚决反矩阵,一心求真相的尼奥,也有看到真相後希望重回到虚拟世界,认为「难得糊涂才是福」的反叛者。人性的复杂一点而出。
另外,电影中的AI特工虽然是邪恶的存在但它的话放在今天重听,仍旧像警钟,仍旧真实而刺耳。它说,人类贪得无厌,不断消耗自然,治疗人类这种顽疾的方式就是让他们住在虚拟现实中。二十年过去了,不少人仍然贪得无厌没有改善,即便北极冰在融,全球气温升,百万物种临灭绝,人类仍无悔改,或许矩阵难逃。
【来源:大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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