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性的 成人仪 杀父(《美国――杀母的文明》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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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性的"成人仪":杀父(《美国――杀母的文化》第五章)
作者 孙隆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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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被动不受虐的人格,就是全面主宰、反抗威望的人格.这个原理如果利用在两代之间,就必然尽量打消上代在年纪、身份、地位上各种优势,扳回人格同等的情势.因此,在心理上排除上代的阴影是西方人格成长的程序.
从"个体化"的条件动身,两代之间纵使有亲情,优先斟酌的仍是"权力",而"人格成长"遂成为掌握与反节制之争.在美国电影《楚门的活剧》(The Truman Show)(1998)中,一家大公司领养育了一个婴儿楚门,把他放在一个人工砌搭的假环境中长大,而他的日常生活则被当做电视连续剧播放于全世界,让他成为最得人心的人物,而节目创作人则变成楚门的爸爸,他高踞在假世界上空形似月球的把持室里,十分"关心"从小被他塑造的楚门,而且到后来真的父性大发,但楚门识破西洋景后,还是断然分开这个别人为他安排的"伊甸园".
这是一个寓言,可能更多地在讥讽上帝和他创造物之间的关系.即使在今日的中国,也很难出现下一代是上一代牵线木偶的主题.无疑,上一代有意无意用"关怀"来阻滞下一代成长之事仍会发生,但在"孝道"已经衰败的今天,后者与前者划清界线已较少出现心理障碍.西方人既然信奉每个人必须自己决定"得救方法",并把成长等同于全面"个体化",这个断裂就会用较尖利的"杀父"隐喻去表白.
"杀父"是西方男性成长的无庸争议的前提.在人际关系极度竞争性的美国,其表现状态比任何西方国家都来得极其.在"性别角色认同"的文化教条领导下,儿子必须以爸爸为"角色模范",像他那样在老头子面前站起来,方能确立自己是"男人".因此,儿子和爸爸的关系是模仿、继承,也是竞争.以生物学的目光看,这个竞争后人该有必胜前人的信念.绝对来说,在五十年代之前,社会风俗并不要求女性成长阅历同样程序.从母亲处学习"性别角色"的女儿,强调的不是断裂而是纯粹的继承与模仿.因此,开头只有男性"杀父"的母题.
1."国王必死"
在美国,佛洛伊德的"杀父娶母"衍生一个故事品种,让"儿子"消灭"父亲",篡夺年轻美貌的"母亲"--这一类故事有树创新性恋之正规性的作用,放在下一章里念叨比较适当.美国故事也不尽是佛氏学说的注脚,也有撇开父母子"永恒三角",光从父子两人做文章的,换而言之,仍以代间关系为主轴而以异性关系为副目.这类故事发挥西方文明中一些积重难返的母题,例如"国王必死"以及圣经里的"浪子回头",等等.
"国王必死"(the king must die)的母题是指:父亲既是代替对象,又是模拟与认同对象.国王如果不死,王太子就永远当不成国王,但该死去的国王又是王太子模仿与继承的角色.詹姆士.克莱维尔(James Clavell)一九六六年的小说《大班》(Tai-pan)即以此母题结束.小说里的"国王"就是大班,他控制南中国海的鸦片商业,又是英国人中最早开发香港者.他的对手是屈居其下的第二大洋行的头头,他们两家却有儿女的姻亲关系.大班的儿子亦武断有见识,并因此与父亲发生争执,但在父亲掌权时却不见有其父的魄力,角色也不主要.到故事结尾时,大班与其中国情妇死于香港的飓风,他的对手以为侵吞他的事业之机会来临.但大班的儿子继任后,第一道命令,就是把自己的太太从岳父处接到自己的船上来--故事以此结束.(一九八六年拍成电影.)
"国王必逝世"亦见于一九七九年的《古代启发录》(Apocalypse Now)的终局.男主角履行美国军方的义务,把在越战中割地为王、自封为邪教教主的一个美军上校杀掉.片子用原始社会"杀耄君"祭献典礼之意象,把这场杀害描述为新君继承旧君.前者在崇敬者眼中接受了后者的魅力,但反讽之处在于:在杀掉魔君的那一刻,杀人者亦继续了被杀者的残暴好杀,变成了魔君.这个故事的意旨是谴责战斗之无感性,以暴易暴,但套用了"子承父业"的成语.
长辈是幼辈的技艺传授人,在这个意义上前者也是后者的模范.但在传授结束以后,前者如果还不让位,就变成后者的绊脚石.在中国的武侠小说里,杀师的逆徒是为人所最不耻的.中国人讲究伦常,如此干是逆伦,也讲究义气,恩将仇报是不仁不义.但西方个人主义的逻辑是不该优点另一人的荫影底下,否则自己永不成长.
一九九一年的《门后阴风》(Backdraft)这部电影说一个救火员的故事.有两兄弟,爸爸是殉职的消防员,长大后,子循父志,都成为救火员.爸爸死后,长兄作父,成为弟弟的角色模范,但哥哥敢冲进门已被火封住的房间救人,弟弟虽然很称职,但在这类情形眼前则望而生畏,一来是想起爸爸,二来是总感到不如长兄.到最后的一场救火举动中,兄弟两人都被火包抄,哥哥挂花倒地,弟弟的潜力便施展出来了,对火焰进行回击.剧终时,哥哥终于殉职,弟弟则完整继承了他哥哥那副充斥自负的样子. 不论是同代人还是两代人之间,如果思考的起点总是"个人",那末其论断终归是"一山不容二虎".依循杀父的逻辑,在这个抉择里,被淘汰的总该是上一代.一九九四年的科幻电影《星空跋涉:两代人》(Star Trek: Generations)摆一个噱头,把前后两部《星空跋涉》电视剧里的企业号船长用时空倒错的方式放在一起.前一位是寇克船长(Captain Kirk),在他自己的片集里,他老是打不死的.但到了和下任船长对处于同一空间时,就必需让他死掉,从此不再呈现.美国观众也等待如斯. "国王必死"是美国极度竞争性的人际关系的写照.一九九五年的《刺客战场》(Assassins)是三代人之间的故事.主角罗勃是职业杀手中之佼佼者,他发觉每接一宗生意,都被年青的竞争者米高从中拦阻,背地好像有人在搞鬼.后来米高接到一份合同,是把罗勃干掉,主顾划定的地点是十五年前罗勃刺杀同行长辈尼古拉的统一场合.后者在当年是该行业中的第一把手,罗勃把他扑灭才博得今日的位置,但因杀死师友而心中恒存惆怅.待剧终时才发现尼古拉并没有死--前苏联间谍出身的他,在暗斗停止时应用门徒辈的罗勃把自己"杀"掉,是为了便利退隐.在这里,美国故事想说:上一代为了一己的私利,在下一代心头上栽植"有罪感",切实死有余辜.孙子辈的米高察觉被祖父辈的尼古拉利用后,和罗勃一起把他击毙.罗勃想从此退休,但米高二心一意想把罗勃毁灭,让自己变成"天下第一",但因功夫未到家反被罗勃干掉. 一九九八年的《蒙脸侠左罗》(The Mask of Zorro) 和《铁面人》(The Man in the Iron Mask)亦是"国王必死"母题的翻炒.前者是年长的左罗训练出一个年轻的左罗,都蒙脸行动,外人当做是一人.但到结局时与恶势力打斗,年长的一位也不出所料地阵亡,让下一代独当蒙脸侠.《铁面人》则是三剑客故事的续篇,说年事已长的达太昂和他的三位剑客朋友为该否捍卫暴君路易十四之事破裂.达太昂之重君轻友,乃因国君是他和皇后所生.他的三位对手则想把被路易软禁的孪生兄弟菲力普放出来调包.达太昂获悉有另一个儿子后,也废弃了不长进的路易,和三位朋友同一阵线.路易带领部队进行反扑,虽然还是被颠覆了,但达太昂也在战斗中阵亡.如果他不死,他的另一个儿子当国王当面还有太上皇.他死了,只有他的正义理想留下来为儿子服从,毋宁是更恰当的支配. 2."浪子回头" 美国男性"杀父"之暗昧,在于被杀死的父亲也同时期表正义的理想.男性杀父是父权社会里两代传承问题,并非摇动父权自身.儿子的反水是必要的,因为这是人格成长的一道手续.但把爸爸打倒当前,又必须继承父业. 一九五五年依据史坦培克的小说《伊甸园东》(East of Eden)改编的电影,袭用旧约中上帝偏爱亚当的小儿子亚伯尔(Abel),不接受大儿子该隐(Cain)的祭献的主题.故事说一名虔信基督教、正派人物型的爸爸,偏爱像自己个别安分守己、心天真念的小儿子,不接收气质上像妈妈、有点野的大儿子.大儿子赚了比爸爸更多的钱,想献给生意失败的爸爸作诞辰礼物,被谢绝.他每每从爸爸处求爱不得,怀恨在心,就跟弟弟说爸爸绝口不提的妈妈实在并没有死,而是在城里,带他去看.一看之下,原来是一名风尘女郎,弟弟全部人瓦解掉,开端堕落,喝得酩酊大醉,从军离家而去.爸爸遭此巨变,中风而成瘫痪,此时,大儿子留下来照料爸爸,而爸爸亦懂得大儿子一直盼望被他接收,屡遭拒绝,才演化至此,Elieou埃俐鸥,遂与他和好. 一九八四年的《火烈鸟小子》(The Flamingo Kid)的故事如下:纽约市布禄克林的一个劳工阶层家庭,爸爸安分守纪,以为每一分钱都该付出劳力赚取.儿子暑期到海滨俱乐部打工,碰到一位在该地头颇吃得开的中年赌徒,教别人生可以走捷径,凡事都可以取巧.该赌徒除了教会小子赌博之外,还对他施点小恩小惠,替他支配更好的工作.陷入十丈软红中的小子开始背离父亲,与赌徒"父亲"认同.后来,小子发现赌徒常口惠而实不至,而且基本是一个老千.在看破了他的老千术后,小子遂与他赌博一场,在他的游戏中把他击败,令他在俱乐部里的威风扫地.在"杀"了这个第二父亲后,小子又回到自己亲爸爸那里去. 一九九零年的电影《倒叙》(Flashback),突出嬉皮一代的父亲与雅皮一代的儿子之抵触.剧中的一名青年,父母是六十年代反建制、蓬头垢面、抽大麻、信东方神秘宗教的嬉皮.他自己则全面否定上一代,参加联邦调查局的工作,维持法律和秩序,穿西装白衬衫,打领带,不吸烟不饮酒,进食时讲求把持热量,出门进餐时用自备的沙拉油.他上司命令他押解一名六十年代时就享有盛名的叛徒,但在押解途中,该青年逐步被该中年同化,甚至想把他放走.后来犯人被追捕者枪杀(是假死),青年遂摔掉联邦调查局的警章,与爸爸一代的叛逆精力认同. 一九九一年的《断角》(Point Break),说一群六十年代背景的叛徒,现在则用打劫银行来对社会抗议.他们行动时戴着历届总统面具,开建制的玩笑,但打算周善,历二十余次,从无失手.联邦考察局派一名青年探员侦察此事.他是八十年代雅皮的一代,除了按局里规定衣服穿得整洁之外,还讲演上司说他生活极有条理,吃鸡肉时先把皮撕掉,谨防胆固醇,云云.他混入南加州海滩的冲浪者群中,终于打入这群劫匪,取得他们的信赖,从他们处学会冲浪、跳伞等玩命的游戏.他尤其以这群人的老大为师,学得他的一套超群的人生哲学.他后来成功地捣毁了这个组织,老大则逃去无踪.老大的毕生欲望是在世纪最大的海潮中冲浪,以此结束生命,数年以后,地理景象猜测这次浪潮会在中美洲某地某时降临,青年探员赶去,果然发现老大在那里,他把老大上了手铐,要带走,老大则说他无可能忍耐监狱生涯,请求他让自己在滔天巨浪中结束性命.该年轻探员终于违背上级命令,在群警将赶到时,把犯人放了,并看他吞没在海潮中,同时也把联邦调查局的警章摔进海里. 从"杀父"到"回头"的故事,也有产生在父女之间者.一九九一年的《群体控诉案》(Class Action),描写一对父女的恩怨.爸爸是六十年代出生的左派,现今已成为全国著名的提高律师,专替建制的受害者打官司.女儿则与爸爸对着干,成为专守卫大企业利益的法律事务所的合夥人.女儿存在当今女权意识,仇恨父亲的"巨大"阴影从小令她感到"微小",又仇恨爸爸对妈妈不忠.妈妈是老式妇女,可怜福又不敢反抗.最可恨的是爸爸外遇的对象偏偏是女儿敬慕的一位女性长辈,因此又责备爸爸破碎了她心目中的角色模范.当一家汽车制造公司的产品有问题,造成多宗同起因意外事故,受害者就团结起来,聘任爸爸提出集体控诉案.女儿则加入辩方的律师团,与爸爸打对台,令法官也摇头叹气说:"设想谁会接受邀请到你们家参加圣诞聚餐?"但在妈妈死了以后,女儿逐渐与爸爸和好,对共事兼男朋友的大男人风格亦觉得气愤,遂在审讯进程中阵前倒戈,戳穿法律事务所埋葬证据,令辩方败诉.女儿固然与爸爸有隙,但终与爸爸保卫小庶民好处的立场认同. 3. 下一代比上一代道德上更优胜 美国人的信念是下一代必胜于上一代,它能够指继承父业而干得比前人更杰出,也可以指人到老年就堕落、偏离正义的幻想,必定被富有理想的年轻人否认.一九五一年萨陵格(J.D. Salinger)发表烩炙人口的《麦田捕手》(The Catcher in the Rye),就是从一个小青年的眼里,把整个的成人间界都看成是虚假. 一九四八年由阿瑟.米勒(Arthur Miller)编剧的《我所有的儿子们》(All My Sons),故事开始时说一个企业家的家庭,宗子在二次大战中失踪,季子留在家中,很听父亲的话.他想与哥哥的未婚妻结婚,但妈妈素来不信任长子已死,假如他的未婚妻与弟弟结婚,等于否认他的死亡,因此不同意.该段姻缘也被女方的哥哥损坏,盖真正作梗于其间的是男女两家的一段恩怨:原来男女双方的爸爸是企业合伙人,他们合开的公司在战时为美国军方制造战役机,因为产品有问题,飞机摔了二十三架,公司被控诉,女方的爸爸被判刑,但公司的大老板是男方的爸爸,因而整件事有上司犯罪,下属顶罪的嫌疑. 儿子为了把这件事查个真相大白,就到监狱去探访坐牢的世伯,后者告知他:在飞机出厂前,已验出有问题,但他父亲为了公司的生存,狠着心让飞机出厂,但在签出厂纸的该天又称疾不出,让作为副手的他背黑锅.于是,儿子就回家和爸爸摊牌,并把哥哥临死前写给未婚妻的信给爸爸看,信里说爸爸工厂制作的飞机已造成多名同袍死亡,他愧对他们,遂决议驾同类飞机进行自杀任务.儿子说他不会把爸爸抓进官里去,但爸爸该晓得如何自己作一了断.爸爸看了信,听了这话,就上楼去吞枪自残. 这个故事让美国人相信儿子在道义上可以战胜父亲,但骨子里依然是每个人都在自利:因为爸爸不死,儿子永不能和爱人结婚.故事倡导儿子把爸爸逼死后,也不要让他的阴魂占据心头,最后一个镜头是那对青年男女走出大门、妈妈告诫他们说:"不要回首看!"(Don\'t look back!) 孔子那套"子为父隐,直在其中矣!"纵使在美国故事里也会涌现,但它表示的是年轻人被牺牲,而不是正义的伸张.美国故事少有歌唱上一代为下一代就义,但却经常凸起下一取代上一代背黑锅的母题.在一九四九年的《生疏人之家》(House of Strangers)里,是银内行的爸爸犯了经济罪,但因年迈多病,遂由他的小儿子顶替入狱.这个故事,在一九五四年重拍为《断戈浴血战》(Broken Lance),一九六一年又重拍第二遍,曰《大马戏》(The Big Show),把背景换成西部和马梨园. 在父权社会里,正义的理想天然由父亲这一脉传授,但在传授了以后,白叟会因权利而腐蚀,能坚持理想的多半在年轻人.一九五八年的《江山大地》(The Big Country)是西部片,其故事教诲观众:下一代和上一代划清界限才干失掉活力,才会发明新的局势 故事一开始,东部人詹姆士.麦凯(James Mckay)陪伴未婚妻佩翠西亚.泰瑞(Patricia Terrill)回她西部的老家,未来的岳父是处所上很有权势的牧场主亨利.泰瑞少校.但麦凯发现自己即时被卷入当地的恩怨中.他和未婚妻还未抵达该地,在途中就遭与泰瑞家族敌对的韩纳塞家族(the Hannasseys)一帮人袭击,把他戏弄凌辱一番而去.他抵达后,泰瑞家牧场的管工李奇(Steve Leech)因为也恋上小姐之故,对他频频寻衅.两家的牛郎都欺侮他是东部的文弱书生,麦凯也不和他们计较,并非因为脆弱,而是不想中他们的骗局.他开始熟习当地情况,发现泰瑞和韩纳赛两家的不和,重要是两个家长--亨利和鲁孚司(Rufus)--之间的意气,造成械斗令手下人和下一代送命. 麦凯后来意识朱莉.马拉冈(Julie Maragon)小姐,她是年轻的牧场继承人,独身一人、无力经营,只保存所有权,但地居泰瑞、韩纳赛两个牧场之间,又有一条两家的牲畜都需用的河水.麦凯就从朱莉处把这块地卖下,打算开放给两家共用,摩卡天空淘宝商城,以促成他们和解.但佩翠西亚不明他的心理,以为未婚夫此举是为了裁减泰瑞家的地盘,和麦凯说:"爸爸会引你为傲!"麦凯答复说:"我不是为你爸爸."此时,麦凯和佩翠西亚已发生裂缝,嘉璐莲旗舰店,因为麦凯对种种挑战不作出反映,令佩翠西亚扫兴,但麦凯认为将来的妻子该是最明确自己的心的人,对她"尤其不须要去证实自己",当初一听未婚妻非但不懂得自己,而且仍以爸爸为重,就和她解除婚约,转而和朱莉要好. 仍处于父亲暗影底下的佩翠西亚终于葬送了自己这一代该有的新生.电影里有一幕是泰瑞家舞会,佩翠西亚和她爸爸舞蹈,说:"爸爸!你才是全场最俊秀的男子!"仿佛乃编剧留下她不能解脱爸爸影响的线索. 最后是两个老头子--亨利和鲁孚司--带了两帮人决一雌雄,又是要下一代为他们送命,但终于觉醒两人之间的恩仇该以单打独斗解决,结果双双中枪而亡.在两个老头子死掉后,只见麦凯抱着朱莉,眼望前方,新一代的和解理想实现在望.故事很显明地流露美国人的信心是下一代在道德上比上一代优越. 爸爸曾经走过正道,但现在腐化为代表黑暗势力的魔头,待儿子从黑暗中把他援救出来的故事,则首推《星球大战》(Star Wars)系列的电影(1977, 1980, 1983).剧中的魔头就是Darth Vader,乃Dark Father(黑暗父亲)的谐音.1 爸爸是"邪恶帝国"的台柱,儿子"行天者"(Luke Skywalker)则是对抗邪恶帝国的烈士.到最后一集,爸爸与儿子决斗,但终于为了救儿子而倒戈,被黑暗帝国的天子重创,临终前儿子把他从新争夺回到光亮这一方来.在下一章将指出:男性"杀母"就没有这个和解的请求,由于女性代表的是纯洁非理性的势力. 长者是角色榜样可以单指他是智巧的传授人,其态度与行事并不足取,但幼辈把长者淘汰出局,用的却是从他处继承的技能.在这类情节里,是长辈变坏了,本来向他学艺的小辈就在他的游戏里把他击败,以便救命更大的人群.吴宇森在好莱坞拍的《断箭行为》(Broken Arrow)(1996),故事说两名飞翔员,年轻的一位在练习时总被年长的击败,也一直从他处学习了不少货色.后来年长的盗卖国度的核枪弹头,还栽赃在年轻的头上,后者就用从他处学会的一套把他击败. 两代人分辨代表邪与正、年轻人"正"的一方用同类智巧斗败邪恶的长辈,如今已成美国影视的陈腔谰言.在一九九五年的《电脑小闯将》(Hackers)这部片中,一个玩电脑的小青年无意"闯"入一家至公司的电脑系统里,发现一桩惊天大诡计,原来系统治理人在盗取公款和破坏生态.小青年反被他诬指为可怕分子,连情治机关也追捕他.后来他结合了一伙玩电脑的青少年,在电脑体系里把对手击败.对手是中年人,是六七十年代"反建制"的那一代的遗留,他才是真正的恐惧分子.小青年那一伙则是"Generation X",他们不和上一代的捣毁现成体系的激进政治认同. 进入了九十年代,美国人际关系已变得非常冷嘲.原先具团队功课精神的电视持续剧《不可能的任务》(Mission: Impossible)在一九九六年拍成电影,即把故事写成领队的老头子出售大家,独一生存下来的小伙子后来反客为主,把他始终景仰的父辈歼灭.故事旁边,老头子的年轻美貌的妻子倾心于小伙子,让习惯于"永恒三角"公式的观众以为还是小伙子在异性恋竞争里克服老人的桥段,但不料这段恋情也是欺骗的,充足阐明本日社会是每个人都为己. 爸爸即便是青史留名,儿子也不该被他矮化,并该想法扳回上风.一九九六年的《孤星》(Lone Star)故事背景设在德州的边疆小镇,说九十年代该地一个美军基地撤销,却在训练射击场发现了一付死人骨骼,从遗人证明是五十年代当地一位警长查理(Charlie)的遗骸.当年,嘉莉诗官网,他贪赃枉法、滥杀无辜,在他失落后,大家一致认为是他的一名副警长拔地(Buddy)将他干掉的--他继承了警长职位,并因为民除害而成为了当地的英雄.但现任警长却是他儿子山姆(Sam),他把新发现的证据当做一件谋杀案处置.当地人人把他父亲当做一个传奇,他却不认为然.在他爸爸留念碑开幕的场所上,他被邀发言,却说:"你们不是在他底下长大,不知其味."他在查案期间发现:他爸爸当年虽然理直气壮地推却邪恶警长分派的小数量脏款,但在当了警长后却参与当地的房地产发展,并且还有婚外情,山姆的女友人其实就是他爸爸跟一名墨西哥女人所生.在中国的《雷雨》一剧中,兄妹乱伦是控告"父亲之罪"的桥段,但这个当代的美国故事则轻描淡写,甚至不暗示男女两人会终止关联.但总的来说是把爸爸的好汉形象戳了良多孔.最后,却发现当年的邪恶警长并非他父亲所杀,而是现在还健在的另一名副警长所为,但山姆不想损坏当地人的偶像,仍把爸爸当做锄奸豪杰结案.换而言之,能把前人盖棺定论的后人放他爸爸一马. 4. 严防"爸爸陷阱"! 在一九五四年的《象宫鸯劫》(Elephant Walk)里,年轻美貌的英国少妇露芙伴随她的先生约翰前往锡兰继承他父亲的茶叶种植园.该份工业版图宽大,却位于森林深处.他们到达后,该地的老管家吩咐约翰遵照他亡父的遗制:作为当地最大的地主,茶庄主人有接待当地英国士绅的任务.约翰就忙于表演这个角色,天天在大厦内举办室内马球游戏,参加游戏的客人都是男仕,约翰从此忽视娇妻.露芙已盘算和约翰的挚友狄克私奔,因瘟疫暴发而未能成行.最后,他们发明约翰的爸爸盖的大厦横梗著一条大象的行动,而象群终于起来把它推倒踏平.在爸爸的遗制化为一堆瓦砾后,约翰和露芙和好如初. 该剧虽由好莱坞制造,但故事是英国背景.从下一章开始,我们将大批列举美国背景的故事,简直无一例外,横梗在成人的异性恋这条"做作行径"上的阻碍物是"妈妈". 阿瑟.米勒的《一个推销员之死》(Death of a Salesman)一剧国际着名.它于一九四九年发表与搬上舞台、一九五一年拍成电影、一九八五年拍成电视剧.中国在开放初期曾在北京用中文把它搬上舞台. 故事里,倾销员威利.罗门(Willy Loman)终生靠妄想保持其事业和人生,他这股自以为是的气势亦影响了两个儿子:弼夫(Biff)和哈比(Happy).但威利已年老,与时代脱节,仍沉沦于白日梦幻里.他回避事实为众目共睹,并导致被公司辞退.到了最后一幕,弼夫终于和爸爸摊牌,逼迫他面对现实:"在这个家里,咱们说真心话从不超出十分钟!""我一事无成,因为你造成我气焰大,使我从不甘于服从任何人的指令!这是谁的错!""爸!我这种人是一毛钱一打,你也一样!""爸,我什么都不是!我什么都不是.爸,你岂非还不清楚吗?这没有什么好遗憾的.我是怎么就是怎样,事件就这么简略." 2 威利心底久萌死志,驾车曾出过事,在毕生自欺欺人的假局被大儿子戳破后,就出门驾车出事身亡.同样处于爸爸影子底下的小儿子哈比,想法令与哥哥不同,认为自高自大是对的,只是爸爸不济罢了.他未来有可能超越爸爸,亦可能重蹈爸爸"君子物的悲剧"之覆辙. 这个故事对长幼角色的象征意思之部署,有点像巴金的《家》:老大陷入家长的圈套比较深,沦为陪葬物,幼弟跳出来比拟容易.但也有故事把长幼角色的象征意义颠倒霉用:大儿子在心理局势上足以和爸爸对抗,比较轻易造成"自我",小儿子年幼懦弱,总是被爸爸覆盖住,结果自己的道德人格无奈构成. 一九五九年的电影《陷阱》(The Trap)里,父亲是小镇的警长,大儿子要赛过父亲,远走他乡,过了多少年回来,已经比爸爸景色,原来当了黑社会老大的律师,显然成心和执法的爸爸唱对台戏.他还挑了爸爸当警长的小镇,当做黑社会老大等候飞机偷渡出境的地点.他叫爸爸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年纪已高的爸爸很愤慨,却无能为力.但在剑张弩拔的氛围中,引起误解,爸爸被黑社会人马枪杀. 事变发生后,主角转变破场,替亡父报复,把黑社会老大绳之于法.在此关头,一贯处于爸爸阴影底下,当爸爸的副警长的幼弟,对大哥眼红,幻想本人也有出头的一天,反而受黑社会老大贿赂,想帮助他逃脱,成果身死名裂.幼弟的妻子本来是大哥的女朋友,大哥远走他乡,她无奈而下嫁幼弟,但心中爱的仍是大哥,在幼弟死亡后,天然回到大哥身边去.她即是是一份奖品,赐给最后的赢家,作为胜利的"男子汉"的衬托物. 故事里大儿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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