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谈非洲读书文化

还是那片枫叶

新华社内罗毕４月２３日电随笔：漫谈非洲读书文化

新华社记者宋晨 郭倩

身在非洲，一个理想的下午应该是这样度过：身后是乞力马扎罗的青山背景，放一本小说或游记在膝头，旁边桌上银质杯盏里的咖啡温度正合适；每翻过一页纸，指尖上便留下油墨的香气……

但这种悠闲的生活，似乎却是“非洲观光客”专属，不过是“借”了非洲的“景”，它与非洲人读书本身，并没有太多关系。因为非洲人和读书，怎么看都是互不搭界的两件事情。

肯尼亚有大小上千家书店，首都内罗毕稍具规模的书店店面，大都设在大型购物中心里，比较有名的要数“ＴＥＸＴＢＯＯＫ”和“ＢＯＯＫＳＴＯＰ”。这些书店的硬件并不比中国差很多，图书多以英文为主，书店把它们按管理、小说、旅游、图册等分好类，五颜六色的封面和书籍搭在一起，显得颇为热闹。

但走进书店四下一望，便会发现，和同一楼层里的服装店咖啡店有所不同，这里顾客绝大多数是白人，在肯工作的白人或者干脆是白人游客。他们捧上一本书，找个角落，哪怕站着，也能安静地呆上好久。

的确，相比较白人将阅读视为“生活的一部分”，读书文化在黑非洲的发展，显得落后不少。从主观方面来讲，这恐怕与非洲独有的“口述历史”传统有关。

而从另一方面来说，非洲本地出版印刷水平比较落后，且纸张和工艺费用昂贵，因而没有形成书籍大规模普及的客观条件。内罗毕书店里的图书，绝大部分由欧美出版社出品，即便是二手书，价格也普遍偏高，一般不低于５０元人民币，而新书价格更是在２００元人民币左右，而印刷装帧精美的摄影图册，更是标到了上百美元的“天价”。这样的价格，对于连花两三块钱坐小巴都舍不得的内罗毕普通市民来说，只能是敬而远之。

而相对于读书，报纸由于价格便宜、新闻时效性强，则更受到肯尼亚普通百姓阶层的欢迎。肯尼亚人高涨的读报热情，会让很多见过这种情形的中国人自叹不如。在这里，无论你是办公室白领还是体力劳动者，无论你是步行上班还是以车代步，一卷报纸似乎成了人人必备的“行头”。

可以这么说，在内罗毕，凡是有人的地方，都不难见到报纸的身影。路边的树下，时常可以看到坐在草地上沐浴着阳光、神色安宁的读报人。在百货商店门口的保安房里，在黑人司机的车座旁，在清洁工休息的杂物间，只要一有空闲，肯尼亚人便会抄起一份报，认真而庄重地读上一段，哪怕这报纸是几天前的旧物。

热情的读报人也催生了各种花样的报摊生意。除了传统意义的书店、超市零售代卖外，内罗毕街头的“流动报摊”更成为一道城市景观。内罗毕是世界著名的“堵城”，无论清早傍晚，马路上车流涌动。聪明的小贩把汽车当成他们的摇钱树。堵车时，小贩们会钻进两队汽车中间的窄缝里，身上横挂一排各种版式的报刊，灵活地在汽车之间扭动身体，向来往车主和乘客兜售报纸。因此，他们还得了个“人肉卖报机”的绰号。

有时，一旦摇下车窗，便会有三两个小贩挥舞着当天《民族日报》上硕大的政客头像同时朝你凑来，让人应接不暇，只得赶紧把车窗重新摇上。小贩见状，毫不气馁，迅而又转向下一个车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