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山灯火闪泪光——大马士革采访手记

还是那片枫叶

      新华社大马士革８月２８日电通讯：漫山灯火闪泪光——大马士革采访手记

      新华社记者陈聪

      海拔约１１００米的卡松山位于叙利亚首都大马士革城北，自半山腰而下满是密密麻麻的低层建筑。入夜，漫山的房屋亮了灯，仿佛夜空下星星在闪烁。

    当地人告诉我，卡松山曾是他们休闲的好去处。那时，你登上山顶，敲开一家水烟馆的门，抽着水烟，听着驻唱歌手低声吟诵，俯瞰山下４０００年岁月沉淀。如今，曾经的安逸自留地已被封锁，变成一处新的“角斗场”。

    一个月来，每每遥望那点点灯火，总能不时听到山那边传来的爆炸与炮火声。此时此刻，我采访过、闲聊过的每一个叙利亚人都如走马灯般闪现在眼前，每一张或哭或笑的脸，每一个或悲伤或平静的眼神，每一个或蹒跚或坚定的背影，就像卡松山上的每一个光点，幻化成生命的泪光……

      何止卡松山一隅。山下城里，多少人因为无家可归而露宿荒野，多少人因为食不果腹而沿街乞讨，多少人在无眠的夜里惊恐地数着炮火声，多少人在没有预兆的情况下殒命街头……

      家住大马士革农村省赛义黛宰娜白区的穆罕默德·哈里发告诉我，每晚的轰炸成了常事，但房间里炮弹落地造成的那一阵颤动，仍然令他心悸。

      刚刚经过血洗的大马士革农村省达拉亚区，一个小孩伸出满是鲜血的双手面对电视镜头撕心裂肺地喊着：“还我爸爸！还我妈妈！”

      大马士革日前再次陷入交战的漩涡，卡松山被封，马扎区告急。大街小巷增设检查站，战机在上空盘旋，军人荷枪实弹，坦克进驻居民区。一些重要机构门前筑起了２米高的防爆墙，沿街住宅的围墙上围起一圈又一圈的铁丝网，像勒在人们心里一圈又一圈的荆棘。

      “我们现在都不敢往米丹区和马扎区开了。”出租车司机伊米勒家住大马士革农村省，一年多前，他家在冲突中被炸毁，他不得不拖家带口投奔到亲戚家。每天，他的妻子都要担惊受怕，害怕伊米勒不知在什么地方卷入冲突，害怕入夜的一杯热红茶等不到他的归来。

      上灯时分，又是一声爆炸。一家眼镜店门口，老店主浑身一震，颤颤巍巍的手哆哆嗦嗦地戴上眼镜，缓缓望向卡松山的方向……（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