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理、李青艾：漫画陈乡情 倾心育桃李

郑瑟

让农民漫画叫响天下

陈玉理、李青艾 80岁、75岁  青蛙漫画组创办人成立农民漫画组织，30多年里，培养了1000多农民漫画家，在全国各地展出3万多幅带着泥土气息的漫画作品



“快看！那就是‘陈与李’的作品。”去往河北邱县的路上，同行者指着路边一幅名为《中国梦牛精神》的公益广告对记者说。那是一头以中国画白描手法绘制的拓荒黄牛，埋头、奋力、向前，苍劲中透出的是“铁骨响铮铮，奋蹄自有神”的耕耘精神。

“陈与李”是谁？“陈与李”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对因漫画结缘，也为漫画奉献一生的夫妻。陈叫陈玉理，李叫李青艾，这对如今已是耄耋之年的漫画夫妻，为了一个共同的梦想携手相伴，那就是让农民漫画叫响天下。他们在邱县成立了农民漫画组织——青蛙漫画组，从几个人、几十个人到几百人、上千人。30年里，“陈与李”培养了1000多农民漫画家，3万多幅带着泥土气息的漫画作品，亮相于全国各地报刊和各类美展。

命中注定的漫画缘

80岁的陈玉理依然睿智幽默，他从小喜欢画画，但是家里穷，于是就想到了画漫画。“漫画不用老师教，自己想到啥画啥，也不要求纸、笔、颜料，花不了多少钱。”陈玉理从小腿有残疾，给自己起笔名“陈跛子”，“腿脚不好是我的短处，但漫画是我的长处，人不怕有短处，关键是要别人看到你的长处。”

陈玉理的“长处”很快被很多人看到。从上世纪50年代，他开始陆续在全国知名的报纸杂志上发表作品，一幅名为《大丰收》的漫画，因绝妙的创意得到很多业内人士的赞许。

就为了画漫画，陈玉理辞掉当老师的“铁饭碗”工作，回家边务农、边创作。他觉得：离开了农村，不再当农民，哪还画得出好漫画。乡亲们都说，这个“陈跛子”不仅腿有问题，脑子也有问题。但这其中却有一人,眼里看到的只有他的才华与坚持，内心满是对他的崇拜。她就是李青艾。

李青艾自幼喜欢美术，中学毕业后在县文化馆帮忙搞美术创作，在县城街道上画墙报，认识了陈玉理。后来李青艾被送到美术学院学习，两人再次相遇。“在学院的画展上，我一眼就认出了他的画。”李青艾说，是漫画牵起两人之间的那根红线。

两人如今还珍藏有一本恋爱日记，上面画的都是相恋、相爱的点点滴滴。“别人是写情书，可他的情书就是一幅幅漫画，以画寄情。”说到这些，75岁的李青艾笑得像个小姑娘。

后来，年轻漂亮的李青艾不顾反对，嫁给了别人眼里又穷又跛的陈玉理，两人也开始用笔名“陈与李”发表作品。李青艾说：“从陈玉理到‘陈与李’，这可能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吧。”

面向农民的漫画组

1982年是“陈与李”生命中注定难忘的一年。这一年，他们结识了华君武、方成等一批美术界名家。华君武鼓励他们一定要扎根农村，从农民群众的生活中找素材；方成则建议他们不要只是自己画，要带徒弟，建一支漫画队伍，专门画农村题材，为广大的农民群众鼓与呼。

第二年，邱县“青蛙漫画组”成立。为啥叫青蛙？李青艾说：“我们就想，青蛙又能吃害虫，又能唱丰收，是农民的好朋友，跟我们的漫画意义相同。从此以后，我们都是‘小青蛙’。”

如今算来，在青蛙漫画组学习过的“小青蛙”已过千人，这些“小青蛙”遍布邱县各乡镇，他们白天劳作于田间地头，晚上在灯光下思考创作，经过不断的报刊发表、参加美展，青蛙漫画火了。华君武曾说：“天下画漫画的人不少，农民作漫画的却不多，农民成立漫画小组更是前所未闻。”

因为洋溢着浓浓的生活气息，青蛙漫画组的作品得到了专家和读者的一致好评，多次在全国获奖。“陈与李”说：“我们是在生活中画漫画，在漫画中过生活。”一次陈玉理买了个电加热器“热得快”，没想到，刚用一次就坏掉了，他就此事画了张漫画《热得快，坏得快》，商店老板听说后，赶紧上门道歉、退钱。街道旁，邮筒里的信件长期不取，李青艾就画了一幅画，把邮筒的肚子画得大大的，题目是《邮筒怀孕了！》，邮局知道后，立即进行了整改。

矢志不渝的漫画梦

他们的漫画不只是鞭挞假恶丑，更弘扬真善美。2008年，汶川地震后，青蛙漫画组的几十名骨干成员几昼夜不眠不休，创作出了漫画集《汶川，我们与你同在》。去年，党的十八大胜利召开后，青蛙漫画组又创作出了200余幅反映十八大内容的漫画，生动活泼，通俗易懂，并绘制上墙，用最简单明了的方式让老百姓了解党的方针政策。

今年，中宣部、中央文明办“讲文明树新风”公益广告宣传活动开展以来，青蛙漫画组围绕“中国梦”精心创作的《中国梦牛精神》、《一滴汗一滴粮》等作品被采纳，在全国进行公益宣传。

如今，年事已高的陈玉理患下了双手颤抖的毛病，但仍不愿放下手中的画笔。他常将自己的构思说给李青艾，借助妻子的手，画出心中的想法。李青艾说，目前，他们已整理出版了青蛙漫画丛书，同时，正在创作长篇连环漫画《农民李六》。

“市场小、稿酬低、人才少，这是中国漫画目前面临的困境。”“陈与李”说，靠画漫画挣钱，根本不能养家糊口，很多漫画从业者有的为了生存，不得不转变创作方向，迎合一些市场口味；有的则放弃了漫画，转向别的行业。但令他们感到欣慰的是，现在青蛙漫画组30多名骨干成员，依然在执着地坚守漫画创作，“我们希望能把漫画艺术的种子播散到更广阔的农村大地，开更多的花，结更多的果。”

“陈与李”更喜欢用原为拓荒牛漫画配的一首小诗概括追逐一生的“漫画梦”：老黄牛迈大步，我给农民来服务，以苦为乐不知累，定叫家乡换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