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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搜狐音乐 作者:朱尔摩斯
这个世界总有一些人是“顽固”的,并且乐于在时代的洪流里“螳臂当车”,这里我把这样的贬义词都加上了引号,感情色彩做了调换。在吉他音乐越来越被人忽视,合成器越来越受人追捧的音乐潮流里,几乎所有的人都在一击即中的快感,就连前几年大家一直追捧的Kasabian都已经不再被人膜拜,快餐文化所造就的并不是单纯的文化钝化,而是人在认知过程中的化繁为简,艺术成为了被快餐文化最深度波及的领域。
这支叫“推”的乐队,用了将近12分钟的时间演奏了一首《取经》以致敬许镜清和它的《西游记》,12分钟,它足够可以分成4首简洁明快的电子合成器舞曲。艺术家的“愚笨”,大多数都来自于自知,也就是他们深知不可为而为。推乐队是悲壮的,不,这样的词语并不适合在这种科技时代里表达情感,也许叫慷慨更为合适一些。大段的吉他solo,大段的回复段,大段的气氛渲染,他们像一支经历了多年沉积的乐队用一种西方式的手段追溯东方的文化精髓,他们的身份并不是Damon Albarn那样的英国人,也不像大友良英那样的日本人,前者极其现代,后者极其东方,但都不中国。在满地鬼佬的三里屯,推可以自豪地用中文说出这是一首中国式的西游记致敬。
《取经》到底是起源于致敬的,它有很多原曲的成分,开篇那段熟悉的音效一下就把那个年代的人勾起了童年的回忆。童年不复返,欢乐在成倍的被忙碌和焦虑替代,文化的丢失成了现代通病。书本被杂志替代,传统著作被美剧替代,不去追究吾国粗糙幼稚的剧情和制作水准,传统的东西也快被现代人丢掉了。艺术家的敏感总是在这样的时候会被凸显,像推这样的“死硬”艺术家并不在少数,而他们中有的人选择了顺从潮流,有的人还在充满力量的逆道而行,比如那个叫大卫的嘻哈诗人。许镜清的境遇与其说是对音乐的不尊重,不如说是国人对文化的忽视。《西游记》的遭遇所反映的是一种可怕的文化遗忘,比起宁愿保留古物而不愿战争而缴械投降的法国人,现代的中国人所表现的是一种截然相反的健忘和“大度”。推,当然不足以说是伟大的乐队,但在不合时宜的当下用这样的乐曲所传达的对传统文化的尊重足以被看做是一个伟大的举动,而且摒弃了得以被传唱的机会——不要唱词。
“孙悟空扔掉了金箍棒远渡重洋沙和尚驾着船要把鱼打个精光,猪八戒回到了高老庄身边是按摩女郎,唐三藏咬着那方便面来到了大街上给人家看个吉祥。”何勇在《姑娘漂亮》里的这个唱段犹如神来之笔,这是我在现代音乐中可以找到的最为现代的西学东渐的例子。他愤怒地喊出这样的词句的时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态和目的,已经很难去追溯了,可是《西游记》无疑影响影响了他的创作。《西游记》的欧洲版每年都在加印,美猴王的玩偶和动画也常年被美国翻拍,日本也常年在挖掘《西游记》的素材制作成电脑游戏,它的出产国中国却在一次次地授权中笑纳和吹嘘吾国文化之广大。在这样传统文化断层的大背景下,推的《取经》所体现的价值就更为突出了。
时势造英雄,在任何历史阶段,个体永远都是砂砾,那些改变了历史的大人物也并不全是因为个体的超常智慧而成为了洪流砥柱,机遇给了他们改变时代的机会。可是我们还是不愿意承认个体全无优势,继承不好而丢失被诟病于国家,可都却源于个体。张纯如在一次加州大学的演讲中说到:一个人力量很小,但是个体也可以改变世界。她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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