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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幸福,其实都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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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6-27 01:34:5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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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汉,简称汉,为华中地区最大都市,自古又称“江城”。这里拥有独特的传统和璀璨的历史文化,这里也曾是中华民国的诞生地。

  美国的一本杂志说武汉是“中国最平民化的都市”,一位政治家说武汉是“中国最大的县城”,我眼中的武汉更小,它就是一个家,这个家有着显赫的往日尊严和荣耀,内里却透露着不经意的散漫和鸡毛蒜皮。如果说北京适用于成长上海适用于工作成都适用于娱乐,那么武汉适用于生活,最根本的家庭生活。家里的男人女人每天在外面打扮入时体面大方,回到家里,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完全地真性情。

  武汉话,字正腔圆,婉转中带着些许刚硬。自信应该是武汉人的特点之一,然而他们并不忌于谈到自己城市的缺点,他们对武汉的“市井”文化或自嘲,或叹息。我在一旁想,市井又如何?为何要求人人都高雅?在这湖泊纵横、九省通衢之地,地理位置决定了它的杂乱、是非风雨和各方文化的交融,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自然无法庭院深深深几许。

  面对城市,我们习惯于用“阅读”这样的词语。而面对武汉,我想换成“感受”更真切,尽管它也有着几千年的历史,数之不尽的历史遗产、人文掌故。我们经常会误读一些词语,就像“草根”,在精英阶层看来,这是与他们相对的。而事实上,在生活中,谁也无法每天西装革履,我们偶尔需要高雅,大部分时间里,平淡、真实、略带小市民情调才是真正的生活。

  江湖。

  江是长江,湖是东湖。“喝长江水长大”并不是说天天到长江舀水当纯净水喝,长江是一个标识,一沾上身就立马骄傲。武汉人去杭州,对西湖撇撇嘴:“我们东湖至少六个这么大。”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论风景比不过,论规模东湖还是略胜一筹的。

  江湖纵横,九省通衢。地理属性决定了武汉的“码头”特色,上至王公贵胄社会名流,下至走夫贩卒引车卖浆者之流,无论你是从南走到北还是从东走到西,武汉像是一座巨大的灯塔,指引着你前行的方向。来来往往的人多了,武汉人自然底气足了起来,什么人、什么场面没见过?有人疑惑地问,武汉人怎么就敢这么自信呢。你若想想,如果你生活的城市有“天下江山第一楼”、“天下第一商铺”、“万里长江第一桥”及满街盛开的“第一”、“一绝”,名片上如此多闪闪发光的头衔,你怎么可能不自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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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江山第一楼”。1800年前,世界很不太平,当时我们国家有三大派系,东吴、西蜀和北魏。三大派系为了争盘夺地,自是年年征战不断。那个时候武汉还叫夏口,是吴国的地盘。有一天孙权带领部下侦察地形,站在黄鹄山(即蛇山)之巅,孙权觉得在这里建个岗哨应该不错,前临大江,后枕都城,敌军若是来犯,第一时间就可以看到。孙权把想法一说出来,部下纷纷表示赞同,兴奋之余,孙权说了一句“以武治国而昌”。后人说,武昌得名因此而来,真实与否有待考证,当地官员的机灵倒是可见一斑。

  战争总有结束的时候。仗打完了,岗哨自是无用武之地,有眼光的商人却发现了这个地方的妙处,临江负险,可观长江之水浩浩荡荡奔流其下,亦能极望八荒九垓,江水东去云帆片片,于是在这里建了一座楼,命名为“黄鹤楼”,周围开发些饮食业,远方的客人可以在此歇脚休憩,本地居民工作之余也上来喝酒聊天,或者约朋友前来郊游。久而久之,这里成了小有名气的“美食城”和旅游景点。

  500年后,一个叫崔颢的秀才流落到了此地。也许他初来乍到被人欺负了,也许他钱财不够没吃饱饭,谁知道呢?总之,他很悲愤地来到了黄鹤楼,对着滚滚长江东逝水,他想家了。可是家在哪里?古今的浪子大同小异,处处是家,又处处不是家。秀才把他对家乡的思念之情化作一首诗:“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过了没多久,黄鹤楼又迎来了一位大人物,他就是“诗仙”李白。李白朋友多,自然饭局也多,黄鹤楼这一线成了他们的定点餐厅。有一天他的诗友孟浩然要出差去扬州,一干诗友约好在黄鹤楼为孟浩然饯行。酒毕,大家依依不舍,孟浩然说,李白兄,送我首诗吧。太白斗酒诗百篇,自是不会错过献艺的机会,于是纸起笔落间,一首新鲜好诗出炉:“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有了这两首诗,黄鹤楼从此名声大振。附庸风雅是人之常情,雅人或者俗人一拥而上,都赶到黄鹤楼来感怀、饯行。名气这个东西就像滚雪球,本是平平常常一座楼,千余年后已经戴上了不少神话的光环。外地人到武汉,当地的朋友个个都是义务导游,你可以不知道武汉分武昌、汉口及汉阳三镇,但你不能不知道黄鹤楼。尽管今天的黄鹤楼与历史上的相去甚远,但这已经不重要了,就像祖传的镇家之宝,也许一无是处,但它代表的是一种尊严。

  天下第一街铺。在武汉有一个奇特的现象:一排连着的门面,第一家是卖电器的,第二家是卖服装的,第三家是卖热干面的,第四家,你猜是什么?谁也猜不到,可能是南杂店,也可能是冷饮店。汉正街的入口处更是把这一现象发挥到了极致。只有走进了它的核心地带,才会有大规模的片区出现,服装、皮具箱包、家用电器、鞋类、陶瓷、布匹、小百货、塑料、工艺品、副食品10大专业市场,均衡地分布在2.56平方公里的大市场。

  最早,汉正街不过是条1632米的老街,明朝万历年间开始形成市镇,沿江从西至东,出现了宗三庙、杨家河、武圣庙、老官庙和集家嘴等众多的码头,为商埠吞吐集散物资。至清朝康熙、乾隆的经济发展鼎盛时期,汉正街已成为“汉口之正街”。 乾隆四年(1739年),汉正街修起条石路面,同治三年(1844年)郡守钟谦钧在此主持修建了万安巷等新码头。从此,汉正街更是商贾云集,市场兴旺。“江湖连接,无地不通,一舟出门,万里唯意”,吸引了四方商旅,八方游客,热闹繁华,盛极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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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点年纪的武汉人,他们心中的汉正街,就像今天的步行街,古朴,宁静,休闲的好去处。而今天的汉正街,却是嚣闹,遍地的商品满街的人。同样是“天下第一”,与武汉人说到黄鹤楼的得意表情相比,他们总会回避汉正街。甚至有人说:“乡下人才去的地方。”5块钱一个台灯,6块钱一条牛仔裤,20块钱一件“羊绒大衣”,“我已经很多年没去过汉正街了,那里卖的全是水货。”言下之意,武汉人都不买水货。

  然而真实的汉正街,无论零售还是批发,无论买家还是卖家,总听到一口口纯正的武汉话。在一些装饰品和日用品的商铺前,打扮时髦的美女成群结队。也许走出街口他们会抱怨这里“脏乱差”,但是生活用事实证明:我们需要汉正街。

  万里长江第一桥。“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每天的清晨和黄昏,是武汉长江大桥最繁忙的时候。桥的上层,公车、的士、来往行驶于武昌和汉口的汽车,18米宽的车道看上去仍显拥挤。下层是铁路双轨桥,火车像一条巨龙轰鸣前行。桥的下面是长江,你经常可以看到这样的场景,汽车、火车、轮船同时穿行于武汉长江大桥,像一场交通工具的集中汇演。

  若是要观景,此处是不错的选择。桥的两端均建有离地面35米高的桥头堡,从底层大厅至顶亭,共七层,有电梯和扶梯供行人上下。附属建筑和各种装饰协调精美,堡亭高出公路桥面8米,两层四方八角,上有重檐和红珠圆顶。在桥头堡内的地面大厅里,有大型雕塑。桥面两侧,齐胸的铸铁镂空栏杆上,铸有各种飞禽走兽,栩栩如生。大桥两侧各有143块花板对称排列,花板上印刻着“孔雀开屏”、“鲤鱼戏莲”、“喜鹊闹梅”、“玉兔金桂”等题材。 站在大桥桥面,可俯视滚滚长江东逝水,一艘艘轮船来来往往;龟山之巅是耸立云霄的电视塔,而黄鹤楼则屹立在蛇山上,城市近年崛起的高楼鳞次栉比。

  若是不赶时间,建议乘坐轮渡,从武昌到汉口,也不过十余分钟。这似乎也是武汉人习惯的出行方式,一块五一张的船票,比公交车只贵三毛钱,但领略到的,却是全然不同。坐船的人,安静坐在座位上的并不多,大都凭栏而立,享受着徐徐江风,观望着或远或近的风景。

  回程时步行,也是不错的选择。一路走过来,除了桥的风景,还有人的风景。在桥头,我有幸看到了楚剧的现场演出,两块钱一张票,不限时间。看戏的,多半是老人,他们半闭着眼睛,嘴里哼着小调,跟着演员的表情摇头晃脑。演员里有票友,也有从专业剧团退下来的,演出的间隙,演员们一个个过来,纷纷要求留影。他们对镜头并不陌生,只是对数码相机陌生,他们的时代,和我们的时代,从胶片到数码,几十年光阴。

  就让时间和着江水,一并东流去吧。

  中国朋克第一城。“武汉是中国最大的朋克城市。”守牧者乐队的队长张恒如是说。我问,那北京呢。张恒没有回答,我想,也许可以这样理解,武汉是全国最具朋克精神的城市。

  这一夜,在首义园的WEST西栈酒吧,我见到了武汉摇滚圈的领军人物:杜威,和上海申花足球队队长同名。杜威也是队长,乐队名称叫“消逝的河流”,一个很诗意的名字。不过他们玩的不是朋克,是重金属。我问到两者间的区别时,杜威说,重金属的风格更讲求旋律上的唯美,技术含量更高,需要具备更多的乐理知识。而朋克,“是用一种很直接的方式来演唱。”

  然而在我听来,无论重金属还是朋克,都有够直接的。酒吧里的舞台很小,五平方米左右。吉它、贝司、鼓手再加上主唱往台上一站,基本上已经没有了多余的空间。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激情的演出,一首首歌,不像是唱出来的,是喊出来的,“每个人都有抒发感情的权利,我们的方式是音乐,最直接的音乐。”观众把酒吧挤得满满的,我听不懂他们在呐喊什么,大概他们也没听明白台上的乐手在唱什么,只是高举着手中的酒瓶或者香烟,撕声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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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演出的门票是二十块钱一张,是下午我碰到的楚剧演出门票的十倍。当然,这都不算贵,张学友《雪狼湖》的门票,最低也要一百八一张,而且早已销售一空。

  来听摇滚的,多半是学生。李影,武汉大学大三学生,穿着夸张的衣服,鼻钉在灯光下闪闪发光。“不管在西栈还是VOX(另一家经常举办摇滚演出的酒吧),只要演出时间合适,我都会来看。听了也有十几场了,我从来没听懂过他们唱的什么,但这不重要,我就是喜欢这种新鲜刺激的感觉,很HIGH。”在谈到武汉这个内陆城市为什么会如此“朋克”时,张恒的回答很是耐人寻味,“你想想,武汉四十多所大学,该有多少年轻人。他们需要用一种方式来证明自己,而朋克的直接让他们找到了知音。”

  WEST西栈酒吧的对面,是一间老岸咖啡吧,里面坐着衣冠楚楚的人们,放着温雅流畅的爵士乐。如果有机会,他们会选择到咖啡吧为客人演出吗?张恒坚定地摇摇头,“给他们演出,我们会觉得难受;他们也不可能接受我们,会觉得我们完全是在制造噪音。既然这样,大家各玩各的,只要都开心就行了。”

  很不巧,我们到达吉庆街的时候,麻雀已经回去了,老通城因为身体不适没来,“四大天王”在场的只有黄瓜和拉兹。拉兹戴着一顶黑色牛仔帽,上面赫然入目印着“四大天王 拉兹”的字样。他背着手风琴,缀着闪闪发光的耳垂,在客人群里穿梭弹唱,谈笑自如。

  吉庆街,长170余米,宽9米。两旁的人行道,若是清晨时分看来,是一条标准的两车道,容得下两辆卡车并行;而在夜晚时分看来,则是一个拥挤不堪的市场,人行道上摆满餐桌,客人纷纷就座,身着唐装旗袍的服务员喜迎来客。即使桌与桌之间的空隙,也被卖花姑娘、擦鞋工和艺人们占满。

  人不分南北,客不论东西,在吉庆街,无论你是什么样的人,也不会有人停下手中的杯筷来观望,一切都再平常不过,“陶红拍《来来往往》时到这里体验生活,我们还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左边的一桌是一群老外,他们拿筷子的姿势一点都不笨拙;右边是北京来的客人,据说,他们经常在周末打个“飞的”跑来武汉,住五星级酒店,然后只为到吉庆街宵夜;前面,是本地的一家人,大人带着小孩,妻子一边给孩子喂食一边抱怨太吵闹。

  若是不吵闹,又怎么叫吉庆街。入口处的一副对联上写着:“吉云照影觥樽尽显生活秀,庆雨映灯弦歌舒展岁月稠。”稠长的岁月里,觥樽交杯间,弦歌之声中灯笼映照着每个来客的脸,生活秀,多么贴切的形容。

  这里的吃食并没有什么特别,换句话说,这里能吃到的,别的地方都能吃到。但是这里能看到,能享受到的,别的地方却没有。从每天下午五点开始,到次日凌晨,吉庆街上演着一幕幕交响曲,京剧、黄梅戏、湖北大鼓、二人转;琵琶、二胡、萨克斯、葫芦丝;通俗、民歌、摇滚、歌剧……无论是离我们生活很远濒临灭绝的剧种,还是唱臭大街的《两只蝴蝶》和《冲动的惩罚》,在这里,你只须花到十块钱,就能听到字正腔圆的演绎,用一位艺人的话来说,“你买张正版CD还要好几十块”。

  单曲10元,乐队合唱30元,漫画20元,素描40元,“单个娱乐项目不超过50元”,这就是吉庆街的消费标准。当然,你还可以还价,“十块钱三首,唱不?”假装犹豫片刻,然后爽快地成交,三首唱毕,十块,走人。也有不肯减价的,“老板,我唱不好,你叫声停,你一分钱不把我走人。我唱得好,老板你就多赏点。”把气一沉,嗓音一开,丰富的表情,不输于舞台上的歌星。“歌星还有假唱的嘛,我们吉庆街没有。”多半,艺人唱得如痴如醉,客人听得心花怒放。

  时光倒退二十年,这里不过是个极普通的排档口。上世纪90年代初期,开始有艺人来这里献唱,伴随着擦鞋工、卖花姑娘和琴童的进驻,吉庆街逐渐形成了规模。人多的地方,势必混乱,酗酒斗殴的事件层出不穷。政府几度取缔,然而吉庆街就像顽强的小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武汉本土作家池莉在小说中写道,吉庆街每取缔一回,其实是无形中为其做了一次广告。政府意识到堵不如疏,于是在2001年介入管理,并进行整顿清理,所有艺人经考核后持证上岗,并实施严格的管理制度。

  吉庆街的艺人,也是分实力派和偶像派的。最早,这里是江湖艺人的天下,吹拉弹唱无所不包。很多擦鞋工看着唱歌好挣钱,于是纷纷放下鞋架,买一把吉它或者二胡,找个老师练练嗓子,一两个月后再出现时,已经俨然是“艺人”派头,哪怕还只会弹一个和弦,有的甚至连音都从来没调准过。当然,吉它对他们而言只是一件饰物,客人们需要的,也无非是即买即得的快意体验。唱上一段时间,感觉唱歌太辛苦,而且毕竟是“速成班”的,既不叫好也不叫座,还是干回老本行,接着擦皮鞋好了。也有赶时髦的,从“艺人”摇身一变成为“摄影师”,拿着一部相机,“照相容易学嘛,只要会按快门,赚得不多,不过不辛苦。”

  吉庆街的名气越来越大,客人越来越多,艺人们的“出场费”也逐渐有了高低之分。为了能拿到更高的“出场费”,开始有人以“天王”自诩,一时间,吉庆街遍地是天王,客人饱受伪劣“天王”之苦。在艺人们的自发组织下,吉庆街评选出了公认的“四大天王”:麻雀、老通城、拉兹、黄瓜。

  四人各具特色,名气最大的当属麻雀,在很多人眼里,他已经成了吉庆街的代名词。“他可是上过中央电视台的,雪村的专辑开发布公,专门请麻雀去参加,负责来回的机票,还当面夸他,你才是真正的艺术家。”麻雀90年代从安徽来到武汉讨生活,起初不知遭过多少白眼,终于凭着实力,在吉庆街站稳了脚。接着从安徽拉了很多同乡过来,并形成了今天吉庆街阵容庞大的“安徽帮”。

  吉庆街的艺人,人人都有自己的故事。王凡留着一头长发,看上去,像一个刚从大学毕业的“摇滚青年”,他说他已经年过30了。30岁的王凡16岁辍学出外打工,后来迷上了画画,于是四处访师学艺。挣了点钱后,王凡回家读书并考上了大学,“一支笔,几张纸,晚上就在吉庆街画画,客人要什么就画什么,大学几年的学费都是这样赚来的。”大学毕业后,王凡背上画板,绕着中国转了个圈,“一般人去旅游要考虑很多问题,对我来说,只要有纸和笔就够了,走到哪画到哪,挣够了路费再赶往下一个地方。”走遍了中国的王凡,还是回到了吉庆街,“不管走到哪里,我还是会怀念吉庆街,客人也好,(餐厅)老板也好,一想到他们就觉得亲切。这么说吧,我像一条鱼,吉庆街像池塘,我没办法离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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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阳,中国汪派琵琶第三代嫡传弟子,中国音乐家协会武汉会员,厚厚的镜片里透出睿智的光芒。常年的吉庆街生活,并没有改变他身上高贵的音乐家气质。本可颐养天年的杨阳,因为儿子在乌克兰学习钢琴需要巨额学费,于是和几个老伙计组成一个乐队,来吉庆街献艺。曾经的社会名流,而今整日与江湖艺人为伍,并面对客人的挑剔和责难,最初多少有些难为情。“我在这里经常碰到我以前的学生,他们有些很不能理解,觉得我这个老师给他丢了脸。有个学生,有次见到了我,转过头去装作不认识,我以前教他时,经常单独给他开小灶,没想到现在他这样对我啊。”近而近之,杨阳也就豁达了,开始坦然面对这一切,偶尔和客人聊聊天,不再躲闪媒体的采访,“有个学生,带着他的朋友来这里吃饭,看到了我,拉我过去向朋友介绍我,并紧紧握住我的手说,杨老师,你要保重身体啊。”说到这里,杨阳的手有些微微地颤抖,摘下眼镜来擦了擦眼角。

  客人与客人间细小的夹缝,对艺人们而言,是一个个巨大的空间,意味着即将上演的一出喜剧或悲剧,和金钱。刘喜年,《武汉晨报》的漫画作者,对吉庆街的过去和现在了如指掌,“我为什么喜欢这里?因为好挣钱啊。漫画好画,客人要的也就是个快餐式的体验。” 刘喜年拿来一副扑克和一张《怎能孤芳自赏》碟片,“每张扑克牌上是一个艺人的漫画,碟里收录了吉庆街的经典歌曲,看完后你会更加了解这条街。”

  夜色逐渐朦胧,抬眼望去,悬挂着空中的灯笼映照着远处楼房上雕花的栏杆。有人大声划拳,有人浅笑低语,恣意或者狂荡,皆淹没在酒香和喧闹中。手翘兰花指的“潇洒”,声悲泣下的彩虹妹妹,素衣长裙两条辫梢垂在胸口的卖花女,手持黄瓜让人猜不准性别的“黄瓜”,背着吉它在阴暗的角落里小憩的姑娘……这里没有舞台,这里是展现世间百态最大的舞台;这里没有笑声,这里的笑容如阳光般灿烂;这里没有黑夜,这里的一切没有一样看得清楚;这里没有聚散离别,天下熙攘,我们来过,旋即离去。

  “扁担”和美女,本是两不相关的,各走各路,各行各事。然而有了一条汉正街,美女们靠它穿衣打扮,“扁担”们靠它养家吃饭,于是我们可以看到,“扁担”和美女在这里并肩而行,虽然彼此都不会多看对方一眼。

  在电影《青红》之前,王小帅拍过一部《扁担姑娘》,讲述了一个叫冬子的“扁担”和歌女之间的爱情故事。电影中的“扁担”很自卑,对生活缺乏勇气,对明天的生活找不着北。中国的电影向来习惯了苦大仇深,看过之后我不太以为然,不过还是勾起了我到了武汉一定要去看看“扁担”的欲望。

  扁担是一种原始的运输工具,我们常说的“肩挑手提”,前面二字指的即是扁担。而在武汉“扁担”是一种职业的别称,他们存在于汉正街,他们穿着朴素的衣服,肩上扛着一根扁担,上面绑着绳索,有的还绑着一瓶茶水。扁担们的工作是帮助主顾把货物搬运出汉正街,当然,在交通工具尚不发达时,他们也会把货物挑送得更远。他们没有固定的工作时间,也没有固定的收入,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他们有些像时下流行的“SOHO”。当然,他们并不知道什么是“SOHO”,甚至不知道“SOHO”和“SOHU”的区别。

  踏入汉正街伊始,街口是川流不息的小四轮和随处停放的板车,我不由得有些担心,这些运输工具的进入会不会导致“扁担”的淘汰?我问街边一个摊主,这里还有“扁担”吗?摊主热心地告诉我,往里走,“扁担”主要集中在服装和布匹区。

  从见到第一个“扁担”开始,更坚定了我对中国电影的鄙视。“扁担”们是快乐的,他们尊重自己的工作,尊重肩上的运输工具和主顾,对生活也没有失衡感,我问他们有没看过《扁担?姑娘》这部影片,他们一概摇头,并且告诉我已经很多年没看过电影。他们只知道要踏实地生活,勤恳地工作,悲天悯人是文艺工作者的事情。

  “扁担”的收入不高,挑一趟货物的收入也就三四块钱,运气好一天能挣上五六十,普遍每天的收入在二十块左右。对采访和拍照他们并不拒绝,有的还会主动搭上来和我们聊天,聊汉正街的故事,聊他们的生活。32岁的代师傅来自湖北孝感,高中毕业后南下广东,“广州的几幢高楼都有我的贡献呢。”结婚后,为了照顾家庭生活,代师傅来到汉正街成为了“扁担”中的一员,一趟货物重则百把斤,轻不过几十斤,帮客人挑到路口,事先都谈好了价钱,于是很少出现扯皮的事。几年下来也积攒了一点钱买了辆板车,扁担还是插在车上,“轻点的货物,还是用扁担挑的。”

  我对他们提出了我的疑问,既然有了更好的运输工具为什么还要保留扁担呢?代师傅说,汉正街人太多,小四轮和板车经常走不动,扁担挑起来还方便些。为了印证这一观点,代师傅还指了指前面,那里每天11点都堵车,一步都走不得。我问,可能也是一种习惯了吧,你们习惯了这种肩挑的生活,汉正街也习惯了你们这种肩挑的方式。代师傅没有言语,点了点头,然后把扁担从车架上拿了下来,放在手掌心磨了磨,那种眼神,就像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

  从汉正街出来,朋友打电话问我在做什么,我说我在汉正街,和“扁担”聊天。朋友惊诧地说,我只听说过“玉米”、“凉粉”和“盒饭”,什么时候又多出了个“扁担”啊。我哭笑不得,这个疯狂的“超女”夏天。

  汉正街也有美女,他们用流利的武汉话和摊主讨价还价,多半是买些小物件。旋即,打个车奔江汉路步行街而去,也有不急的,端着碗热干面边走边吃,宛如在自家饭厅里,外地人可能觉得奇怪,但在本地人眼里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淑女形像?武汉的美女们本来就是又香又辣的,“淑女”是她们的心灵而非外表。像每个城市的步行街一样,购物、休闲、养眼三大功能,汉正街一个都不能少。但美女们对汉正街是又爱又恨,爱它的休闲,爱它的东西便宜而集中,爱它们养眼,但又恨它的不入流:人太多、水货多,不如江汉路那样青春与古老完善地集中于一起。于是内心一边不以为然一边又离不开它,让人又爱又恨的汉正街,真象一个情场老手,让美女们矛盾重重。

  有人说,一条江汉路的变迁可以折射出整个汉口的历史。江汉路本名“广利巷”,英国人在汉口划分租界后,改名为“太平路”。后来英国人为讨好地皮大王刘歆生,又将此路起名为“歆生路”。1927年英租界收回,这条由江边一直通向循礼门的长街才有了“江汉路”的名号。在2000年年被规划为步行街后,它成了汉口最闪亮的一张城市名片。

  昔日的辉煌掩藏在色彩斑斓的广告牌和橱窗后面,江汉关一如它那安静且巨大的阴影,除了名称,已经很少被人记住。购物中心、写字楼、美食、娱乐,这些更年轻更新鲜更时髦的事物构成了步行街。熙熙攘攘的人们不会考究他刚走过的路面和哪位古人有关,他们更在乎,两旁的商铺今天有没有打折。

  步行街,从字面意义来理解,是不能通车的。然而不是每个人都有耐心走完这几千米路程,于是有了电瓶车,两块钱一个人,开得很慢。一路过去,印象是一家紧挨一家的商铺,招徕顾客的音乐,还有河流般的人群。那些漂亮的西式建筑,门口悬挂着“XX银行”、“XX药店”的招牌,历史留给我们的,到了今天不过是一堆简单的物质支撑。

  风格各异的建筑,石柱回廊,拱顶圆窗。镶嵌在外表的墙、砖、铸铁及细节装饰,让人忍不住走上前去,细细打量一番。这里像是一场万国建筑展览,欧陆风格、罗马风格、拜占庭风格、文艺复兴式、古典主义、现代派……这里的建筑也像这座城市,南来北往的客人都留下自己的印记。46米高的江汉关矗立于路口,凝重庄严,楼顶的钟声在武汉三镇的夜空上飘扬达半世纪之久;建于1913年的日清洋行与江汉关隔街相望,壁柱分格,线条丰富,文艺复兴式风格;建于1946年的永利银行(民生银行)是解放前武汉最后一栋大型现代派建筑,对面的台湾银行交融东西方古典主义,楼顶两侧各有四个女性用背部托起地球仪的雕塑,风姿绰约;出自建筑大师卢镛标之手的中国实业银行和四明银行,分别建成于1935年和1936年,造型简洁明快,它们的意义不仅限于建筑本身,这两栋大楼一举扭转了汉口建筑由洋人垄断的局面……

  任周围的大厦高高耸起鳞次栉比,在今日的繁荣面前,我追忆着往昔的光辉。闭上眼,是“车马如梭人似织,夜深歌吹未曾休”的诗句。那是上世纪30年代的江汉路,有人把它称作“小香港”。繁盛一时的人民饭店、璇宫饭店,孙文先生题笔“精益求精”的精益眼镜店,国货百货大楼,冠生园,四明银行……尘嚣远去,几樽象征“老武汉”的铜雕,几分古朴和怀旧的情调,所谓的“传统和现代”的结合,带着几分夹生——这是大多城市的硬伤。

  还是慢慢走吧。下得车来,美女们从身边一一走过,一家挨着一家商铺地逛,并不见买什么衣物,也许他们本来就不是来买衣物的,她们的打扮已经够炫了,在步行街,只为在人群中再“秀”一把,秀过瘾之后,回到家里还能多胃口大开多吃一碗饭,然后再担心长胖再来“秀”,可谓良性循环让扁担与路人大饱眼福,回家也开开胃口。一个绿色的消防栓边上站着一个穿红衣服的孩童,抱着消防栓兀自笑个不停。不远处,两个老人在绿荫下面已经睡着,身边游人走过,不抬一下头。再往前一点,是一个下棋的铜雕,一堆人围在旁边,一眼望去,分不出哪个是真人,哪个是铜人。前面还有玩滑板和滑轮的街头少年,吹着口哨,呼啸而去。

  我们的幸福,其实都是一样。

  武汉行程规划

  古迹游 古琴台→晴川阁→黄鹤楼→长春阁→宝通禅寺→湖北省博物馆

  风情游 武汉大学→楚城→楚市→离骚碑→楚天台→行吟阁→屈原纪念馆→省博物馆→鸟语林

  礼佛游 九峰山正觉寺→洪山宝通寺→龙山莲溪寺→汉阳归元寺→汉口古德寺→新洲报恩寺

  购物游 洪山广场→司门口→汉正街→武汉广场→中山大道→江汉路

  春天到武汉,武汉大学的樱花不容错过,樱花观赏期一般在3月20至4月初之间。以下是网友02303119为大家提供的武汉自助游通常线路,游客可根据自己实际情况进行调整。

  第一天先到航空路(在街道口乘坐703),那里有中山公园休闲,又有商场可以逛(尽量不要在武广购物,如果要购物建议还是去中南或者亚贸)。转轻轨到江汉路,步行到江滩,估计已经到晚上了,走走,然后返回。

  第二天早起去司门口的户部巷吃早点(早起啊,乘坐521),顺路逛逛,不行上长江大桥,正好可以在黄鹤楼游玩,步行过大桥,到古琴台看看,不要进去,估计这只要一个上午。下午自便,晚上早点休息。

  第三天,如果你有自行车而且离东湖不远(乘坐413),可以骑车慢慢环游东湖,可以路过梨园,省博物馆,还有磨山,植物园(值得去)慢慢骑,所以不累。最后到武汉大学校园去看看。记得带好相机。东湖的楚城门也有自行车出租,双人的20元/小时,三人的30元/小时。

  第四日,可以去集家嘴-汉正街(乘坐581),汉正街第一大道,万商白马商城,龙王庙观江台,步行过彩虹桥到“中国角”看看大禹文化园。

  第五日,喜欢烧烤的人,可以去森林公园,爬山,烧烤,远观东湖。

  如果还有精力,那就去郊区木兰天池游玩。

  出了火车站不要搭理那些人,直接去找车站。住的地方武昌这边建议去街道口住,那里很方便。武大就在旁边!武昌火车站有59,564到(出站不过马路左转前行600迷到车站)汉口火车站在车站东广场坐519,536到。那里住宿的费用一天80左右就可以住很好了!

  好吃的地方有户部巷(在司门口),首义园小吃街(在阅马场),吉庆街大排档(晚上去,在汉口大智路)

  武汉游玩之后,可以去宜昌看三峡大坝,荆州古城,襄樊古隆中,钟祥明显陵,十堰武当山!你可以从街道口乘坐715,703,519,608,564,518,538,728等车到付家坡下车,那里有个长途客车站,有抵达上述地方的客车!如果打的过去的话不超过12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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