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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7日,云南省迪庆藏族自治州首家以展示藏族等马背民族马文化为主旨的专题博物馆——香格里拉民间马文化非遗博物馆正式开馆。该馆的建成,填补了迪庆长期以来没有马、马术、马具专题展馆的缺憾,进一步丰富了香格里拉旅游的文化内涵。为广大中外游客新开了一扇领略香格里拉风情、体察藏族民间生活的窗口。
该馆由一生热爱马、醉心马文化、在马术界颇有影响力的崔建国(鲁茸七林)投资兴建。博物馆建筑面积六百多平米,展厅面积近三百平米。博物馆分生活区、马具、垫子、少年格萨尔王等几个专区,展示了馆主花费大半生心血从全国各地搜集而来的珍贵马具等200余件(套)藏品。其中的青铜景泰蓝镶宝石鲨鱼皮马具和鎏金牡丹连枝龙纹马具,不仅是马具中的稀世珍品,对于研究藏族的历史、文化和生产生活亦具有重要意义。生活区按照传统藏族家庭的设置,重点展示了火塘、神龛、水龛等物件,再现了藏族家庭生活场景,对于受众了解藏民族日常生活、研究藏文化具有借鉴作用。马具专区陈列了全套马具、垫子褥子系列,结合格萨尔王传说、茶马古道马帮生活用具,展示了藏族马文化的博大精深和茶马古道的历史。此外,物馆还收藏了一部分藏族生产生活用具、藏传佛教用品等带有特定地域标志的历史物件。
遗产通常是指先辈们遗留的东西,那些有着时间和记忆印迹的衰亡之物。而所谓非物质文化遗产(以下简称非遗)即是先辈们曾经的生活,或者说今天仍然存活在乡村里的日常生活。“非遗”是我们的生活和文化身份,是我们生存的精神之源。尤其在中国这样没有一元宗教的国家,文化成为我们可以选择的精神食粮。
非遗是通过口传心授世代相传的、无形的、活态流变的文化遗产。传承人作为非遗的重要承载者和传递者,掌握并承载着非遗的知识和精湛技艺,是确保非遗生生不息、世代相传的最为重要的载体。
在中国的“非遗”中,传统民间美术种类繁多且丰富多彩,涉及的生活形态和民俗文化形态也非常多元。但是,今天美术专业的大学生都知道“包豪斯”,却并不了解我们自己的民间美术,我们的教育在启蒙上一直游离于生活,学生们内心的信仰不知为何物,生存的精神依托也不知安放在何处。作为活态文化的传统民间美术,原本和美术没有任何关联,它是为生存的艺术。
我们说民间美术是为生存的艺术,首先要回到信仰的起点。民间美术的代代相传正是从文化信仰的认同与文化敬畏开始的。
在漫长的农耕文明生存史中,对自然与生命的畏惧不仅造就了宗教,也塑造了文化的禁忌与信仰的传统。民间美术的许多类型是围绕着信仰习俗的需要而制作传承的,如年画中的门神;剪纸中的神幔、神棚与庙花,以及避邪招魂的巫俗娃娃;南方的傩戏面具与北方的社火脸谱;泥、石、木等材质的神像;老姆节的面花和年节的面塑枣山娃娃,可以说许多民间美术类型都直接或间接关联着自己民族活态的文化信仰,这是我多年乡村田野考察中感受到的最真实的文化事实。
节日是乡村日常生活中重要的时间节点,乡村里的时间是关联着大自然的节律与物候的时间,也是关联着民众生存信仰心理的时间。因此,节日中的民间美术成为最绚丽多彩、技艺虔诚精湛的艺术,我在许多西南少数民族节日中看到的节日盛装,即是一道生活中最为靓丽的文化风景。像苗族牯藏节上的女性盛装,那银光闪闪的银饰品和灿烂绚丽的满身绣花,成为他们敬祭祖先和鬼神最隆重庄严和真诚深情的象征。13年一次祭祖的牯藏节是苗族最隆重的节日,一个不断迁徙、远离故土的民族,对祖先的信仰成为他们文化身份和生存情感依托的生命内驱力,这确实是一个了不起的事实。守护祖先的文化信仰并绵延生存下去,这就是生存中最神圣的使命,也是民间美术存在与发展的原由。
每个民族的文化有自己的体量与尺度,有自己的体温与性格。文化不是游离于生活的死知识,文化即是一种有信仰的生活传统。对民间美术的认知与传承保护要回到文化的整体,回到日常生活的整体。
现实生活中的民间美术是混沌多义的,许多民间美术既有满足信仰仪式活动的功能,又有服务于日常习俗生活的功能。比如陶瓷、服饰、竹编、木制家具、金、银、铜、铁制品、皮革制品等等,这些服务于生活的民间美术品,被日本学者柳宗悦称之为“民艺”。这些实用性很强的“民艺”品,是地域性、群体性造物传统的产物,鲜明地体现了一方风土人情的文化趣味,体现了“民艺”创造者的智慧。许多与信仰相关的纹饰符号也会出现在实用性器物上,求福趋吉的文化心理无处不在。
生活是一条不息的河,在河北邢台的乡村,祭神的大山和古庙都没了,祭祀的节日依然顽强存活着,节日中的民间美术依然存在。民间美术不是某一个人心血来潮的艺术创作,而是群体文化认同与约定下的个体文化传承。民间美术的自由与随性,实际上有着自己深刻的文化禁忌与审美约定。而大量民间口传文化中的文化内涵同样是民间美术的主题精神。但在个体与传统的关系上,个体又是文化基因传递发展的必然渠道与载体。因为只有通过每一个体的身心与手工技艺的参与实践,文化才能得以真正的延续传递。
从生物多样性视角看文化,村社文化是民族文明肌体中最小单元个体,因此,村社具有真正的文化基因传承价值。而在村社中,传承人是最典型的个体,他集合了村社民间美术某一两种类型的整体文化信息,是真正的文化知情者,同时,他又是这一两种类型制作技艺的最高水平,是传统技艺的保存者。为什么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非遗”保护中非常重视“文化空间”和代表性的传承人,其用意即在于強调注重文化的活态整体性,保护那些真正掌握活态文化信息与技艺的传承人。回到心与手的造物传统,是民间美术得以传承的根基,我们从“民艺”生成的历史可以清晰看到这个传统。但问题没这么简单,现实的“非遗”项目化传承中已提出了生产式传承的方式,也提岀了对“非遗”活化观念的发展利用,以及衍生品的开发问题。一些项目还提岀了以机器精确化、高效率的生产替代手工制作,因为,今天出类拔粹的工匠太少了。作为国家级“非遗”传人已呈现出后继乏人的境况,由于“非遗”项目保护过于注重自上而下的项目管理,忽视了基层生活形态中的文化传承,更多的传承人奔跑于“文化交流”展览形式的技艺表演,而真正适用于生活的传承衰落了。失去了文化内涵的技艺传承渐渐在失去“民艺”的灵魂,民间美术传承正趋向个体化的美术与工艺趣味的创作,这是一个文化品质和技艺开始下降的趋势,我们应当警惕。
回到心与手的造物传统,就是倡导守住“非遗”活态文化和人性智慧的底线。今天已不是农耕时代的慢生活手工时代,急功近利的快生活很难再产生几十年磨一剑的艺人。因为失去了文化信仰的敬畏,我们的手工艺开始粗鄙化。但这并不是全部事实,在早已工业化的日本、韩国、德国、芬兰、挪威等工业化国家,手工技艺依旧是一种有信仰的质朴生活,技艺与文化的水平依旧不変,他们保持着对文化的敬畏和对艺人的尊重。
不可否认,近年来非遗保护工作确实取得了不少成绩:尤其是从2008年开始,中央财政对国家级代表性传承人提供每人每年8000元的传习补贴,而从2011年开始,提高到每人每年1万元;我省于2012年9月省人大通过了《山西省非物质文化遗产条例》并于2013年1月1日正式实施。是国内较早实施非遗保护的省份。这些年,通过各种形式宣传非遗,进社区,进校园,一直在努力。
在当今社会普遍城市化、现代化、工业化、市场化的情况下,如何合理地继承保护这些传统文化,让非遗以更加健康的姿态活下去,值得我们认真去思考思考。
低碳时代的到来,为我们开启了“非遗”传承的新启示,回到信仰、回到生活、回到心与手的造物传统,一个文化推动生存更趋智慧的时代,正在艰难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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