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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王哼出世间第一首摇滚的麦克风还在,伫立在太阳录音室的二层小楼;W.C.Handy写成第一首蓝调的比勒大街还在,每逢夜晚,B. B. King酒吧一片流光璀璨;Hank Williams和Johnny Cash放歌的乡村大剧院还在,Taylor Swift怀抱水晶吉他,唱起古老乡音;Louis Armstrong口中“Where you'll find all of the greats”的爵士名人堂也在,夜夜笙歌,迷醉在60年的光阴里……纳什维尔、孟菲斯、新奥尔良,交织成《乱世佳人》与《冷山》中歌舞升平又满目疮痍的美国南方,在硝烟散尽的150年间,滥觞出蓝调、乡村、灵魂、爵士、摇滚,汇成流行乐坛的主流,激荡于无限漫长的燃情岁月。
乡村音乐名人堂的入口贴着硕大的四个单词:Sing Me Back Home。明明是异乡,我却如履归途。
纳什维尔是美国乡村音乐的发源地。美国的乡村音乐(Country Music)出现于19世纪20年代,它来源于美国南方农业地区的民间音乐,它带有浓厚的乡土气息。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其歌手和歌迷几乎都是农民、牛仔、矿工和伐木工等生活在南部乡村的美国白人和黑人。
却特·阿特金斯(Chet Atkins)一手扶植创造了现在你听得到的乡村音乐,吉他风格深深影响了当今前后半世纪众吉他大师像:乔治·本森(George Benson)、阿伯特·李(Albert Lee)、唐·沃森(Don Watson)、Mark Knopfler、埃里克·约翰逊(Eric Johnson)等人,出了大概有一百二十张唱片与七十五张个人作品,合计唱片销售量大约在七千五百万张,获十四座格莱美奖,而且在一九七三年成为有史以来最年轻(四十九岁)进入乡村音乐名人堂的艺人
这就是美国乡村音乐名人堂纪念馆的大门,它座落于田纳西州纳什维尔的音乐街的中心地带。
如今这些大咖纷纷“进驻”乡村音乐名人堂暨博物馆,以海报的形式铺陈于世界最大的音乐博物馆,铺天盖地。
最抢眼的位置留给了霉霉,在Jimmy Rogers、Fred Rose等大师海报的包裹下,“Taylor Swift Education Center”的牌子醒目地招摇在入口处。和那些挂在墙上的前辈一样,Taylor Swift亦在出道前闯荡纳什维尔,在偶像Faith Hill被挖掘的蓝鸟咖啡馆驻唱。和同辈歌手依靠互联网或选秀节目一夜成名不同,生于1989年的Taylor依然通过一家家电台推出首支单曲,这一极为传统的媒介仍是乡村音乐的最大舞台,Taylor Swift几乎复刻了前辈们的成名之路,复刻了乡村音乐的光荣和传统。
对于许多人来说,所谓青春,就是在猫王或Justin Bieber的歌声摇摆。
联合大道706号,孟菲斯城西旧车库改成的太阳录音室,在62年前的盛夏被写入音乐历史。那是1954年7月5日,一个叫Elvis Presley的卡车司机在录音的间隙和小伙伴搞怪取乐,Elvis以布鲁斯的腔调唱起《That's All Right》,Scotty Moore和Bill Black则分别用吉他和贝司以乡村乐的方式瞎配。
2004年,权威音乐杂志《滚石》将这一天作为摇滚乐的诞生之日,副总编Joe Levy认为是这一次录音让摇滚乐走向主流,搅动乐坛风云。
单凭摇滚乐之乡,尚不能成就孟菲斯的伟大,太阳录音室的成功鼓舞了Jim Stewart,他创办的Stax唱片行开创了灵魂乐(Soul)这一全新乐种,而在猫王之前,孟菲斯一直作为蓝调之都存在着,成名前的猫王喜欢开车慢慢行驶在比勒大街,“他感受到这条大街的巨大能量,相信自己不会一直当看客,总有一天,也会加入那些歌手和音乐家的行列。”
比勒大街保留着100年前布鲁斯乐手们汇聚于此的样子,拿起相机,调成黑白模式,你会发现它和博物馆里的照片别无二致。石头路面偶尔会出现一个音乐符号,上面刻着某个布鲁斯大师的名字,路的尽头是W.C.Handy的雕像,手持小号站在七月夜晚。
和“布鲁斯之父”的石像遥相呼应的是“蓝调之王”,B. B. King披着满身光炫招摇在比勒大街,慕名而来的人们自下午便在这里排队,等待晚上的乐队表演。
爵士、摇滚、灵魂、R&B……这世间的流行乐种大半都有蓝调的影子。
密西西比州的图尼卡别名“蓝调大门”,它的入口有一座蓝调游客中心博物馆,用整墙的文字介绍密西西比河:不同于其他河流沿周边环境形成的河道流淌,密西西比自己寻找着河道,泛滥的川流在平原上蜿蜒潆洄,泥沙俱下,冲刷出既肥沃又贫瘠的三角洲地区。
也许这就是忧伤的蓝调诞生于密西西比三角洲的原因,烈日当空,洪水滔天,种植园面朝大地的艰辛劳作,远离家乡的漂泊之苦,都是蓝调自蓝调口琴和滑棒吉他中飘曳而出的心灵基础,是W.C.Handy、B. B. King那些被称作“蓝调之父”、“蓝调之王”的大师们扎堆出生在三角洲地区的自然因素。
和“河流之父”同样起源于国之北境,61号公路在明尼阿波利斯遭遇密西西比河之后便再也不分彼此地奔向新奥尔良,抵达这片大陆的尽头。随着1930年代的农业机械化浪潮,三角洲地区的穷苦农民带着他们的布鲁斯,如祖先一无长物漂洋过海般沿着61号公路四处流浪,让布鲁斯的吉他声回荡在路的两边,蓝调公路因之成名。
像是怕杰克逊、马克吐温们抢了爵士乐的风头,新奥尔良的机场被冠以Louis Armstrong的名字,以昭彰爵士之都的身份。
法国区资历最老的波旁街承袭了波旁王朝醉生梦死的气质,时光倒回到百十年前,第一代爵士大师们就是在这一间间阴暗古旧又艳帜高张的夜店里吹奏出旖旎的爵士,Louis Armstrong也非得在这一片活色生香中,才能唱出《What a wonderful world》。
区内最大的绿地是杰克逊广场,这位在新奥尔良战役中大败英军的南方将军后来成为美国总统,由他领导的第二次美英战争则被称为第二次独立战争。杰克逊引刀跨马的形象似乎与花园区李将军的雕像遥相呼应,而游人的镜头大都聚焦在雕像下走马灯般的街头乐队——这就是南方,再磅礴的历史,终会淹没在音乐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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