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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银细工的现代转型之路还需要更多的探索和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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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9-7 01:46:3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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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及扬州金银细工的起源,就得上溯至春秋战国时期,这一技艺迄今已有近3000年的历史。金银细工在唐宋时期已经非常辉煌,从1983年扬州出土的唐代金栉《伎乐飞天》可见一斑。明代以后珐琅工艺的运用,使金银细工更加流光溢彩。至清代,金银器制作工艺臻于完善。2008年南京长干寺出土的宋代《七宝阿育王塔》,塔身镌刻有扬州朱成信制的铭文,充分证明了当时扬州金银细工技艺的领先地位。

  司马光在《资治通鉴》中提到,扬州富庶甲天下,时人称“扬一益二”。其实,金银细工技艺的传承与发扬,与邗沟尤其是京杭大运河的开通有着莫大关系。扬州在经济、文化上的空前繁荣,也为镂金器、镶嵌器、漆器、玉器、刺绣等技艺的发展提供了可能。

  金银器主要是宫廷贵族使用,后来也出现了一般民用的金银器。但遗憾的是,新中国成立后金银细工技艺出现了几十年的断层,这是为什么呢?国家级非遗扬州金银细工继承人方学斌对于金银细工技艺的历史有着深刻的认识,他在接受北京商报记者采访时表示,“解放后,国家对金银实行统购统配,扬州、江都银楼业大都改行了。1971年,国家轻工业部部署恢复发展出口首饰生产。为了给国家创汇,同时能把这项技艺发扬起来,上世纪70年代创办了扬州金属工艺厂。但由于技艺多年闲置,许多扬州本地的老银匠水平出现下滑,最后从上海请来了40多位国内顶级的老艺人,其中就有我的老师沈培坤、杜方等。在随后的几年里,我与老师一起设计制作了《浑天仪》、《司南仪》等大型金银器作品,后来我独立创作的《鹿拉凤车》、《郑和宝船》等作品曾经多次获得全国工艺美术百花奖,上世纪80年代应该是扬州金银细工最为辉煌的阶段了”。

  然而好景不长,延续了30年辉煌的江都金属工艺厂在改制后倒闭歇业,很多老艺人被迫转行。同时,这一技艺需要多年的培养和训练才能掌握,短期内回报甚微,很多年轻人失去了进入这一行业的热情。据介绍,目前扬州专职从事金银细工技艺的不足10人,这一古老的技艺濒临失传的窘境。

  其实遭遇这般困境的并不是只有金银细工技艺,雕漆、景泰蓝、刺绣等技艺也面临着后继乏人的危险。总有老艺人在抱怨年轻人“耐不住寂寞,熬不过艰辛,更等不及收益”,但若想调起年轻人的积极性,就要让他们看到这一技艺的社会地位和市场价值。显然,一味固守传统路子而不寻求创新的技艺可能终将被历史所淘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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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现代技术对这一行业的冲击也很大。与古代的金银细工制作技艺相比,现代技术尤其在打磨、电镀等方面都运用了新的工业化设备,还有数控机床、3D打印等技术,但是工业化制作会有很多新的问题出现,比如市场出现了很多粗糙的压制作品,使金银细工作品的精致不复存在,艺术性大大降低,这都是需要注意的问题。

  国家不断加大对传统技艺的扶植和保护,除了宣传报道,还会组织各类非遗展示活动。2008年扬州江都金银细工制作技艺被列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项目,这对于金银细工的传承和发展而言意义重大,也让这一技艺的坚守者看到了希望。“扬州金银细工纳入国家级非遗项目,是对这项技艺的一种肯定和保护,作为中国特有的传统技艺,金银细工的历史价值和艺术价值都非常高。这项技艺是创作好的金银器的必经之路,多年的积累和磨练让它完整而成熟,制作工序也非常科学,要感谢国家让这项技艺进入更多人的视野,在这样的平台上金银细工才有机会发展得更好。”方学斌表示。

  方学斌,1956年生于扬州江都。高级工艺美术师,江苏省工艺美术大师。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扬州金银细工项目传承人。三十余年致力于金属艺术研究与创作,制作的金银工艺品多次获得国内工艺美术最高奖项“百花奖”。

  20岁时,方学斌进入江都金属工艺厂,这一干,就与金银细工结缘一辈子。用他的话来说,“离开了这些金属,我不知道自己还会干什么。”作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扬州金银细工项目传承人,数十年来痴迷金银细工几成“疯魔”。

  “我们一家子好像都和艺术有缘。”1956年1月,方学斌生于江都一个金石艺术之家。父亲方伯雅虽然是聋人,但精于金石篆刻,母亲喜好剪纸。父亲靠刻印为生,朋友大多是书画界人士,耳濡目染,方学斌自小就对字画、篆刻有着浓厚兴趣。

  “小时候父亲在刻章时,我喜欢在旁边看,父亲便打手势指导我,我七八岁便开始自己刻章。”方学斌回忆。

  方学斌上学后,很快就成为学校闻名的小美术家,黑板报、墙报的美术字、图案画,都是他的拿手好戏。

  1973年方学斌高中毕业,正值文革,由于家庭成分不好,方学斌只能回家跟父亲学徒,和父亲一起刻章卖钱来养活全家。

  1975年,在父亲一个朋友的推荐下,他进入刚创办不久的江都金属工艺厂当学徒,从此就与金银细工制作这一古老的技艺结下了不解之缘。“当时能有个去处就觉得很满足了,何况自己对这个行业还很有兴趣。”

  解放后,国家对金银实行统购统配,扬州、江都银楼业大都改行。1971年,国家轻工业部部署恢复发展出口首饰生产,第二年仙女镇筹建江都金属工艺厂,从此江都金银首饰工艺开始了新的飞跃。

  江都金属工艺厂创办之初,为了集聚人才,厂里从全国范围内聘请了很多水平很高,退休的高级技师。

  “沈培坤、费灿生、杜方……”回忆起这些当年带过自己的师傅,方学斌充满崇敬。“沈培坤,银匠界人称‘沈矮子’,是原来上海有名的‘裘天宝’银楼里的师傅,自小学习金属工艺,弹錾技艺精湛,堪称一代名师。杜方是原来黄埔军校的文艺兵,美术与舞美水平很高。”

  什么都不会,方学斌就给这些师傅打下手,从最基本的打磨、敲榔头、焊接这些学起,慢慢地积累。

  给师傅们打了整整三年下手,方学斌已经把金银细工制作的每一个环节都摸了个门清。“金银细工这一行只能靠自己摸索着学,必须要有这个实践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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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钻研技术时,方学斌常常忘记吃饭,不分白天黑夜泡在厂里,脑子里也全是金银细工的形象。

  渐渐地,方学斌也对金银细工有了真正的认识与理解。

  传统金银饰品工艺是中华文明史上古老而精美的手工技艺。它起源于两汉,兴盛于隋唐,辉煌于明清。扬州地区的传统金银饰品工艺水平历来很高。

  《国宝大观》记载:“江苏邗江(时为江都)东汉广陵王刘荆墓出土有‘广陵王玺’金印和十余件制作非常精细的小金饰件。从这些出土品中可以看出当时诸如锤揲、掐丝、累丝、炸珠、焊接、镶嵌等金细工工艺已经十分成熟。”

  经过唐宋元明数个朝代近千年的发展,到了清代康乾年间,扬州和江都商贸繁荣,银楼林立,民间盛行金银首饰。《扬州画舫录》卷九记载“翠花街,一名新胜街,在南柳巷口大儒坊东巷内,肆市韶秀,货分队别,皆珠宝首饰铺也。”至今仍有大量刻有老字号银楼印记的饰品留藏在民间。

  当时跟方学斌一批进入厂里学徒的二十来个人,改革开放后有了机会重新安排工作,很多人都离开了。“我喜欢金银细工,既然喜欢,索性就干下去。”

  方学斌非常努力,技术进步也很快,1978年,方学斌和两位师傅一起参与了后来震动国内工艺美术界的“地动仪”、“浑天仪”制作。

  1979—1980年,方学斌开始独立设计作品,创作了高达1米的大型金银摆件《龙凤呈祥》,值得一提的是,这件金银摆件,后来被由陈道明主演的电视剧《末代皇帝》选为第十集“溥仪大婚”的婚庆大典时主要背景道具。“就是看中了它古朴大方,符合传统婚庆的审美。”

  当时,金银摆件与首饰生产主要用于出口,《龙凤呈祥》一经上市,销售非常好,一下子就订出了5件。

  “江都当时第一座4层楼房,就是我们厂里建的,这钱,就是由我的作品得来的。”方学斌说。

  1981年,一名外商来到北京首饰公司,要求定制“阿达兰”帆船以及“阿达兰”腰刀。作为北京首饰公司的首饰加工点,按照客户的要求,很快方学斌就将自己的设计交了过去。最终客户选择了方学斌的设计。

  “阿达兰”帆船作为吉祥物,精美绝伦。外商当时看到样品非常满意,觉得将自己心目中的帆船完全做了出来。他一下子订了数百艘。当年订单就达到了20多万美元。

  厂里一下子赚了大几十万块钱,随后就盖了当时江都第一栋4层高楼。

  1983年,方学斌设计制作的《鹿拉凤车》荣获江苏省四新产品奖及第三届全国工艺美术百花奖优秀创作设计奖。

  《汴河客舟》是方学斌最为珍视,也是耗费心血最多的作品。

  1984年,江都金属工艺厂里接到了一项“宋代豪华游船工艺模型”的制作任务,难度系数很大。

  “我们所有人当时对宋代豪华游船的外形完全没有底。宋代船是什么样谁也没见过,更没有实物留下来。”

  听说上海交通大学有专家对宋代游船有研究,厂里决定由方学斌率领三名艺工,前往上海交通大学,向专门研究古代船模的陈守成教授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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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发现,宋代豪华游船唯一可依据的就是名画《清明上河图》。此图描绘了宋代汴京清明时期人们在汴河两岸的集市活动,画中有不同类型的客船、货船20多艘。图中的船造型优美,线条光顺,无论是客船还是货船,桅、篷、舵、锚、橹以及索具等都齐备。

  专家复印放大了其中一艘最豪华的船,进行仔细研究,从造型、款式、功能、长宽高度,再按照1/50的缩小比例,用金属工艺的方法精工制作。

  “这是一项学术性与工艺性相互渗透的创作,我们只能摸着石头过河。”方学斌告诉记者,专家只能提供史料、数据、以及船的外形模样,而他们必须制作成具体可感知的实物。“从图纸到实物,这里面有很大的距离。”

  如何既体现豪华,又经得起史料的检验和推敲?如何让客舟显得美观大方?到底要用什么材质?那段时间,方学斌脑子里全是这些问题。在上海制作现场,方学斌沉浸在艺术的世界里。

  半年多时间里,上海的名胜景点、高级商场,方学斌一次也没去过。

  最令方学斌难过的是,当时他的父亲正患癌症处于晚期,由于在上海工作繁忙,他不能回到父亲身边悉心照料,只能靠书信来往,了解父亲的病情及家里的情况。

  1985年,方学斌的父亲过世了,成为他心中永远的遗憾。“父亲当时躺在病床上,每天念叨的都是我,当时我人在上海,快30岁,还没结婚,是父亲的一个心病。”

  最终,经过共同努力,《汴河客舟》工艺模型成型,经过细化、调整、完善,作品最终获得了全国工艺美术百花奖优秀创作设计一等奖,引起了学术界、工艺美术界的轰动。

  “《汴河客舟》不但运用了江都金银细工的一些传统工艺,非常精美,而且又有很高的史料价值,是写实的,窗户开启、桅杆可升起放下,按照比例放大后,可以下水使用。”方学斌介绍。

  《汴河客舟》不仅受到了艺术界的高度赞扬,被国内外博物馆收藏,也奠定了他在金属工艺美术界的重要地位。

  《汴河客舟》后,方学斌又创作设计了《郑和宝船》工艺模型,获得了第六届全国工艺美术百花奖二等奖。

  《龙凤呈祥》、《汴河客舟》等金银工艺的大获成功,让方学斌的名气越来越响。

  然而,《龙凤呈祥》、《汴河客舟》这些金银摆件,大多由金银原料制作,价格不菲,大多出口销售,与大众市场需求尚有距离。“价格一般很高,普通百姓家里根本不可能消费得起。”

  方学斌开始思考,将金银细件工艺转换载体。颇有创新意识的他,很快就发现了“铜”这一载体。

  方学斌最早关注锻铜艺术是从老城区里那些老宅院大门上的兽面门环开始。“很精美,很有艺术特色,中国传统文化很多都表现在了里面。”

  兽面门环类的锻铜制品早已没有市场,经过大量调研与思考,方学斌认定锻铜壁画的市场潜力巨大。“锻铜壁画,说白了就是用锻铜制作壁画,可以上墙面,古朴大方,装饰效果非常好,价格也实惠,对于大众市场具有很强的吸引力。

  凭借着精湛的金属技艺功底,很快,方学斌在锻铜壁画上有重大进展。构思创作了一大批深受市场欢迎的作品。

  1989年,方学斌与中央美术学院壁画系主任张世椿教授合作大型锻铜壁画《风韵》参加第七届全国美展,大获成功。其后,《奔马系列》、《巨变》、《生生之灵》、《扬州风光》等作品都获得了业界以及市场的肯定。

  2003年,其作品赴法国参加“中法文化交流:锦绣江苏——中国工艺美术精品展”,同年在扬州成功举办“方学斌金属工艺展”。

  2005年应新加坡唐城坊手工艺品艺术中心之邀,赴新参加工艺美展,受业内人士赞誉。同年,参加申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江都金银摆件工艺”工作,被专家评价为“技艺精绝”。

  2006年,金属雕塑作品《超越》获得全国体育美展佳作奖。

  业界普遍认为,方学斌的锻铜艺术,积极探索金属工艺作品观赏性和实用性相结合,既继承了朴素典雅的上古遗风,又洋溢着奔放热烈的现代情调,从题材到画面,从构思到到创作,都具有开创性的意义。

  上世纪90年代初,随着我国出口形势的恶化,金银金属工艺行业纷纷转向,汇集了大批人才的江都金属工艺厂在维持了30年的辉煌之后,在企业改制后也越来越不景气了,最后也不得不倒闭歇业,师傅们纷纷改行。

  眼见原来的老同事都转行了,方学斌却初心不改,2000年,方学斌成立了“方学斌大师工作室”,2009年又成立了“方源金属艺术工作室”,孜孜不倦地进行金属工艺创作。

  方学斌认为,金银细工的市场空间非常大,工艺的艺术价值高,也非常适合大众收藏。然而,由于多年来缺乏相应的培养土壤,导致江都金银细工一直养在深闺人不识。

  “目前全市职业从业人数不足10个人。”方学斌表示,金银细工制作是一件繁琐而枯躁的工作,要求创作和体力相结合,无法大批量机械化生产制作,短时间内回报也不高,正因为这些特性,所以很难吸引住年轻人,从事这个行业的专业人士流失严重。

  “现在不要说招合格的艺工了,就是招一个肯沉下心来好好学这门工艺的学徒工都难。”方学斌介绍,随着身怀绝技的一代代金艺名师相继去世,金银工艺濒临失传。

  多年以来,作为江都区政协委员,方学斌一直在积极呼吁对金银细工传承保护。

  2008年,在多年的呼吁与申请下,经国务院批准,扬州金银细工成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项目,方学斌先生被核定为“非遗”项目的传承人。

  对于扬州金银细工的发展与传承,这无疑是一件具有重大历史意义的事。

  “现在情况有了好转,但是对于未来,我并不乐观。扬州金银细工需要更大范围内的关注与保护。”方学斌说。

  方学斌说,目前从事这行的仅仅不到10人——

  从业30余年,方学斌将全部精力都投到了金属工艺品的创作之中。在他看来,作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扬州金银细工项目面临着后继乏人的严峻形势。

  在国家搭台唱戏的同时,最为核心的还是要看技艺本身能否“自我造血”。曾有业内人士指出,文化遗产要优雅体面地生存,只靠政府去做宣传推广或临时性的补贴救济,从长远来看,这类“非遗”项目的未来并不明朗。

  金银细工作品制作精美,市场前景良好。但金银原料价格不菲,大多出口销售或者定制,与大众市场需求尚有距离。尤其是礼品市场萎缩之后,金银细工的市场出现大幅下滑,这也促使一些金银细工的艺人开始尝试转型。

  受到青铜器及现代环境艺术的启发,方学斌将创作目光投向锻铜艺术。由于材料与工艺的不同,作品风格也会有很大差异。比如金银细工富丽辉煌,适合表现作品的精致玲珑,一般以圆雕为主;铜材质浑厚大气,适合表现大型作品,一般以浮雕为主。为了适应市场,方学斌承接了不少广场雕塑等“短平快”的项目,虽然效益不错,但是技艺都很一般。他内心一直渴望做一件大的真正有学术影响力的作品。2014年6月22日,中国大运河成功列入《世界遗产名录》,这激发了他的创作热情。目前方学斌筹备时间最长、投入精力最多的一件作品《大隋龙舟》正在紧张进行中。

  对于金银细工技艺的传承,方学斌也做了不少努力。他认为,金属艺术自身具备商业价值,市场也一直存在。对于传统艺人而言,肩负的不仅是生存,还有责任,只有创作出更多好的作品,才能将市场做大。另外,在传统技艺的教育普及方面可以组织一些大型展览,让更多人尤其是年轻人关注到传统艺术的价值和意义,如果愿意从事这个行业的年轻人越来越多,传承自然也不是问题。

  谈金银工艺:

  记者:简单介绍一下江都金银细工的主要技艺吧?

  方学斌:江都传统金银细工作品主要有金银首饰、金银配饰、金银器皿和金银摆饰四大类。工艺制作流程为设计绘图、配料压型、雕塑制模、组焊雕錾、表面处理,包括喷砂、美白、烧蓝、刷洗、镀黑、镀银、镀金、砑光、清洗、烘干、镶宝、组装、上底座等数十道工艺流程,独特技艺有錾花工艺和砑光工艺。江都传统金银细工制作技艺经过历代工艺大师的传承和发展,显现出江南和江淮地域的特点,南柔北刚兼而有之。作品总体上呈现出“清秀典雅、精湛细腻、雅俗兼备、刚柔并济”的独特风格。

  记者:2008年的时候,千年七宝阿育王塔扬州造的消息让人振奋,它和扬州金银细工是什么关系?

  方学斌:这么说吧,现在我这边做的铜雕壁画表面的錾花,除了材质与阿育王塔的不同,大器件錾花工艺都是一样的。铜器錾花是工艺机器很难代替的,因为需要小榔头、小錾刀轻重协调,靠人的全身配合来完成。

  记者:您是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扬州金银细工项目的传承人,您怎么看这一非遗项目的发展?

  方学斌:这个要一分为二来看待。从市场来说,金银细工的市场空间其实非常大,中国人从古到今都很喜欢金银首饰,婚庆嫁娶,市场需求很大。工艺的艺术价值也很高,也很适合大众收藏,金银从古至今,都是人们保值的对象。但是从另外一个方面来看,由于多年以来缺乏培养土壤,江都金银细工现在很多人其实都不知道了,目前面临着后继无人的遭遇。

  记者:为何说后继无人?具体是怎样一个形势?

  方学斌:比如维持了30多年,曾经兴盛一时的江都金属工艺厂改制后2002年就歇业了。早些年跟我一起做这行的人,绝大多数都转行了。因为销售规模的原因,金银工艺完全依靠纯手工制作,无法机械化批量生产。对体力与智力都有要求,至少要学两三年才能上手,很难吸引工人。目前全市专门做这行的不超过10个人。现在想招一个肯沉下心来认真学手艺的都很难。

  记者:做金银细件,要求很高吧?

  方学斌:最关键的是要真心爱好这个。要有兴趣,才能投入精力。因为过程非常枯燥,需要智力,需要动手能力。全身心投入才行。当然,纪律要求也很高。金银材质对损耗都是有着严格要求的,手脚要干净。

  记者:江都金属工艺厂当年怎么那么辉煌?

  方学斌:建厂之初,从全国聘请了一大批技术水平很高的老师傅,他们技艺精湛,制作了一批精品,另外大形势使然,那个时候出口形势好,江都金属工艺厂当时作为北京首饰公司的定点生产商,产品属于免检。但是上世纪90年代初就开始走下坡路了。国外的技术水平冲击很大,当时我们还是手工生产,同时审美没有更新,产品跟不上形势。

  记者:听说您的孩子也是学艺术的,有没有想过让他传承?

  方学斌:我这里墙上还有一幅作品是我儿子的。不过他只是业余的爱好了,他现在读研究生,做影视方面。不可能做我这行了。我再干个十来年,恐怕也干不动了。

  记者:您是江都区政协委员,听说您年年提关于保护遗产的提案?

  方学斌:前几年提得多。我自己的力量不够啊,呼吁一下还是有效果的。2008年,金银细工终于成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对于我来说还是很欣慰的。

  记者:当时从制作金银工艺品转向铜器工艺,是有心转向的吗?

  方学斌:其实不是。算是无心插柳柳成阴了。其实我上世纪80年代中后期就开始进行铜雕的创作了,当时厂里金银器的形势还好。后来金银摆件市场不行了,我就彻底转向铜雕壁画了,因为这个市场应用比较广阔。像最近几年,我做的铜雕壁画应用于南京地铁南站,还有很多高校、广场雕塑、宾馆饭店、家庭装潢等,市场表现不错。

  记者:金银细件的工艺丢下了?

  方学斌:那倒没有。其实铜雕壁画上,很多工艺都是金银细件的制作工艺,只是材质不一样罢了。最近我参与了海南三亚“南山观音净苑”的项目,用到了很多鎏金技艺。

  记者:看您的金银摆件获奖作品,基本都是上世纪80年代的了。

  方学斌:现在为了生存,为了适应市场,接的活基本都是“短平快”的工程装饰品,虽然效益不错,但是技艺都很一般。说实话,基本个把月都能完成。为什么这些年我都没有出精品?和精力的付出是有关系的。

  高允恺,方学斌的徒弟,去年开始跟着学习金属工艺制作,在他看来,方学斌非常严谨。“工作的时候,最讨厌别人打扰他,全神贯注,一丝不苟。”

  曾经有一次,高允恺在进行基本功的学习时,有些不耐烦,觉得很无聊。方学斌告诉他,这门手艺需要很强的基本功,要有耐性,不能浮躁。而金属工艺的制作,几乎全部是纯手工,方学斌的手都磨出了老茧。“手上不磨出老茧,别想学到真手艺。”高允恺一直记得方学斌的这句话。

  根据扬州晚报、北京商报等采编【版权所有,文章观点不代表华发网官方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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