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卓雍措：世界上最美丽的水

郑瑟

　　羊卓雍措，位于西藏山南地区，从拉萨出发向西南行约70公里处，翻过海拔超过5000米的岗巴拉山口，即可到达。羊卓雍措与纳木措、玛旁雍措并称西藏三大圣湖，被誉为世界上最美丽的湖水。

　　羊湖是高原堰塞湖，大约亿年前因冰川泥石流堵塞河道而形成，形状不规则，分叉多，湖岸曲折蜿蜒，并附有空姆措、沉措和纠措三个小湖。历史上曾为外流湖，上述湖连为一体，湖水流入雅鲁藏布江。

　　羊卓雍措，“羊”意为上面，“卓”意为牧场，“雍”意为碧玉，“措”意为湖，即“上面牧场的碧玉之湖”。在藏人心中，羊湖是“神女散落的绿松石耳坠”，无论从哪个角度，都不能看到全貌。她的身躯蜿蜒在群山中达一百三十多公里，只有通过俯瞰的眼睛才能惊喜的发现，她犹如耳坠，镶嵌在山的耳轮之上。

　　羊湖是高原湖泊、雪山、岛屿、牧场、温泉、野生动植物、寺庙等多种景观为一体，周围有常年不溶的雪山冰峰，最高的达海拔7000多米。

　　高原气候的滋养，羊湖百变多姿，刚才还风和日丽，转瞬乌云密布，暴雨倾盆，不过数十分钟就又转晴。她的湖水在太阳光和矿物质的作用下，展现出不同层次的蓝色，好似梦幻一般。

　　望见羊卓雍措的一刹那，我确信，我遇到了湛蓝水色的婴儿时代，双眼被瞬间洗涤，内心里，滋生出拥抱它的欲望，去抚摸那张不染纤尘的脸。

　　蓝天美、白云美、雪山美、绿山美、青稞美、湖面更美!这是一个无可挑剔的，几无纤尘的空明澄净的世界!难怪羊湖在藏人心目当中被美誉为“神女散落人间的绿松石耳坠” 是有道理的!(西藏最珍贵的几种宝物：天珠、绿松石、黄金、水晶等)因为羊湖蜿蜒在群山中达一百三十多公里，只有在地图或是高空你才能惊喜的发现她犹如镶嵌在山的耳轮之上的耳坠!不同时刻阳光的照射，她会显现出层次极其丰富的蓝色色系，好似梦幻一般!因此无论你在那个角度拍摄，都不能拍到或看到羊湖的全貌!摄影的关键之所在是“表达”!而此刻的老鼠，端着豪华的机器，却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表达了!这是至美的世界，却没有道教的物极必反!“至柔则刚，至刚则柔”看来并非放之四海而皆准呀!因为她的美是动态的，是幻化的，她不会让你产生视觉疲劳!她把你推到了‘云雨’的顶峰，于是，你便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薄草黄绿的丘冈的一道道脊背，从湛蓝的湖岸线缓慢隆起。谷地沉在其间。青稞金黄，荞麦浓绿，黄绿相间的青稞或荞麦，铺展成或长方或椭圆或水滴的形容，绒毡一样互为镶嵌。许多谷地，都以这样的彩色色块的错落有致，扑向羊卓雍措那片蜿蜒而去的绸带一般的湛蓝，然后，急刹车似的，在泥色的湖滩突然止步。

　　日光从湛蓝的天空坠落，照耀山原大地的一丝一厘。人们听不见光束千军万马般奔跑的足蹄声。人们也不敢直视太阳，去窥探日光的秘密，如同窥探佛的行踪，会被刺瞎双眼。太阳习惯了人们对它的敬畏。

　　我背向日光，目光伸向蓝色绸带的尽头，十分好奇，致密无隙的光束落在哪了，以至于，湖面上找不到一星半点太阳的光亮，仿佛半面凝滞的玉液琼浆，风也不能将其吹皱。

　　我在山坡上遇见一位长发飘飘的新娘，她光着脚丫露着肩背，在一个土墩上或坐或站，向摄影师展示她的最美。坚硬的沙石坡，土墩的存在十分可疑，很有可能，是当地人特意为新娘们准备的道具。新娘身穿印有蓝色花纹的白绸礼服，宽大的裙裾顺风飘逸，在我转身向上的镜头里，亭亭玉立。我有些恍惚，一时难以厘清，她头顶上的湛蓝，是天空，抑或是羊卓雍措的水。我顺手拍了一张没有新娘的风景，预留一道谜题给此后经年的自己。

　　行至半山腰，与一对身着藏族服饰的新人相遇。他们牵着手，缓慢向我走来。新娘面如满月，头上顶着一团毛茸茸的雪白的羊羔饰物，红蓝珠石成串，黑色发辫成缕，自额际中央分向两鬓，垂肩落背。紫色镶金团花的锦缎藏袍，与新郎的布满祥云的紫色锦缎藏袍，得益相彰。我没有询问美丽新娘的族别，于她于我，族别是汉是藏无甚重要。重要的是，她一生最美的时点流连于最美的圣湖。而我，看见了女子星辰般闪烁的瞬间，融会于圣洁的羊卓雍措。

　　再往下走，一位身穿宝蓝色珠绣锦缎新娘装的年轻女子，站在一个石墩上，双手齐眉，交错如莲，宛若掬一捧从蓝天上流泻而来的日光。女子秀发轻挽，裙裾曳地，目光迷离，面容祥瑞，像画中人。她沉醉于圣湖的姿态，将我的目光引向日光扑面的方向，俯瞰羊湖。

　　日光的集束，把羊湖当成了它们的睡床。粼粼波光，在我不断变化的视角里，幻化成一条银亮蜿蜒的星河，流淌在湛蓝的水面。银光眩目的尽头，高拔的拉轨岗日雪山的无数座雪白的山峰高低错落，一字排开。像一道银河，划开一片湛蓝，一片由天空与羊湖联袂一色的湛蓝。它的主峰——7206米的宁金抗沙峰的尖顶，朦胧在星河之上。

　　我在湖岸的泥地上，用残存的理性刹住我的脚足。蹲下来，观想清幽的湖水，如何积聚成耀眼的蓝色。我看见了日光的舞蹈。神秘的光束，幻化成无数颗银光闪闪的星宿，在渐次青蓝的水面上跃动，仿佛为神山点燃的酥油。星星不再是黑夜的独有，不再悬浮于亿万光年以外的太空。它们就在我的眼前，在几乎浸湿我的旅游鞋的水面上跳舞。每一颗星星都在旋转。有的，独拥一小片舞台，在清风撩起的水涡里，波峰上，宛如一盏盏小小的警示灯。有的，簇拥在一起，顾自舞动，时而如豆，细小而滚圆;时而如雪花，带着六个匀称的方向分明的光束，四下散射，交错更迭。有的，跃离水面，有如旋到半空的舞蹈演员，或如一盏盏街灯。沉在水涡的星星，跃上波峰的星星，跳离水面的星星，在我眨眼的瞬间，目光锁定的那颗星星，已非先前的那颗了。灯盏一样的星光，雪花一样的星光，交替变换的星光，流泻成一片璀璨，——日光撩人，在湖水的柔软里，我总算想起这个遥远的词。

　　日光是专业舞蹈家，像杨丽萍一般耀眼。日光跳到马背，白马变成了银色马，立在岩石上，像一匹匹会呼吸会甩尾的雕像;日光跳到玛尼堆上，玛尼堆成了一座座金塔，沿着湖湾，三步一座，五步一墩。日光跳进羊群，每一头羊亮成一团，在湖湾的草滩里星罗棋布，宛如绿草上一盏盏缓缓移动的软绵绵的灯。日光把毛茸茸的红草滩当成了舞台，钻进草茎翩翩起舞。跳累了，一排排涌向湛蓝的羊湖。没有比日光更好的潜泳者了。光束像羊湖的无鳞鱼一样，潜入水底，再把光束的致密与稀疏，画在水面。日光密集的地方，湖水浅蓝。日光稀疏的地方，湖水深蓝。羊湖的水面，就那么浅一道，深一道，次第变化着，一如我跟前被红的马，白的牛，黑的马，花的牛，啃噬过的草地。我奇怪这些色泽不一的马们牛们，为何总是吞噬绿草或黄草。是为了留下红草，给日光当替身吗?

　　红草站在岸上，也站在水里。红草带着日光去羊湖沐浴。它们挽着手，一棵棵站在水中，却总有草棵够不着的地方。那片地方就成了水的家园，像一面面湛蓝的水池。羊卓雍措给天空当镜子，也给爱美的红草当镜子。

　　我喜欢追踪日光的轨迹。有时，会冒着烧坏镜头的危险，对准日光之源揿动快门。光束的纤细和色彩，披露了日光的本真，有时是一道道直线，有时是一团团色彩不一的光斑。所经之处，染一层七彩光色之一种，或在草坡，或于谷地，或在清凉无尘的空气中显影，无声落在蓝衣新娘的头上。

　　旅游指南

　　交通

　　日喀则是西藏交通中心，境内公路四通八达，318国道、日(喀则)亚(东)公路、拉(萨)普(兰)公路、中尼公路贯通东西南北。

　　由新路前往日喀则距离250公里。

　　拉萨每天07：00-12：00，在公路纪念碑旁的长途汽车站有长途汽车(私营小巴)开往日喀则，客满即开，票价38元，行车约需10小时。

　　拉萨汽车站也有大巴前往，但行车时间较长，车票也较贵。

　　路线

　　西出拉萨，经过曲水县雅鲁藏布江大桥，沿拉亚公路南行170公里，翻过5030米的甘巴拉山口，美丽的、碧玉般的羊卓雍湖便展现在我们面前。

　　从山口下到羊卓湖畔需要大约30分钟，然后可以一直沿着湖边的公路欣赏羊卓雍湖的景色。直到再开过60千米后接近浪卡子县的时候，这面美丽的镜子才会逐渐消失在你的视线之中。走这条路线，在过了浪卡子县城之后大约40千米时可以见到近在咫尺的宁金抗沙峰。

　　从拉萨往南行100公里，约2小时行程，可包车或乘班车前往。如乘班车，可先坐到雅鲁藏布江大桥(曲水大桥)边，再乘出租车游览羊卓雍湖。一般包六人吉普车的费用大约为1500-2000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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