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区生命线堵塞真相:大型机械车辆山路难进退

爱笛

来源: 人民网



　　堵在路上的救护车

　　

　　夜间也堵车

　　

　　白天更是水泄不通

　　

　　通往灾区的道路供图/新华

　“昨日，本报记者在前往灾区的“生命通道”上，发现不少载有救灾物资的大型车辆已在雅安市内等候了近一天一夜。据悉，堵塞大多发生在荥经出口到芦山县的省道，因为要穿越山区，双向单车道较狭窄，一些大型机械车辆在转弯处难以通过，从而造成了道路的堵塞。

　　国家地震救援队半小时行车1公里

　　生命搜索线上再现生死时速。21日凌晨1点30分从北京南苑机场起飞的国家地震灾害紧急救援队一行200人欲飞奔芦山县灾区，但不给力的交通让这支队伍用了12个小时才抵达。

　　救援队抵达现场后立刻根据中国地震局在芦山县指挥部的指令，兵分五路赶往极震区的5个搜索点，其中包括因塌方阻塞只能徒步前往的宝兴县城。但最终因天气原因，满载搜救队员的直升机在宝兴县遇到强烈气流后返回。截至记者发稿时，救援队还未能到达宝兴。这样的交通让黄金72小时内的搜救任务变得更加艰巨。

　　记者了解到，救援队由搜索营救队员、地震救援领域专家和技术人员、医疗救护队员组成，共200人。其中，地震专家21人，医护人员39人，救援队员140人。此外，救援队还携带2辆救援车辆和2万多件工具及医疗药品等，共30余吨物资，以及12条搜救犬。

　　部分路段只能一步步蹭着走

　　救援队早晨5点25分就到达邛崃军用机场，但因部分路段全线塞车，道路状况十分糟糕，一度经历半小时前行1公里的速度，又经过9小时车程才抵达芦山县。记者前一天亲历了这样的路况，从雅安荥经县出口到芦山县沿途塞满了各类救援车辆，一些路段可以说是一步步向前蹭着走。因获知这种情况，特意改道邛崃的救援队也未能幸免。

　　按照原定计划，昨天上午就该开展搜救的救援队迟迟未到，让位于芦山县的地震局指挥部负责人十分着急。记者在现场看到，有关负责人不断与抗震指挥部联络，后在成都军区连勤部队的协助下不断超车方才抵达。

　　直升机起飞后因天气原因无奈返回

　　救援队抵达现场后立刻根据中国地震局在芦山县指挥部的指令，兵分五路赶往极震区的5个地点，其中包括因塌方阻塞只能徒步前往的宝兴县城。一个30人的搜索分队在苦苦等候了三个小时的直升机，飞机在宝兴县城遇到强烈气流最终返回芦山县。

　　记者了解到，另外4个救援组分赴芦山县境内的龙门乡、太平镇、双石镇和宝盛乡。但救援队到达这些地区也经历了相当的困难。

　　管制过程中存在“人为放水”等问题

　　地震发生后5小时的20日13点30分，由成都通往雅安的高速公路就已经启动了交通管制措施，这是汶川地震后收获的经验。芦山县地震救灾指挥部有关负责人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汶川地震发生后三天才启动交通管制措施，这次地震发生后可以说在最短的时间内启动了措施，从高速路畅通的情况看及时启动管制还是有效果的。

　　这位负责人表示，现场还有一些特殊的情况发生，堵塞全部发生在荥经出口到芦山县的省道，因为要穿越山区，双向单车道较狭窄，一些大型机械车辆在转弯处根本无法通过，从而造成了道路的堵塞。记者了解到，由于当地建筑结构以及灾情的情况，一些大型挖掘设备在现场并没有派上用场。

　　“后来的管制措施在实施中有一些问题，比如一管全管，一些灾区需要的救灾车辆也被限制在外面，不管怎么着急都进不来，再比如，管制过程中存在一定的人为放水等问题。”这位负责人说，这些经验和教训都需要在救灾结束后进行总结，为今后的救灾提供经验。

　　不给力的交通发生在哪段？
　　第一段：成雅高速一路畅通

　　从成都到达雅安的高速公路大约200公里，目前已经进行管控，只有拥有相关证件的救援物资车辆、救护车以及部分长途大巴可以通行。因此这一段生命通道双向畅通。在两个小时中，大约有23辆救护车，以车队的形式从雅安市返回成都。在高速路上，警笛长鸣，从快速车道中高速驶过。成雅高速的路况非常好，也没有许多复杂的盘山路段，可以保持平均近百公里的时速通行。

　　第二段：雅安至芦山

　　从雅安前往芦山有两条通道。其中一条是318国道，从雅安市内向北，大约32公里，虽有盘山道，但道路状况相对良好。而另外一条则是小路，需要从雅安向南，到达荥经，然后走210省道向北到达芦山。来自成都的王先生说，这条路要绕远一些，全程不足100公里。

　　210省道：常有塌方危险

　　但是210省道这条线路，以相对危险的山路为主，在前往芦山的路上还需要“趟过”一条河床。据了解，前日坠崖的军车就是在这条路上遇险的。一位雅安本地人表示，一旦下雨，是绝对不能走这条道路的，因为降水随时可能使得两旁的峭壁发生滑坡等次生灾害。

　　目前大部分前往芦山的车辆都选择318国道，少数车辆会选择210省道。昨晚，随队驾车经318国道前往芦山救灾的消防队员称，210省道这条路也已经“走不通”。

　　318国道：伤员出来救援进去的主要生命线

　　318国道只有双向双车道，一侧是悬崖，悬崖下是河道，而另一侧则是峭壁，双向车辆不多，以救援物资车辆为主，大多装了矿泉水和方便面等必需品。道路很平坦，只是在部分峭壁下，马路上有红色的泥土，应该是从山上滚下来的，但并不影响车辆通行。悬崖下的河道显现了淡红色，有不少泥沙在河岸上。

　　不过不少上山的人选择了搭乘摩托车，形成了“摩托车队”。有当地人告诉记者，摩托车不受交通限制，可以随意通行，从雅安到芦山大约只需要一个小时。在318国道上的每个村口和路口，都有警察执勤，检查证件并阻止不必要的通行车辆。

　　在芦山前往雅安方向，有不少空驶的摩托车。当地人告诉记者，摩托车主拉乘客前往芦山，然后空驶返回雅安，再度揽客上山。在这一方向，主要以救护车为主，搭载伤员返回市内接受治疗。

　　第三段：芦山至其他县乡

　　从芦山到宝兴、龙门乡通往宝盛乡的道路受损点较多。昨天记者在龙门通往宝盛的路上看到，未完全损毁的道路上，从龙门前往宝盛的社会救援车辆堵得水泄不通，抢修道路的大型机械被严严实实地挡在后头。

　　雅安市内排队一天一夜

　　在通往318国道的雅安市内公路上，排队的救援物资车辆已经排出了数公里的长龙。吴先生驾驶一辆卡车，装载了满车的农夫山泉水，已经在雅安市内排队16个小时。“我昨天凌晨一点进的雅安市内，到现在，才走了几公里。”吴先生说。

　　在雅安市通往318国道的路口处，大量装载着救援物资和重型机械的卡车，以及少量的小客车，在路口东侧排成两列，路口处交警设立了指示牌并维持秩序。指示牌标示，前往芦山的车辆仅限救援车辆，其他车辆应当绕行荥经一线。

　　出来一天多了还没到

　　吴先生和同事组成了一个10辆车的车队，每辆车有两位司机，从峨眉山水厂赶来。从峨眉山到雅安通行很顺畅，只花了大约4个小时，但却在这里“排了将近一天一夜”。在这16个小时中，吴先生不敢睡觉，因为堵车的长龙随时可能向前移动，每当这个时候，他就启动车辆，“挪动”几十米，然后前方就再没了动静。于是他再度熄灭车辆，打个盹。

　　大约五点半左右，等待了16个小时的吴先生终于驾驶他的卡车，通过了雅安市内的关卡，驶入318国道。“我们是第一拨，但出来一天多了还没到。”吴先生有些沮丧地说。

　　而吴先生后边，黄先生驾着自己数十吨重的卡车，却没有装太多货物。黄先生在成都做货运生意，运送建筑材料。刚刚送一批建筑材料到达成都，就听说芦山地震了。老家在宝兴的他，赶忙与一起驾车的妻子往回赶，从成都到雅安市只花了两个小时，但他在雅安市内，也已经排了十多个小时。一位在此工作的环卫工人告诉记者，平时这条双向四车道的公路车并不多，从来不堵车，但从地震之后已经堵了一天一夜还多。在公路上，不少心急的车辆试图从逆行车道超车，但很快被交警制止了。

　　灾民打车回家

　　在路口，除去排成长龙的卡车之外，还有很多身着简单，也没有很多行李的人们在伸手拦车。

　　维持秩序的交警告诉记者，这里拦车的都是老家在芦山的人们。这些人大多在外打工，听说地震的消息之后都希望能赶回老家。尽管交通压力已经很大，但交警还是允许这些人拦车，还会不时提醒他们，“看着点后边的车”。

　　呼吁

　　别让拥堵

　　酿成救援悲剧

　　公安部：社会车辆勿自行前往灾区

　　公安部交通管理局昨日紧急提示，目前灾区道路部分路段出现交通拥堵，为保障救灾生命线的畅通，请公司企业和个人不要自行驾车前往灾区送物资。请社会车辆和广大群众尽量避免通行灾区道路，服从交通民警的指挥。

　　央视微博：让专业救援队伍和急需物资先行

　　因各路救援盲目涌往灾区方向，现雅安地区道路拥堵，伤者出不来救援进不去。再次呼吁志愿者让专业救援队伍和急需物资先行；也请灾区人民的亲属先别着急回家。大家急切的心情可以理解，但为了不让救援者成为被救援者的悲剧，请多一分克制与理性！

　　韩寒：这72个小时应该留给专业救援队

　　我也建议在救援最重要的72小时内，名人明星暂时不要前往。不少人能认出你的脸，一旦排场比用场更大，再多的热心和善良都可能适得其反。反而是在地震后的心理创伤恢复期，愿更多的明星可以去那里，哪怕就是宣传，也是件好事。这点和我2008年的观点恰恰是相反的，2008年汶川地震的后期，很多明星去往现场。在那里呆了一周多的我那几个朋友对此有所不屑，都言作秀，说，为什么你们在最危险的那一两天不来帮忙。到了2009年我就觉得，其实他们的做法是对的。这72个小时，应该留给专业救援队和有经验的志愿者。

　　贵州蓝天救援队长王毅：不建议志愿者现在去灾区

　　地震发生后，余震可能几百上千次，甚至有可能一年两年，现场没有受困的能正常活动的人被称为第一响应人，他们要先作为第一力量介入抢救，尤其是在外界力量没介入之前要靠他们自救。如果在山地的话，要避开陡峭山坡山崖，避开建筑结构不明确的建筑物，要远离河道。第一响应人非常重要，不要冒进，但要在可能的情况下尽可能地去帮助被困的人员。蓝天救援队四川队已经快到现场了，新疆、青海、北京等队都已在机场候机。但他不建议志愿者现在去灾区，建议大家过了应急期重建的时候再去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