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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成钢被带走证实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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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7-15 03:53:4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芮成钢.jpg
芮成钢被带走并不意味着芮成钢一定被证明有罪,但舆论间仍是一片夹杂着兴奋的议论,很显然,在互联网上,他的人缘并不好。

但为什么芮成钢的人缘不好,我的看法是,与上一代,比如白岩松、崔永元等电视名人相比,他活得太赤裸了。他连公知都懒得当了,连一个独立媒体人的姿态都懒得扮演了。但结局是,饶是如此,他也没逃过悲剧的结局。

北京大了,什么样的人都有,北京的饭局上有一类人是纯骗子,常爱冒充国家重要部委的司局级干部,以号称能帮人办事为由头骗钱。如果骗子骗术高一点,对所冒充对象的周边情况熟悉些,能哄得一些刚认识的老板上当,真给骗子送钱办事。

还有一类人你没法说人家是骗子,只能夸人家是“装家”,超级能装。“装家”不骗,而是通过演技让老板们觉得他是大人物,人脉广阔,根基深厚,值得结交,有事肯定能办。达到这个目的是要水平的,演技要好,摆谱摆得到位,能在不动声色间征服老板,让老板拿钱来投靠,然后再拿着老板的钱运作事,一方面满老板的愿,一方面壮大自己的根基。

我见过一个“装家”,其真实身份是中央顶级单位后勤部门的一个芝麻小官,估计就是管管供暖这类的小事。这位“装家”官小谱大,在饭局上一坐,气质平静中藏霸气,风范随意中显智慧,说他是多大干部你都觉得像。我亲眼见过一个湖南老板初次和此“装家”见面,即被征服。湖南老板问“装家”在哪儿高就。“装家”答在中央为首长服务。老板来了兴趣,接着问具体在什么部门。

“装家”没急着正面回答,反问道,你们现在的省长是谁?老板答是某某啊。“装家”想了想,从名片夹里掏出一张名片道,是这个人吧,上个月我还见过他,又请我去湖南玩,实在没时间啊。老板见“装家”很随意就拿出省长的名片秀,立刻很崇拜,背看着就驼了下去,恭敬地向“装家”要电话。

我跟湖南老板不熟,跟“装家”倒见过多次,自然不会点破玄机,再说装家真没说假话,中央工作,省长名片,都是真的啊,至于你要把他想成是大高干,那是你的问题。

后来听说,湖南老板跟“装家”跟得很紧,花钱主动积极,给“装家”送了不少钱,办了不少事。老板很热情,“装家”很欢迎,只是真实能力有限,给不了老板想要的回报,让老板无比郁闷,又无话可说。

湖南老板嫩啊,有张省长名片就了不起啊,省长去中央办事,跟煤老板去能源部办事差不多,遇到人多的场合,名片肯定是群发嘛,闲杂人等拿一张有什么稀奇。当然老板嫩是一回事,“装家”装得特到位也是真的,那谱摆得太像大领导了。

当代北京饭局,纯骗子已经很少了,“装家”是主流,“装家”的数量也大,水平有高有低,手段不尽相同,目的和骗子近似,忽悠老板拿钱找他们办事。

除了那位中央供暖处领导把省长名片当道具,我还见过教育部收发室负责人被随行的托介绍成机要处负责人。其实他们不算狠角色,毕竟还要秀演技,还要云山雾罩地自我吹嘘,对于有些功成名就的资深“装家”,根本不用秀演技,光是那范就能把老板镇住。

有位资深“装家”,我认识他两年,都没搞清楚他在哪儿高就,但绝对相信他有料。因为他不管到那儿,外面永远有两辆好车等着,挂的车牌不是警卫局的,就是政协的,司机都是正儿八经的正团级以上军官,车里布置得也超有派,副驾驶拆了,供他坐后座时能舒服地搁脚。

这样的资深“装家”和那些没有底蕴,只有演技,办不了大事的“装家”不同,资深“装家”能镇住你,也能真给你办成大事,当然你要付出相当的代价。如果请资深“装家”帮你跑些ZF项目,利润分成很可能是他七你三。

京城最牛的“极品装家”大概数"高老大"了,他应该称得上是“装爷”了,超级能装的大爷,能镇住超级大的老板,能办超级大的事,比如拿地,搞机场建设、隧道建设之类的超级大项目。

“装爷”聊起家史时,说父亲是村长,就他这么一个儿子。小时候父亲常教育他,要时刻牢记自己的身份,别跟一般小孩们一块玩,得端着劲,记住,你是村长的儿子。

受家庭教育影响,“装爷”从小就爱装大爷,后来成为“装家界”的传奇人物。传颂甚广的一件事发生在1998年,装爷当时还是在位的领导,正和一群各省来的高级干部,在人民大会堂等着接受某领导人接见。

可能是因为南方发大水的缘故,大领导看上去心事重重,“心不在焉”地按照惯例和大家一一握手。握到装爷这里时,出意外了,大领导伸着的手跳过装爷去握下一位的手了!装爷竟然平静地看了领导人一眼,双手背后,大摇大摆地扬长而去。

大领导快七十了,当下脸就红了,说道,对不起啊,南方洪水下不去,我状态不好,怠慢大家了,向大家道歉,拜托大家也把我的歉意转达给刚才走掉的那位同志。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既为领导人的真诚感动,也折服装爷的勇气。因为这件事,装爷在党内出了名,大家都传装爷的后台比山高,比海深,从此装爷去哪个省都是警车开道,享受领导人待遇。他也充分利用自己的名气,到处帮老板拿地盖房,或者拿一些机场建设、地铁建设之类的肥项目。

装爷有一次去某大使馆办事,在盖最后一个章的环节上,说一口流利中文的使馆老外女领导一度有些犹豫。装爷三秒钟之内就哭了,痛编自己一生如何艰难,自己如何为了做出点有尊严的事,做出非人牺牲。装爷的眼泪在飞,女领导心软了,盖了章。

敢在人民大会堂装爷,能在小女人面前掉眼泪,装爷太强,空前绝后。

在北京饭局上,还有一类人比较鸡肋,就是高干形形色色的家属们。结交吧,他们未必能给你办事;不结交吧,他们又是家属,有相当的独特性。

在高干家属团中,像儿子老婆这种级别的,追捧巴结倒也值得,至于人家肯不肯给你办事当然另说了,毕竟不是买卖。像妹妹、哥哥、表妹、表哥、嫂子、小舅子、老姨、侄子、表侄子、外甥这类亲属,真拿不准是否值得结交。

常会发生这样的事,老板跟某高干的某亲戚打得火热。在某场合,老板遇到某高干了,上去热情巴结,说我跟您的亲戚某某认识,关系特好。高干保不齐回这么一句话,哦,某某啊,我们多年没跟他来往了。

当然,高干亲属能不能办事也不全在亲疏远近,还是要看个人能力。有的人虽是高干远亲,但自身活动能力强,会来事,这种人也管用。毕竟高干下头的人,哪敢随便打电话问高干,您那某亲戚,跟您远还是近啊。

骗子、装家、高干家属团都有可用之才,关键看你眼光,看你会用不会用。北京的饭局多,可实权领导参加的饭局少,想办事,很多时候还就得靠这些饭局上的骗子、装家、高干家属团。

在北京饭局上,有一类人要千万小心,这些人有点能耐,你求他们办事,他们表面上答应,也认真开始办,实际上他们爱玩阴的,爱做局,根本目的在于让你入局,脱不了身,乘机勒索你。

爱做局的阴谋家,简称“局长”。“局长”和老板认识之后,会称自己认识某高官,很高的高官,有能力帮一切人。幼稚的老板就会说,能不能引见我认识啊。“局长”的回答很爽快,能,而且很快,你等着吧。

很高的高官真的接见老板了,很热情,老板很感动。寒暄之后,高官说道,某慈善项目进展得一直很艰难,难得你这样的企业家能站出来,愿意出力支持,我代表委员会先向你表示感谢。

老板心说,我操,原来是让我捐款来了,捐就捐吧,认识这么大的领导总要付出点代价的。老板问高官这慈善项目得多少钱才能撑起来。

高官说了个数,老板听了恨得牙直疼,又不好拒绝,只好含混着答应下来。

见完高官,老板后悔了,认识这么高的高官,其实没用,他怎么可能给你办事呢?至于捐款,不捐了,这么大的数,等于白挖了一年煤,何苦啊。

你把自己说的话当放屁,别人可未必这么想,“局长”和高官可都等着你兑现承诺呢。很快,高官见到省里的领导,聊着聊着就说到某老板号称要捐款,还主动找上门来,并亲口答应捐多少钱,但一直没动静,好多失明儿童等着呢,怎么回事,你回去给我问问。

省领导别过高官,就给办公厅打电话,交代要紧急处理诈捐事宜。省、市、县三级一把手都找老板要说法,老板还能说什么,只能说前段时间一直忙着筹捐款来着,现在终于凑齐了,今天就汇过去。

直到汇款的时候,老板这才发现,“局长”竟然是慈善项目的负责人。感叹“局长”厉害,看来高干和自己都成他做局的道具了。

有一次,我做东开饭局,一个不太熟的朋友跟我打招呼,说要请几个重量级嘉宾来。我没在意,随口说好啊。饭局六点半开始,我开着车被堵在三环上,着急火燎时,负责接待客人的助手打来电话,告诉我那个不太熟的朋友带了几个纪检部门的领导来了。

我一听觉得不对劲,这事有玄机,我是一个普通煤老板,跟纪检部门的领导本来没一毛钱关系,吃顿饭可就有关系了。万一饭桌上,领导开口求我点什么事,我到底是答应呢,还是答应呢。

我意识到我遇上做局的“局长”了,于是当机立断告诉司机,饭局我去不了了,急性肠炎发作,你负责把单买了,把客人招呼好。

江湖凶险啊!对于钱包鼓鼓,又有很多事要办的煤老板而言,尤其如此。

花絮:有些没有实质目的的饭局,会请些老首长来助兴。有一场饭局,我见到了一个省里原来的老省长,快八十岁了,走路直哆嗦,话也说得含混。

我问马鹏程,这么大年纪了,看着都快糊涂了,怎么还出来参加饭局?

马鹏程告诉我,有些老首长为官时清正廉明,老了以后,既无人脉,又无钱财。而身边一直跟着的警卫或秘书,因老首长在位时没让他们捞着什么好处,现在伺候

老首长,自然有怨气。厉害的就会收拾欺负这些没权的老首长,甚至逼着老首长出来参加活动帮他们捞点外快,否则就不伺候了,知道老首长也没地投诉去。

还有一次,中石油的一个副总请客,央视二台一个知名男主持也来了。男主持声音有磁性,人长得精神,当时正从耶鲁大学留学回来,气质很知性。饭局上聊起中东局势,这名男主持如此说道,“正如我一个非常好的朋友,美国前总统克林顿说的……”

听得我们胃都酸了。

干掉两瓶红酒后,男主持不那么端着劲了,嚷嚷着要和中石油的副总对赌,如果自己能再喝掉一瓶红酒,副总必须要给自己一张加油卡。

这兄弟开着三百万的车,为了一张两千块的加油卡,这么给力,真不知道是怎么发育的。

7月12日据财新记者证实,央视财经频道知名主持人芮成钢昨天下午被检方带走。以下是发表于2012年6月南方人物周刊比较详尽的芮成钢不为人知的故事

我很幸运,我很年轻的时候就被放在这样一个(向国外解释中国的)位置上,久而久之就变成我生活的一部分”

国际化的中国新青年

芮成钢回到家乡合肥,尽管胖了一些,但仍是令人疯狂的超级明星。5月26日中午,安徽图书城,面对汹涌的人潮,新华书店的工作人员手挽手,在签售区外又隔出一道“防波堤”,他们个个红光满面,脸上一半写着自豪,一半写着终于看到大场面的兴奋。现场全是举着手机拍照的手臂,和少女们的尖叫,“拍到了?”“正面的?”“啊!好高兴啊!!!”

图书城隔壁是芮成钢的母校合肥八中,有女生举着书想加塞,央求保安:我还要上课啊。保安指着望不到头的人龙跟她解释,“有人早上7点就来排队了。”芮在两个小时里签售了2000本新书,这情形把随他前来的BBC记者尼尔看呆了。“这要是在英国,绝对不可能,”尼尔正与芮成钢合作拍摄一部讲述中国经济的纪录片,“他可是财经新闻主播,财经多枯燥啊!”

尼尔或许不知道,在我们这里,一位成功人士,一位年轻的、帅气的、国际化的成功人士没理由不受到追捧。“您看看,采访的全都是总统、首相!”热心的店员翻着书里的照片,向一位好奇的老大爷解释。

事实上,“国际化”一整天都在嗡嗡作响。12点的媒体见面会,一家本地网站的记者向芮成钢提问:在合肥这样的城市,你是怎么提高自己外语水平的?另一位记者则激动地问:请问你这本小说想告诉我们什么?芮成钢反应很快:“这是一本小书,不是一本小说。”下午在安徽大学的交流及签售,主题便是“如何做一个国际化的年轻人”,面对4500名学生,芮成钢说的第一条经验是,现在就业环境不太好,大家一定要把英文学好,“这个世界80%以上最鲜活准确的讯息是英文的……”

他是这个国家最富代表性的年轻精英,形象好,气质佳,自由游走在中英文之间,博客和微博上最多的就是和世界名流的交谈与合影——他从不吝于展示自己和这个世界的密切关系。他与比尔·盖茨共进早餐,参加克林顿的私人聚会,和澳大利亚前首相陆克文的良好关系更是尽人皆知。而那些接受过他采访的VIP们对他也多有褒奖,意大利总理马利奥·蒙蒂说:“被芮成钢这样的重量级记者专访,是一件相当愉悦的事。”耶鲁大学校长理查德·莱文说:“芮成钢是一位活力四射的新时代中国的标杆式青年。”日本前首相福田康夫则说:“我为亚洲能有他这样优秀的媒体人感到自豪和骄傲。”这些评价都被出版社印在他新书的封底。

2007年,我曾和芮成钢有过一次交谈,当时他因为写了篇《请星巴克从故宫里出去》的博文而第一次被媒体包围。那次专访令人印象深刻,他重复着“把心打开,把根留下”8个字,试图概括自己对西方和对传统的看法,“这一段的小标题你可以用‘把心打开’,那一段的小标题你可以用‘把根留下’。”他好心地给我建议,“然后你的大标题可以这么写:……”

星巴克事件后,他在西方记者眼里变成了一个象征,用《纽约时报》的话,“中国式资本主义的媒体面孔:年轻、聪明,令一些人不快的是,还民族主义色彩浓重。”芮成钢大概不会同意最后一条,毕竟早在2006年,他就写过一篇《每一个中国人都应该看看的关于日本的文章》,反对抵制日货,提醒国人不必过于敏感,在外国人面前要不卑不亢。即使在星巴克事件里,他也一面批评星巴克开在故宫“侵蚀中国文化”,一面讲述自己与星巴克CEO的故事和电邮往来,好像对方是自己的朋友。

多年来,我一直留意着芮成钢的公共言论,试图看清他的价值观,却始终看不真切。作为央视主播,他的言论屡次引发争议,但他始终未受波及。相形之下,央视不止一位主播因为发了有争议的微博而遭遇“离职门”,而在去年的动车事故里,因为节目批评铁道部,一位制片人更是遭到了撤职。

“比较善于推销自己”

1999年,芮成钢从外交学院毕业,尽管当年外交部裁员49%,招人名额极为有限,但他仍然获得了4个选择机会:外交官、中国银行行长外事秘书、出国留学(英美大学全额奖学金)、正在筹建的央视英语频道。

他从小学三年级开始学习英语,初一即和家庭教师学习原版教材,据其自述,中学时就在课堂上偷偷阅读原版《查泰莱夫人的情人》。芮成钢的父母都从事文艺工作,父亲给他买过很多世界名著的简读本,等他长大些,就开始阅读英文简读本,接着是英文原版。芮成钢在自己的书里写道,莎士比亚、培根、罗素的文章,很多他都可以大段背诵。比如,莎士比亚曾说过,世界是个大舞台,我们都是演员(All the world's a stage, and all the men and women merely players),“在面向外国做即兴演讲时,常常可以作为装模作样若有所思的结尾。”高考时,父母希望他报考北京电影学院,被他一口拒绝——在一个报道版本里,他是这么说的: “生活已经很虚伪了,让我再虚构故事欺骗观众?不去!我要做外交官。”

但最后他还是选择了央视。大学时,时任联合国秘书长加利曾应邀到外交学院做一场演讲,芮成钢向他提问:“如果联合国安理会将设立第6个常任理事国,您认为谁最有资格当选?”加利的回答出人意料:“恐怕是CNN。”芮成钢说,加利的回答使他真正认识到传媒的力量。

他的早期经历是中国外宣媒体从业者典型的成长路径:毕业于外语专业,从业之初“下乡”一年,认识自己的国家(有关部门的本意是“放眼世界,胸怀祖国”),然后回到单位工作,新闻理念的熏陶和训练来自单位(而非大学)。

他参与创办了当时英语频道惟一一档财经节目:财经报道(Financial Report)。后来,财经报道加入了人物访谈,更名为财经中国(Biz China),这是芮成钢采访国际政商领袖的起步点。“节目在海外播出,让我比一些同龄人更容易出现在一些国际化的‘人才探寻雷达’上,获得一些所谓的‘荣誉’,原因不外乎此。”

“他的语言非常突出,脑子也转得比较快,”芮成钢在英语频道的一位前同事说,“他对自己的要求不一样,一直说要做东西之间沟通的桥梁啊什么的。”

2001年,芮成钢被世界经济论坛授予“全球明日精英”称号,次年又被评为“美中杰出青年”(US China Young Leaders)和“中欧杰出青年”(China Europe Young Leaders)。“中美、中欧之间有很多信息的差距,就是‘乱评’的嘛……”同样身为“美中杰出青年”和“中欧杰出青年”、但几乎没跟人提过的作家许知远说。许出生于1976年,比芮成钢大一岁,“这个年纪能数得上就那几个人,后来我厌倦了这些活动,全是姿态,没有实质性内容。”

“他比较善于推销自己。”芮成钢的前同事说,有一次他们一起去某部委采访,芮成钢还特别带上自己的书送给部长,又问,“您看过我的书和报道吗?”对方给予了肯定的回答。芮的前同事觉得这也很正常,“不论是送书,还是合影,作为专业主持人,要对自己的未来有所安排,这也是合理的。”

2003年,央视经济频道改版,芮成钢被当时二套的制片人王利芬相中,借调来主持新栏目《全球资讯榜》,“看中的是他的国际视野,”一位央视员工回忆,“一开始状态不是很自如,但他有自信,也有很多想法。”另一位当时在二套工作的央视记者则说,芮成钢真的有一些同龄主持人身上没有的东西,“主持人这一行里,很多人都是甘心做架子的,很少有人表现出我不愿意的姿态。但他特别努力、上进,他有时候挑稿子挑得厉害,不按稿子来,有人会觉得他不听话,但他对自己是有要求的。”2008年,芮成钢正式离开英语频道,加盟财经频道。



2010年9月14日,天津夏季达沃斯论坛,芮成钢采访WPP首席执行官Martin Sorrell

“搞关系,必须的”

“Larry King呀!”钱曦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时,铃铛般清脆作响。她与芮成钢合作10年,现在是央视财经频道《环球财经连线》的制片人。被问到他们最希望自己的栏目做成什么样时,她立刻叫出了拉里·金的名字——这位王牌脱口秀主持人今年2月刚刚以78岁的高龄从CNN完全退休。

“成钢是整个财经频道国际化的标志。”钱曦说。她语速很快,说话透着股利落劲儿,谈起财经频道的未来时信心满满,当你听到“管理世界对中国的预期”这样的话语时,会忍不住感叹时移世易。

2008年年初,钱曦与郭振玺(央视财经频道总监)、芮成钢等6人赴瑞士采访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时,只有芮成钢一人持有采访证,不少会场都只能轮流进去,“完全是边缘化的”。他们用了一整年的时间去整合资源,2008年下半年正赶上全球金融海啸,财经频道推出“直击华尔街风暴”系列直播节目,“这是比较重要的一个点,成钢把他所有的资源都调动了起来,专访了很多重要人物,多少世界级媒体都来索要素材……他有一个很大的特点:很了解世界上的资源和平台,很了解对方说话的方式和思路,而且他非常聪明。”芮成钢则在自己的书里调侃:搞关系,必须的!“当我与某大国首相初次见面,如果我能一口气说出一串我认识的与他同一党派的议员,他就会觉得很亲切。工作多年,我的采访对象之间其实有很大的重复性和关联性,转来转去,都是那个小圈子,在我大脑里形成了一幅清晰的人脉关系图。”
2009年,达沃斯第一次有了“中国之夜”,时任《投资者报》主编何刚在参加完央视财经频道的座谈会后写了一篇《中国经济崛起需要世界级电视经济报道》的博客,文中提及,也许是因为中国经济的一枝独秀,许多人主动协调时间,愿意接受央视专访,“每天芮成钢要专访的人有十几位。往往是上一位要人还在专访中,下一位已经到了,不得不在外面候场。最挤时,演播室外有4位专访者在候场。”

第二年,中国议题首次进入达沃斯的官方议程,“财经频道成为论坛传播中方声音最重要的平台,”钱曦说,“我们抓住西方社会对中国的误解,以巧妙的方式回应,不是宣传,不是澄清,是交流。”

芮成钢也说:“如果中国人不主动发出自己的声音,就会有其他对你不利的声音和观点冒出,左右别人对你的看法,严重影响你在世界上的声誉。”他曾回忆几年前在达沃斯与石原慎太郎的交锋,石原声称日本的各种传染病毒主要是中国非法移民带进去的,他反驳说,在中国东北,老百姓的健康依然受到二战时期日本遗留的化学武器的威胁。“我们彼此瞪了一眼,各自散去。”

在钱曦看来,芮成钢的价值观是“以己之力,去向世界表达一个完整清晰的中国”,事实上,“我们一个财经频道的人都有这样的使命感:发出中国的声音。”

“代表中国”

大三的时候,作为1998年“21世纪杯”全国英语演讲比赛的亚军,芮成钢与冠军、来自北外的梁励敏代表中国参加了伦敦国际演讲比赛。那可能是他第一次“代表中国”。在芮的自述里,第一次面对国际化竞争令他受到极大震撼。第一天的辩论赛,规则刚刚宣讲完毕,从小就习惯自由表达观点的各国年轻人纷纷举手,“我和梁励敏别说举手了,压根儿没想好该怎么说呢。”当晚,芮成钢看到梁在路灯下准备第二天的演讲,“今天白天,我觉得我们就像两个傻瓜。”芮成钢说他完全同意,整个白天都令人尴尬,有种被排斥在外、“不带你玩儿”的感觉。

2005年,芮成钢以“耶鲁世界学者(Yale World Fellow)”的身份,与17位来自世界各地的精英在耶鲁访学一年,这或许是对他的另一次大的冲击。他后来说,国人缺乏“批判性思维”教育,对一种观点、事实,不易从两个角度去看,“刚到耶鲁时,我似乎也有些‘愤青’,怀揣向世界传播中国的神圣使命,每听到对中国‘不友好’的声音便拍案而起……”

在耶鲁法学院,一位教授在发言中提到“中国不是民主国家”,芮成钢立刻站起来反驳:“美国人一向认为只有美国的民主才是民主,其实民主可以有不同的含义,不同的历史发展阶段……”芮当年的两位同学,在给我的电子邮件里也客气地提到了这一点。如今在哈佛教书的Ibrahim Hauwa说:“我仍然清楚地记着他对自己祖国的热爱,尽管我们学习任务非常繁重,他总能引领关于中国的话题,并及时纠正人们的错误看法。”来自印度的Paromita Goswami称芮成钢富有魅力,能提供很多信息,在辩论中能很好地反映中国的观点,“比如,他会说,在中国也有多党制,只是西方人不了解罢了。我想,不论是支持政府还是反对政府,他有权表达自己的看法。”

问芮成钢是怎么走出“应激反应”的,他说:因为效果不好。后来他总结出一个好的技巧:首先客观反省中国与发达国家的差距,然后再表达自己的观点。有趣的是,他甚至还有了一个判断,在2008年的一次采访中表述如下:“我个人觉得在新闻领域中是没有所谓真相的,这里面只有事实和角度。事实是什么?哪些是事实?这是很客观的东西,然后,我是从哪个角度看这个问题,答案是不一样的。没有人知道百分之百的真相,真相是一个很虚的概念,只是事实加角度。”

“他不太政治,价值观不清晰”

如今芮成钢俨然成为中国电视的一张国际名片。南非总统祖玛2010年8月访华,原本准备接受水均益的采访,而南非驻华大使馆方面则向总统府新闻办公室推荐了芮成钢,“我们想重点突出南非崛起的新兴经济体的形象,这和财经频道的收视群体、芮成钢的气质是吻合的,”南非使馆的公关负责人称,“他给我的感觉是,相当有实力,势头很猛,我们也希望节目能引起争议、吸引眼球。另外,也和他微博的粉丝多有关,他受到年轻人、白领的追捧。”

“随着中国的发展,外国人对中国的兴趣也越来越浓厚,”芮成钢在安徽大学新校区的体育馆里说。大约有4500名学生聆听他的演讲,有学生专门从蚌埠赶来,芮成钢向他们提了一个小小的请求:为了配合BBC的拍摄,可否用英文提3个问题?学生们愣了一下,旋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而当BBC记者尼尔被介绍入场时,雷鸣般的掌声、欢呼声和口哨声淹没了全场。“你在西方人眼中的价值有多大,”叮嘱学生们学好英语后,芮成钢又告诫他们,“取决于你对自己国家的了解有多少、你在这个国家的资源等等。”

“语言是很重要的条件,特别是口头的连续的交流,当然,占得先机也重要,而且二套的平台也好。”北京外国语大学国际新闻与传播系教授展江说,“在老外面前你不怵,可以侃侃而谈,会给人一个好印象。这是西方人不变的性格——喜欢挑战、积极踊跃、平等交流,而不是谦卑,至于价值观是否符合,不那么重要。那么,央视首选就是他,而且经济议题可以笼罩很多东西。”

展江说,最近一二十年中国的一个现象,便是在国际上能说会道的比较容易受到认可。他举了一位在国际上颇有名气的中国传媒学者为例,“在中文世界里迎合政府,在英语世界里迎合西方,只要你有这个忽悠的胆量,利用空间差、语言差、观念差,就能混得好。”不过,他认为,和那位学者相比,芮成钢“其实不复杂”,“他不太政治,价值观不清晰。”

许知远和展江的看法相近,“这么多年过去了,中国对西方来说还是个很奇怪的存在,有这么一个年轻人出来,语言非常好,也很聪明,会给他们非常深的印象,而全世界都需要和中国打交道,他们也需要在CCTV推荐他们的大学、他们的国家……我不知道内心层面他们怎么看,但交流有好几重,在某个层面大家都是marketing(营销)吧。”

那么,芮成钢关于国家,特别是,关于体制的真实想法是什么呢?

他仍然不愿意多谈。5年前,他用了“我们要有耐心”这样漂亮的字眼,现在,他说,我们传播的时候不要总是想着给外国人看中国光鲜的一面,然后他灵巧地转换了话题的内核——“这样他们就觉得中国是发达国家了,一出什么问题就放得很大。”我问他,和白岩松那一代央视人相比,你的公共发言似乎很少纠结,很少沉重。他反问我:他们是那样吗?停顿了一下,开始解释:人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没有人逼着我给央视工作,“就好比你选择人生伴侣,你看中了他/她好的地方,那你就要学会接受他/她不好不可爱的地方。”

“政要的采访,外交部也都会出面,”芮成钢在财经频道的一位同事说,“除了把控整个外交礼仪流程,也有对口径的把控,涉及到政界人物,采访提纲也会给外交部新闻司看,他们会给我们一些意见。其实和外界想象的不一样,外交部现在也很开放,他们的建议和意见也都是善意的。而从经济学理论看,找到一个博弈平衡点,未必不好。”

香港《文汇报》驻京记者彭凯雷曾在一篇文章里说,芮成钢提问奥巴马,是“央视启动国际化战略的尖峰时刻”,也是“‘经济中国’征战国际话语权的经典的一刻”,“人人都是外交家!”他兴奋地总结。事实上,芮成钢的节目也的确好几次获得外交部的表扬。“我很幸运,我很年轻的时候就被放在这样一个(向国外解释中国的)位置上,久而久之就变成我生活的一部分。”他说。

不过,不管是彭还是芮,恐怕也都没法回避批评者的诘问:“这个国家自己内部的对话都还没有建立起来,那么着急发出自己的声音干什么呢?”

微博时代的记者

芮成钢的批评者把他形容成一位“超级推销员”,时时刻刻都在推销自己和自己的国家,外表喧闹,内在空洞,需要用各种大名字来填补自己,而喜欢他的人却觉得恰恰相反。一位22岁的大学生说,芮成钢作为主流媒体的新闻记者,“思想价值承接60后,代表70后,统领80后,激发90后。比如他对东西方文化差异的看法,对奢侈品炫富的看法等等,他聊过的很多话题都是其他媒体记者很少提及的。”另一位21岁的大学生则认为他观点独特,问题犀利,说话不拖泥带水,“他传递着外国文化,传承着中华文明,在如今浮躁的社会,带给了人们一丝平和的气息。”

“一个记者到底应该出色在什么地方呢?”芮成钢的一位大学同学对我说,“他的采访,我看到更多的是他的身体语言、他的姿态,比如他采访时翘起二郎腿,显得轻松随意的样子,这反而是他受欢迎的原因——在中国崛起时迎合了时代的需要,和那些最牛的人平起平坐,那是牛逼。”

“央视给他提供了平台,但央视的体制也决定了,他很难讨论那些最关键的问题,”哈佛尼曼学者、专栏作家安替说,“他能做得更好些,是因为他更熟悉、更自信。他的咄咄逼人,是话语意义的,不是新闻意义的。而新闻本身是观点的对抗。”

但安替随即感叹,微博时代的新闻专业主义已经飘移,读者已经不再相信记者是没有观点的人了,现在,最有名的记者必须是最有观点、最有姿态的记者,“这可能意味着什么?也许时代也就这样了,那些批评芮成钢的人也在微博时代纷纷博出位,区别只在于,一个是博客时代,一个是微博时代,但真的有区别吗?我们已经不好意思对别人说三道四,我们已经自顾不暇了。”

时代或许真的不一样了,而今人人都是记者,记者却越来越不像记者,人们不再阅读他们的作品,而是阅读他们的观点、情绪、行为——看得见的行为。扎实的报道、优美的文字,还有富有逻辑的思辨,正让位于焦急的只言片语——如果人们认为那些言之凿凿的简单判断和段子就是整个世界的话,他们为什么要费功夫去啃那些冗长的文章呢?低调和默默无闻也已不是美德,一个个的@,构成了新的人际关系,那些拽人名的人——他们好像只有在与那些大V、大名字的互动里才能找到自我——却恰恰能够成功。从一个更宽广的层面看,麦克卢汉的预言好像到了今天才真正实现:媒介即信息,形式本身成了内容,传播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传播本身,或许我们也可以说,姿态胜利了。

芮成钢自己也在批评这碎片化的信息环境,“这是最好的也是最坏的时代。最好是因为信息透明,最坏是因为人的受教育程度、独立思考能力这些基础设施还不完善,这些东西的缺失会导致很多谣言,谁随便编个谣言居然也能让我们那些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去推送这些东西。” 不过,他似乎还是很享受眼下的状态,认为累积在他身上的非议和刻板印象都不重要,他觉得,有人只是想借他说事,还有人,“你不论怎么说他也不会改变自己的看法。”但很显然,他也并非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当我偶然提到自己之前做了一些外围采访时,他追问了好几次,“你采访了谁?你还采访了谁?”

我问芮成钢,你现在对莎士比亚那句话是怎么理解的?他想了一会儿说,这句话其实有点像是《红楼梦》里说的——“乱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我又问他,从早期实用主义的引用,到后来更多的理解,你怎么看这个“去工具化”的过程?“什么是‘去工具化’?”他反问。
“我们生活在这么一个浮躁的时代,每天大家看到的都是各种姿态,”许知远说,“当一个人没有内在价值的时候,他是必须依靠群体来活的。被巨大的权力和人群所迷惑,是人天然的弱点。对我来说,判断一个人是否值得亲近,要看他有没有自省能力,人是要和自己所处的困境打交道、是要反抗你所处的这种境地的。”

外交学院的烙印

芮成钢是外交学院英语系1995级学生,当时英语系有大概七八十人,分成4个班,两个外交班,一个国际经济班,一个侨领班,芮成钢就读于国际经济班。芮的一位同学回忆起自己的大学生活:“非常枯燥,就像高中一样,而且还是高三……校内活动非常少,最主要的活动就是上自习,基本上,大学生活就是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慢慢地学习语言,那是很奇怪的一种氛围,谁上自习的时间少了,会有愧疚感。”她和芮成钢打交道并不算多,“他在校外好像活动多一些,也会有接待的任务。我只能说,他确实挺有才的,外语确实好。”

芮成钢说,如果有机会重新选择,他可能更愿意选择一所综合性大学,因为他相信Liberal Arts Education(大文科教育/博雅教育)。他高中毕业时,国际贸易专业是最热门的,“可悲的是,我们从中学开始就按照很功利的方式在生活,没有释放天性,找到自我。”到了外交学院,那里状元很多,但“并不能给学生提供很好的氛围,部委的氛围很浓,有些老师给我们上了一学期课以后就去当参赞了。很不一样的大学。”

同学之间有时也是如此。芮的另一位同学贾森(化名)记得,以前同学之间吵架,有人会用这样的话来恐吓对方:“你还想不想留京了?”“外交学院有二十多栋楼,但只有3栋楼和学生有关,校园生活就是在教学楼、宿舍楼和图书馆之间穿行,这里更像是一个机关大院。因为老师也多是外交部系统的官员,所以这里的文化也是一个机关的文化。”

贾森后来选择了出国,但外交学院的训练还是在他头脑里刻下了深深的烙印,“老师在课堂上讨论台湾问题,我脑子里立刻冒出三句话,那是关于台湾问题的标准答案。”

他花了很长时间才把这种训练的痕迹抹掉。

在国内上学时,贾森听人讲过一个说法——“中国教育培养出来的学生,95%缺乏独立思考能力”。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优秀的学生,是那5%,等到别人问他“What do you think of that?(你是怎么认为的?)”时,他发现自己除了应激反应出来的标准答案,大脑一片空白,才意识到,原来,他其实就是那95%啊。

来源:凤凰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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