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里兰卡：印度佛教向南传播的中转站

郑瑟

　　斯里兰卡位于印度次大陆东南方，北部平原地区受到季风影响，很难形成降水。大型蓄水池的建设却使此干旱之地成为古锡兰文明的兴盛之所。

　　斯里兰卡是南亚的一个岛国。古人称斯里兰卡为“狮子国”，后来英国人把“狮子国”作为自己的殖民地叫“锡兰”。1948年“锡兰”宣布独立后不久成了一个共和国，同时把国号改为“斯里兰卡”。大约古印度阿育王时代(公元前三世纪)佛教从印度传到斯里兰卡以后就作为本国国教。从殖民地时代到现在斯里兰卡，人口70%是佛教徒。他们的日常生活离不开佛教，他们希望在生活当中所遇到的事情按佛教理论来办，大家都知道佛教是一条生活之基准。

　　在斯里兰卡许多佛教家庭里可以看到一座小佛堂，供家人在早上或者晚上拜佛，供鲜花，清水，香烛等，有时候还能看到在早上和中午供食物。一些人不但这么做，而且他们还会念巴利文佛经，在生活中遇到所有困难以“因果”之道来接受，这样一来佛教的道理与现实生活，对他们来说是一回事。

　　佛教文化对于斯里兰卡人的生活影响可以说是非常深刻的，一个人的生活当中几乎所有重要事情都跟佛教有关。所有的斯里兰卡佛弟们都相信“因果之道”，他们都知道有因一定有果，佛教认为因果之道是绝对的道理，所以大多斯里兰卡人修持五戒之道。

　　萨瑟鲁瓦的佛寺隐蔽在热带的丛林中，即便是见多识广的当地人也未必可知。其实，这所寺庙的石窟佛像堪比人声鼎沸的世界文化遗产丹布拉金寺。十五年后，当斯考特穿过半个地球，再次造访此地，竟然与当年的寺庙住持相遇。

　　距萨瑟鲁瓦只有几十公里路程的阿乌卡纳寺也有一尊巨佛，这具佛像规模上与萨瑟鲁瓦大佛相当，但名声却要显赫得多，在斯里兰卡几乎家喻户晓。这佛像从脚到脸以及四周垂悬的帷帘，都是依照完美与精确的标准雕刻，一无所缺。是件精美的工艺品。

　　在斯里兰卡的一个村庄里，男孩满10岁便可由寺院接纳，进入寺院后将获赠三件僧袍、一条腰布、一个化缘钵、一把剃刀、一个滤水器和一枚针。此外还常常附有一把伞、一柄扇子、一双拖鞋和几本书。他们说，入了寺门的男孩随时可以自己选择离开，不论是出走一段时间还是永不归来。

　　在终年烈日的斯里兰卡，围坐在鸡蛋花树荫下是一件令人快意的事，况且这些身披袈裟的小和尚正一本正经地探讨佛陀的本生故事。在这里男孩子10岁便可入寺，但他们随时可以选择离开，暂时或永久。

　　这座岛屿上的原住民本是蛮荒的游牧民族，在人种上与印度南部的丛林部落和澳大利亚土著极为相似。印度西北部的印度-雅利安人部族前来定居后，这些被逐出家园的原住民就迁往水源附近的地区，住进茅屋，并慢慢形成村庄。公元前4世纪前后，这些村庄汇聚起来，发展成岛上唯一的城市——阿努拉德普勒，由僧伽罗人统治。

　　僧伽罗人有着悠久的石雕艺术历史。据中国《梁书》记载，东晋时，僧伽罗国王送给中国皇帝一尊佛像，当时与戴安道所塑的“五世佛”和顾恺之的“维摩诘像”一起被称为佛教艺术三绝。

　　“阿努拉德”为天上星宿的名称，“普勒”意为“城市”。这名称向我们透露出古占星术及相关祭礼在当时十分盛行。同时，这名字想必果真含有吉兆，因为公元1世纪的时候，阿努拉德普勒已跻身世界顶级国都的行列。

　　位于极端干旱地区的阿努拉德普勒全靠灌溉及节水方面的精湛技能才得以迅速兴起。城中的高明工程师熟知三角学及液压原理。经证实，工业化之前再没有其他任何地方具有分布如此集中、技术水平如此之高的水利工程。文明的兴盛继续刺激对水源的需求。阿努拉德普勒已知最古老的水库——巴萨瓦库兰水库建于公元前437至前367年之间。这座人工蓄水湖面积达100公顷，在阿努拉德普勒人丁兴旺的整个1500年间，水库一直完好无损。尽管辉煌如此，与干旱区后来的发展相比，巴萨瓦库兰简直不足挂齿。事实上，面积超过1600公顷的水库至少有十座，其中一座甚至达到2300公顷。

　　阿努拉德普勒湖区的舍利塔如遗珠散布，隐现于湖光山色之间。不过称这些水体为湖似乎有些不妥，它们是古时当地人为灌溉而挖掘的人工蓄水库，超过1600公顷的至少有十座，至今已逾千年。

　　佛教的引进堪称斯里兰卡历史上最重大的发展事件。印度国王阿育王在公元前260年前后皈依佛门，之后便把僧侣派往全国各地乃至邻国弘扬佛教。根据僧伽罗传统，前往斯里兰卡的使团由国王之子摩哂陀亲自率领。摩哂陀与阿努拉德普勒之王在都城附近的米欣特莱山顶会面。今天，那里铺设着1840级花岗岩台阶，直通顶端的佛塔。佛教在斯里兰卡受到热烈欢迎，几乎立即发展为国教。

　　猴子是斯里兰卡最为常见的动物之一，许多饭店的后花园便成为其上佳的栖息场所。不过，佛国的猴子似乎也偏爱佛寺古迹，经常可见其盘踞在孤零零的石柱之上，闲散度日。有时兴致骤起，在佛院的千年古树上悠来荡去，2000多岁的圣菩提树便曾一度受到猴子破坏的威胁。

　　传说摩哂陀在斯里兰卡传教期间，发现国王猎鹿，于是告诉国王，世间万灵皆有生存的权利。国王把摩哂陀的教诲谨记在心，不再猎杀动物，并把米欣特莱及周边区域划为野生动物禁猎区，使其成为世界上最早的保护区之一。作为世界上最宏大的建筑群之一，阿努拉德普勒的古迹遍及大约40平方公里的辽阔土地。公元5世纪时，城中约有4000座庙宇，居住僧侣万名上下。

　　印度教寺庙在当地颇易辨识，总是如此纷繁斑斓，按曼荼罗搭建的坛城集中展示了印度教中的各路神仙。

　　雄伟国都阿努拉德普勒在无外界干扰的情况下持续发展了1300年，直到公元9世纪，一系列的入侵导致泱泱大都彻底覆亡。劫掠一空又惨遭遗弃之后，都城最终被浓密的丛林吞噬。9世纪阿努拉德普勒覆亡之后，在其东部，同处斯里兰卡干旱区的最长河流马哈韦利河畔，新的都城逐渐兴起：波隆纳普沃——另一座“失落之城”。城墙的修建令这座城池更易守护。

　　1153年，英明的波洛罗摩婆诃一世开始统治斯里兰卡，其统治持续了33年，成为斯里兰卡历史长河中成就最为辉煌的时期。水利技术的卓越功绩带动国家财力迅速壮大，发展突飞猛进。与此同时，佛教也再次得到了升华与强化。佛教艺术与建筑混合了巫术与神力崇拜的元素，再次盛放奇葩，并达到新的艺术水平。

　　驯象人和儿子正指挥大象踏平一块林地，次日会有重要的宗教仪式在此举行。作为家族传统，驯象人的儿子注定会以驯象为生，并继承家中的六头大象。现在，高昂的使用成本和进口农业机械的普及，使斯里兰卡的大象工人逐渐退出劳作的土地。

　　大象是这棕榈如流苏般勾勒出的岛屿上最为吉祥的象征。路边神龛中都供奉着印度神话中的象头神伽内什，令人赏心悦目。神龛常置于大树下，通常是一个小小的龛位，里面陈列着多手多足的象头神。各地塑造出的伽内什形象迥异，或蹈足狂舞，或盘腿而坐，手持象牙，满面睿气，或兴高采烈地踩踏鼠群。象头神大腹便便，据说是因其腹内容纳着宇宙的集合——包括往昔、当下与未来的时空。

　　在斯里兰卡全国只有六头大象符合在宗教庆典上驮运重物的条件，比如康提一年一度的佛牙节。庆典中，几十头大象在身着传统服饰的驯象人带领下走上街头盛装游行，踩着传统的鼓点，迎着海螺的鸣响，在康提舞者的簇拥下穿梭于街道之间。尽管这一景象给人留下此地象群庞大的印象，但实际上斯里兰卡的大象正面临严重的生存危机，估计只剩下3000-5000头。

　　现今社会世界上大部分人口都聚居在节奏紧促、人潮汹涌的都市中，而斯里兰卡却仍然保有一份迟缓的乡村情怀，悠然自得地闲散度日，向世人展示一种生活品质，这品质可轻易在其国民光彩熠熠的动人眼眸与羞涩含蓄的言谈举止中读得。这是个田园之国，由蓊郁青翠的丛林、稻田和浩渺水波重重包围。可以说农人和渔民维持生活的基本方式数百年来一直基本保持其原初的状态。

　　旧时兴建的佛堂庙宇美轮美奂，让全世界人民为之叹服，如果你认为这些佛堂庙宇、造像及佛塔从头至尾只是单纯具备佛教特点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应该说，这其中渗入了无数种创意元素的影响，包括佛教传入前的祭祀图案、蛇神崇拜、印度教习俗以及巫术咒语等等。实际上，阿努拉德普勒和波隆纳普沃是各种艺术风格的混合体，同时也是设计精妙、引人敬畏的佛教之都。两座都城曾在鼎盛之时位居亚洲最宏伟城市之列，如此完善的城池怎会被历史遗忘?

　　斯里兰卡的铁轨不光走火车，还是行人的便道。当火车隆隆驶近，行走其上的百姓便从容让开，扒在车门口的基督教学校学生便在他们头顶呼啸而过。就是这样，一个国家带着它的历史和希望，滚滚向前。

　　斯里兰卡有史以来一直是一幅五彩斑斓、描绘精致的众生图。尽管伟大的都市有时会衰败灭亡，围绕着这些城市萌生的文明却会存活下去。在其光辉无限的悠悠历史上，斯里兰卡从未出卖它那纯洁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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