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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现代诗人、作家、学者流沙河于23日下午三点四十五分在成都因病去世,享年88岁。
流沙河,本名余勋坦,1931年出生于成都,故乡四川金堂。
中国现代诗人、作家、学者、书法家。主要作品有《流沙河诗集》《故园别》《游踪》《台湾诗人十二家》《隔海谈诗》《台湾中年诗人十二家》《流沙河诗话》《锯齿啮痕录》《庄子现代版》《流沙河随笔》《Y先生语录》《流沙河短文》《流沙河近作》等。
诗作《就是那一只蟋蟀》《理想》被中学语文课本收录。迄今为止,已出版小说、诗歌、诗论、散文、翻译小说、研究专著等著作22种。
早上开花 晚上凋落
我本旧时成都少年郎
流沙河热爱成都,尤其是老成都。
他1931年生于成都。四岁返回故乡金堂县城。幼学古文,做文言文,习书大字。十六岁来成都读省成中。少年流沙河亲证成都遭遇军阀战火,日寇炮弹;随学堂垒石头筑机场,亲历抗战胜利后全城狂欢。
对于老成都,对于成都的历史,流沙河一往情深,“若有‘时光隧道’可通古代成都,从灯火辉煌的大街忽然跨到1000年前月明星稀的解玉溪岸,隔墙听见寺僧晚唱梵呗,钟磐悠悠。若召迷魂归去,我愿留在那里,不再返回……”流沙河在成都生活了七八十年,他熟悉成都,从当下到古代。“我本旧时代最后一批成都少年郎。我爱成都,爱成都的历史。我有幸生于斯,读于斯,笑于斯,哭于斯,劳役于斯,老于斯。”
流沙河爱成都,爱得真。
“能让一个人真心留在一个城市过一辈子,精神层面的和物质层面的,两者都不可缺少”。
在已经走过的88个春秋中,除了有两次因客观原因离开成都几年时间,流沙河人生的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成都,因此他也自称“货真价实的成都人”,“我生在成都;读高中,上大学,都在成都;1949年12月随同学们欢呼解放军入城,在成都;参加工作也是在成都。今已退休,仍在成都。”
流沙河爱成都,爱得深。1956年,时年25岁的流沙河前往北京,成为中国作家协会文学讲习所的第三期学员。学期结束后,流沙河得到留在北京工作的机会,但他毫不犹疑拒绝,选择回到成都工作、生活。60多年过去了,提及此事,他从没后悔过,“很自然,北京再好,不是我的家乡。成都是我出生、少年成长的地方。在每个人生命开始的地方,记忆总是最深刻。”
每次回忆起少年时代在成都的种种有趣而难忘的记忆,流沙河神情充满幸福,“我在望江楼下面游过泳,在猛追湾里游过泳,在南门大河里游过泳,终生难忘。而且,成都不光是我生长的地方,还是我上一辈、很多辈生活的地方。我对这里有特殊感情。成都的历史、文化,关于成都的传统诗词,都是我喜欢成都的理由。”
在流沙河看来,对一个地方所产生的强烈的特殊感情,是会转换、体现在人舌尖上的味觉等身体上的舒服感觉的。“比如说,我对成都的美食,就有舌尖上的天然热爱。成都有很多很多外地吃不着的美食。比如泡豇豆,冬天的烧菜,春天吃的狗地芽儿,配粉条,那可真是好吃得很哦!还有泡青菜,好好吃哦,全国也只有成都才有。而且我喜欢成都的气候,温和宜人。”流沙河很感慨地说,“能让一个人真心留在一个城市过一辈子,精神层面的和物质层面的,两者都不可缺少。”
时光飞逝,一转眼,成都少年郎已成为头发灰白的耄耋老人。这种心情,也被流沙河写进他的《老成都——芙蓉秋梦》中,“后蜀国王孟昶遍植成都城上的芙蓉,早上开花,晚上凋落。这也让我想到我自己的生命,一转眼就到80多岁了。有时候梦醒,还以为自己在少年,其实已是白头老翁。让人不得不感慨:时间快如飞,人生短似梦,更好像芙蓉花早开夕败。我在成都的生活,好像也是一场芙蓉秋梦。所以,我把这本写我的老成都的书,副题命名为‘芙蓉秋梦’”。
流沙河识成都,识得深。
爱一个老城市就是爱“父母之邦”,爱自己的祖国,爱祖国必始于爱桑梓。
写作、读书之余,热爱成都的流沙河还为老成都做了很多卓有成效的历史考古工作。早在十几年前,流沙河通过多日实地勘察,把成都东门、南门城墙转弯的残址找到了,“那个残址只剩很矮一截了,搭的是明代的砖,都被街道遮了,我去把它找到了。”
后来,锦江区政府找到流沙河,流沙河就写了一个碑文,以“成都市锦江区政府”的名义,上写“此地是老成都的东门城墙和南门城墙转弯的拐角残址”。他说:“后代的人,一定要体谅前代人建设这些不容易,要好生爱护它。”
还有一件有意义的老成都考古,被流沙河先生记录在《老成都——芙蓉秋梦》:通过自己大量的文献查阅、对比,并与实地对照,他把成都市区一条经于唐代而在清代消失的一条河——解玉溪的具体流向给考证出来了。
关于老成都,流沙河了解的历史、地理、掌故、街道往事,数量之大,细节之密,令人着迷,也令人敬佩。作为一个并不是专职做考古研究的作家、诗人,流沙河对成都的历史细节,进行了如此有成效的考证。老先生说,自己做此事的动力,完全是出于对成都的热爱,和纯粹智识上的好奇,“做这些,我觉得很有趣,觉得很快乐。”
在文章中,流沙河深情地写到:“我本旧时代最后一批成都少年郎。我爱成都,爱成都的历史。我有幸生于斯,读于斯,笑于斯,哭于斯,劳役于斯,老于斯。所以,结合着我的祖先、我的父母以及我自身,写了这本‘老成都’。”流沙河说,爱一个老城市就是爱“父母之邦”,爱自己的祖国,爱祖国必始于爱桑梓。(记者张杰)
李克强总理曾夜访宽窄巷子逛书店
买了本流沙河的《老成都》
流沙河先生晚年除了专心研究古文字,还对成都文化深有研究。他所著的《老成都——芙蓉秋梦》深有影响力。
2016年4月25日晚8点过,在四川考察的李克强总理一行来到宽窄巷子,走进见山书局和散花书屋,购买了一本关于老成都的书和明信片。据谢店长回忆,“总理进来后,第一句话就问我们,作为一家实体书店的运营情况。然后他还跟我们聊老成都的典故。他问我知不知道‘五袍’,我说不太知道,他就讲解了一些。我们听了都很佩服,总理对成都文化了解很深。总之,总理给我的感觉就是亲切和蔼,温和亲民。”
谢店长透露,店员给总理推荐了一些关于成都的书,总理自己也在挑选,最后选了一本流沙河先生写的《老成都——芙蓉秋梦》和两套关于成都文化的明信片(《宽巷子古巷风韵》、《宽巷子建筑风情》)。
《老成都——芙蓉秋梦》,是流沙河先生2003年写的关于他“亲身经历的自己的老成都”的书,从文化角度说老成都,笔墨富于学人色彩,取材既重特色也作全景记录。(记者 张杰)
爱人讲述流沙河先生最后时刻: “他是在没有痛苦的状态下离开的”
23日下午4点半,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记者拨通流沙河爱人吴茂华电话。问及沙河老师状况,她难抑悲伤:“刚刚去世了!”
晚上6点过,吴茂华老师回到了长寿路的家中,一眼望去,满眼含泪,憔悴了许多。看到记者在门口等候,她上前紧紧抱住记者,双臂颤抖。
平息片刻,吴老师说起了流沙河先生临终前的状况:“他走的时候处于昏迷状态,应该感觉不到痛苦。他的多个器官已经衰竭了。”此前有消息称流沙河老师患喉癌,吴老师就此解释说:“没有确诊。因为那个需要切片诊断,考虑到他的身体承受力,就没有做。”记者劝她节哀,她说:“他是在没有痛苦的状态下离开的,而且再也不用受折磨了!”
来源:搜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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