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我》粉丝成败论：加一起不及韩寒零头

郑瑟

《我就是我》被公众误以为脑残粉丝电影




输了票房赢了口碑，导演范立欣盼“逆袭”


时光网 在7月硝烟弥漫、相爱相杀的“郭韩大战”中，很少有人注意到另外一部也是打着“粉丝电影”旗号、纪录2013快男选拔的电影《我就是我》。因为它“死得很惨”，上映三天后，仅仅交出平均排片比例4%、票房累计不到600万的尴尬成绩。天娱传媒营销负责人赵晖甚至无奈地告诉时光网记者，因为很多城市根本没有排片，连电影上映前“众筹”的500万元也面临退票的“窘境”，导致电影总票房难过千万。

而与惨淡票房形成强烈反差的则是，看过这部电影的人则给出了一边倒的好口碑，“真实、热血、青春、不做作”、其实根本不是所谓的“粉丝电影”，而是一部“没有表演，只有表达；没有台词，只有心声；没有演员，只有被记录者；出人意料的真实，也出人意料的温情，最后又出人意料的残酷”的纪录片，看完让人感觉“新鲜热烈的青春的苦与乐扑面而来”。但这些都已无法改变该片在热闹的市场喧嚣中沦为“炮灰”的事实。

时至今日，赵晖并不认为打“粉丝电影”的宣传策略有什么不对，“如果按照纪录片来宣传肯定更没有人看。”而导演范立欣则对“又是一部圈钱的电影，不看就能打一星”这样的外界言论深感愤慨：“无理、偏见的社会没有前途”。

8月4日，《我就是我》在最新公布的第39届多伦多国际电影节入围名单中，成功获得“人民选择奖”和“人民选择纪录片奖”两项提名。这也算是在某种程度上为电影的品质“验明正身”。

实际上，在电影上映之前，《我就是我》也曾有过“20天众筹500万”、“上海千人超前观影粉丝疯狂”这样的新闻，但最终的结局却令人大跌眼镜。“粉丝电影”的营销策略是否失策？《我就是我》能否推动“纪录片”逆袭？

排片之死：改档避雷却沦为炮灰

《我就是我》原本定档7月18日，为了避开同档上映的五部新片而宣布改档7月25日上映。然而半路却杀出了《后会无期》，这也是所有人都“万万没想到”的。天娱传媒宣传总监赵晖说，“我们定档的时候，《后会无期》还没宣布档期，结果一个星期后，郭韩大战就成了全民话题。我们原先也预计排片不会过高，但怎么都不至于低于5%吧。”导演范立欣也很“郁闷”，“同期电影话题实在太强了。”而之前范立欣还曾被好几个人拍了胸脯“电影过亿没问题”，他自己的心理预期则是“5000万”，如此的反差让他十分“挫败”。

其实《我就是我》在项目成立之初就创了纪录。2013年9月27日，2013“快乐男声”决战夜，天娱传媒发起了一个影视类“众筹”的最大的赌约——如果20天内筹到500万就让快男电影走进院线。最终，这个项目顺利筹到了507万元。

而《我就是我》也曾宣布于今年2月春节档上映，但最终让给了天娱自家另一部老少咸宜的“粉丝电影”《爸爸去哪儿》。加上范立欣这边电影后期还没完成，“纪录片要从400个小时里剪出一个多小时来，需要花时间”。但如果趁着“2013快男”的热度还未散去就上映，票房一定不是今天这样。不过，《我就是我》选择在暑期上映看似也更符合目标受众“学生”群体的需求，无奈时隔半年，用范立欣的话说，就是“掉粉太厉害”。而对于能否“挽救”票房，范立欣和赵晖均表示“无能为力”。

营销策略：说“纪录片”更没人看

对于按照“快男粉丝电影”口径进行宣传这一策略，赵晖并不认为是失误，“如果按照纪录片来宣传，看的人只会更少。”时光网记者观察到，《我就是我》在宣传过程中一直主打“快男粉丝电影”牌，连“纪录片”三个字都有意忽略，最多描述为“真实电影”。在赵晖看来，纪录片登上大银幕的机会更少，迈克尔·杰克逊的纪录片《就是这样》记录的是世界性事件，当时在中国创下纪录片票房最高记录，也就收获了4000万。而打“粉丝”牌，至少还能争取到更多目标受众。那么为什么电影最终没有争取到“粉丝”的支持？

赵晖认为这很“冤枉”，“粉丝不是不想看而是看不到。我知道有粉丝上映了几天就看了8次，但很多人反映排片太少，而且不是上午10点，就是晚上11点，这让粉丝很困扰。”但赵晖也称能够理解院线的选择，毕竟影院要赚快钱，“郭韩大战”百年一遇，影院也一定不会错过。“我们的发行公司是很强的，该做的都做了。如果过几天再上一部大片，我们被下映了也没办法。”

有影迷统计，同样被冠以“粉丝电影”，从微博粉丝数量来看，郭敬明3300万、杨幂3700万、柯震东3100万，小时代三个最高人气王粉丝总数破亿；韩寒3900万、王珞丹3300万、冯绍峰1500万，累计8700万粉丝；而《我就是我》华晨宇420万、欧豪247万、白举纲211万，累计878万，不及韩寒一个人的零头……

主打“粉丝”牌的《我就是我》没能争取到粉丝，而且从一开始就受到“非粉丝”的恶评和嘲讽。“肯定是圈钱电影”、“不看就能打一星”的“偏见”让导演范立欣深感无奈。赵晖则在一篇《热血无需同情！牛逼正在路上》帖子里语气“愤青”地说：“对所有没有看过电影就嘴贱癌发作的人，衷心祝福‘吃方便面没有调料包，用杜蕾斯是漏气的’。”不过冷静下来，赵晖也坦言，“偏见”是最难改变的，对“记录选秀的电影”就是“圈钱”，对“纪录片”就是“枯燥”的看法都如是。

导演范立欣：好口碑也是“胜算”

尽管票房令人“沮丧”，但《我就是我》作为一部纪录片，披着“粉丝电影”的外衣，能够登上大银幕，也收获了不少话题和好口碑，在导演范立欣看来也是一种“胜算”了。范立欣坦言，当初接拍《我就是我》就有私心，希望通过这样一部还有一定话题热度的电影，推动纪录片登上大银幕，使“真实电影”成为一个新的类型，“尽管这次并不成功”。

范立欣之前执导的纪录片《归途列车》，曾获得艾美奖最佳纪录片等多项国际大奖，也是继李安后第二位入选美国导演工会奖的华人导演。而范立欣本人曾被《纽约时报》评为2013年全球“20位最值得一看的导演”。近期，《我就是我》又入围多伦多电影节两项大奖提名。

影评人周黎明评价：“在近期讲年轻人的影片中，《我就是我》完成度最高。选秀的题材表面上很肤浅甚至虚假，但范立欣尽可能做了挖掘，没想到范导能把纪录片拍得像故事片那么好看。”但对于范立欣而言，剪辑《我就是我》其实是做“减法”，400个小时的素材中浓缩出一个多小时，没有放大“基情”，没有聚焦“左立女友事件”等轰动的花边新闻，而是在“选秀”的台前幕后，刻画出几个真实可爱的男孩形象，连他们脸上的青春痘和羡慕好友幸福家庭的微妙表情都刻画得不留余地。

“我看到网友评论，因为看了这部电影，有人爱上了纪录片，甚至还去看了我的《归途列车》，这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宽慰，纪录片在影响中国的未来。”范立欣说，“其实我一直想拍的，就是体现当下社会现象的真实电影。不管是《沿江而上》还是《归途列车》，他们都有一个具体的、实在的故事在里面。在《我就是我》里，男生们来自不同的家庭，富有的、贫穷的，从某种意义上反映了同一个时代的背景下，中国现在不同社会阶层里长大的孩子，他们在追逐梦想的时候，背后有怎样的动力，以及原因。”与以往关照现实的纪录片不同的是，这一部的“残酷”是以更“隐喻”的方式呈现而已。

片方发行方的“话题营销”失算，创作者范立欣希望《我就是我》能够以“纪录片”身份光明正大逆袭，可以像2011年的法国纪录片《海洋》那样，靠口碑长线上映，该片最终收获了5000万票房。而他自己的获奖纪录片《归途列车》就曾在北京百老汇电影中心放映长达5个月，每场上座率80%，收益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