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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事
闽南人用的功夫茶具,特别精巧玲珑。茶壶一般是用朱砂陶烧制的,别致秀雅;茶杯是白瓷上釉,小如胡桃,薄如蝉翼。托盘分上下两层,上层有洞眼,泡茶时洒出的水漏到下层水盘里。
泡茶时,放入的茶叶约占茶壶容量的十之五六。滚烫的开水冲入壶中,盖上盖后,用热水浇一遍茶壶,再用干净毛巾盖在壶上,过一会就能饮用了。斟茶也很讲究,先“关公巡城”,就是将几只茶盏放在一起,壶水不停顿地转着斟,使每盏茶浓淡均匀。然后“韩信点兵”,壶中只剩少许茶汤也要一滴一滴地轮流滴入每只茶盏中,直到滴完为止。喝茶时,不能一饮而尽,先闻其香,再慢咂细品。
一壶茶要泡五六次,然后还要用竹夹,将泡过的茶叶夹到茶盘上,让大家欣赏和品评一下茶叶的成色
茶叶非“铁观音”茶不饮。铁观音茶的特点:一为活,入口滑溜不涩;二为甘,回味甘甜。三为清,味道清淡,香气耐久,一种如兰似梅的香气。
喝茶时,有人让我讲选壶的方法,我端起那把已用得幽光油亮的紫砂壶,讲起了买壶的窍门:一是看砂色,要选砂细,色泽和润,砂色应紫中泛黑,黑中蕴红;二是看造型,尽量简练大方,淳朴古雅,素壶好养。三是看壶盖,壶盖与壶口的缝隙要严密,一般在壶内注满水,用大拇指按住壶盖的气孔,然后倒水,水应该流不出来。另外用手按住壶嘴,将壶上下倒个,壶盖应掉不下来。我手里的这把壶就很规矩,壶嘴、壶口、壶把之间是平行在一条直线上,而且这壶应该用很久了,壶色黝然,壶内积满茶渍,茶渍越厚,泡出的茶就越芳香醇厚,因为壶本身就已含香遍体了。
杯中清雾缥渺,绿叶上下浮沉。几道山泉流过,杯子里的茶色渐淡,只有碧绿的叶片,依然像池底的青草,在水中悠然地飘荡着。看着茶杯里翩翩下坠的茶芽,品味着香甜苦涩于一身的茶汁,体验着那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禅境。
此时看着窗外的山景,竟是“青山恰对小窗横”、“溢味芳茶冠六清”。
明朝徐渭对品茶环境的要求是:茶宜精舍,云林,松月下,花鸟间,清白石,绿鲜苍苔,素手汲泉,竹里飘烟。
还有一个新竹子做茶杯的故事:
一次骆工对我讲,山下小河的上游有一个水库,景色非常幽美。在一个黄昏后,我与骆工同往。出了厂院,走过几道田埂来到河边,河边田里种着油菜,菜籽可以榨油。
沿着小河上行,河水顺流而下,流速很快,当地民居大都建在山坡,家犬懒懒地躺在房前,见了生人都愿不叫一声。有一户人家在新盖的二楼旁用竹竿围起一个小型植物园,里面种了各种果树和名贵花卉。主人热情地邀请我们到园里参观,园里正有几只小鸡在果树下觅食。由此看出主人热爱植物,热爱大自然,陶醉在园圃花丛之中。
大约走了二十分钟,来到山间水库。三面环山之水汇与此,水库内碧玉般的水呈蓝色,有九寨沟之美,如入童话世界,真是“潦水尽而寒潭清,烟光凝而暮山紫”啊。
库水下泄,流声轰鸣,响彻山谷,日夜不休。水坝旁住着一户人家,真不知这么响的水声,夜夜怎么能睡得着。也许人家听不到流水声反而睡不着觉了。水库的分流渠通向发电机房,水电供给周围村寨用电。
水库下面的小河里,几个小姑娘赤脚踩着水中乱石戏闹着,岸边黄牛正探着头喝水。好象这里就是陶渊明描述的桃花源了,此时此景没有了时代的局限,有的是古时今日共同的感悟。
回去的路上,河边有一家砖瓦厂,在用机器压着薄瓦片。烧窑用的燃料是木柴和竹子,一看竹子翠绿的颜色,就知到是新砍下来的,已经锯成一段段的,是怕竹子烧时爆响。我和骆工要了几个可以当茶杯的竹节捧了回去。
竹节要用来喝茶,还需一番加工才行。翠绿的竹皮用碎玻璃刮下来,还要用茶水煮一下。骆工更是工细,将竹节用车床加工后,变成一个带盖的工艺水杯,但是没有了竹子自然的形状。我将几个小的竹节用来作工夫茶杯,竹结上的疙瘩都保留着自然的形状。
在山中潮湿的环境里,竹杯若存水一天,杯底就要生出绿菌。这样的湿度,竹子是不会象在我们北方那样干裂的。用来喝茶,有很重的新竹子清香味,这样就会竹夺茶香了。
两种省份的茶俗,在这山沟里依然和谐。但是茶俗之间的差别相差甚远。我在这茶的世界里,闻香而醉,不问秦汉矣。
来源:好心情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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